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部分(2)

《遙遠的救世主》第一部分(2)

肖亞文說:“我來找你,本身就含有政審擔保。”然後她從包裏拿出一張身份證複印件和一張個人簡歷遞過去說:“這是這個人的情況。”

芮小丹掃了一眼身份證複印件,然後看個人簡歷——

丁元英,男,1959年出生,籍貫成都,北京戶口,1978年考入清華大學,1979年留學柏林洪堡大學,1985年獲經濟學碩士,同年就職于柏林H.N.S國際金融投資公司,1989年就職于北京通達證券公司,1990年2月在北京結婚,同年8月離婚。1991年鬼混。1992年3月就職于柏林《世界經濟周刊》,任經濟發展戰略研究員,1994年1月辭職。1994年6月在北京創辦個人私募基金,1995年5月私募基金預備解散。此人無信仰,愛好音響,在柏林有一套住房,有德國永久居留權。

芮小丹看完之後問:“鬼混是什麽意思?”

肖亞文說:“酗酒、女人,花天酒地那套呗。”

芮小丹淡漠地說:“你也是警官大學出來的,為這種人擔保?當然,花天酒地并不違法,只是一種帶符號的生活方式。”

肖亞文說:“我無須為他辯解,也沒說他是好人,只是如果按你的邏輯,你也是警官大學出來的,你是刑警,那你認為女人抽煙是不是也帶着一種符號呢?”

芮小丹說:“詭辯。”

肖亞文一笑說:“權當是詭辯吧。”

芮小丹質疑地問:“在古城租套房子,就這麽簡單?”

肖亞文說:“要這麽簡單我就不找你了,北京周圍的城市我哪兒租不來一套房子?我剛才說了,你辦事有分寸,能有個照應。”

芮小丹問:“分寸指什麽?照應指什麽?”

肖亞文想了想,說:“就是……你這麽跟審賊似的一問,我還真難解釋了。”

芮小丹笑笑說:“沒關系,你慢慢交代,我聽得懂。”

肖亞文說:“本來我在天津租了房子,可是突然覺得不對勁兒,我發現私募基金實際上已經停業了,确切地說已經進入了清算程序,這就是說要散攤兒了,散攤兒就是解散,就是各奔東西。我給丁總當了一年助理,說有幸也行,說緣分也行,總之我沒見過這樣的人,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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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小丹不屑地打斷肖亞文的話,說:“不是人是什麽?”

肖亞文說:“是魔、是鬼都可以,就是不是人。”

芮小丹禁不住笑了笑,說:“怎麽講?”

肖亞文喝了一小口咖啡,慢慢轉動着杯子平靜地說:“會賺錢的人、地位高的人、有思想的人、有學問的人……我想,或多或少、直接間接,我都見過,但他們都是人,想的、幹的都是人的那點事。丁元英不同,他跟正常人的思維颠倒了,說鬼話,辦鬼事,倒行逆施,但是還有道理,像魔,柏林有個居士說他是極品混混。”

芮小丹說:“極品混混就不是混混了?”

肖亞文說:“也是。”

芮小丹說:“好,不管是魔還是混混,你要通過有個照應達到什麽目的?”

肖亞文說:“不能讓這條線斷了,得有個什麽事還能牽着。你在古城盡點地主之宜順理成章,你們不是雇傭關系,關照多少都是人情。我辦完這個差使就跟他搭不上話了,但我和你是朋友,你關照他,人情是記在我賬上,關照他就是給我幫忙。”

芮小丹明白了一些,說:“總之這個人對你有用,你是想在私募基金解散以後還能跟他保持聯系,慢慢成為朋友。”

肖亞文輕輕搖搖頭,淡淡地說:“朋友?不可能。認識、熟人、夠得上說話,這就已經不錯了。咱跟人家根本不是一種人,憑什麽跟人家成朋友?”

芮小丹說:“僅僅是認識有什麽意義?你總得為點什麽。”

肖亞文說:“認識這個人就是開了一扇窗戶,就能看到不一樣的東西,聽到不一樣的聲音,能讓你思考、覺悟,這已經夠了。其它還有很多,比如機會、幫助,我不确定。這個在一般人看來可能不重要,但我知道這個人很重要。”

芮小丹又拿起身份證複印件看了看,抽了一口煙慢慢地吐出,笑着說:“這人,是讓你越做越精了,這種事都能讓你榨出油來。”

肖亞文說:“可我先把自己榨出油了,這麽一折騰,天津的預付房租和這次的往返機票一共兩萬多元哪,全得我自己出,這才叫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這事得自然,如果讓他察覺到有刻意的成分,那我就丢人了。”

芮小丹凝視着肖亞文的眼睛許久沒有說話,就像在破譯一道密碼。沉思之後她把香煙在煙缸裏熄滅,像場外評論一樣說了兩個字:“老到。”

肖亞文像洞穿一切似的一笑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芮小丹問:“想什麽?”

肖亞文說:“你在想,白領就是白領,四面動機,八面周到,不是吃幹飯的。這事名為關照,其實就是變相獻媚,連保镖都有了,而且根本不給你推辭的機會。”

芮小丹忍不住笑出聲了,說:“你已經不是人了。”

肖亞文說:“你辦事有分寸,得體、自然。咱們是朋友,你就給我當回使喚丫頭。其實我但凡有一點辦法都不會來找你,我最怕的事情之一就是和你攪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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