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那天顧霁遠送聞溪上飛機之後就徑直回了清河灣，聞溪不在家他自然沒什麽住的理由，叫保潔上門把家裏裏外外打掃一遍之後就回了幸福之家。
他走進院子的時候，院子裏靜悄悄的沒什麽人。
“老媽！老爸！我回來了。”
走進門才發現桌子前滿滿當當坐着大大小小的孩子，原來是都被押在這裏寫寒假作業呢。
“是小遠哥哥！”
“小遠哥哥回來了！”
孩子們一看到顧霁遠立刻又躁動起來，筆一扔就跑過來抱他。
“小遠哥哥，作業我不會寫你快點來教我。”
“還有我，我也不會。”
顧霁遠被一群孩子圍在中間動彈不得。
“你們先坐回去，我一會兒過來教你們寫作業。”
屋子裏走出來一個頭發半白的中年女人，她看到顧霁遠先是一愣立刻又高興起來：“小遠？！還有好幾天才過年呢，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放寒假了我就回來看看你們。”
“餓不餓？還沒開始做晚飯，有包子我給你拿幾個墊墊？”
“不用了老媽，我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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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霁遠看着左英頭上花白了大半的頭發心裏一陣陣發酸，年過半百的夫妻倆拉扯着一屋子幾十個孩子實在是不容易。
“你們最近過得怎麽樣？”他上大學之後其實就很少在幸福之家住了，更多的時候都是住在學校往返在各種兼職的路上。
“挺好挺好，你給聯系的慈善機構每個月都按時打錢，有了這筆錢日子好過多了，每天都能多吃上一頓肉。”
左英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着顧霁遠，看到他明顯比上次回來強壯許多知道她在學校過得不錯這才放下心來，這些孩子有一個算一個能從她這裏順利長大能夠自立，她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那就好。”
顧霁遠看着屋子裏滿滿當當的小蘿蔔頭心生感慨，如果不是聞溪，他們還不知道這幾個月要過什麽樣的日子呢。
“我去做晚飯了，你幫我看着他們寫作業，一個個剛放假心就野了。”
左英進廚房之前還仔細叮囑顧霁遠不能放縱孩子們，幸福之家的孩子身世都可憐，很多就沒怎麽正兒八經上過學，如果平時再不嚴格一點學習根本就跟不上。
“知道了老媽，他們就交給我吧。”
“都認真寫作業吧。”
“好。”
顧霁遠在這裏住了十幾年是還沒離開的孩子裏面最大的，對他們自然是有一些威望在，除了大人也就是他說話最管用了。
他們一個個作業本上字跡歪歪扭扭的，做錯的題目也很多，顧霁遠一個個幫他們檢查出錯題又教改正，剛剛還叽叽喳喳的孩子在他的管教下都認真地埋頭寫作業。
晚飯的時候顧霁遠和幾十個孩子一起擠在幾張方桌上吃飯，吃完飯和今天負責值日的一起洗碗。
到了晚上該睡覺的時間，左英抱了一床被褥給他。
“你不經常回來住，你的被褥我給新來的孩子睡了，你這幾天就湊合睡這個。”
“沒事，我有個睡覺的地方就行。”顧霁遠接過被褥，是一個棉墊和一床不算厚的被子。
“跟媽說說，在學校是不是談戀愛了？”
顧霁遠沒想到左英會這麽問，遲疑了片刻還是承認了：“談了。”
“咱們這情況人家都知道嗎？”
“知道，她家條件好不在乎這些。顧霁遠自嘲一笑，豈止是知道，這一整個幸福之家的命運都栓在聞溪身上呢。
左英聽了卻是皺起眉頭：“那将來結婚了豈不是要去做上門女婿。”
憑他們的條件将來在寸土寸金的北城買房談何容易，這将來住人家女方家裏可不就和上門女婿一樣。
“啊？”顧霁遠耳朵悄悄紅了，他扒拉兩下頭發掩飾面上的尴尬，“暫時還沒想這麽遠呢。”
他是個什麽身份，哪裏敢想和聞溪結婚的事情。
“你向來不用我和你老爸操心的，你的事情全都你自己做主。”
“嗯。”
“對了老媽，你怎麽知道我談戀愛了？”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你以前什麽時候這麽用心打扮過自己。”左英摸了摸顧霁遠的頭發，“喏，頭發還抹發膠呢。”
左英笑着搖搖頭離開房間，傻小子，都不知道自己跟開屏的孔雀似的。
顧霁遠已經從聞溪那裏知道她爺爺沒事只是老人家為了騙她過去的惡作劇，本來以為聞溪會再飛回北城，沒想到她直接被留在海城等父母過去一家四口一起過年。
兩個人的聊天界面很簡單，就是簡單的問候和幾句閑聊，顧霁遠只能從聞溪的朋友圈裏看到她的動态。
朋友圈裏的聞溪，穿着各式各樣的花裙子各種搞怪的表情，漂亮又鮮活。
她一定玩得很開心。
轉眼時間就到了年二十九，顧霁遠晚上正在給幾個上高中的孩子補課，突然就接到了聞溪的視頻電話。
“你們先把後面幾道題寫完，我回來檢查。”
說完顧霁遠就走到門外接通了聞溪的視頻電話。
畫面裏聞溪穿着一件米色的吊帶裙，身上披着一條披肩，頭發編成麻花辮垂在肩頭，耳朵上還別了一朵花，笑靥如花比朋友圈裏的照片生動一萬倍。
她笑着和顧霁遠說話：“顧霁遠你猜我在幹嘛？”
“在做什麽？”
“登登登登，我在海邊BBQ。”
鏡頭轉到對面，是一群年輕的男男女女在海邊用烤架燒烤，遠處的大海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我正好想到上次我們在家裏烤肉就想着給你看看，海邊BBQ有意思多了，我們下次去海邊。”
顧霁遠近乎貪婪地看着畫面裏聞溪的一小片側臉：“好，等天氣暖和了我陪你去。”
遠處似乎有人在叫聞溪的名字，聞溪應了一聲把鏡頭轉向自己：“先不說了，他們叫我了，拜拜。”
“拜、”
顧霁遠還沒來得及和聞溪告別，對面就挂斷了視頻。
他看着手機上顯示的通話時長，心裏陡然生出一股強烈的欲望。
明天是他的生日，他想親自見一面聞溪。
正值過年假期，北城飛海城的機票并不便宜，但是幸好明天是年三十竟然讓顧霁遠看到還有直飛的機票。
幾分鐘後，他看着手機裏發來的航班信息松了一口氣。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擦着黑，顧霁遠一個人悄悄地起床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先是去了清河灣随後開車趕往機場。
北城飛往海城的航班需要四個小時，落地海城之後已經到了中午，正是最熱的時候，顧霁遠脫下羽絨服抱在手上準備打車去找聞溪。
他的手機上和聞溪綁定了定位，是之前聞溪方便知道他什麽時候到家弄的，沒想到這次倒是方便了顧霁遠去找她。
看着手機上越靠越近的兩顆頭像，顧霁遠心裏生出一絲雀躍。
聞溪看到他會開心嗎？還是驚訝？
出租車把他放在聞溪的定位附近，顧霁遠開始在海灘上漫無目的地找起來。
海灘上游客很多，他找了好久明明就在定位附近，但是就是沒看到人。
直到他穿過人群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
“溪溪！”
聞溪正在無聊地玩手機，爺爺和朋友正坐在遮陽傘下下棋，突然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在海城這種地方除了她爺爺還有誰會叫她的名字？
聞溪轉過頭，隔着幾個人影看到一身格格不入的顧霁遠，手上還抱着外套，一看就是剛落地。
“顧霁遠！”她扔下手機朝着顧霁遠跑過去，一把撲進他懷裏臉上滿是驚喜，“你怎麽在這兒！”
顧霁遠早在看到聞溪跑過來的瞬間就扔掉手中的外套，她沖過來的力道讓他下意識後撤一步，随後抱着聞溪就在原地轉了幾圈。
“我就是突然很想你，就買了機票飛過來想見你一面。”
“唔、”
聞溪顧不上聽他把話說完，摟着顧霁遠的脖子往下拉到她能夠到的高度，親得又急又深。
一吻作罷，聞溪靠在他懷裏喘氣：“你過來怎麽不告訴我。”
“想給你個驚喜。”顧霁遠揉了揉她的腦袋還是坦白了，“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我的願望就是今天能見你一面，所以我過來了。”
“今天你生日啊？那你怎麽不早說。”
聞溪嗔他一眼：“這麽突然我什麽都來不及準備呢。”
“跟我走。”
聞溪拉着顧霁遠去輪椅上摸回手機，然後貓着腰悄悄離開了爺爺的視線範圍。
沉迷于棋局的老爺子正在思索下一步怎麽走，身旁的人拍拍他：“老聞，你看這親嘴的小情侶裏面女孩兒是不是你家小溪啊？”
老爺子頭都沒擡：“不可能，我家小溪在這邊沒幾個朋友。”
“再說了，她眼光高得很，不可能随便和小男孩親嘴。”
“诶呀你看看吶。”
老爺子不耐煩擡起頭掃了一圈，哪裏有接吻的小情侶。
“你是不是想悔棋故意的，哪有人親嘴。”
那人也眨眨眼，确實是看不到：“奇了怪了，我剛剛還看見的呢。”
那邊聞溪拉着顧霁遠離開，顧霁遠看着她腳上新換的護踝蹲下身表示要背她，聞溪不客氣地往他背上一趴給他指回家的路，經過一家甜品店還買了一個巴掌大的小蛋糕。
別墅裏靜悄悄的，保姆出去采購去了。
聞溪挂在顧霁遠身上不肯下來，顧霁遠也随着她，直接摟着她的腰把她從背後轉到身前。
“咚”的一聲，聞溪的後背撞上房門，房間門順勢被關上。
一個又急又兇的吻落在她唇上，她就這麽被顧霁遠架在腰上，後背緊緊貼着門無處可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