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回旋镖來得太快,就像因果報應
第17章 回旋镖來得太快,就像因果報應。
這筆錢是劉安琪打過來的。
自從那天的食堂事件後, 虞近寒再也沒聯系過劉安琪,劉安琪也沒聯系過她,本以為兩人就此相忘于網絡了, 沒想到劉安琪突然轉了十萬塊錢過來。
劉安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我爸這些年轉移給小三的資産大都追回來了,離婚官司打完之後我爸十有八九會淨身出戶。那小三也已經帶着她女兒回老家避風頭了, 以後她們都不會對你造成任何困擾啦。我和我媽媽都很感謝你, 這筆錢是我媽媽讓我轉交給你的,你一定要收下。要不是你在網上聯系上我,告知我們關于我爸出軌的證據,我們根本追不回這些財産……”
虞近寒猶豫了一瞬,收下了這十萬塊錢。如果徐道成真的淨身出戶了,那麽她算是幫劉睿佳母女保住了上億的資産, 收十萬塊錢感謝費也不過分吧?再說這錢是人家主動給的,又不是她厚着臉皮要的, 有什麽不能收的。
從徐藝恩散播謠言的第一天起, 虞近寒就聯系上了劉安琪。劉安琪在國外一邊讀大學一邊當自媒體博主。為了吸粉, 她多次在視頻和博文裏提到她父母是佳成網絡的創始人。
虞近寒在網上随便一搜就把她搜出來了。然後她私信了劉安琪的賬號,告知對方她父親在天譽國際還有一個家。
劉安琪的父母本來就準備要離婚了, 正在商量財産分割的事宜,遽然得知男方出軌, 劉睿佳立刻雇人展開了調查。在搜集證據的那段時間裏,她們讓虞近寒先忍一忍, 不要打草驚蛇,虞近寒只能任由學校裏的謠言肆意蔓延, 一直忍到劉睿佳固定好了證據才出了一口惡氣。
徐道成和劉睿佳婚前簽過忠誠協議,出軌的一方離婚時必須淨身出戶。法律上的事虞近寒不是很懂, 她也不清楚法庭是否真的會認可這種協議。但劉睿佳畢竟也是個商業女強人,估計有的是手段讓徐道成淨身出戶。
“哦對了,”劉安琪又發了一條消息過來,“我還寄了一份禮物到你學校,這幾天應該就快到了,小小心意,你一定要收下哦~”
第二天,虞近寒就在學校收發室裏找到了那份禮物,打開一看,是一個黑色的奢侈品包包。虞近寒平時上學都背雙肩包,周末外出背一個輕便防水的郵差包,對于這種好看但不實用的大牌包,她實在沒什麽興趣,拿回家就送給沈霜露了。
沈霜露吓了一跳:“你買的?”她在家政公司幹了這麽多年,接受過奢侈品保養培訓,因此這些大牌子她都能認得出來。
虞近寒搖了搖頭,坐在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随口扯了個謊:“在網上轉發抽獎中的。”
沈霜露喜笑顏開地把包挎在肩上,對着鏡子照來照去:“是正品嗎?我聽說有些抽獎活動的獎品都是假貨。”
“正不正的,有什麽關系,還不是一樣的用。”
沈霜露才四十出頭,雖然從不保養,但也不怎麽顯老。她本來就長得挺清秀耐看的,這會兒背着漂亮的名牌包包,開心得眉眼彎彎,仿佛又回到了恬靜美好的少女時期。
沈霜露看起來很喜歡這個包,照完鏡子又有點不好意思:“你媽我都這麽大年紀了,背這麽好的包出去惹人笑話,還是你拿去用吧。”
虞近寒有些驚奇:“怎麽會有人笑話你?申城哪個中年阿姨不是人手一個名牌包?”
沈霜露還是有些糾結:“你媽我又不是申城人,我是鄉下人啊。”
虞近寒沒忍住翻了個白眼:“鄉下人又怎麽了?哪條法律規定了鄉下人不能用好東西了?”
沈霜露把包小心仔細地收起來:“行吧,這包我就放我衣櫃最左邊那格子裏,咱倆可以輪流背。”
“我不愛用這種包,又重又不實用。”
因為徐藝恩跟她媽搬走了,沈霜露的公司又給她安排了一個新雇主,這個雇主住得有點遠,導致沈霜露每天通勤時間增加了一個小時。虞近寒覺得這個包就算是給她媽媽的一點補償了。還有之前沈霜露白白被人造了那麽久的黃謠,也總得有點彌補吧。雖然沈霜露對最近發生的這一切都一無所知。
夜裏,虞近寒窩在被窩裏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積蓄,除了北辰給的獎學金,現在又多了十萬塊錢,她的心情難得地舒暢了起來。
現在她手裏的錢已經足夠在申城買一個衛生間了,她還會繼續賺更多的獎學金,畢業後努力打工賺錢,三年攢一個廚房,五年攢一個卧室……也許十年內,她就可以在申城買下一套商品房了,從此跟她母親一起搬離這條陰暗潮濕的老弄堂。
別的小孩從小的夢想是當科學家,當宇航員,當明星……而虞近寒小時候的夢想,僅僅是能住進一套寬敞明亮、冬暖夏涼的商品房,從此不用再忍受噪音和潮濕,可以随便買喜歡的東西,不用擔心家裏太小放不下。
小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夢想跟別的小朋友的比起來太寒碜,因此她從來不跟人提起。但随着這些年申城房價一路飙升,她感覺自己要真能實現這個夢想,也是個蠻了不起的事情。
懷着對未來大房子的美好憧憬,虞近寒舒舒服服地墜入了夢鄉。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虞近寒都過得非常平靜。11月中旬,北辰進行了期中考試,她再次力壓陸熔岩拿了第一。這一次,她總分比陸熔岩高了十分。
陸熔岩簡直要抓狂了,他怎麽還越努力越不幸了呢。開學考他的總分只比虞近寒少五分,期中考一下子就少了十分,等到期末考試的時候是不是就要低二十分三十分啊?到高考的時候……啧,簡直不能細想。
他仔細研究了一下兩次成績單,發現他和虞近寒分數差距最大的科目是語文,這次期中考虞近寒光是語文這一科就比他高了七分。
“想開點,”早上上課前,謝明軒拍了拍陸熔岩的肩膀,“人家從小讀公立學校的,語文素養肯定比你好啊。你小時候讀香港那邊的國際學校,估計連語文課都沒有吧?”
陸熔岩煩躁地薅了一把頭發:“有中文課,但是很水。”
“所以說嘛,你這門科目的基礎就沒打好,考不過人家很正常。再說你英語比她好啊……”
“我英語就比她高了一分!”這就是陸熔岩最氣的地方,他的優勢在虞近寒面前并不明顯,但虞近寒的優勢可是能大大地虐他。
陸熔岩越想越氣,甚至開始遷怒于他那位躺在病床上的植物人堂兄。當年就是因為他堂兄在國外留學時出了事,他爺爺陸懷北後怕得不行,強行要求陸熔岩從國際學校轉學到北辰,生怕他家最出息的後代也不明不白地折在國外。
當時陸熔岩都已經準備好去國外讀高中了,被這破事打斷了求學計劃* ,他每回想起來都煩,現在更煩。如果他那蠢貨堂兄不嗑藥飙車把自己撞成廢物,他就不會來到北辰;如果他沒有來到北辰,他就不用考語文;如果不考語文,他就不會回回都輸給虞近寒……不對,好像也不光是語文的事,數學聯賽他也輸了……啊,更煩了!毀滅吧!
語文科代表抱着這次期中考試的語文卷子進了教室,分發給每個同學。虞近寒還沒來,她那張獲得了絕頂高分的語文卷子就靜靜地躺在她的課桌上。
雖然偷看別人的試卷不太好,但陸熔岩還是忍不住站到虞近寒的課桌旁,低着頭認認真真地審視着這張卷子,他就想知道自己到底差在哪兒了。
啧,她作文分數怎麽這麽高?寫得有那麽好嗎?開頭還行吧,也就那樣……好吧,寫得真的挺厲害的……她每次考場作文都能寫這麽好嗎?偶爾靈感爆發一下也可以理解,但要是每次都能寫出這種水平,那也太逆天了吧……
就在陸熔岩看得正入神時,背後突然有一只手伸過來拍了他後背一巴掌。
“喂!”
陸熔岩吓了一跳,回頭一看,虞近寒正站在他身後,笑得頗為得意。
陸熔岩難得感到了一絲窘迫。這是在幹嘛啊?怎麽搞得跟做賊被抓了一樣。
虞近寒看上去心情頗好。之前的造黃謠風波得到順利解決後,虞近寒一直心情不錯,期中考跟陸熔岩的分數差距拉大,她心情就更好了。早上進教室看到陸熔岩偷看自己的作文她也不介意,還頗有興致地吓了吓他。
“在拜讀我的作文啊?沒事你随便看,沒必要鬼鬼祟祟的。以前在明嘉的時候我的作文每回都要上範文集的,我從來不介意別人看我的文章……”
陸熔岩:“……”這人真煩。
一個人自負就已經很讨厭了,更讨厭的是這個自負的人還确實比你強。
“我也看一下你的呗。”虞近寒放下書包後,順手拿走了陸熔岩課桌上的語文試卷。
虞近寒還真把陸熔岩的卷子認認真真地看了一遍,然後遞了回去,微笑着評論了一句:“你寫的也還不錯啦。”
陸熔岩還以為虞近寒會損他幾句,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只是這一句“你寫的也還不錯啦”,潛臺詞不就是“雖然你比不上我,但你寫的也還行吧,我贏都贏了,就大大方方地安慰你一下咯。”
陸熔岩:“……”還不如損他幾句呢。
中午吃完飯,虞近寒回到教室時,正逢英語科代表在發期中考的英語卷子。她幾次考試英語都沒考過陸熔岩,心裏一直有點小疙瘩。雖然他倆的英語只有一兩分的差距,但高手過招,争的就是這一分一厘。
這會兒陸熔岩還沒回教室,虞近寒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注意到她,便拿起陸熔岩的英語試卷認真審判了起來。
看到一半,身後突然有什麽東西戳了戳她的肩胛骨。
冷不丁被戳了一下,虞近寒吓了一大跳,回頭一看,陸熔岩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她身後,面無表情,嗓音涼悠悠地:“在拜讀我的英語作文啊?沒事随便看,別鬼鬼祟祟的。”
虞近寒:“……”
回旋镖來得太快,就像因果報應。
虞近寒若無其事地把陸熔岩的試卷放回他的桌子上,直視着對方眼底的嘲諷,一本正經道:“你的卷子落地上了,我是在幫你撿起來。”
“……哦,那謝謝了。”
“不客氣。”虞近寒施施然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開題冊繼續刷題,留給陸熔岩一個高傲冷淡的側影。
寒風漸起,轉眼到了11月末,CMO來了。
今年的CMO在隔壁市南城一中舉辦。出發的前一夜虞近寒就收拾好了行李箱,放了兩套換洗的衣物。擔心酒店的枕頭睡不慣,她還把家裏的枕頭給帶上了。這對她來說是目前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場考試,她不容許有任何差池。
清晨出門前,虞近寒對着她父親的遺像虔誠地許願:
“爸,小時候你總跟我說虞家祖上有多輝煌,太爺爺和爺爺的學歷有多好,做的事業有多大,還讓我好好學習,将來重振家聲。現在機會來了,你女兒馬上就要去争取明大的保送名額,一旦成了,我就是爺爺的校友了。爸你在天之靈一定保佑我此行順順利利,所有的題都會做,輕輕松松過國集線……”
鄭重地許完願,虞近寒拎着行李箱出了門。
老弄堂的樓梯又窄又陡,光線還特別差,虞近寒好不容易拎着行李箱磕磕絆絆來到一樓,剛走出去沒多遠,突然被身後竄出來的人狠狠撞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