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章
第 5 章
最近，九重天仙門的秘境試煉将近。
這秘境試煉是由九重天與四大仙門創建的佛塔秘境，用來磨砺和檢驗小輩們的功課水準。
其中，便有九重天、百鳳門、昆侖、天藥宗。
這次，九重天自然也給方寸山遞了帖子，并且放寬了限制，不僅是上界九重天的仙門可以參加，中界仙門翹楚也可以應邀進入試煉，是一次難得的機會。
方寸山內只有白鹿仙君座下芙蓉小仙君一位适齡子弟。
白鹿仙君對自己的愛徒頗有信心，但還是為其煉制了很多幫助煉化修為的丹藥，以備不時之需。
檀追剛從煉丹房裏走出來，就遇到了畫芷仙子。
畫芷仙人對着檀追行禮，道：“神君，這是我做的糕點，若是神君不嫌棄的話，可否嘗一嘗，也好給我一些建議。”
月娥動作麻利地将食盒遞給白鹿仙君。
檀追不好推脫，便道：“那就多謝畫芷仙子了。”
送走了畫芷仙子，檀追看了看手中的食盒，突然想起那日，小芙蓉有些狼吞虎咽的樣子。
這畫芷仙人的手藝，似乎很合小芙蓉的口味。
如此想着，不由地掉轉步伐，朝着斷蕭峰的方向走去。
檀追拎着食盒，剛走進斷蕭峰的時候，就感受到了四溢的劍氣和靈力。
越走近，劍影聲浪。自己的愛徒又在努力練功了。
檀追進來的時候動作很輕，以至于專心練功的少年并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他。
白鹿仙君不忍打擾，便尋了一處陰涼，掐訣看愛徒練功。
小芙蓉平日裏溫順純真，總是笑盈盈的。
但是練功的時候卻雙眼堅毅，一招一式極具完美，又很養眼。
檀追看了許久，不由地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愛徒練功了。
原先那個跟在自己屁股後面撒嬌，練得滿臉淚水的小芙蓉一眨眼就長大了。
身上的少年意氣，眉眼堅毅。
掐着通明訣，也難得看清了少年的容貌。
豐神俊朗，尤其是少年那原本圓潤柔和的眼睛，此時卻淩厲無比。
少年的睫毛從小就又長又密，小時候額間一朵芙蓉花神印，襯得他有些像女娃娃。
但如今的少年卻完全将額間的芙蓉花帶出了殺意。
已經有了震懾的氣息，不同于那些風格迥異的仙人模樣，倒是多了幾分壓制不住的狂狷野性。
檀追不知看了多久，随春生終于注意到了他。
少年面露欣喜，飛身落在白鹿仙君身側。
随春生笑得陽光：“師尊，您怎麽來了？”
檀追面露柔和：“給你送吃的。”
“是畫芷仙子所做的糕點，我記得好像很合你的口味。”
随春生似乎愣了一下，但又很快笑着接過白鹿仙君手裏的食盒。
“還是師尊疼我。”
檀追輕齒：“為師只有你這一個徒弟。”
随春生聞言笑得嬌作，頗有些少年得意。
檀追看着他，小芙蓉一直都這樣愛笑，不由地也被帶動着輕笑了一聲。
少年将食盒放到一邊，拉過檀追的衣袖，道：“師尊來得正好，徒兒有個功法一直都不太明白，難以領悟。”
“師尊可否教我。”
檀追早就放了訣，雖然眼前模糊，但也能看見那雙瑩瑩眼眸。
“自是可以。”
白鹿仙君許久沒有手把手教過自己的愛徒了。
只是這次，有些吃力。
随春生的動作想來标準，但是這次，一個看似簡單的招式，卻不曾想讓他做出五花八門的樣子來。
白鹿仙君只好反複去幫愛徒矯正，抓着愛徒的手臂，擡高愛徒的腰肢，壓下愛徒的肩膀……
好不容易，少年将這簡單的招式吃透了。
檀追只當是小芙蓉近日太累，有些吃力了。
白鹿仙君是很願意教導小芙蓉的，許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手把手教給他一招一式，不免有些感慨和……懷念。
檀追擡起愛徒的手臂，不由地感受到了那發達的體魄。
幾次肢體接觸下來，少年的動作已經近乎完美。
少年完整地将這套功法練了一遍，還不忘笑盈盈地讨誇：“師尊，徒兒練得如何？”
可是白鹿仙君卻沒有及時回答。
此時的檀追還在盯着少年的身形，少年練功褪去了上衣，模糊之間，可以看見被汗水布滿的肌肉，線條流暢，有一種野性的美。
汗水滑落，沿着少年的腰腹落下，滲進交纏的腰帶之中。
随春生察覺師尊出神，又喚了一聲：“師尊？”
檀追終于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方才在盯着自己的愛徒出神，少年的青澀眼眸此時正盯着他。
“阿生練得極好。”檀追清了清嗓子，面色不驚。
還不等少年反應過來，他又面不改色地轉移話題道：“下月就是誓師大會了，阿生準備得如何？”
少年笑了笑：“師尊放心，徒兒不會給您丢臉。”
檀追想要像往日裏一樣，輕拍愛徒的肩膀以示鼓勵，但是卻收回了手只是道：“好芙蓉，盡力就好。”
不過，檀追心中突然想到了什麽。
此次秘境試煉，不僅是九重天的仙門，中界仙門也會參加，其中有合歡宗、臨門十三陵、峨眉。
雖然萬年來，三界平穩，并未動蕩，但這種人多的場合，難免有人渾水摸魚。
小芙蓉此次是第一次接觸這些人，必須要為其謀好後路，以備不時之需。
看見檀追臉色有些變化，随春生不免有些擔憂道：“師尊，可是哪裏不舒服？”
白鹿仙君回過神來，重新戴上柔和的笑意：“無妨，只是有些累了。”
“那徒兒送您回去。”随春生道。
檀追這一路上都在擔心自己的愛徒，除了那日魚龍混雜之外，小芙蓉若是在秘境試煉中拔得頭籌，也算是嶄露頭角，往後注意到他的人會越來越多。
雖說到時候自己定會與四大宗主一同守陣，但也難免有不測。
小芙蓉從小是自己奶大的，除了練功以外從未吃過苦。
回到在水居之後，檀追思索再三，眉頭越蹙越緊。
檀追翻出一些卷軸翻看起來，想着給自己的小芙蓉做一件保命法器。
入夜，檀追已經看了不知多少卷軸。
自己已經快要支撐不住通明法訣，本就有舊疾的眼睛也開始酸澀。
就在這時，那雙灰藍色的眼眸定神。
不由地捏緊了手中的卷軸。
那卷軸早已泛黃的羊皮之上，寫着——
這件法器曾經出現過，保全過歷代主人的性命。
可是它早已經在千年前衆神隕落之際，随着最後一任主人碎成了渣，估計此時正灑在九重天哪一重天空之中做星星呢。
眼下，白鹿仙君只能自己湊齊上面所述的材料，複刻一件出來。
這些材料都不是凡品，分別是：琉璃千葉蓮，幽月狼的犬牙，萬年碧落鲛的護心鱗，嗤金蟻卵，以及傲因的眼睛。
好在，其中兩樣東西就在方寸山的藏寶庫內，就剩下一件并未得到。
但雖說只剩下一件，但這也是所有材料中最為難得的一件。
這是一只巨大兇獸的眼睛，像是一顆巨大的寶珠，也就是傲因的眼睛。
按理說眼睛是所有妖獸最為脆弱的地方，但是這個妖獸卻完全不一樣，這眼睛正是它渾身上下最為堅硬之處。
并且有些人會用來治療眼疾，頗為成效。
但是這妖獸的具體位置他并不知道，這卷軸之中也并未記載。
白鹿仙君許久沒有出山，幾千年輪轉，這世間種種他早就摸不清楚了。
好在，他的腦海中想到了一個人選。
自然就是這九重天上最有名的浪仙人，月上蘭。
雖然月上蘭整日裏不是喝酒打诨就是四處玩樂，但他所經歷的奇遇見聞可是從古至今，無人能比。
這三界之中，少有這位浪蕩子不知曉的事情。
檀追下了決定，明日一早就傳音與月上蘭。
……
次日一早，檀追就派了傳音鳥而去。
他剛穿戴好，随春生就帶着早食來了。
無根跟在他後面，晃晃悠悠地，還不忘把桌椅板凳擺放好。
方寸山三人圍坐在一起用早食。
随春生感覺今日師尊的心情格外好。
雖然三人食不言寝不語的，但也能夠看出那白鹿仙君吃的是眉飛色舞，最起碼随春生覺得是這樣的。
盡管白鹿仙君的表情很微妙，不太可察，但他的愛徒還是讀懂了。
白鹿仙君今日心裏開心。
“師尊今日心情甚佳。”少年不由道。
檀追不置可否，微微眯了眯那雙灰藍色的眼眸，往自己愛徒的碗裏夾了一筷子菜。
“阿生多吃一點。”
木頭人叽裏咕嚕了兩聲。
白鹿仙君從不厚此薄彼，只好又夾起一筷子送進無根碗裏。
木頭人發出一陣聲響，似乎是開心地笑了。
可是笑到一半，還未來得及把碗裏的菜送進嘴裏，就被一旁的少年眼疾手快塞進了嘴裏。
木頭人立馬大聲叫起來，用木頭話罵了半天。
但是少年已經吃進了肚裏，心裏美得很，根本不管他如何罵。
檀追輕笑一聲，無奈：“你們倆……”
半響，白鹿仙君吃飽喝足之後，月上蘭可算是火急火燎地趕到了。
白鹿仙君這時候一擦手，讓兩個小輩出去，他要和自己的好友單獨敘敘舊。
少年拉着木頭人左晃右晃的，勾肩搭背地走出了在水居。
正準備跟無根扯兩句嘴皮，就看見不遠處一道身影走了過來。
少年臉上的笑意僵了片刻。
是畫芷仙人，他穿着一襲淡紫色的衣衫，快步朝着在水居的方向而來。
不用想就知道，他是來尋誰的。
木頭人上前攔住兩人，叽裏咕嚕地說着：“神君在議事，你們不要進去。”
但是主仆二人并未聽懂，只是知道不讓她們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