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隐瞞
隐瞞
“你……認真的嗎？”尹見青的聲音顫抖着，帶着一絲不确定和小心翼翼，像一只受驚的小鹿，渴望溫暖卻又害怕靠近。
白墨言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握住他的手，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溫柔。他的手很大，很暖，像冬日裏的一束陽光，驅散了尹見青心中的寒冷和黑暗。
“我……”尹見青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應白墨言的感情，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裏很亂，像一團亂麻，理不清，剪不斷。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白墨言的聲音溫柔而低沉，像一首舒緩的搖籃曲，“我知道你現在心裏很亂，你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我……”尹見青低下頭，眼淚再次湧了出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哭，也許是因為感動，也許是因為害怕，也許是因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別哭，”白墨言輕輕地擦去他臉上的淚水，“我不是要逼你，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我。”
“嗯。”尹見青點了點頭，他緊緊地握着白墨言的手，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海邊，看着太陽一點點升起，将整個世界照亮。金色的陽光灑在他們身上，暖洋洋的，像一層薄薄的紗，将他們籠罩其中。
“我們……回去吧。”尹見青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
“好，”白墨言點了點頭，“我們回去。”
兩人轉身，向着來時的路走去。陽光灑在他們的身上，将他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着。尹見青的心裏很亂，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墨言的感情，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尹見青，”白墨言突然開口，“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尹見青愣了一下，他擡起頭，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疑惑。“我……我沒有讨厭你……”他輕聲說。
“那你……為什麽不願意接受我？”白墨言的聲音裏充滿了失落和痛苦。
Advertisement
“我……”尹見青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白墨言的問題，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我知道你心裏還有她，”白墨言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忘不了她，對嗎？”
尹見青的身體一震，他低下頭，眼淚再次湧了出來。“對不起……”他哽咽着說，“我……我忘不了她……”
“我沒有怪你，”白墨言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我知道，她對你來說，很重要。”
“可是……我真的不能沒有她……”尹見青的聲音顫抖着，帶着一絲絕望。
“我知道，”白墨言輕聲說，“但是，她已經離開了，你不能一直活在過去。”
“我……”尹見青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你聽我說，”白墨言握住他的手，認真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很痛苦，但是你不能放棄。你要相信，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你要相信，你一定可以走出陰霾，擁抱陽光的。”
“可是……我……”尹見青還是猶豫。
“相信我，”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會一直陪着你，幫你一起走過這段最艱難的日子。”
尹見青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我們……先回去，”白墨言輕聲說，“等你情緒穩定一些了，我們再好好談談，好嗎？”
“嗯。”尹見青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走着，誰也沒有說話。海風輕輕地吹拂着他們的頭發，帶來一絲絲鹹濕的味道。天邊，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将整個世界照得一片光明。
回到家中，尹見青的情緒已經平靜了許多。他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明媚的陽光，心裏感到一絲久違的溫暖。
“你好好休息，”白墨言輕聲說，“我明天再來看你。”
“嗯，”尹見青點了點頭，“謝謝你，白墨言。”
“傻瓜，”白墨言笑了笑，“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
尹見青也笑了，笑容中帶着一絲釋然和輕松。
白墨言離開了房間，留下尹見青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裏。他閉上眼睛，腦海裏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裏很亂，很亂……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請進。”他輕聲說。
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爸？”尹見青驚訝地叫道，“你怎麽來了？”
尹峻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走到床邊，坐了下來。他的臉色憔悴，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哀傷。
“你……還好嗎？”尹見青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裏帶着一絲疏離。
“我沒事，”尹峻濯勉強笑了笑，“你呢？你怎麽樣？”
“我……”尹見青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父親的問題，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
“對不起，”尹峻濯突然開口，聲音裏帶着一絲顫抖，“我……我不該瞞着你的……”
“你說什麽？”尹見青愣了一下，他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顧荃的事……我早就知道了……”尹峻濯的聲音顫抖着，眼淚再次湧了出來，“我……我一直都知道她得了絕症……我一直都知道她活不了多久了……”
尹見青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麽……”他喃喃自語，聲音裏充滿了震驚和疑惑，“你……你早就知道了……”
“對不起……”尹峻濯哭着說，“我……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的……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
“那你為什麽現在告訴我？”尹見青的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憤怒，“你為什麽要等到現在才告訴我！”
“我……”尹峻濯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兒子的質問。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尹見青的聲音顫抖着，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進他的心髒，“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她能活下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尹峻濯哭着說，“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我怕告訴你真相……你會更痛苦……”
“所以你就選擇瞞着我？”尹見青的聲音裏充滿了絕望，“所以你就選擇讓我像個傻瓜一樣被蒙在鼓裏？”
“我……”尹峻濯低下頭，眼淚一顆一顆地滴落在地板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比殺了我還讓我難受……”尹見青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每一個字都帶着濃濃的血腥味，“你知不知道……我寧願你告訴我真相……哪怕再痛苦……我也願意和你一起承受……”
“對不起……對不起……”尹峻濯除了道歉，什麽也說不出來。
“你走，”尹見青突然開口，聲音冰冷得像一塊石頭，“我不想再見到你。”
“見青……”尹峻濯擡起頭，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哀求。
“你走！”尹見青的聲音更加冰冷了，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刺進尹峻濯的心髒，“我不想再見到你！”
“我……”尹峻濯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可是，看着兒子那冰冷的眼神，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默默地轉身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再次恢複了安靜，只剩下尹見青一個人，靜靜地躺在那裏，像一具沒有生命的木偶。他的眼神空洞，面無表情，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該想什麽。他只知道，自己的心裏很空，很痛，像被什麽東西狠狠地挖走了一塊。
窗外，陽光依舊明媚。可是，他的世界，卻陷入了一片黑暗。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持續多久，他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他只知道，他很累，很累……
他想逃離，可是，又能逃到哪裏去呢？
“夢核先生……”他在心裏呼喚，“你在哪裏？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裏……”
可是，沒有人回應。夢核沒有出現，媽媽也沒有出現，顧荃也沒有出現。只有他自己，孤零零地躺在床上，忍受着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為什麽……”他喃喃自語，“為什麽連你也不要我了……”
“為什麽……要留我一個人在這裏……”
“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地滾落，打濕了枕頭，也打濕了心。
他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遺棄的孩子，孤獨、無助、絕望。
他想哭，卻哭不出來，只能默默地流淚，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突然，一陣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誰……”他嘶啞着聲音問道。
“是我，”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着門口。
門被推開，白墨言走了進來，手裏拿着一個保溫桶。
“我給你帶了點粥，”他輕聲說，“你吃點東西。”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看着白墨言。
“我知道你現在很難受，”白墨言走到床邊，将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但是，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他還是沒有說話，眼神空洞得像一個黑洞，看不到一絲光亮。
“你……還在怪我嗎？”白墨言的聲音裏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他沒有回答，只是把頭轉向窗外，看着那片灰蒙蒙的天空，仿佛那裏有什麽東西吸引着他。
“我知道，我瞞着你，是我的錯，”白墨言繼續說道，“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你……”
“我怕你承受不住……我怕你會崩潰……”
“所以……我就選擇了逃避……”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白墨言的聲音哽咽了，眼淚再次湧了出來。
“我……”他終于開口，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我沒有怪你……”
“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可是……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寧願你告訴我真相……哪怕再痛苦……我也願意和你一起承受……”
“我知道……我知道……”白墨言哭着說，“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不用跟我道歉……”他的聲音很輕，像一片羽毛，輕輕飄落在白墨言的心上，“你沒有錯……”
“錯的是我……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不是你的錯，”白墨言連忙說道，“這不是你的錯……”
“是我的錯……”他喃喃自語，“如果我能早點發現……如果我能多關心她一點……也許……也許她就不會……”
“別這樣想，”白墨言打斷了他，“你已經盡力了，你做得夠好了。”
“可是……我還是失去了她……”他的聲音裏充滿了痛苦和絕望，“我還是失去了她……”
“我知道……我知道……”白墨言緊緊地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要相信，她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
“她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希望你能夠快樂的……”
“可是……我怎麽才能快樂得起來……”他的聲音顫抖着，“沒有她……我怎麽才能快樂得起來……”
“你還有我，”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會一直陪着你，幫你一起走過這段最艱難的日子。”
“你……”他擡起頭，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謝謝你……”他輕聲說，“謝謝你……一直陪着我……”
“傻瓜，”白墨言笑了笑，“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
他也笑了，笑容中帶着一絲苦澀和釋然。
“吃點東西，”白墨言打開保溫桶，盛了一碗粥遞給他，“吃完東西，好好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點了點頭，接過粥，慢慢地吃了起來。粥很清淡，也很溫暖，像白墨言給他的感覺一樣。他一口一口地吃着，感受着粥的溫度，感受着白墨言的關懷，心裏感到一絲久違的溫暖。
“好吃嗎？”白墨言問。
“嗯，”他點了點頭，“好吃。”
“那就多吃點，”白墨言笑了笑，“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戰鬥。”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吃着粥，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等你好些了，”白墨言突然開口，“我們……一起去看日出。”
他的身體一震，擡起頭，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震驚和疑惑。
“你……你說什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看日出，”白墨言重複了一遍，聲音堅定而有力，“這是你和顧荃的約定，也是我對你的承諾。”
他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他看着白墨言，聲音哽咽：“可是……她已經不在了……”
“我知道，”白墨言輕聲說，“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希望我們能夠替她完成這個願望。”
“我……”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就這麽說定了，”白墨言笑了笑，“等你好了，我們就一起去看日出。”
他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感激和感動。“謝謝你，”他輕聲說，“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傻瓜，”白墨言笑了笑，“我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
他也笑了，笑容中帶着一絲釋然和輕松。他們之間，還需要說謝謝嗎？
“好了，快吃，”白墨言催促道，“吃完好好休息。”
“嗯。”他點了點頭，繼續吃起粥來。
窗外，陽光依舊明媚。可是，他的世界，卻因為一個人的離去，而永遠地失去了色彩。
他吃完粥，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
“白墨言，”他突然開口，“你……會一直陪着我嗎？”
“當然，”白墨言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我會一直陪着你，永遠不離開你。”
“嗯，”他笑了笑，笑容中帶着一絲安心和幸福，“有你在，真好。”
“傻瓜，”白墨言笑了笑，“快睡。”
他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他又回到了那個開滿鮮花的夢核世界，又看到了媽媽溫柔的笑臉，只是這一次，顧荃也在。她們手牽着手，向他微笑，然後，轉身向着遠方走去，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花海深處。
他想要追上去，可是，卻怎麽也追不上。他大聲地喊着她們的名字，可是，她們卻像沒有聽到一樣，頭也不回地走了。
“不要走……不要走……”他哭喊着，從夢中驚醒，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白墨言正一臉關切地看着他。
“怎麽了？做噩夢了？”白墨言輕聲問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顆一顆地滾落下來。
“別怕，”白墨言輕輕地抱住他，“沒事了，都過去了。”
他緊緊地抱着白墨言，像抱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生怕一松手，他就會消失不見。“我……我又夢到她們了……”他哽咽着說，“我夢到媽媽和顧荃……她們……她們一起走了……”
“她們沒有走，”白墨言輕聲說，“她們只是去了另一個地方，一個沒有痛苦，沒有煩惱的地方。”
“可是……我還是好想她們……”他的聲音顫抖着，帶着濃濃的哭腔。
“我知道，”白墨言輕輕地拍着他的背，“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你要相信，她們一定希望你能夠好好的，希望你能夠快樂的。”
“我……”他張了張嘴，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沒有她們的未來。
“你還有我，”白墨言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我會一直陪着你，陪你一起走過這段最艱難的日子。”
他看着白墨言，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能默默地點了點頭。
“好了，別哭了，”白墨言輕輕地擦去他臉上的淚水，“我們……去看看顧荃，好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太平間，顧荃靜靜地躺在那裏，臉色蒼白，像一朵枯萎的花朵。
他走到顧荃身邊，輕輕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涼，沒有一絲溫度。
“顧荃，”他輕聲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你還記得嗎？我們說好了……要一起去看日出的……”
“可是……你卻失約了……”
“你這個騙子……你為什麽要騙我……”
他的眼淚再次湧了出來，一顆一顆地滴落在顧荃冰冷的手上。
“你醒醒……你醒醒好不好……”
“我求求你……醒過來……”
“我還有好多話……沒有跟你說……”
“我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和你一起做……”
“你醒醒……你醒醒啊……”
他哭喊着，聲音嘶啞而絕望，可是，顧荃卻再也不會回應他了。
白墨言站在一旁，看着這一幕，心如刀絞。他想上前安慰尹見青，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只能默默地站在那裏，陪着他，一起承受着這巨大的悲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