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第7章、第7章

第四天中午。

“我們去找吃的。”陶邯摸摸肚子,有點餓了。

菱祁驚懼地瞄了他一眼,“陶邯哥,你昨天不是吃得挺多的嗎?”

就他吃的那個肉量,都是別人的好幾倍了。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陶邯自有一套道理,“有食物的時候就使勁吃,吃不完可以藏起來。”

陶邯是個話痨,菱祁也不差,于是兩個人一路上就不斷叭叭叭。

直到......

拐過轉角後,藤冀首先腳步一頓,跟在他後面的陶邯顧着跟菱祁說話,猝不及防一下子撞到藤冀背上。

“哎呦~兄弟,看你這人挺瘦的,沒想到肉這麽結實!”陶邯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子。

藤冀目視前方,“有線索了。”

菱祁愣住。

陶邯從他背後探出頭去,一眼就看到了前方高牆上與衆不同的植被。

正常的植被高牆十分平整,如同有人拿刀像切豆腐一樣橫切過表面,但不遠處的卻宛若生了腫瘤般拱起,顯眼的突兀。

“那個就是線索?”陶邯疑惑。

藤冀擡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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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蔓縱橫交錯,形成一個墨黑色的繭子,也像一顆生長在外的心髒。

距地四米,高度不算矮。

“我記得你之前說過,線索以指示牌或者其他方式出現,就這樣對吧?”陶邯看向菱祁。

菱祁連連點頭。

陶邯仰頭,“這玩意上也不像是有圖紋的,所以說我們要把它切開嗎?可是我不會爬樹啊......”

“陶邯哥你別看我,我也不會爬樹。”菱祁擺手。

他是瞪羚,對于這種幾乎是垂直的牆壁,壓根拿它沒辦法。

陶邯見狀收回目光,他将袖子一捋,“看來只能讓我來了!”

鼠科的大多都會爬樹,哪怕是身形胖嘟嘟的倉鼠也不例外。

然而——

陶邯才跳上去,也不知道是他手法不對,還是怎麽的,剛跳上去,他整個人像是墜了秤砣一樣嘩的滑下來,雙手所過之處,留下兩道深印子。

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的陶邯:???

他,有那麽重嗎?

菱祁看着一臉“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做什麽”的陶邯,忍下扶額的沖動,認命地将還一屁.股.墩坐地上的陶邯拉起來,“老哥,不行就算了,咱不勉強。”

陶邯陷入沉思。

為啥他上不了樹?

難道這幾天吃太多,把自己吃胖了?

不能夠吧。陶邯偷偷摸了下腰上的肉。

藤蔓斷裂的聲音在陶邯頭頂響起,還不待他擡頭,一重物轟然落在他旁邊。

那東西正是生在高牆上的“腫瘤團”。

“藤冀,原來你會爬樹啊!”陶邯驚嘆。

已落回地上的藤冀不答,他蹲下身,徒手去開那物。

菱祁看着輕而易舉就被破開的“心髒”,眼皮子一跳。

從高處墜下對藤蔓團塊沒有絲毫損傷,可見它很結實,但這種結實卻在藤冀手裏變得像紙張一樣脆弱。

他根本無需局部獸化,徒手可破開。

是個狠角色,武力值超級高。

陶邯好奇,“話說藤冀,你是什麽品種的?爬樹居然這麽厲害!”

“裏面有東西。”藤冀一句話就将陶邯注意力給全部扯走。

腫囊被一分為二,粘稠的綠色液體從中緩緩流出,屍體的腐臭随之炸開,把蹲在前面的陶邯熏了個頭暈眼花。

“是什麽東西?太惡心了吧!”陶邯捂着鼻子往後退。

藤冀面無表情地将這囊塊往旁邊傾了傾,讓裏頭的綠色液體加速流走,待液體流盡後,取出裏頭的小木板。

那小木板也就成人巴掌大小,面上泛着熒光,定睛一看那熒光分明就是字跡:

【她可以是你,她也可以是他,她處處皆有藏身地。】

“那上面寫什麽了?”本來退得老遠的陶邯實在是好奇,捂着鼻子湊回藤冀身邊。

“你不認識字嗎?”藤冀扭頭看他,兩人鼻尖間隔不過十厘米,彼此間呼吸融為一體。

陶邯沒有多想的搖頭,“不認識啊,要是認識我還問你嗎?”

藤冀意味深長,“沒想到這個年頭還有文盲存在。”

本來陶邯覺得這事沒什麽的,但從對方嘴裏說出來,卻讓他感覺不自在,“我就是不認識字,你要是實在看不過眼,就幫幫我,讓我脫離文盲行列。”

菱祁用手支着下巴,“她可以是你,她也可以是他?這是要跟我們玩猜謎語嗎?過往經驗告訴我,線索一定跟任務有關系。可是這裏的一哥猞猁,他不是男的麽?這上頭寫得不對吧......”

陶邯瞳仁猛地收緊,“菱祁,你是說任務裏面出現的那個她,是指代女性的‘她’?”

菱祁點頭。

“看來猞猁并不是陰謀家的核心人物,我們的目标從一開始就錯了。”藤冀沉聲道。

菱祁怔住。

旁邊牆壁上這時裂開縫隙,長出了果實一樣的鐘表。這種鐘表布滿整個原始迷宮,如同無數只睜開的眼睛。

鐘表長出時的滋啦聲尤為刺耳,如同某種指令的號角一般。

報時——

現在時分,下午六點整。

像是附和這個報時,在鐘表長出後,天空迅速度上了一層暗灰。

日落時分。

“我、我們那一天是什麽時候從諸神黃昏上下來的?”陶邯急了。

藤冀:“午夜零點。”

黑夜降臨與時間的緊迫讓菱祁感到焦慮,“我們只剩下六個小時,可現在我們連誰是核心人物都不知道,時間根本不夠。完了,我們上不了船了,上不了船,我們都會死的......”

菱祁本來就不是膽子大的,越說越怕。

而他自顧自的說了一段之後,猛然察覺向來膽子比他還要小上些的陶邯居然沒有動靜。

扭頭一看,菱祁見陶邯緊皺着眉頭,一副陷入深思的模樣,而他旁邊的藤冀很鎮定,臉上看不出任何緊張。

“陶邯哥......”

“我覺得之前我們見過的那個女鬣狗有問題。”陶邯陡然開口,“就像你之前說的一樣,線索跟核心人物挂鈎,但女鬣狗明明已經死了,連頭都被切下,我不認為她有複活的可能。”

菱祁嘴巴挪動了下,“所以她是......”

“變色龍。”藤冀語氣平淡地将話接過。

陶邯眼前迷霧瞬間被撥開,“嗐,我就覺得哪裏不對,原來關鍵點在這兒!”

各族智慧種的本領,陶邯對此一無所知。

菱祁喃喃道:“變色龍?變色龍有這本事嗎?他們不是只能将自己隐藏在大環境裏,與環境融為一體麽?”

好比站在一面牆旁邊,他們能将自己完全變成與牆壁同色。

藤冀簡單解釋道:“有些特別厲害的變色龍可以拟化為其他物種,無論是聲音還是模樣,都能做到百分百的相同。”

“血虧,早知道在她自個送上門那時候,就應該将她咔嚓掉!”陶邯比劃了個砍脖子的手勢。

菱祁小聲哔哔,“老哥,你那時候別一門心思想着逃跑,我就謝天謝地了,還咔嚓掉她?”

陶邯:“......”

*

剛開始踏上尋找變色龍旅程時,陶邯還有心思跟菱祁叭叭叭。但在見到沿途見到第一具白森森的骸骨後,陶邯如同被掐住了頸脖,頸脖之上的無形大掌猛地拽動神經,将他尚且輕松的心情彈飛至九霄雲外。

這巨型骸骨完全立起時比陶邯還要高,其上的肉已經被瓜分幹淨,骨架缺失得厲害,唯有生了巨角的頭骨完整些。

智慧種可以化作獸形,若是他們以獸形戰死,死後便保持獸型。

“這是犀牛的骸骨?”陶邯聲音幹澀。

犀牛這個種族擁有極高的防禦力,也就是俗稱的皮糙肉厚,一般攻擊對他們造成不了多大的威脅。

忽然,菱祁瞳仁收緊,随即控制不住的開始發抖。

陶邯順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見頭骨旁邊落了一枚翡翠戒指。

戒指有些眼熟。

“他居然死了......”菱祁眼神放空。

“什麽?”陶邯不解。

菱祁陡然放聲嘶吼,情緒崩潰,“他居然死了!他這麽厲害的一個人,竟然死了!!”

陶邯一開始沒明白菱祁說的是誰,但盯着那枚戒指幾秒後,陶邯恍然,“你說的是跟我們同一個房間的那個老頭嗎?”

陶邯對那老頭挺有印象的。

雖然身量不足,但對方格外強壯,就跟頭莽牛似的,沒想到老頭的本體竟然真是犀牛。

菱祁抱着頭蹲下,神色痛苦,“我上一次之所以能活着從停靠點裏出來,全是因為他拉了我一把。這麽厲害的人都死了,更何況是我呢,完了,我也會死在這裏!可是我不想死啊,我弟弟還等着我回去,我不想死啊!!”

夜空依舊漆黑一片,地上骸骨森白,菱祁的嘶吼似乎化作了詛咒,如同絲線般一圈一圈纏繞上陶邯心口。

絲線勒緊,讓他呼吸不能。

陶邯僵在原地,“你、你先別慌,至少我們現在還活着不是嗎,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希望......”

他其實也怕,但依然在勸,“生活不能那麽悲觀,說不定這個停靠點過後,我們都能回去了。你要是現在放棄,豈不是功虧一篑?”

藤冀凝視着因為恐懼說話都有些不利索的陶邯,眼睛閉了一下又睜開。

後面好說歹說,陶邯總算穩住了菱祁的情緒。

三人繼續啓程。

或許是進入最後的幾個小時倒計時,每跨過六十分鐘,植被高牆面上就長出鐘表。

七點。

八點。

九點。

十點。

在這四個小時裏,陶邯三人不是沒遇到過其他人,但那些一看就是難民的陌生人,根本沒有一個是他們的目标。

藤冀武力值爆表,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故意為之,他打架時鬧出非常大的動靜。

暗夜中,一盞盞幽綠似鬼火的燈盞被吸引了過來,他們如同聞到爛肉味的蒼蠅,不斷地在附近打轉,卻礙于藤冀的實力不敢靠近。

有人将目光落在了貼着牆壁站立,一臉警惕、卻給人感覺非常弱雞的陶邯身上。

在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的注視下,陶邯背上的汗毛都要立起來了,一顆心将跟墜了石頭一樣不斷往下沉。

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很快,後面發生的一幕告訴陶邯,他的預感一點都沒錯。

盤旋在空中的巨大的禽鳥雙翼展開,猛地從上空俯沖下來,與此同時,一直在暗中伺機而動的難民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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