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下男人死絕了? 你自己當成寶吧……
第30章 天下男人死絕了? 你自己當成寶吧……
食堂一片緘默。
只有被波及到的工人先反應過來, 不滿道:“我的米粉!你們這些女同志,要打架出去打!”
葉菁菁掏了飯票給他:“對不起啊,別吃素粉呀, 再加一個鹵子吧。”
工人便端着自己的搪瓷缸,又高高興興地去打米粉了。
多一勺肉鹵子, 得多加五分錢呢。平常他可舍不得這麽大手大腳。
盧少婷沒想到, 葉菁菁當衆打人,這些紡織廠的工人, 居然視若無睹。
她沒上過夜班,自然不明白, 紡織工下夜班的時候,還能有口氣在,就已經算幸運。
大家吃早飯都閉着眼睛, 誰還有力氣多管閑事啊。
而且挨打的人又不是他們紡織廠的職工, 他們怎麽可能幫着外人跟自己人杠呢。
想不開咯。
盧少婷未能獲得人民群衆的支持,唯有孤軍作戰。
她癱在地上, 一邊拍大腿一邊喊:“快來看看,臭破鞋,葉菁菁,你個勾引我丈夫的臭破鞋!”
這副模樣,像極了她最不屑一顧的農村婦女。
葉菁菁正要放下筷子,食堂裏響起一道尖利的聲音:“怎麽回事啊,同志?葉菁菁幹了什麽下作的事?同志,你放心, 我們紡織廠從來不包庇壞人。”
實在是她的聲音又尖又利,跟鋼針似的,紮的人腦袋疼。
Advertisement
否則, 葉菁菁都懶得擡頭看對方身份。
哦,人事科的陶科長啊,那個誰的媽,結過梁子的角色。
盧少婷好不容易聽到了支持的聲音,跟從小到大,找舅舅告狀成功一樣,得意地指着葉菁菁:“就是這個不要臉的臭表子,她勾引我丈夫!她特地跑到我家,勾引我丈夫!”
這會兒又有幾個上中班的工人,過來吃早飯了。
他們晚上12點鐘下班,睡了一覺,現在精神頭起來了。
又聽到了桃色新聞,大家的耳朵瞬間支棱起來。
葉菁菁“啪”的一聲,放下手裏的筷子。
吓得盧少婷趕緊捂住臉,生怕再挨一巴掌。
她的牙都要被打掉了。
“她還打人!”
葉菁菁敢打就敢認:“打的就是你種造黃謠的伥鬼!我勾引你丈夫?你有病吧你!
我特地跑到你家?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你還敢否認?”盧少婷自覺智珠在握,聲音愈發尖刻,“你千裏迢迢跑到青田縣石橋公社,就是為了勾引我丈夫,你敢不承認?”
陶科長臉上立時浮現出一抹冷笑,用她那雙酷愛抓人小辮子的眼睛,狠狠地瞪着葉菁菁。
她清了清嗓子,聲音更加尖利,仿佛要把整個食堂都掀翻一般:“葉菁菁,你年紀輕輕,心思卻如此不純!你跑那麽遠,跨了兩個省了,還不是為了勾引盧少婷的丈夫?你還敢在這裏狡辯,真是不要臉!”
她頓了頓,又繼續說道,“而且,我還聽說你在廠子裏也不安分,經常和男同志眉來眼去,勾肩搭背,簡直是敗壞我們紡織廠的風氣!
你這樣的行為,已經嚴重影響了我們廠的聲譽,讓其他同志怎麽看你?怎麽看我們紡織廠?
我告訴你,今天你必須給盧少婷同志一個說法,否則,我們紡織廠,絕不容你這樣的人存在!”
從頭到尾,葉菁菁都沒打斷這位人事科科長的話。
不是她怕了幹部。
而是吧——
這種摁着別人腦袋,強行讓人承認錯誤的神經病。
現實生活中看了,還挺搞笑的。
“陶科長,你平常上班,都是一杯茶一張報紙,坐到下班嗎?”
被點名的中層幹部,立刻跳腳:“你瞎說什麽?我上班向來是兢兢業業,嘔心瀝血,一分鐘不得閑。”
這兩年,行政人浮于事的現象越來越嚴重。廠裏三天兩頭強調,行政幹部要下車間,不要把自己當成機關老爺。
陶科長還是當打之年,還要上進呢。怎麽肯讓人敗壞自己的名聲?
葉菁菁冷笑:“既然如此,那你還不知道,今年上半年,我為什麽要去青田縣?”
周圍吃瓜群衆,有人猛然想起來:“哦,對了,青田縣要辦紡織廠,我們廠派人過去當技術指導的。”
像這種出長差,考勤表上肯定要體現出來。
作為廠人事科的負責人,陶科長聽到青田縣三個字,居然沒想到自己廠裏,對三線地區的支援。
真不知道這一天天的,她到底都在幹嘛?
“沒錯!”
六車間的車間主任孔素梅,急匆匆地從車間趕過來。
她聽人說,陶科長又在刁難她們六車間的葉菁菁,就氣不打一處來。
陶春花這個颠婆,當她孔素梅是死人嗎?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他們六車間的人腦袋上,屙屎屙尿!
“葉菁菁是我們細紗車間,派出去的技術代表。青田縣紡織廠,特地寫了表揚信,發到我們三廠,感謝葉菁菁同志對他們的幫助。”
要說葉菁菁一個臨時工,工作才三年而已,為什麽會作為廠裏的技術能手,跑到三線地區去技術指導?
一則,幹哪一行,都要講究天賦。
比如說細紗擋車工,有人幹了一輩子,都接不好紗線的頭。
有人則是上手沒兩天,就能幹得有模有樣。
葉菁菁就是這樣的天賦型選手,她平常不聲不響,卻是紡細紗的土專家,有一肚子的紡紗經。
派她出去,不會丢了紡織三廠的臉。
二則,青田縣又不是什麽繁華熱鬧的好地方,窮鄉僻壤,窮山惡水的。
正式工們一聽要去那兒,一個個都搖頭擺尾,說什麽也不願意去。
哪怕有出差補貼,他們也怕一去不複返,留在那兒回不了西津。
不要以為這種事情不可能哦,這時代講究一切服從組織安排。
到時候,組織讓你上,你還敢跑嗎?
是以,廠裏選拔人的時候,正式工們誰都不願意出這個頭。
自然也就沒什麽人,會跟原主競争。
三則,也是孔素梅的一點點,個人的小小私念。
她還是很欣賞葉菁菁的,小姑娘一個,平常不找事,幹活麻溜,做事認真,還敢動腦子。
新時代的紡織工,就應該是這樣的姑娘。
孔素梅想的是,要是葉菁菁在青田縣紡織廠,工作開展的好,那也是業績。
廠裏有轉正名額的話,她自然能夠開口推薦葉菁菁。
可惜人家幹出了成績,也獲得了青田縣紡織廠的認可,表揚信在總廠領導會議上,都露了臉。
但今年夏天的臨時工轉正名單裏,依然沒有葉菁菁的名字。
也正因為如此,孔素梅總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人家姑娘。
現在,她當然得維護葉菁菁。
“青田縣紡織廠的表揚信裏,說得清清楚楚。葉菁菁同志自從抵達青田縣之後,就一心撲在工作上。一天二十四小時,人都在廠裏,随叫随到。”
孔素梅輕蔑地看了眼陶科長,“有的人啊,自己上班喝茶看報紙的,以為我們一線工人跟他們一樣呢,上班是逛大街。”
“你!”陶科長氣急敗壞,“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自己的兵,你管不好,丢的是我們紡織廠的臉!”
孔素梅柳眉倒豎:“要頂屎盆子,你自己頂去。別硬壓着人家老實本分的正經人,去接這個屎盆子。”
眼看着對打的雙方,主力軍都換了人。
盧少婷忍無可忍:“葉菁菁,你還好意思說忙?你忙着勾引我丈夫!”
“我勾引你丈夫?你當是個寶,我告訴你,我們紡織三廠,鬼都不會看上你丈夫!”
葉菁菁輕蔑地瞥了她一眼,冷笑道,“看上他什麽,看上他還不到三十歲,在生産隊只拿6分工嗎?”
食堂裏頭發出一陣哄笑。
6分工!
開什麽玩笑啊,在生産隊裏,身體素質相當一般的女同志,都能拿8分工。
能幹的鐵娘子,那肯定得有10分工。
年紀輕輕的男同志,拿的可是12分工。
他只能拿人家一半的工分,他怎麽在農村活下來的啊?難道他家特別闊氣?
有人這麽想,也就這麽問了。
葉菁菁呵呵:“人家吃軟飯呗,靠她盧少婷養呗。她還當成個寶哩!”
吃瓜群衆的哄笑聲更大了。
說到底,紡織廠是勞動者的天下。
而勞動者,不管外面的風怎麽吹,他們向來敬佩技術精湛,幹活出彩的人。
一個大老爺們兒,下鄉拿6分工,靠老婆養的吃軟飯,有什麽好值得稀罕的?
葉菁菁還不肯放過盧少婷,煞有介事道:“也許是稀罕他有兩個兒子,上趕着去當後媽?”
人們的哄笑聲,恨不得要掀翻了食堂。
真正的1977年,可不是年代文小說,誰家好好的大姑娘,腦殼壞掉了,要給人去當後媽呀。
是沒結婚的小夥子們,都死絕了嗎?
講個不好聽的,倘若這男的有錢有勢,小姑娘想一步跨越階層,少奮鬥三十年,還情有可原。
畢竟正常人結婚,都有所圖。
而婚姻,公認又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
但就這種連自己都養不活的窩囊廢,小姑娘找他圖什麽?
她們想扶貧的話,不能紮根邊疆一輩子,為祖國搞建設嗎?
她們母愛泛濫的話,自己不能找未婚小夥子,成家生娃嗎?
替別人養娃,羊肉又貼不到狗身上。
再退一萬步,不想生小孩又想養小孩的話,福利院多的是孤兒,缺少關愛呢。
得腦子進了多少斤水,才有好好小姑娘去填這種坑啊。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神經病不在家好好待着,跑到他們紡織廠來發瘋了。
盧少婷被堵得啞口無言。
她想說,範哲兵有大能耐,今年就能考上大學,以後還會揚名世界。
所以,葉菁菁這個不要臉的穿越女,才會想截胡,想撿漏,想鸠占鵲巢。
但她不敢說呀。
今年要舉行高考的事情,到現在還是機密呢。
她如果洩露天機,影響了範哲兵的前程,那她不是白重生了嗎?
情急之下,盧少婷脫口而出:“你要是不想勾引我丈夫,為什麽要慫恿我們離婚?”
就是這樣——
他們夫妻不離婚的話,葉菁菁這個不要臉的小三,又要怎麽上位呢?
可惜她重生的時間點晚了,睜開眼的時候,手上已經拿到了離婚證明。
否則,她死都不會跟範哲兵離婚的。
葉菁菁臉上顯出了詫異的神色,像是看傻子一樣看她:“你離婚,難道不是為了回城嗎?”
周圍的吃瓜群衆們,人人表情微妙。
這年頭,誰家或者親戚家,還沒個下放知青啊。
為了回城而離婚這種事情,已經不算什麽秘密了,大家都心照不宣。
老祖宗都說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比起個人前途,自己一輩子的命運,其他什麽都是虛的。
盧少婷急赤白臉:“那也是你……”
“哦!”葉菁菁打斷了她的話,更加疑惑,“原來你不想回城啊,那沒問題,你也可以再申請下鄉。放心,你弟弟已經23歲,完全可以照顧你爸媽,你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有人忍不住,撲哧笑出聲。
平常沒看出來啊,葉菁菁居然也是個促狹的。
要不想回城,這個女同志又何必折騰呢。
盧少婷從來都不是心理素質多強大的人,她本就被怼得頭昏眼花,叫周圍人一笑,更是口不擇言:“我下鄉七年,你都沒去看過我這個表姐,一去就想騙我離婚,你就是想勾引我丈夫!”
葉菁菁糟多無口:“我去看你?你多大臉啊!咱倆感情很好嗎?你配讓我花十二塊八毛錢,哦不,來回一趟得二十五塊六,去看你嗎?”
這也是《後媽文的原配覺醒了》裏,一個讓人扶額的bug。
按照小說裏的說法,葉菁菁從小就是穿越者,否則她也沒辦法走小說前情,讓女主盧少婷替她去下鄉。
但神奇的是,這漫長的七年時光裏,她這位穿越女明明從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拿下未來大佬範哲兵。
可兩千五百多個日夜,她居然一次都沒去男女主下放的公社,更沒試圖接近過範哲兵。
直到最後,她才跟個NPC似的,突然間想起來要走劇情了,跑到鄉下去慫恿女主離婚,好給自己空位子。
蒼天啊,葉菁菁看小說的時候,就覺得這是撈女被侮辱最嚴重的一次。
以為人家撈女沒職業素養嗎?
人家為了搭上大佬,那情緒價值絕對給的足足的。
撈女敢這麽懶的話,早就被開除出撈女界了。
奈何盧少婷但凡聽話能聽重點的話,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鬧得雞飛狗跳。
聽了葉菁菁的嘲諷,她竟然眼睛嗖的亮了,跟雞眼珠子一樣,直愣愣地死盯着自己的情敵,聲音裏滿是亢奮。
“你終于露出狐貍尾巴了,你不舍得看我,你舍得花錢花時間看我丈夫!你敢說你沒跑到石橋公社?”
一股強烈的無力沖擊着葉菁菁。
這都是什麽狗屁倒竈的破事兒啊。
她都不得不承認,這個世界為了走劇情,也是拼了。
原主非常讨厭盧少婷。
廢話,正常人誰喜歡從小欺負自己的人。
所以,哪怕葉友德千叮咛萬囑咐,她到了青田縣之後,也是24小時待在紡織廠忙工作,根本不願意跑去石橋公社,看望所謂的表姐。
但世界要走劇情啊,總不能讓盧少婷兩口子跑到縣裏,主動去找原主吧。
要這樣,還怎麽體現,一切都是原主這個小三的蓄意勾引?
于是,劇情大神手一揮,愣是給原主安排了個非去石橋公社不可的理由。
“是青田縣革委會組織我們去的。我作為支援青田縣紡織廠的技術代表,被組織去石橋公社參觀棉田。”
她也不知道,她能看啥。
當時是五月份,棉花苗剛定植,她一個細紗擋車工,上哪兒看棉花質量高低去?
只能說,為了強行走劇情,這世界早癫得不成樣子了。
盧少婷卻跟打了雞血一樣亢奮:“你終于承認了!”
“我承認,我們參觀團下鄉後都是集體行動,要不是你硬湊上來,我根本沒空去找你。我也沒跟你丈夫說過一句話!”
原主本身就極度內向,加上因為黨愛芳的影響,她躲男的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主動找表姐夫講話。
“可範哲兵給你吃了個桃子!”
“我爸讓我給你拎了10瓶罐頭,3罐麥乳精,兩斤綠豆糕,一斤大白兔奶糖,怎麽,你們家一口水都沒給我,拿個毛桃,是金子打的嗎?”
不得不說,為了強行圓上劇情,劇情大神當真無所不用其極。
葉友德明明卡車都開到了青田縣,自己踩一腳油門,就能把東西送去石橋公社,卻非要原主轉交。
葉菁菁還在吐槽呢,食堂裏響起巨大的抽氣聲,有人大喊:“葉菁菁,你家可真闊氣!”
10瓶罐頭,3罐麥乳精,兩斤綠豆糕,一斤大白兔奶糖!
哪一樣單拎出來,都是重禮。
在她家,居然是随便走的禮。
就是哦——
食堂裏的議論聲此起彼伏,往常沒注意,葉菁菁穿的實在樸實,以前又挺摳門,大家還以為她家裏窮得叮當響呢。
結果,小醜竟是我自己?人家居然是白富美!
想想也是,她爸是大卡車司機,家裏不闊才叫活見鬼哩。
好幾個小夥子看葉菁菁的眼神,開始火熱。
哪怕她是個臨時工,沖着她家的家底,也不虧了。
盧少婷真要瘋了,這紡織廠的工人,怎麽一個個都不抓重點。
她憤恨地指着葉菁菁:“範哲兵給你的桃子,他洗了又擦!”
葉菁菁“哦”了一聲,居高臨下地看她,慢條斯理道:“你的意思是,他想學于連,搞資産階級個人奮鬥,想勾引我?”
吃瓜群衆迸發出一陣哄笑。
法國是大革命的開端,左·派思想的起源地之一。
新中國成立後,法國電影《紅與黑》《郁金香芳芳》等等,是老百姓們能在熒幕上能看到的,為數不多的西方電影之一。
後來哪怕革命了,《紅與黑》中的于連,也是報刊、學校聲讨“資産階級個人奮鬥”的反面典型,并沒有銷聲匿跡。。
故而,紡織廠的工人們,基本都知道于連是誰。
哎喲喲,真沒錯,那個什麽範哲兵,不就是活脫脫的于連嗎?
家裏窮的只能随手在路邊摘個毛桃待客——
呵,真當他們不知道嗎?毛桃樹農村到處都是,在這個地裏長啥都靠上級規劃的年代,它算農民唯一能吃到的水果。
毛桃樹而已,又不是水蜜桃,賣都賣不出價!
窮鬼看到千金小姐,啧啧,那肯定心思活了,想學于連,攀着女人更上一層樓呢。
盧少婷聽衆人說範哲兵的不是,比人家踩她,還讓她剜心痛。
她急赤白臉地為丈夫辯解:“不是的,範哲兵才不會看上你這個狐貍精,是你勾引他……”
“我敢當着主席的像發誓!”葉菁菁不耐煩聽她廢話,大步走到食堂的□□面前,舉手發誓,“就是天底下的男人死絕了,我也不會看上範哲兵!”
她轉過頭,認真地看着盧少婷,“你啊,趕緊跟範哲兵複婚吧。畢竟一個4分工,一個6分工,湊在一起有10分,那就是10分完美,天生一對!”
省得流入婚戀市場,再禍害其他人。
紡織廠職工的笑聲,恨不得掀翻了整個食堂。
在這沖天的歡笑中,劉向陽跟踩點一樣,凹足了造型登場,一邊走一邊還鼓掌:“好!葉菁菁同志,咱們才是天生一對……”
不等葉菁菁翻白眼——
聽不懂人話啊?以為自己是霸總呢,沒完沒了的,這就是性騷擾!
也不等陶春花跳腳,要拽自家逆子的耳朵——
盧少婷先發作了,她伸手一指劉向陽,沖着葉菁菁,聲嘶力竭地喊:“你也就配找這樣的豬頭三!”
劉向陽驚呆了。
他是幹部子弟,他是革·命先鋒,他是工農兵大學生,他是紡織廠幹部,他是無數丈母娘和大姑娘心目中的金龜婿——
她竟然敢說他是豬頭三!
他惱羞成怒,伸手拽盧少婷的胳膊,往外推:“滾!你才豬肉三呢,你們一家子的豬頭三!”
陶春花也為兒子被辱罵而跳腳,大聲喊着:“你是哪個部門的,你們領導是哪個?”
旁邊問訊趕來的人事科幹事,趕緊回答領導:“我們紡織三廠沒盧少婷這號人。”
陶春花勃然大怒:“不是我們紡織廠的,也能進來?當我們紡織廠是什麽貓三狗四都能來的嗎?滾出去!”
得——
葉菁菁往後退一步,深藏功與名。
看來沒她發揮的空間了。
她還是早點回宿舍睡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