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所以?”最先從幼崽迷惑臉蛋中清醒的硝子從煙盒裏叼出一支于嘴裏消磨,她咬着香煙過濾嘴,辛辣由舌尖一點逐漸侵襲整個口腔,這孩子和兩位人渣沒一點長相相同的地方,“你們兩個要是敢拿私生女,撿來之類的簡陋理由敷衍。”

“會死的哦。”

“硝子前輩。”七海建人拉着灰原雄自動退後堵在門口,金發少年面容疲倦,“我和灰原只是被拉來湊數的,一會打起來請不要涉及我們。”

“七海,太冷酷了吧你。”被點到名字的少年充耳不聞,甚至拉住了還想要上前抱孩子的灰原,五條悟深吸一口氣,“硝子,這孩子無父無母,一個人從小流浪住橋洞撿垃圾,超可憐的!不過你知道我和傑都是好人,當即于心不忍決定給這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完美的童年!”

這個人渣!連借口都懶得編!硝子咬斷嘴裏香煙,連同七海灰原一同放棄不靠譜的五條悟,轉而望向夏油,哪知後者沉思幾秒,點頭附和。

“嗯,就是悟說得這樣。”

沒救了兩個人渣!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懷着憐惜的目光直搖頭,前輩年紀輕輕就成了傻子。

“這孩子只是個普通人吧。”顧忌熟睡中的月,硝子始終沒有點火,怒氣引發煙瘾,指夾着斷開的煙身不住摩挲,“你們把她帶到高專,真的合适?”

五條悟身子後昂,成年人睡起來感到逼仄的床對一個小孩子來說正好。

她用手枕着腦袋睡得正香,側落在臉頰的發絲随着呼吸一顫一動,越過他腦袋探來的指撥開女孩臉頰碎發,五條悟板正身體看似随意隔開夏油觸碰,語氣加重。

“這孩子至多在這裏呆一年。”

要不是五條家那群老古板,加上兩人經常外出做任務沒空照顧孩子,五條會和夏油商量着把鈴木月送到高專?

“她還有個哥哥呢。”一年後海沼青樹和學校的合同結束,他們更沒有理由接近鈴木月。

不,這些其實都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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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子忍不住吐槽:“這個孩子我橫看豎看性別為女,為什麽要把她安置在男生宿舍!你們一群人渣!”

無辜殃及的七海手捂腦袋發出冷笑。

在硝子強勢要求下,四個高專男高在女生宿舍加急收拾出一件屋子供鈴木月日常生活,幾個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刻意壓低聲音實際音量還是那麽高的站在窗邊安置窗簾。

五條悟要歐式宮廷碎花蕾絲款,夏油傑建議棉麻小清新,七海與灰原默默無聞,一面安上碎花蕾絲,一面挂上小清新,不倫不類但同時滿足兩位前輩要求。

“你們在做什麽?”

四人渾身一顫,齊齊回頭,原先睡在床上的女孩此刻身後靈一般站在他們身後,白裙黑發,窗外微風吹高紗簾,襯得女孩面色更為淡漠。

她先觀察了拼接随意風窗簾,鼻子皺起露出格外嫌棄的表情,又環顧四周抱臂冷漠。

七海同灰原在女孩不亞于五條夏油前輩的壓迫感下悄摸離開,順手攔住解決完煙瘾正要進門的硝子前輩。屋內丁零當啷,七海含笑呼氣,總算沒有無辜牽連被打。

最後在五條悟半威脅,夏油傑委婉勸說下,鈴木月捏着鼻子,在高專這個她曾無數次死去的地方生活下來。

高專連學生帶老師數下來沒超過十個指頭,人少,認人就快。

硝子是經常叼煙黑眼圈很重的陰郁天才少女;七海是年紀輕輕就掌握社畜精髓的金發少男;灰原像只活潑金毛犬,時刻都情緒在線超級開朗。

躲在陰暗處紮娃娃的中年男人是負責夏五硝的班主任。給月的見面禮是只棕色小熊娃娃,每早七點雷打不動提供搖籃曲叫醒服務,月把那只娃娃翻來覆去就差沒把棉花芯掏出來,愣是沒找到驅動玩偶的發條或電池。

總而言之是個外表嚴肅內裏少女心的和藹大叔。

還有一個時不時見到,被五條悟指導咒術的男孩,他簡直就像那個殺手的縮小翻版,名字是?伏黑惠。

這些咒術師人裏月相處最不自然的就是他。伏黑惠的父親真實刀了她無數次,父母之過不殃及子女,月對他本身沒什麽意見看法,但每次伏黑惠看見她,總是冷臉無視。

如果見面次數少也無所謂,月和他偏偏上的同一所小學,幾乎是每天碰面的程度。

伏黑惠還有個姐姐——伏黑津美紀,父母人間蒸發後,姐弟倆由五條悟接手庇護。某種程度上,五條悟和夏油傑真不愧互為摯友。

所作所為濫好人到令人咂舌。

鈴木月和伏黑津美紀同班,關系比伏黑惠刻意制造的冷僵要好很多。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他,月也沒打算問。

月站在路口耐心等待紅燈,接她放學的七海建人不遠不近抱臂跟在身後。高專每個人都很忙,尤其五條夏油,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出任務的路上。

他們內部好像有個約定,誰有空誰來接月放學。因為月至今沒有一個人孤獨回去過。

小學門口時常刷新賣小吃的推車,今天是章魚小丸子,月等紅燈的間隙多看了兩眼。她對章魚小丸子不算多熱愛,但莫名鐘情小丸子上沾染醬料的木魚花。

“要吃嗎?”

月回頭掃了他一眼,少年眉眼疲憊,方才開口聲音被卷進鼓噪吵鬧,人聲喧嘩,他以為月沒有聽清,指着美食推車重複詢問:“要吃嗎?那個。”

“不用,謝謝。”

清晰嘆息,七海上前一步牽住月的手帶她走到推車面前排隊,他并不追究兩位前輩從哪裏拐來的這孩子,只是出于年長者的責任心令他無法忽視一個孩子發自內心的期望。

這孩子格外擔心【麻煩他人】。很多時候開口就能解決的事情,她偏要別扭為難自己。

“不要和我客氣。”他是得了好處的,只是順手的事,“每天接送放學就能掙幾百零花錢,沾你的光。所以,別客氣。”

她飛快掠他一眼,沒回話。

七海建人不清楚這孩子聽沒聽懂,手捧着熱騰騰章魚小丸子帶鈴木月坐到附近公園的椅子上。午後黃昏,公園各處擠滿不肯回家瘋鬧的幼童,肉眼可見的生命力生機勃勃。

這就是人生。

袖口傳來明顯拉扯感,冒着熱氣的章魚丸子被女孩高舉着送到嘴邊,七海少見窘迫,他總不至于搶小孩子零嘴,肯定是五條悟給這孩子帶來的壞印象。

“我不吃這個。”

鈴木月‘哦’了一聲,手腕一轉半冷丸子送到自己嘴裏:“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嗎?”

“什麽?”

木簽紮進表皮,醬料伴随內裏流心外洩,她嘴巴不大,一整個塞進嘴裏不可避在嘴角殘留醬汁。七海從口袋裏翻出紙巾遞給她,又見她一手捧盒子一手拿簽,幹脆自己俯身。

女孩咀嚼動作靜止,紙巾蹭過嘴角的力度輕柔,她眨眨眼,面不改色又重新紮起一個丸子:“下周學校舉辦親子運動會,你可以假扮我的家長嗎?”

海沼青樹遠在山裏,伏黑家需要五條悟,菜菜子美美子有夏油傑。

“我?”有種被賦予重任的緊迫感與責任感。

“嗯。”

“可以。”七海在備忘錄上記錄下日期,又設置下提醒鬧鐘,坐完準備工作後他轉頭,旁邊位置空蕩。緊張起身餘光瞧見她正站在灌木旁觀的垃圾桶旁扔垃圾,做好垃圾分類拍拍手小跑回來,朝他疏離道謝,“謝謝。”

·····其實完全不用這麽客氣,七海想。哪怕沒有好處,月這樣省事乖巧的孩子,他是發自內心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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