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不離不棄 但我們不會是be

第26章 不離不棄 但我們不會是be。

蔣岱闌意有所指, 揉弄下唇的脂腹帶着主人頑劣的本性,卓文清第一次意識到他用來撥弦彈琴的手指到底有多長,能大拇指揉他的嘴唇, 小手指細長骨感, 還到能碰到胸前, 那顆蔣岱闌送他的珍珠貝項鏈上。

“這是誰送的禮物啊?”蔣岱闌輕描淡寫地問, 無名指鑽進卓文清的衣領裏,按着清瘦的鎖骨, 打算把細鏈勾出來。

卓文清的衣服被扯開一角, 皮膚在白熾燈下雪白透亮, 就在那顆不為人知的珠貝露出半角時, 卓文清偏過頭,張口叼住蔣岱闌的袖口,眼皮上撩, 眸中告誡意味明顯。

蔣岱闌微微低下頭,像是猛獸威懾他的敵人,“不給看?”

可惜敵人不僅不怕,手掌還拍了拍他的臉, 聲音不大不小, 像是訓誡, “沒大沒小。”

蔣岱闌高挑的身子被推開,卓文清整着領口走出來, 臉上沒有太多表情, 一如既往地平靜, 對着直播鏡頭,一本正經的說:“童言無忌,請大家不要效仿。”

蔣岱闌目不轉睛地看着他背影走遠, 三秒鐘後,眉毛挑起來,是個很不服的弧度,“不就比我大一歲,有什麽了不起?”

[哈哈哈哈,萬萬沒想到蠱遍娛樂圈的蔣魔王會在年齡上吃虧,當弟弟的滋味不好受吧?]

[在哥哥心裏弟弟永遠是個小孩。]

[這麽撩的動作擱到其他人身上将會是絕美愛情,擱到大魔王和他哥身上将是小屁孩的無能狂怒。]

[不是,你們直男管調戲互撩叫組內霸淩?]

沈煜看了眼直播屏幕上面不停滾動的彈幕,啧了一聲,拍了蔣岱闌肩膀,“師哥,你是我的偶像,你被咪咪組內霸淩了都忍着沒說,從今以後我向你學習,男人就得有這種胸懷。”

蔣岱闌弄掉他的手,“胡說什麽,是我霸淩他!”

沈煜舉雙手:“啊是是是,我看你後腦勺撞腫沒——”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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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霸淩,蔣岱闌手機裏還躺着一條視頻信息,剛才酒店經理發來的,證明了昨晚給卓文清下藥的就是白竟思,他滿腦子都是昨夜鮮活靈動的卓文清,這會兒細細回味沈煜的話,突然反應過來問:“咪咪是誰?”

沈煜說到這哈哈笑了,“你不知道啊?大家給卓老師取的愛稱,你看他像只小貓咪一樣,不熟的時候躲在沙發底下磕磕巴巴地喵喵叫,熟了之後就牙尖嘴利地撓人。”

沈煜很可惜,“他好霸道,你就忍着點吧,誰讓你管他叫哥哥呢?”

蔣岱闌不懷好意地揚唇輕笑,“确實,我應該叫他卓咪咪。”

看似膽怯實則高冷又兇猛的小貓咪,蔣岱闌窺見他人格一角,覺得甚是貼切。

[咪咪老師開課啦!弟弟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兩天不打伸爪子哈一口就乖啦。]

[怪不得大魔王小小年紀就淪陷了,最近唱片也不發,綜藝也不上,演唱會也不開,誰能受得住美男的誘惑?]

[你們營銷的夠了吧?各大平臺都是藍紋的物料,賣腐炒cp咯。]

[人家小情侶的打情罵俏而已,樓上破防了,你頭像那對cp宣傳結束後到現在都沒同框過吧?過期糖苦不苦?]

[我們藍紋連同款都沒被拍到過,這叫營銷?唯一的炒cp嫌疑就是蔣魔王嘴漏把他們同居的事說出來了吧?]

[問題是,昨晚蔣岱闌工作室發微博,說他沒有和卓文清刻意賣腐,只是太敬業了,夜裏也要交流劇本,請大家不要磕cp,占用公共資源。]

[cp粉隐藏在陰暗裏,當你在xx軟件看見話題樓的時候,說明cp粉數量劇增,陰暗處已經藏不住了…]

[沒人get到卓老師當年校考的舊照嗎?眉目清秀的高挑少年穿着洗到發白的襯衫走進考場,清晨露重,陽光熹微,當年海戲校招新文的封面就是他,看着腼腆,演戲時聲音洪亮,情感豐富,完全變了個人,被我挖到寶藏了!]

卓文清沒在直播間前守着,他在複習劇本。

已經六點了,記者和攝像機占滿了片場的各個角落,大家都等着拍他和蔣岱闌,也就是說,他這一天都必須和蔣岱闌待在一起。

奇妙的是,卓文清沒感覺煩躁不安,就連梁覽走到他面前時,他都沒冷臉。

梁覽觀察着他,“你昨晚去哪了?”

卓文清心如止水道:“喝醉了就回家了。”

梁覽皺着眉頭,“項亦寒跟我說,白竟思看上你了,我還不信,昨晚他一直灌你喝酒,沒對你做什麽吧?”

卓文清冷淡道:“如果他對我做了什麽,今天你就看不見我了。梁覽,我的事和你有什麽關系?我們好好拍戲,拍完戲一拍兩散,互不打擾,這樣不好嗎?”

梁覽有點壓不住脾氣了,“他到底對你做什麽了?”

“下藥。”卓文清冷淡道:“K.粉聽說過嗎?”

“怎麽可能?”

“那你就當我在騙你。”卓文清無所謂地站起來,“反正在你眼裏我一直是個卑劣的人,靠被男人睡賺錢還錢,你媽媽不是也告訴過你嗎?離我遠點,別把你帶壞了。”

梁覽的情緒被這幾句簡簡單單的話激起,“你這麽自甘堕落,難道和蔣岱闌也這麽說的?”

“何止啊,他對我,比對你還要絕情,”蔣岱闌的聲音從後面傳來,他只聽見後半句,但是不耽誤他滿臉惡意的笑着面對梁覽,“但我懂分寸,不招人煩,所以哥哥總是對我心軟。”

他扭臉笑着,卓文清看了他一眼,覺得他一副“快來誇我”的樣子,好幼稚,忍不住被他逗笑。

梁覽臉色青白,丢下一句:“鬼迷心竅,無可救藥!”記者的鏡頭就怼過來了,梁覽轉身就走,卓文清臉上沒有表情,仿若無事發生。

記者只想采訪他們倆:“據說你們私下關系很好,兩位的感情狀态是?”

蔣岱闌懶洋洋的用肩膀挨着卓文清:“單身。”

卓文清拿着手持麥,還得被他倚着,表情依然平和:“我也一樣。”

記者:“那能應廣大網友的要求,給我們看一下你們的聊天背景嗎?”

蔣岱闌大大方方舉着手機,是一張玫瑰圖:“哥哥就是紅玫瑰,當然我也沒有白玫瑰,我心裏只有哥哥這麽一朵花。”

[好好好,騷話一籮筐。]

[連演唱會都包的嚴嚴實實的人,剝開居然是裸.奔的,好神奇呢。]

[不止啊,他還給卓老師備注:不只有美貌的卓咪咪!!]

“那卓老師的呢?”

卓文清從早晨到現在都沒打開過手機,毫無防備點開蔣岱闌的對話框,“就是普通白色的——?”

蔣岱闌的半身像鋪滿屏幕,帶着黑色犬耳發卡、粉色金屬項圈、臭臉的嘟嘟嘴照片蹦出來,桀骜不馴的表情,在少年氣十足的臉上可愛又迷人。

最倒黴的是,消息還停留在上周最後一條:

[星期五 21:21]

[大魔王不長角:哥哥,你這人是不是抖m啊?]

卓文清:“……”

一定是幻覺,這是夢,他還沒醒,再來一次。

[啊啊啊啊這是什麽捉奸現場?什麽抖m?]

[反正我不會把我同桌的照片設成聊天背景!我會吐的!]

[誰家直播剛開始就扔王炸啊!卓咪咪半夜睡醒都得罵一聲我真該死啊哈哈!]

[卓咪咪給大魔王的備注真的很形象!]

蔣岱闌眯了眯眼,語氣陰晴不定:“大魔王?”

卓文清盯着那行通俗易懂的漢字,輕聲重複,“卓咪咪?”

蔣岱闌憋不住笑,直接笑出來,“真是的,誰啊給我們卓老師起外號?”

卓文清淡淡瞥了他一眼:“蔣岱闌,你好假,你別演了。”

蔣岱闌笑容凝固在臉上,很無辜的攤手:“真不是我!是沈煜他們給你起的,不信你去問他?”

[洗不清,根本洗不清。]

[實在不行屈打成招吧,害怕哥哥是美德,沒人嘲笑你~]

“就是師哥,別不承認啊!就他倆拍雨中告白那陣子,師哥非得管卓老師叫女朋友,他打那時候起就居心不良,卓老師您得管管他!”沈煜喊完,扭頭就跑。

卓文清淡淡盯着蔣岱闌,蔣岱闌滿臉死意,挽袖子準備去揍沈煜,卓文清一把拉住他,蔣岱闌看了眼他的手,笑出虎牙,“還是哥哥信任我。”

“沒信任你,”卓文清糾正道,“我什麽時候成你女朋友了?那是你改的臺詞。”

“我知道啊,當着那麽多人的面,你讓讓我怎麽了?”蔣岱闌下意識說,“你是我男朋友,這有什麽問題嗎?”

[沒問題,根本沒問題。]

[我們闌闌還是那麽聰明,我問你這是幾?2,對咯!]

卓文清無奈的彈了他腦門一下,轉身要走,蔣岱闌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蹲下來,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腦袋上,“哥哥疼疼我,你生氣走了的話,今天就拍不完了,我哄哄你,你就別走了吧?”

卓文清是想,這會兒正式拍攝開始了,場務在喊第五幕第一場準備開拍,但是明顯蔣岱闌沒聽見,而且廖導跟他們說了,今天的拍攝以配角為主,他們倆只有兩場大戲,可以和媒體耽誤一會時間。

而且看蔣岱闌的樣子,就像一只無人區的食肉動物,好不容易抓住一塊肉,死活也不願意松手。

卓文清輕聲嘆氣,“你是小傻瓜嗎?”

蔣岱闌低着腦袋,“沒有哥哥的關心,我是小苦瓜。”

卓文清把他拽起來,蔣岱闌眼巴巴地盯着他,卓文清怕鏡頭拍到這些會對蔣岱闌的商務代言造成影響,睜着眼睛說瞎話,“我就愛吃苦瓜。”

蔣岱闌眼神明顯一亮,卓文清反問:“你猜是什麽成語?”

蔣岱闌認真思考:“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我知道了,是天生一對!”

卓文清一驚,他腦子什麽構造啊?

“是自讨苦吃。”

[……無語是我的母語,蔣岱闌你争點氣吧!]

[卓咪咪在講冷笑話方面天賦異禀!]

[我入坑了家人們,好希望是真的!]

[我終于看見他倆是情侶鞋了,記者的爛鏡頭只會讓我成為顯微鏡。]

記者:“好好好,我聽說卓老師剛進組的時候說話不流暢,很放不開,為什麽現在這麽如魚得水?”

蔣岱闌能感覺到卓文清攥成拳頭的手擱在膝蓋上發抖,無情揭穿道:“其實他現在也很緊張,不信你們聽。”

卓文清不信,“哪、哪有?”

記者都笑了:“那您聽過蔣岱闌的歌嗎?您覺得怎麽樣?”

蔣岱闌說:“他不聽歌。”

卓文清反駁:“我聽。”緊接着他把蔣岱闌每張專輯的主打歌都說了一遍,“我都很喜歡,最喜歡《吻骨》的調子,但是歌詞過于悲傷,我只敢聽一遍。”

蔣岱闌若有所思地看卓文清,他這麽斯文內斂的人,也會聽他的音樂?

嘴角卻忍不住揚起來,理智完全追不上翹起的弧度。

記者:“那卓老師唱兩句?”

蔣岱闌杵着下巴看他,激化情緒,“哥哥不會唱別勉強。”

卓文清輕聲開嗓,不為所動,“鯨與海相愛,是心甘情願的伏誅。”

他看着蔣岱闌,看他敲着耳釘的手指,“我無力掙紮,親吻海面的薄霧。”

蔣岱闌不知怎麽的,睫毛簾子簌簌低垂,卓文清挑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能不能救我一次,不被偏愛的白骨淬滿蠱毒。”

蔣岱闌沒有笑,這是他親手作詞作曲,他一直以為沒有人會喜歡這首歌,畢竟大火的都是激烈碰撞的曲子,唯有《吻骨》好評大于銷量。

“我是廉價商品,我是被遺棄的珍珠。”

卓文清結束這一小節唱詞,蔣岱闌卻沒有起哄,而是手指卷着他的一縷黑發玩轉,神情倥偬,眼神籠罩在淡漠之中,卻蘊藏着豐富的情緒深埋于眼底。

卓文清清了下嗓子,輕聲問:“我沒毀了你的歌吧?”

“分毫不差,”蔣岱闌卻說,“謝謝你賦予它新的靈魂,我想把它修改一下,就像《漫天的海》拍的那樣,換一種表述情緒的方法,等到明年夏至,再給你唱一夏天的情歌。”

卓文清有些驚訝于蔣岱闌還會去看那麽文藝的電影,其實那麽多悲劇電影裏,他最喜歡這一部:“你也喜歡《漫天的海》?”

蔣岱闌思量着說:“因為悲劇比較容易找到靈感,而且我猜你也看過。”

卓文清沒想到居然是這個理由,一時間愣住了,蔣岱闌難道是熬夜去掃片子看了?他一個偶像歌手對演戲哪有這麽用功?

“我确實看過,還哭了好幾次。”

但是卓文清不懷疑他的認真,“我記得,女主自殺之後那十年,男主遇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挑挑揀揀愛過幾個,還好他沒有封心鎖愛,如果那樣就太俗氣了。”

蔣岱闌記得那之前的劇情,女主風風火火闖到他的生命中成為他的妻子,又一聲不響地離開,故事原本到這裏就結束,沒有假死而複生的反轉。

“他像答應過女主那樣好好去愛那些愛他的人,熱愛生活,熱愛陶藝,去旅游,玩搖滾,安置好兩家老人的身後事,然後獨自回到他們相愛的海邊,捏了一尊她的泥人。”

“他們曾在神前許願,如果沙漠下雪,來世的靈魂也永遠不分離。”

蔣岱闌昨夜剛看完,提到這,心也有些痛,“因為沙漠不會下雪,所以她不願來世再拖累他一生。”

卓文清好奇問:“你記得你的本科不是學音樂的?”

蔣岱闌說:“我本科化學系,研究生讀的音樂學院。沙漠不是不可能下雨,只是水汽蒸發快,不易集中,且很難達到低氣壓環境,還沒等落下,就蒸發回了天上。”

卓文清點點頭,一下子想到了《吻骨》歌詞裏确實有關于化學反應的浪漫描述。

蔣岱闌把焰色反應——也就是氯化锶、硫酸銅、氯化鈣、氯.化.鉀合成後燃燒的美麗焰色,形容成:[親吻如同焰色反應,将愛欲放在火裏燒成魂靈。]

卓文清的心竅微微一顫,在失神前及時回神。

“可是那一年真的下了雪,塔克拉瑪幹沙漠連續三年降雪,白雪覆蓋黃沙,就像婚紗蓋住沉睡在地下的她。”

“他身埋進黃土,死在最愛她的那一年,因為無論每一年,他都一如既往愛着她。”

蔣岱闌安靜趴在桌子上,斜眼看着卓文清,無精打采道:“好讨厭,原來我們都喜歡be。”

卓文清脫口而出:“但我們不會是be。”

蔣岱闌從桌子上彈射擡頭,好像有一對耳朵在他頭發裏豎起來。

卓文清意識到自己不該這麽說,會産生歧義,遲疑片刻,将左手挽成紅蝦的弧度,糾正道:“無論春夏秋冬,瞿妄和葉杉永遠熱戀。”

這一半的心被挖空,等待另一半心的呼應。

卓文清怕蔣岱闌不配合,心有不安。

可是蔣岱闌笑着把右手彎成心形的另一半對了上去,一顆心嚴絲合縫,手指卻輾轉交握,轉瞬變成交叉在一起的姿态。

沒有人在挑釁,也沒有人會認輸,兩個男人誰也沒讓着誰,只是攥在一起的雙手結成了堅固的紐帶。

蔣岱闌唇角微微揚起,如同惡童露出滿意的笑容,“而我們,不離不棄。”

[啊啊啊啊啊我的cp永遠熱戀!我的cp天下第一甜!]

[他們不會真的在交往吧?滿攝影棚的大人就看着倆小孩在這海誓山盟,一臉姨母笑?]

[我在被子裏扭成麻花,嘴角合不上一點!]

[感謝廖導讓我看到了冷酷大魔王的另一面,也感謝能發掘明珠蒙塵的清冷美人卓文清。]

[一筆浮生,浮生有情!我們小鉛筆總有一天會發光發熱,站在最高的舞臺上,無論悲歡離合,我們要在頂峰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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