第36章 在一起吧，見青
在一起吧，見青
粥的溫度透過指尖，一點點地溫暖了他冰冷的身體。他低着頭，一口一口地吃着，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過那只空蕩蕩的病床。那裏，曾經躺着他最愛的人，可是現在，卻只剩下冰冷的床單和枕頭，還有空氣中殘留的，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她……是怎麽走的？”他突然開口，聲音嘶啞，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裏硬生生擠出來的。
“醫生說……是器官衰竭……”白墨言的聲音很輕，帶着一絲哽咽和不忍，“她走的時候……很平靜……”
“平靜……”他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茫然，“她……不痛苦嗎？”
“醫生給她用了鎮靜劑，”白墨言說，“她應該……沒有感受到太多的痛苦……”
“那就好……”他輕聲說，像是在安慰自己，又像是在安慰逝去的人。
“她……有什麽遺言嗎？”沉默了片刻，他又問道。
“她……”白墨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她讓我告訴你……她愛你……讓你……好好活下去……”
“我知道……”他的聲音顫抖着，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她……跟我說過……”
“她……還說什麽了？”他擡起頭，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期盼和渴望。
“她……”白墨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在猶豫該不該說。“她說……她希望……你能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幸福……”他苦笑一聲，“我……還有資格擁有幸福嗎？”
“當然有，”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你值得這世間所有的美好。”
“可是……我……”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你聽我說，”白墨言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很痛苦，但是你不能放棄。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陰霾，擁抱陽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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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他還是猶豫。
“相信我，”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會一直陪着你，幫你一起走過這段最艱難的日子。”
他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先回家，”白墨言輕聲說，“等你情緒穩定一些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好嗎？”
“嗯。”他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坐着，誰也沒有說話。陽光透過窗戶灑進來，将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
“你……真的決定了嗎？”他突然開口，聲音嘶啞。
“嗯，”白墨言點了點頭，“我決定了。”
“可是……這樣真的好嗎？”他的聲音裏充滿了不安和擔憂，“我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
“自私？”白墨言笑了笑，“也許。但是，人活一世，總要為自己自私一次。”
“可是……”
“沒有可是，”白墨言打斷了他，“你不用想那麽多，一切有我呢。”
他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辦好出院手續，已經是下午了。兩人并肩走出醫院，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暖洋洋的。可是，他的心裏，卻像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讓他喘不過氣來。
“我們……現在去哪裏？”他輕聲問道，聲音裏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去一個……你喜歡的地方。”白墨言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神秘。
“我喜歡的地方？”他有些疑惑，“是哪裏？”
“到了你就知道了。”白墨言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賣了個關子。
他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默默地跟着白墨言走着。
兩人來到車站，坐上了一輛公交車。車上人不多，他們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窗外，景色飛馳而過，一幕幕熟悉的畫面映入他的眼簾。他看到了他們曾經一起上學的學校，看到了他們曾經一起玩耍的公園，看到了他們曾經一起吃過飯的小餐館……
“這些地方……你還記得嗎？”白墨言輕聲問。
“記得，”他點了點頭，“怎麽會不記得呢？”
“那就好，”白墨言笑了笑，“我還怕你忘了呢。”
“怎麽會呢？”他輕聲說，“這些都是我……最珍貴的回憶。”
“是啊，”白墨言感慨道，“最珍貴的回憶。”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思緒萬千。
公交車行駛了很久，終于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停了下來。
“到了，”白墨言說，“我們下車。”
他跟着白墨言下了車，發現他們來到了一個海邊。
“這裏是……”他有些驚訝，“你怎麽知道我想來這裏？”
“因為你說過，”白墨言笑了笑，“你想來看海。”
“我……我說過嗎？”他有些迷茫，他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說過這句話。
“你當然說過，”白墨言的聲音溫柔而堅定，“你不僅說過，還說過要和我一起來看日出。”
“日出……”他喃喃自語，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對啊，”白墨言說，“我們說好了，要一起來看日出的。”
“可是……我……”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想起了顧荃，想起了她的病情，想起了他們曾經的約定。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白墨言輕聲說，“但是，顧荃一定也希望你能看到日出的。”
“我……”他低下頭，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別哭，”白墨言輕輕地抱住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嗯。”他點了點頭，緊緊地抱着白墨言，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海邊，誰也沒有說話。海風輕輕地吹拂着他們的頭發，帶來一絲絲鹹濕的味道。
“我們……就在這裏等日出吧。”他突然開口。
“好啊，”白墨言笑了笑，“我陪你。”
兩人并肩坐在沙灘上，靜靜地等待着日出的到來。
“白墨言，你相信奇跡嗎？”他突然問。
“我不知道，”白墨言想了想，“也許信，也許不信。”
“那你覺得，人……真的能改變自己的命運嗎？”他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輕輕飄落在白墨言的心上。
“我不知道，”白墨言輕聲說，“但我相信，只要努力，總能改變一些什麽的。”
“可是，有些事情是注定的，無論怎麽努力，都無法改變。”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無奈和悲涼。
“我不信，”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不相信有什麽是注定的，我相信事在人為。”
他看着白墨言，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了，不說這些了，”白墨言笑了笑，“我們還是好好欣賞這美麗的景色吧。”
他點了點頭，擡起頭，看向遠方。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一輪紅日正緩緩升起，将整個海面染成了一片金紅色，波光粼粼。
“真美啊……”他喃喃自語，眼神中充滿了向往和憧憬。
“是啊，真美。”白墨言笑了笑，轉過頭，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溫柔和愛意。
“尹見青，”他突然開口，“我們……在一起。”
他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麽？”他顫抖着聲音問。
“我說，我們在一起，”白墨言重複了一遍，聲音堅定而有力，“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一起看日出，一起看日落，一起走過未來的每一天。”
他看着白墨言，眼淚再次湧了出來，不知道該如何回應他的感情，只知道，他的心裏很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