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一半股份？施南誠瘋了？
81 一半股份？施南誠瘋了？
第二天一大早, 沐風就到蘇記做【蘇造肘子】。
【蘇造肘子】乃是乾隆禦廚張東官根據祖上太公望所傳的香草膳食之精髓所制的美味佳肴。
沐風先将豬肘子洗淨，用火燎淨豬毛，用刀将骨頭去掉，再洗幹淨。
然後，起鍋，倒入香油，用大火燒熱，将豬肘子放進去炸至外皮變成淡黃。
緊接着, 鍋內加入清水，放入甘草、陳皮、鮮姜、藥料包、香料包煮10分鐘, 下入豬肘和蘿蔔, 用中火炖一個小時出鍋。
這蘇造肘子所用的香料藥粉多達十餘味, 乃是肘子滋味綿長的根源所在。
豬肘出鍋後，再放入砂鍋，加醬油、冰糖、香菇、料酒、蔥、和清水, 用中火煨上一個小時。
就在【蘇造肘子】差不多快要做好的時候，潘德明來到了蘇記。
“蘇造肘子，味道不錯啊！”潘德明還沒進店，只在店外聞上一聞，便已經知道沐風正在做什麽菜。
沐風驟然聽到有人在說話，怔了一下, 擡頭往店門口望去。
潘德明！
沐風一愣。
他雖然在福星的時候只是一個小小的學徒, 平日裏很少有機會能夠見到潘德明。
不過，他對于潘德明的相貌卻是了然于心, 或者更準确的說，幾乎所有福星酒樓的人都知道潘德明的樣子，因為大多數去福星學廚的人都是沖着潘德明去的。
“潘廚？”沐風愣了一下後，打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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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呀，沐風。”潘德明走了進去，笑着跟沐風打招呼。
“你好。”沐風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點了點頭說道。
“你的手藝很好，這蘇造肘子看起來味道不錯！”潘德明笑着說。
“還行，潘廚過獎了。”沐風笑着說。
“沐風，最近過得怎麽樣？”潘德明問道。
“......還不錯。”沐風點了點頭，對于潘德明的寒暄，他有些恍惚的感覺。
他原本是想問一下潘德明是如何知道他的，後來轉念一想，自己之前打敗了鄒城銘，後來又在蟹園宴上壓了白旌陽一頭，這潘德明若是不知道他，那才叫人奇怪。
只是，他還是對潘德明的來意琢磨不透。
“潘廚，請問您找我有事嗎？”沐風問道。
“有事，還是好事！大好事！”潘德明笑呵呵地看着沐風。
“大好事？”沐風眨了眨眼睛，疑惑地看着他，“什麽大好事？”
“咱們還是先坐下來說吧！”潘德明說道。
“請坐。”沐風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
然後，他去倒了一杯茶水。
“潘廚，我們店裏比較簡陋，別介意，請喝茶！”沐風把茶水放到了潘德明面前。
“你也坐。”潘德明說道。
沐風點了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沐風，我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開門見山吧！”潘德明說道。
沐風看着他，有些不自然地點了點頭。
說實話，潘德明的名頭在廚師裏實在是太響了，沐風他雖然廚藝大進，可終究時日尚淺。
再加上，之前在福星酒樓的時候，攏共也沒見過潘德明幾次面。所以，現在跟潘德明單獨面對面談話，還是免不了心裏有些發怵。
不像嚴勝和，雖然也是十分有名氣的廚師，可在福星酒樓的時候，可以說是天天見面，時不時還會被罵上幾句，沒了神秘感，自然也就沒有太大的感覺。
“是這樣的，我想跟你合作。”潘德明說道。
“合作？”沐風一怔。
“對，合作，我想跟你合作開餐廳。”潘德明說道。
“跟我合作開餐廳？”沐風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潘德明說的話，右嘴角輕微地向上抽了抽，“您沒開玩笑吧？”
“我專門從福星過來找你，你覺得我是不是在開玩笑？”潘德明反問道。
沐風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沒有回應。
“我想過了，以你的廚藝如果回到福星的話有點太屈才了，不适合你自由發揮。所以，我決定跟你合作在外面再另外開一家餐廳。”潘德明說道。
“......哦。”沐風點了點頭，有些懵。
“開餐廳所有的費用我來出，所有的事情我來做，包括選址、裝修、招聘員工，一切麻煩的事情都我來做。到時候，你以技術入股就好，你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潘德明說道。
“百分之四十九？你直接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我直接過去就行了？”沐風依然有點懵。
他不是不理解潘德明的意思，是不明白潘德明這樣做的原因。
“對，到時候你直接過來就行。而且，雖然你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但是，因為我平時要打理福星酒樓分不開身。所以，到時候新餐廳的運營全部由你說了算。”潘德明說道。
真是好大一個餡餅從天上掉下來啊！
沐風心裏嘆道。
“有什麽條件嗎？”沐風看着潘德明問道。
“三年的緩沖期，只要達到收支平衡就行，這個我相信以你的廚藝輕而易舉。至于三年以後的盈利要求，到時候咱們再談。你放心，我開酒樓這麽多年了。不會胡亂提一些不切實際的要求的。”潘德明說道。
“三年的緩沖期，只要達到收支平衡就行？就這個條件？”沐風露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微笑。
“對，只有這個條件，怎麽樣？不錯吧？你離開中華樓之後，立刻就能能擁有屬于自己的餐廳了！”潘德明笑着說道。
中華樓！
沐風聽到這三個字，突然就想起了施南誠跟他說過的事，然後一切的一切，所有的前因後果在這一瞬間他就全都清清楚楚了。
我說嘛，怎麽潘德明堂堂一個福星酒樓的行政總廚會親自過來，要跟我合作開餐廳，原來根源在這呢！
沐風在心裏笑了笑，這老潘還真是夠行的啊！
以潘德明如今在美食界的地位，這麽大一個餡餅砸過來，要換成旁人還真的難以抵擋，絕對是分分鐘繳械投降啊！
如果不是因為沐風早已經從施南誠那裏得知潘德明之前做過的那些事，他多半會同意潘德明的提議。
這麽好的提議，沒法拒絕啊！
潘德明是什麽人？那是美食界的大佬級人物！但凡是特級廚師以下的，有哪一個在聽到潘德明要與其合作開餐廳的時候不欣喜萬分？
事實上，就連沐風自己剛才在聽到潘德明的提議後，心裏也不自覺地有些得意。
這無關是非對錯，完全只是因為自己的廚藝受到了重量級人物的認可，從而引發的自豪感。
————
沐風聽了潘德明的話後，笑了笑說：“潘廚，我有餐廳啊！雖然有點小。”
潘德明看了看蘇記的擺設，笑着說：“我不相信你會滿足于這麽一個小餐廳，我跟你說的是那種可以同時容納幾百人一起吃飯的大餐廳。”
“潘廚，您剛才也說了，我不僅只有蘇記，我還在中華樓上班呀！中華樓可不僅僅能容納幾百人同時吃飯吶！”沐風笑着說。
“你在中華樓只是給人打工而已，哪裏有自己做老板來得痛快！”潘德明說道。
“我覺得不錯呀！中華樓給我的待遇很好。”沐風說道。
“中華樓給你的待遇無非就是工資加分紅，對吧？”潘德明說道。
沐風點了點頭。
“那能有多少？工資就不說了，分紅的話，利潤的百分之三？”潘德明問道。
沐風搖了搖頭。
“百分之五？”潘德明又問。
沐風還是搖頭。
“百分之八？”潘德明眉毛有些輕微顫動。
沐風豎起了食指。
“一成？百分之十？！”潘德明一怔。
這施南誠還真敢下血本啊！
這一成的利潤就這樣送出去了！
潘德明暗自咂舌。
不怪潘德明如此驚訝，要知道，一成的利潤說起來好像很少，可是實際上絕對是非常多的比例了。
要知道，一家大酒樓根本就不可能只有一位廚師，特別是像福星這樣的大酒樓，裏面叫得響名號的何止一兩個人。
這些人的分紅，你給誰多一點，給誰少一點，那都是需要仔細考量的。而且，若是兩個實力相當的廚師，所獲分紅差距過大，分分鐘就能現場掐架。
更何況，廚師需要分紅，那大堂經理這些其他部門的員工難道就不需要嗎？
每年的利潤就那麽多，卻有那麽多張嘴要吃飯，潘德明哪裏可能給一個廚師那麽高的分紅比例？！
事實上，在福星酒樓裏面，除了潘德明和嚴勝和、白旌陽三人，其他員工的分紅比例還沒有一個人能超過百分之五的，就更不用說百分之十了。
福星酒樓家大業大，吃飯的人就更多了，你要百分之十，他也百分之十，那把整個福星酒樓給拆了也不夠分！
————
潘德明想了想說道：“就算有百分之十的分紅，可是依然只是打工而已啊！若是有一日中華樓不需要你了，你還哪裏來的分紅？
可如果是你自己的餐廳就不一樣了，那股份是實打實的，誰也搶不走！
更何況，新餐廳你有接近一半的股份，用不了幾年功夫，你每年的利潤就肯定能超過在中華樓百分之十的分紅！”
沐風微微擡手說道：“潘廚，你說錯了。”
“錯了？哪裏錯了？”潘德明有些懵，沒有啊，我說的話都是有根據的，哪裏錯了？
他疑惑地看着沐風。
“我剛才舉了一個手指，不是代表一成，是一半。”沐風笑着說。
“一......”潘德明先是點了下頭，然後就跟聽見了什麽特別離奇的事一樣，雙眼緊緊地盯着沐風，“你再說一遍，多少來着？”
“一半！而且是股份，不止是分紅！”沐風說道。
“一，一半股份？施南誠他瘋了嗎？”潘德明驚訝得瞪圓了眼睛。
沐風微笑着看他，沒有說話。
事實上，沐風說的一半股份，僅僅指的是外賣部而已。他之所以跟潘德明這麽說，只是為了徹底打掉潘德明的念想。
沐風在中華樓的股份，是兩成。
這兩成股份不會因為沐風的離開而變更，是徹徹底底屬于沐風的東西。
換句話說，只要中華樓存在一天，即使沐風從此以後在家躺着混吃等死，他每年仍舊能夠從中華樓的獲利裏面分走兩成的利潤。
而且，這兩成的股份還是施南誠硬塞給沐風的。
沐風一開始是沒打算要的，他認為中華樓是施南誠的父親親手創立的。他如果拿了股份，好像有點不太好。所以，他一直堅持自己只拿分紅就行。
如果只拿分紅，那麽沐風就必須要在中華樓工作才能獲得分紅。不像擁有股份那樣，不管工不工作，都有錢拿。
分紅和固定股份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概念。
事實上，一開始施南誠的提議是要把整個中華樓分一半給沐風。
當時，沐風在聽了施南誠的話之後，下意識地就往他的額頭上摸去，極度懷疑他的腦子被燒壞了。
不怪當時沐風萬分驚訝，實在是因為但凡腦袋稍微正常一點的人，都不會做出這種決定！
一半的股份耶！他瘋了不成？
沐風當時的心中除了這個念頭，便再無其他。
後來，因為沐風的再三拒絕，施南誠無奈地把股份一降再降。最後，等股份降到兩成的時候，沐風才勉強同意。
事實上，并非沐風矯情，實在是因為股份跟分紅不是一回事！
而且，就算只是分紅，沐風也不敢直接就分一半，外賣部畢竟是新成立的，還是沐風提議的，分一半也無妨。
可若是整個中華樓的利潤分一半，那沐風就不敢拿了。
雖然，中華樓的确是因為他才重新崛起。
但是，中華樓又不是真的只靠他一個人就行，如果沒有其他的廚師和服務員一塊幫忙，他一個人怎麽可能供應那麽多的食物給客人。
這些廚師和服務員也需要分紅呀！
他一個人獨占一半分紅未免有點說不過去。
更何況施南誠要給他的是股份，還是整整一半，那沐風就更不敢拿了。
他到中華樓還沒一年的時間，這麽短的時間就要分掉對方一半的股份？
這不是開玩笑嗎？！
對于施南誠的這個決定，沐風後來想了很久都沒有想不明白。
除了将其歸根為施南誠當時腦子抽筋之外，似乎其他的解釋都缺乏說服力。
畢竟，無論一個廚師多麽厲害，多麽能幹，絕對不會有哪一家酒樓的老板會給這個廚師一半的股份！
不要說沐風才去了中華樓不到一年，就算沐風去了十年，但凡中華樓的老板不是施南誠，那這個要給沐風一半股份的提議連說出口的可能都沒有。
這世界上是絕對不會有這麽大方的老板的！
只能說，施南誠是一朵奇葩！
關鍵是，施南誠他不是一個只會敗家的二世祖！
沐風見過他跟供應商談食材價格時的樣子，好家夥，那個精明勁，沐風當時就在想要是哪天被他賣了，興許還會非常高興地幫他數錢。
所以，沐風才會對施南誠當時要給他一半股份的決定，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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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明看着沐風微笑的樣子，沉默了一下，笑了：“看來，咱們是沒有緣分一起合作了。呵呵，沒事，那我祝你生意興隆！”
“謝謝，那我也祝福星酒樓越來越好。”沐風笑着說。
這時，手機鬧鈴響了起來。
沐風下意識地往廚房看去，然後順勢拿起手機，關掉鬧鈴，笑着對潘德明說道：“潘廚，我做的蘇造肘子正好出鍋，要不嘗嘗吧？也好順便給我提提意見。”
“好啊！”潘德明爽朗地笑了笑。
沐風點了點頭，起身往廚房走去。
來到爐竈前，沐風把鍋蓋掀開，頓時一股十分醇厚的肘子香味立馬迫不及待地溢了出來。
“嗯，這香味夠醇，看來今天有口福了。”潘德明哈哈大笑。
沐風抿嘴笑了笑，把蘇造肘子從鍋裏拿出來。然後，用筷子夾了一些放到碗裏。
“來，潘廚，試試我的手藝。”沐風一邊把碗筷從出菜口遞出去，一邊說道。
“好。”潘德明接了過去。
碗中的肘子肉表皮紅亮，湯汁濃醇，有一種果凍般的質感，讓人的食欲不知不覺的就被勾了起來。
用筷子夾了夾，肘子皮十分松軟，輕輕一夾就分開了。
潘德明夾了一點放進嘴裏。
肘子肉的表皮充滿了膠質，吃起來有一點點黏黏的感覺，但更多的是一種軟糯的口感，肘子肉則十分酥爛，一咬下去就在嘴裏化成無數細小的肉沫。
與此同時，肘子肉和外層帶有的濃厚湯汁瞬間融合在一起，肘子本身的微甜和湯汁的鹹香完美地交融在一起，在舌尖上翻滾激蕩......
潘德明心中暗忖，這手藝是越試越覺得不錯啊！
可惜了......
“好吃！”潘德明笑着說，頓了一下，“那我就先走了！”
“好，那潘廚慢走！”沐風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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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德明回到蘇記後，嚴勝和就到辦公室裏來了。
“潘廚，那個沐風怎麽說？”嚴勝和問道。
“他拒絕了。”潘德明攤了下手。
“拒絕了？真的假的？他沒事吧？一半的股份啊？”嚴勝和愕然，驚異地說道。
“何止一半的股份，我還跟他說了，到時候所有麻煩的事都我來幫他弄好，他只要人過去就行。”潘德明說道。
“這樣的條件他還拒絕了？”嚴勝和的嘴角皮笑肉不笑地抽了一下。
頓了一下，他說：“那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辦法還是有的。”潘德明笑着說。
“什麽辦法？”嚴勝和問道。
“只要你同意把福星酒樓一半的股份給他，我想他應該就能同意過來了。”潘德明調侃道。
“啥？”嚴勝和愣了。
“他說了，施南誠把中華樓一半的股份都給了他。”潘德明說道。
“一，一半？真的假的？”嚴勝和一臉懵逼，“他蒙咱們的吧？”
“不管是真是假，他既然這麽說了，那也就等于拒絕了我們。”潘德明說道。
“這施南誠還真是敗家子！信哥當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他這麽輕易地就送了一半出去。要是信哥還活着......”
嚴勝和說到這裏，聲音突然就沒了，因為他發現潘德明正在瞪他。
然後，他突然意識到，以他們的立場根本就沒資格說這些話。
他輕咳了幾聲，好掩飾臉上的尴尬。
潘德明無語地把眼神收了回去，說道：“算了，他要繼續在中華樓也沒事。反正，中華樓再厲害，對咱們福星也沒啥影響。”
嚴勝和點了點頭，的确，中華樓就算重新崛起，對于福星酒樓的影響也不會很大。
畢竟，福星酒樓這些年來打下的招牌那也是響當當的！
只不過，中華樓的崛起難免會讓他們心裏膈應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