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宋玉階走到顧蘭庭的會診室時,中醫科大大小小的副主任,護士長,主治醫生都瑟瑟發抖地擋在會診室前。
宋玉階心想,面對你們顧主任慣常偷腥,我什麽時候像個恩斷義絕的貞婦了?
他頗有些無奈:“那,要不你們敲門?”
衆人默契地搖頭,他們得罪不起宋玉階,更得罪不起顧蘭庭啊。
宋玉階心中暗罵,這顧蘭庭好手段,紅臉白臉都是他唱了算。他輕輕敲了下門,門裏顧蘭庭說了聲進。那聲音清朗無邊,甚至透着愉悅的慵懶。可想而知門背後發生着什麽,中醫科的副主任煞白了臉,期期艾艾地看着宋玉階。宋玉階露出模板般溫柔的微笑,勸衆人散去。
開門前沒有忘記,把手上的戒指小心地摘掉。
一進會診室,宋玉階熟練地撩開擋簾。只見病床上,他的顧先生正微眯着眼,一手抓着埋在自己身下那男孩的頭發。顧蘭庭懶散地靠在床頭,及肩的頭發并未紮起來,擋住了一邊的臉。白大褂松松垮垮挂着肩上,裏頭帶着暗紋的黑襯衫敞開了幾個扣子。顧蘭庭連自己金絲邊的眼鏡都沒摘,身前的病人倒是脫了個精光。
宋玉階抱着雙臂,待顧蘭庭正要高潮的時候,開口說道:“顧主任,下班時間還這麽敬業呢?”
那病人吓了一跳,險些要咬了顧蘭庭的命根子。顧蘭庭紳士地将白大褂脫下将人包起來,從床上起身,邊理頭發邊靠近宋玉階。
顧蘭庭一手撐在宋玉階旁邊的牆上,歪着頭笑道:“這不是,病人心髒不大好嗎?”
宋玉階只聞到他身上都是情欲的味道,還有一絲不愉快。宋玉階繞過顧蘭庭走到病床邊,他将那吓得發抖的男孩推倒在床,彎下腰掏出聽診器:“心髒不好,那應該來找我啊。先天性心髒病,還是心肌梗塞要做搭橋……。”宋玉階修長的手指一點點挑開白大褂,沿着男孩光潔的胸口來到肚臍:“那都是要,好好,檢查的。”
顧蘭庭從後面抱住宋玉階,手裏是那人精瘦的腰,下身是那人飽滿姣好的臀。顧蘭庭胯部猛地往前一頂:“下班時間到了,不勞煩宋主任您。”
宋玉階低聲笑了,回頭親了親顧蘭庭,那柳葉般的眼裏盡是狡黠和得意:“那我們現在能回家了嗎,顧主任?”
那個病人是個染了栗色頭發的男孩,也就十八九的樣子。他快速的穿上衣服想趕緊離開,卻被宋玉階一把攔住。宋玉階挑起男孩的下巴:“你真的是病人?”
顧蘭庭脫下白大褂:“我還不至于這麽混賬。”
“下次換個地方,聽到了嗎?”宋玉階看着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孩,眼神柔和卻眉頭微皺。男孩眼裏含淚委屈地地看着顧蘭庭,顧蘭庭卻擺擺手讓他離開。男孩只能咬牙切齒的低頭道歉,溜出門去。
顧蘭庭無所謂地整理着衣領,宋玉階上前接過領帶,熟練地幫他打着:“你能別給我找事嗎,顧主任?”
顧蘭庭握住了胸前的手:“寶貝,吃醋了?”
宋玉階笑了笑,幫他将西裝理好:“這院裏上上下下,我不管多少人知道我們各玩各。他們不敢得罪你,我也不想受別人眼色。今天爸親自打電話給我催你回家,怕是你的小病人前腳剛進會診室,後腳就有人通風報信。”
顧蘭庭抓了把頭發,一臉的厭棄:“真是麻煩。”他拿起車鑰匙風塵仆仆的往外走,宋玉階看着那人挺拔的背影,依舊是那副帶着笑意的溫柔樣子。
一路上顧蘭庭都沒說話,他一手握着方向盤,一手搭在窗戶上。前面是停滞不前的車流,顧蘭庭一臉的不耐煩。宋玉階低頭玩着手機,過了一會兒對顧蘭庭說:“我醫大的同學要聚會,讓我把你帶上。”
顧蘭庭的手指噠噠地敲着窗并不回,宋玉階看了他一眼,只能看到路燈閃爍下那人半邊的臉。那張清俊的臉美得有些陰柔,像他的名字。庭臺樓閣知方圓,花柔葉勁卻妖灼。
宋玉階知道他不高興,也不知道是因為下午自己打斷他的情事,還是被人告狀到老顧院長那兒。
或者,是被迫每個周末都要帶着自己回家吃飯。
宋玉階只知道,這三件事的根源都在自己。他心裏輕輕嘆了口氣,這個同學聚會怕是難請到顧大主任了。
下車的時候,宋玉階叫住顧蘭庭。他從口袋裏掏出兩枚一樣的戒指,幫顧蘭庭套到左手的無名指上。顧蘭庭勾着嘴角,有些戲谑地低頭看着那人一臉虔誠認真的樣子,宋玉階的長睫毛在路燈下投下一片陰影。
宋玉階擡頭溫柔地說:“顧先生,別忘了,你已婚。”
顧蘭庭勾起那人的手,修長幹淨的無名指上是一樣的戒指。顧蘭庭吻了下宋玉階的手:“我怎麽會忘呢,玉階。”
十指相扣,盡是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