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未婚妻 它真的動了,它過……
第26章 第26章 未婚妻 它真的動了,它過……
急促、強勢、來源不明。
那是乍一聽便會被定為極度異常的聲音。
在場的無論是舞劇團的演員, 還是玩家,都同時意識到,這個聲音是非自然的。
因為那座廢棄的高爐, 是這裏最不可能如此快速的向前移動的東西了。
“不要……救命,救命啊!!”郭清突然發出近乎慘叫的哀求,他臉色蠟黃,發際散亂,冷汗将他的前襟完全打濕, 體面蕩然無存, 已經完全成了另外一個人。
他身邊的楊放臉色冷了下來,呵斥一聲:“閉嘴!”
“它動了,它真的動了,它過來了!!別, 別過來, 別過來!!!”
“我讓你——閉嘴!”楊放猛然抓住郭團長的頭, 将槍丨口塞進了他大叫的嘴裏。
沒想到此刻的郭清,顯然更害怕那噹噹的聲響, 害怕那座高爐, 他害怕到了極點,以至于連楊放的威脅都聽不見、聽不懂了。
楊放還在嘗試控制住他,也低吼起來:“郭清!說,你做了什麽虧心事?為什麽?!說!!高爐底下的屍體都是誰,他們都是誰?!是不是你殺的,還是你們所有人一起害死的?!”
郭清縱然無法掙脫楊放, 但力氣也着實變得驚人,他恨不得楊放直接殺了他。
“救我,救我, 我害怕!我害怕啊!!”
“嘭!!!”
楊放臉色極差的開丨槍了。
“媽的!”楊放忍不住破口大罵,對着倒下的郭清的屍體連踢幾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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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清臉上恐懼還沒有褪去,但神情已然解脫。
排練廳外那威逼般的噹噹響,在這一刻,像是被掐住喉嚨一般,猛地停了。
“團長——!!!”
取而代之的,是排練廳裏演員們不敢置信的喊叫。
他們原本就萬分恐懼,這時候親眼看到了自己未來的下場,可想而知會發生怎樣的騷亂。
玩家們大聲呵斥,使用武器威脅,但效果越來越差。
“通通殺了,還等什麽?”楊放陰沉的大喊,“白撿的生存點,還要我手把手教嗎?!”
嘭!嘭!
這的确不用教,他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已經有玩家開丨槍了。
演員們四散奔逃,但玩家們在這一刻竟然出奇的有效率,在無比的混亂中,誰跑的最遠就先殺誰。
“baby!”
說時遲那時快,躲在角落的賀群青聽到一聲低喝,擡頭已經不見陳雨依和蔣提白的影子,再仔細一找,邊緣一道簾幕似乎顫抖了一下。
賀群青仗着新人被忽視的屬性,彎着腰快速的跑過去,期間只有一發子彈從他身旁飛過,還不是瞄準他的,是流彈。
“啊!”一聲倉惶的喊叫。
賀群青撞倒了一個單薄的女演員。
聽到聲音賀群青已經覺得不對,低頭一看,倒在地上的正是曾海箐。
曾海箐似乎原本也要往小門跑,這時候擡頭一看,是“攝制組”的人!是殺人犯!
“別,別殺我,別殺我……”曾海箐哭求,她連從地上爬起來都不敢。
賀群青看着曾海箐此時完全正常的外表,那雙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印象的眼睛裏滿是驚恐。
忽然,曾海箐就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什麽極其可怕的東西,她慘叫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你……我記得你……”曾海箐忽然說。
賀群青咽了口唾沫,不自覺後退一步。
但此刻的曾海箐顯然還是個普通的女孩,她一邊恐懼的看着賀群青,一邊又忍不住的疑惑和不知所措。
她緊緊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像是害怕下一秒腦袋就會從脖子上掉下來一般。
“怎麽會……這是什麽?”曾海箐顫聲問:“我看到的……究竟是什麽?!”
“baby!”
正在僵立的賀群青,在四周一片混亂中,仿佛聽到了陳雨依咬牙切齒的聲音,“別管她!離她遠點!”
忽然,連蔣提白壓低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這聲音前所未有的冷肅,“你過來!”
賀群青一低頭,曾海箐幾根細而蒼白的手指瘋了似的摳她自己的脖頸,仿佛在确認那上頭有沒有傷痕。
她眼睛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随着這個怪異的舉動,變得愈發空洞和憂郁起來。
賀群青也被她的動作深深刺激到了記憶。
昨天自己雖然是為了救林況,但也活像是個儈子手。
尤其不應該的是,今天竟然還能見到事件的主人公,真正“活生生”的質問自己。
賀群青手指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那把刀從黏膩的手心裏滑走的感受,好像在這一刻倒流了。
他看着曾海箐,體驗到的,正是那把刀重新回到手裏,他又在用力分割一個怪物脖頸的感覺。
而那個怪物,偏偏有個柔弱女人的外表。
快一點,快點下手吧,不然她又要異變了!
賀群青猛地甩頭。
我,我在想什麽?
還沒到時間,曾海箐現在完全是個正常的女人啊!
難道自己害怕她變異,害怕到現在就要割掉她的腦袋?
賀群青打了個寒顫,本以為昨天的自己已經夠變态了,沒想到今天還可以更變态。
可管管這開了光的腦袋吧。
賀群青這麽想着,像是準備接觸一個有毒生物,也像是要觸摸馬上就會爆炸的氣球,他向曾海箐伸出手指,十分為難的說:“曾海箐,之前……我不應該把你的頭……總之對不起了。”
說着,他猛地一抓,在愣神的曾海箐發出尖叫之前,把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接着賀群青轉身跑了,因為他已經感覺到還有另一道母老虎的視線,正在瞪視着自己,比曾海箐可怕十倍。
而被大力拉起來的曾海箐,茫然呆滞的站在原地,看着那個殺人兇手離開的背影,感到脖頸上那一線火辣辣的刺痛,在逐漸消失。
這個人……自己好像見過不止一次……
不,不是見過,是“夢到”過。
他在夢裏……打我,欺負我,甚至……虐殺我。
每一次見面,每一次都這麽做。
但他剛才……說什麽?
對不起?
他怎麽知道,他怎麽能知道?
那難道不只是……一場夢嗎。
……
賀群青快速鑽進了舞臺後,眼前空空如也,他只能腳步不停的往前跑,因為另外兩道腳步聲,已經跑在前面。
終于,他推開小門,追上了陳雨依和蔣提白。
三人一起往辦公樓的方向快步走去,聽着身後排練廳無比混亂的尖叫和不斷開丨槍的聲音,陳雨依氣喘籲籲,回頭狠狠的瞪了賀群青一眼,說:
“那就是曾海箐?好哇,你很憐香惜玉啊,你是不是想看你陳姐‘眼睛瞪得像銅鈴’?等等,你這個年紀的人聽過這首歌嗎?欸算了!你這傻小子,你是真傻啊,你是不是看她現在人模人樣,就覺得她是個人了?讓你突發大男子主義了?動搖了?覺得她可憐了?你不知道,她那種NPC最會誘惑人了嗎?專騙你這種無知少男!”
賀群青本想插嘴說自己聽過那首歌,但一看陳雨依,果然眼睛瞪得像銅鈴,正射出閃電般的精明,趕忙閉上了嘴。
“天真,幼稚!”
“陳姐,剛才那不是……”賀群青覺得自己看到曾海箐,可不是憐香惜玉的感覺,他倒是真想跪下求自己憐香惜玉一點。
“你啊你!”
“……”
這時,蔣提白也用無神的雙眼瞥向賀群青。
“怎麽了?”賀群青有些警惕。
“你難道是因為——”蔣提白說:“昨天……”
他話還沒說完,賀群青已經回答:“不是,昨天什麽,什麽都沒有,沒有因為。”
蔣提白挑起眉毛,呵了一聲。
“……”
沒等陳雨依問昨天又有什麽,忽然從黑暗裏跑過來一個人影。
賀群青心裏一寬,本以為是林況,沒想到對方到了近前,滿臉惶恐的模樣,卻是黨敘。
黨敘緊張的聽着排練廳的動靜,聽着聽着,猛地去抓蔣提白的手,被後者躲開了。
“蔣大佬,你們,你們是不是準備找審判書?讓我跟着你們吧,求求你,讓我跟着你們吧!我知道你們不會随便殺玩家!我,我也有用處,這幾棟樓裏有線索的地方,我前兩天全都去過了!”黨敘說着激動起來,“帶我一下吧,就這一局,我生存點攢夠了,全都買你的商品,一萬,行嗎,給你一萬?大佬,不然我給你跪下了,真的給你跪下了——”
蔣提白看着他跪下去,又看看旁邊站着的賀群青,原本淡漠的神情倏忽舒展開來,說:“你都見到我們了,我還能趕你走嗎?我可不是壞人。你叫……黨敘是吧?快點走吧,時間,很緊吶。”
黨敘喜不自勝,解脫一般擦着汗,腳步也輕快了,由他在前邊帶路,很快,賀群青第一次來到了郭清的辦公室。
和之前其他玩家說的線索一樣,門框上邊果然還有一把鑰匙。
也許是前頭的鋪墊做的太好,賀群青第一眼就看到了郭清說的那個老式的保險櫃。
靠牆放着,高一米二三,鉛灰色的外殼,蓋着大印花的蓋頭蒙布,頂上擺着個小和尚敲木魚的木雕擺件。
所以乍一看,那就像個沒腳的矮桌子。
同時,郭清說過的密碼也浮上賀群青心頭,可惜的是,這個保險櫃除了密碼,還需要鑰匙,他們沒有鑰匙。
不過這個保險櫃楊放不是說他早已經打開過,裏面有錢,但沒有審判書。
忽然,辦公室裏亮起了手電筒的光芒,賀群青順着光線看過去,蔣提白手裏拿着一部手機,現在正在把手機當做手電筒用。
哦……
原來是這麽回事。
賀群青面無表情的走過去,蔣提白笑眯眯的也遞給他一支手機。
手電筒功能顯然不需要解鎖,不過賀群青轉身時,隐約看到蔣提白正在慢騰騰的搗鼓他手裏的手機,不像是需要密碼。
“蔣提白,你能積極點嗎?”陳雨依也覺得蔣提白在摸魚,邊找東西邊警告他說:“我告訴你,誰都可以殺我,就楊放不行!我要是這次被他殺了,我真丢人死了!你來看看,這裏頭有沒有線索?”
陳雨依撬開了辦公桌,找到了一大堆文件夾。
“那些我昨天趁別人不在都已經看過了,”黨敘說,“郭清是個控制狂,沒有別的線索了。”
陳雨依沒理他,她還不同意黨敘跟着他們。
賀群青過來幫她,陳雨依一本本的翻看,看完就扔給賀群青。
賀群青趁她研究的工夫,也順便翻了翻。
這裏有演員們的簡歷,舞劇團每年的考勤日志等。
也是這些考勤日志,某種程度上證明了郭清是個控制狂,裏面記錄了每個演員當天的生活、排練情況,事無巨細,有些部分,已經稱得上偷窺,看的陳雨依啧啧稱奇。
她翻完了,賀群青也翻完了,陳雨依瞧他一眼,覺得他随意劃拉紙頁的模樣,可愛的很,像是實在無從下手,已經放棄思考了,于是她揶揄道:“怎麽樣,baby,是不是被你發現的驚呆了,說出來分享一下?”
賀群青擡起頭,呆呆的說:“原來曾海箐是郭清的未婚妻啊。”
“卧槽,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