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不要跟我結婚?
第10章 要不要跟我結婚?
說完對保安的處置,沈燼轉身離開。
長臉保安臉慘白着臉,“沈總,你聽我解釋!”
他想追上去,卻被助理攔住。
葉亭瞳确定助理沒攔自己,立馬舉着傘跟在沈燼身後,想跟人一起進宴會廳,可是沈燼步子跨太大,他只能小跑才能勉強不被甩開。
因為走得急,加上之前感冒沒好徹底,葉亭瞳沒忍住,重重咳嗽了一聲。
咳完,葉亭瞳扶正傘,發現自己竟然能跟上沈燼的步伐了。
兩人并排,葉亭瞳猶豫要不要跟人搭話。
他剛才為了将長臉保安錘死,将十分鐘路程謊報成一小時,當時是爽了,可事後想起,沈燼那天也在那個別墅,路程遠近,對方應該是清楚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當他義正言辭地說自己走了一個小時後,沈燼笑了一聲。
可處置長臉保安的時候,沈燼臉上是跟平時一樣的冷淡表情。
他聽錯了?
葉亭瞳神游了一路,絲毫沒發現已經到了正廳,等他聽到人群的喧鬧聲,收回思緒,沈燼已經不在他旁邊了。
于歡歡聞言,直接給了人一個腦瓜崩,“你是真笨啊!這麽好的機會讓人跑了。”
葉亭瞳捂着額頭,一臉委屈,“他走太快了。”
腿長真的了不起。
他說完,想起什麽,湊近于歡歡,神秘道:“沈燼這麽果斷為我出頭,他可能真的對我有意思。”
“不該自戀的時候別自戀。”于歡歡無語道,“保安讓客人淋濕,就是他的失職,沈燼的處置一點都沒問題。”
“倒是你,不光被司機欺負,現在連保安都能騎在你頭上?”
于歡歡忍不住上手捏他的臉,“下次再有這種事,只要我在場,你就直接給我打電話,懂?”
葉亭瞳被捏着臉,吐字都不清,“知道啦。”
兩人正鬧着玩,于歡歡忽然将他拉到自己身後,上前一步,臉上換上疏離又客套的笑:“這不是胡總嗎?怎麽不去正廳,反倒跟我們擠這種小角落。”
胡成溫和道:“見于小姐跟亭瞳聊得很愉快,想來湊個熱鬧。”
他偏頭看向躲在于歡歡身後的人,笑眯眯地開口:“一段時間沒見,亭瞳瘦了些。”
這稱謂讓葉亭瞳心底發毛,他瞪了胡成一眼,“我跟你不熟,別這樣叫我,聽着惡心死了。”
說完惡寒地搓了搓手臂。
這番話放到一般人身上,估計早就怒了,胡成卻只是收斂笑容,淡聲道:“葉兄說的沒錯,你這性格的确該好好調教。”
[調教]這個詞讓葉亭瞳不舒服極了,這讓他想起去新月館那天,在胡成身邊見到的小男孩。
那個小男孩長相也是精致那一挂,穿戴講究,脖間還纏了一圈絲巾,紮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只不過,在電梯裏,他站在小男孩身後,不經意間看到對方絲巾下濃重的紫紅色淤痕,正好一圈。
想必這就是胡成嘴裏的[調教]。
于歡歡也冷下語氣,“胡總,我們現在沒興趣跟你閑聊,請你離開,不然別怪我直接喊保安。”
她跟葉亭瞳都不需要所謂的臉面,不怕事情鬧大。
胡成沒多糾纏,臨走前,朝葉亭瞳遞了遞手中的酒杯,“小貓,期待下次跟你的見面。”
三人的對話并沒有太多遮掩,周圍不少人朝他們投過去暧/昧的目光,顯然是當戲看了。
于歡歡冷着臉将葉亭瞳帶到廳外。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空氣霧蒙蒙一片,原本漂亮的庭院景色模糊不清,像是隔了一層紗。
兩人沉默了一會,于歡歡先開口,“你準備怎麽辦?”
胡成敢這麽正大光明出現,還說這種暗示意味十足的話,代表對方已經清楚——
葉亭瞳根本沒攀上沈燼。
畢竟,震懾這麽多天已經是極限了。
葉亭瞳懷裏還抱着沈燼給的黑傘,他捏了捏傘柄,開口:“我會在訂婚宴結束之前就離開,找個地方藏起來。”
雖然不是長久之計,但也只能躲一陣是一陣了。
于歡歡來回踱步,“胡成态度不對,他不會讓你輕松跑掉。”
胡成這麽大剌剌來示威,肯定有十分的把握。
兩人對此心知肚明,氣氛忽然沉寂。
此時,葉亭瞳的手機忽然叮咚一聲,有人給他發了一條短信。
【葉國棟在沈家老宅附近蹲守,于歡歡家周圍也有人,小心。】
是未知號碼,不過葉亭瞳很快猜出對方的身份,“是李司機。”
在沈明淮還庇護着他的時候,為了知道葉家的更多動向,他跟李司機示好,為此,于歡歡還經常斥責他做無用功。
現在雖然起了作用,可卻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
葉亭瞳慢吞吞将手機塞進口袋,忽然說起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歡歡姐,我寝室的櫃子裏還有五六件沈明淮送我的禮物,吊牌我都沒摘,你要是需要,記得去拿,別讓宿管阿姨收掉了。”
這是他唯一有點用的東西了。
“誰要你這些亂七八糟——”于歡歡話還沒,想到什麽,氣得嘴唇都在抖,“葉亭瞳,你他媽就這點骨氣啊!”
“沒到這種地步。”她深呼了一口氣,“還有沈燼。”
葉亭瞳小聲開口:“可是他不喜歡我。”
沈燼冷淡又克制,幫他明顯只是一時興起。
“我知道。”于歡歡冷靜下來,“我說的是,讓你去勾引沈燼。”
胡成玩得又花又髒,肯定不能碰,而葉亭瞳有自己的底線,不願意跟沈明淮,那就只有沈燼。
“就算是做沈燼的情人,對付葉家也夠了。”
葉亭瞳直愣愣地看着于歡歡,明顯沒反應過來。
“沈燼沒有對象,看情況近期內都不會有,不算破了你的底線。”于歡歡說,“你也該從沈明淮給你鑄造的象牙塔裏出來了。”
有時候連她也嫉妒葉亭瞳的待遇,明明身世比她還不如,卻能過得悠閑快活,她卻只能在名利場裏被磋磨,整日如履薄冰。
于歡歡說的話無情又客觀,葉亭瞳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她從口袋裏遞給葉亭瞳一小顆像是糖果一樣的東西,“沈燼對你不設防,放進他酒裏讓他喝掉就行。”
葉亭瞳看着眼前的藥,手裏的黑傘此時忽然變得鋒利,硌得他手心很疼,“要是,他還是對我沒興趣呢?”
“那就趁着酒醉,多拍點照片。”于歡歡說,“這些人,最看重的就是臉面。”
這是下下策,要是真到那地步,可能最先整死葉亭瞳的不是葉家,而是沈燼。
不過,他們沒其他路可走了。
*
沈家老宅最深處的院落,沈燼站在一位氣質雍容的婦人身旁。
饒是保養的很好,婦人眼角的皺紋卻出賣了她的年齡,此人正是沈家的老太太秦瓊,也是沈燼的母親。
秦瓊立在窗前,看着霧氣中朦胧的燈光,開口:“知道我為什麽把你叫過來嗎?”
沈燼:“您說。”
“我知道你長大了,有些事不是我能管的。”秦瓊語氣淡淡,“可與梁家的婚事,不該落在四房手裏。”
秦瓊看着旁邊身形挺拔的人,“這事還是你一手促成的,怎麽?梁家手裏的東西你看不上?”
沈燼垂首,語氣不變,“您跟梁小姐的母親是閨中密友,應該清楚,梁小姐喜歡的是沈明淮。”
“那又怎麽樣。”秦瓊滿不在乎,“你要是肯用點心,梁玉婷早就改變心意了。”
饒是她不喜沈燼,也清楚,沈燼有這樣的資本。
沈燼沉默了一會,“我以為您會開心沈明淮跟梁家聯姻。”
秦瓊從生了他之後,身體就不好,一直在老宅靜養,來得最勤快的不是他這個小兒子,而是沈明淮。
外界一直傳言,秦瓊手中10%的公司股份,就是給最疼愛的小孫子留的。
“你怎麽現在還有這種幼稚的想法?算了,說這些也沒用。”秦瓊語氣帶了絲不耐煩,“王梅應該跟你打過招呼了吧?你好好跟人相處,今晚就別走了,留在老宅過夜。”
秦瓊有自己的圈子,王家跟梁家一樣,跟她關系都很密切。
出了後宅,喻末聽了沈燼說的,一臉震驚:“卧槽,你媽就這樣把你賣了?”
這意思可太露骨了,之前都不許沈燼來老宅,現在倒是大方地讓人直接睡這裏,生怕捏不到沈燼的把柄。
“你說,她也老大不小了,怎麽還搞這些東西,難不成想做沈氏幕後掌權人?”喻末啧了一聲,“胃口真大。”
沒人信秦瓊是為了沈燼着想,畢竟,這個媽從沈燼一出生就厭惡到了極點,覺得是沈燼拖垮了她的身子,沈燼都會走路了,秦瓊都沒抱過人一回。
要不是沈燼争氣,早不知道被遺忘到哪個旮沓角了。
現在,估計是想通過控制沈燼的結婚對象,來争沈家的股份。
喻末越想越不是滋味,總覺得這個沈宅陰森森的,“你今晚小心點,要不要我跟着你?”
秦瓊年輕時手段就很極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不知道她會出什麽幺蛾子。
沈燼步履如常,“不用,我心裏有數。”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喻末無奈道,“與其這樣,你還不如找個自己能控制的人結婚。”
這樣,也免得那麽多人觊觎沈燼身邊的位子,一天天的,他看了都煩。
這話一出,沈燼忽然看了喻末一眼。
喻末被他看得心驚肉跳,蹦着後退三步,警惕道:“兄弟你別,我們之間的友誼不容玷污。”
沈燼額角抽了抽,“滾。”
另一邊,葉亭瞳一直待在正廳裏,看着沈燼跟人應酬,推杯交盞,他完全沒有插足的空間。
反倒是喻末嬉笑着過來跟他碰了一下杯。
不知道是不是沈燼今晚喝太多,沒多久,就搖搖晃晃地出了大廳,葉亭瞳眼睛一亮,立馬跟了上去。
外面又開始下雨了,他手上正好有傘,出門的時候,還有個女生像是有急事,想要他手裏的傘,葉亭瞳沒給,打傘找了好一會,終于在車庫找到了沈燼。
幸虧他提前蹲過點,知道沈燼的車在這裏。
沈燼姿勢随意地倚在車旁,身邊站着之前見過的助理。
他走過去的時候,兩人不約而同地朝他看過來,沈燼面色平靜,助理卻一臉詫異。
像是,來的人不該是他。
葉亭瞳慢慢走過去,拿出自己之前想好的借口:“那個,我是來還傘的。”
不過,他沒有将傘還回去,看着沈燼,讷讷道:“您喝多了嗎?需要幫助嗎?”
葉亭瞳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有沒有被看穿,他只知道,沈燼的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會,然後,讓助理走了。
葉亭瞳暫時充當沈燼的司機,送人回家,目的地是他住過的房子。
到達目的地,沈燼像是真的喝多了,走路都需要他攙扶,可能是他走得太費勁,進電梯前,門口的保安熱心地問需不需要幫忙。
葉亭瞳心虛地拒絕了,咬着牙一路将人拖到了沙發上。
喘勻氣後,葉亭瞳倒了一杯水,然後,背對着沈燼,将于歡歡給他的藥放了進去。
藥片很快溶解消失,水恢複澄清的狀态。
沈燼靠在沙發上,閉着眼,不知道是沒意識了還是單純休息。
葉亭瞳端着水杯,俯身湊近,“您還好嗎?”
沒反應。
葉亭瞳大着膽子,“沈燼?”
不會醉死了吧?
話音剛落,對方緩緩睜開眼。
可能是喝了酒,沈燼眸色格外地暗,葉亭瞳跟人對視,像是撞進了一汪深不見底的寒潭,吓得他手一抖。
怕藥片不好溶解,葉亭瞳将水倒得很滿,這一顫,直接潑了一小半出來。
空氣中隐約出現一股微甜的味道。
葉亭瞳感冒還沒好,沒聞到,不過,他看到沈燼瞥了水杯一眼。
兩人忽然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葉亭瞳指尖摳了摳濕淋淋的水杯,“沈燼,我有話想跟你說。”
沈燼嗯了一聲。
葉亭瞳腦海裏像是滾彈幕一樣播放他之前演練的話。
[你要不要跟我睡?]
[包養我,我做你情人。]
[入股不虧,我活超好。]
……
在酒精的催化下,只要他主動一點,事肯定能成。
葉亭瞳咬牙:“你要不要——”
剛準備開口,他忽然瞥見門口他放着的那把黑傘。
傘很大,遮在他頭頂的時候,他都看不清沈燼的臉。
而且就算醉酒了,沈燼也很有耐心地聽他講話,水撒了都沒罵他。
葉亭瞳忽然有些洩氣,他将手中的水杯放到旁邊的桌上,悶聲道:“這水涼了,我等會給你換一杯新的。”
“要不要喝蜂蜜水?”
說完,葉亭瞳對放棄大好機會的自己惱火又郁悶,“算了,不想伺候你,你愛咋滴咋滴。”
他要趁着葉家人沒反應過來,直接溜走躲起來。
“也不知道這裏好不好打車……”葉亭瞳剛站起身,手就被人拉住。
他一臉疑惑:“幹嘛?”
沈燼開口:“葉亭瞳。”
葉亭瞳愣住,這是沈燼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沈燼擡頭,跟人對視,“要不要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