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在他們的眼中, 過繼給別人家的孩子,應該過着不缺吃喝的地主小少爺生活,怎麽還要撿筍殼呢?
“不撿筍殼哪裏來的鞋子穿?你們給我買嗎?如果你們願意拿錢給我買鞋子, 那我就不撿。”
即使對面是一群孩子,趙想也沒和他們客氣, 該怼的時候就怼。
“誰要給你買啊?憑什麽啊?”
對面的孩子沒好氣地說道。
“所以我撿筍殼有什麽問題嗎?過繼了就不用撿筍殼, 誰告訴你們的?”
趙想以為是誰在他們耳邊說了什麽話,便出言問道。
“你哥說的啊?”
還真有人說,不過這個人出乎趙想的意料。
“我哥?我哪裏來的哥?你們不要亂說。”
趙想根本沒往原主的身上想,他過繼後趙家只有他這一個獨苗。
“趙立業啊, 老趙家的那個懶老大。”
對面的孩子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啊。你都說他是個懶老大了, 他的話能信嗎?以前的地主老財都要穿筍殼做的鞋子呢, 更別說我們這些貧農了。我是過繼了, 可是我爺奶的家也沒比你們家好多少啊!”
趙想覺得這話要說清楚,不然讓人誤會趙家是富農地主的做派,回頭還不知道要傳成什麽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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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言不可怕,可怕的是流言會引來紅小兵。
“對哦,趙奶奶身上的衣服還打補丁呢!”
對面的一群孩子恍然大悟。
大家的鞋子都是家裏的女性做的,但凡是做鞋子就沒有人不撿筍殼的,趙想來竹林撿筍殼好像也很正常哈。
“所以我為什麽不能撿筍殼?”
這一次的反應, 讓對面一群孩子低下了頭。
“趙想, 對不起。”
他們并非熊孩子,知道自己錯了也會認錯。
“我爺奶以前沒有孫子, 只能他們自己來撿。過繼了我之後,來撿筍殼的人自然是我了。免得你們又說他們做大人的, 和你們一群小孩子搶筍殼。”
趙想的話讓一群孩子想起了他們之前說過的話。
“……”
那時他們只是覺得趙爺爺一個大人和他們撿筍殼很不道德,要知道撿筍殼的活向來是由村子裏的孩子來做的。
一群孩子裏突然多出一個大人, 自然也引起了小孩子們的不滿。
但是經過趙想的話,他們才想起來趙家以前沒有小孩子,那麽撿筍殼的話自然是由趙爺爺來幹了。
“下次別再讓我聽到你們說我爺爺的壞話,不然……”
說着趙想朝着一根竹子扳去。
啪~
竹子斷了。
“哇~”
一群孩子瞪大了雙眼,那根竹子比他們的手臂還要粗,就這樣被掰斷了?
“你們可以試一試自己和這根竹子比誰更硬。”
趙想拖着竹子,背着筍殼繞開了孩子們。
“咕嚕。”
咽口水的聲音。
“趙想的力氣好大啊!”
想到扳竹子的手勁用到他們身上,全身都覺得痛。
“下次看到趙爺爺要記得道歉。”
領頭的孩子王對小夥伴們說道。
“記住了。”
一群孩子哪敢不記住啊!不過是道歉嘛,趙爺爺脾氣好,又是成年人不會和一群孩子計較。
就是趙想可能會和他們計較之前說的話,不然也不會在今天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了。
“我們回去吧!這一片都讓趙想撿完了。”
孩子王帶着大家回家,适合納鞋子的筍殼不多,都讓趙想撿了他們自然撿不到合适的了。
“撿不到合适的筍殼,就撿一些回家引火啊!”
大家背簍還是空的,就這樣回去是要被家長罵的。
“也對,地上的筍殼還很多,大家都裝一些回去吧!”
做鞋子的筍殼沒有了,可是用來引火的筍殼還很多啊!
于是一群沒撿到合适筍殼的孩子們,把地上又小又破的筍殼和竹葉都攬到了背簍裏。
比起要用來做鞋底的筍殼不能壓,其他筍殼就随意得多了,扔進背簍裏還用腳踩了又踩。
很快夾着竹葉的筍殼就把背簍裝滿了,一群孩子離開了竹林。
趙想背着竹殼刻意繞了一下路,去到了師父的牛棚。
“……”
張百草從牛棚出來,冬天他們上午可以晚一點出門幹活。結果他剛吃完飯出來,就看到背着背簍,拖着一根竹子的徒弟從竹林出來。
這小子一大早地在幹嗎?
幸好現在早上沒多少人往牛棚這邊來,平時他們幹活也是主動去找村長他們領任務。
“師父,今天晚上我過來。”
趙想路過張百草身邊時,輕聲說了一句就離開了。
“……”
張百草假裝不在乎,伸了個懶腰又鑽進牛棚。
“小張,你剛才和誰說話?”
牛棚裏的衆人好奇地問道,他們這鬼地方除了趙想平時也沒人來。
“是阿想,他剛才路過。”
張百草沒瞞着大家,把趙想晚上要來的事跟大家說了。
“那孩子老是往牛棚跑,會不會出事?”
趙老師十分擔心。
“那孩子機靈着呢!而且就算被村子裏的人發現,他們也不會傻到去舉報。”
老人搖頭,他們這裏平時會來的人只有村長他們幾個,而他們與趙家的關系很親近,發現了也不會告訴別人,只會替趙想隐瞞。
“村長、村支書肯定不會說,你們就放心吧!”
錢老更是一臉自信,他們在趙家村的日子,和其他村子牛棚裏的人比起來,不知道有多好。
能把一個村子管得井井有條的人,自然不是蠢人。
村長和村支書也算得上是老狐貍。他們知道能被下放的人都是一些有能力的人,保不齊這些人什麽時候就平反了,實在沒必要幹些多餘的事得罪人。
因此下放到他們村的人,雖然要幹活,但是村民向來不和他們打交道,也不接觸牛棚的人。
比起其他村子下放的人,在趙家村幹活的他們在幸福多了。沒有惡意的欺負,只是冷漠對待,牛棚的大家已經很知足了。
畢竟他們只是過得苦了一點,不像其他地方下放的人經常被拉出去批鬥,身上還有許多傷,都是被人打出來的。
他們除了寫檢讨外,只有幹活時受的傷,沒有人打他們罵他們。
當然,除了趙家祖孫三人,也沒有人幫他們。
這樣的結果已經是極好的了。
趙想背着筍殼拖着竹子回家,一路走過,路邊的野草都被壓趴在地上了。
“這竹子哪裏來的?”
趙爺爺在地壩裏打書架,就看到大孫子拖着竹子回來,急忙上前接了過來。
“我扳斷的。”
趙想沒隐瞞,把竹林裏的事跟爺爺奶奶說了。
“那些孩子是該好好教教了,什麽話都敢往外說。”
趙奶奶有些生氣,那樣的話要是讓人聽見了,指不定去舉報他們家過地主老財的生活呢!
“奶奶別氣,我已經警告過他們了。”
他扳斷竹子的那一刻,整個竹林的氣氛別提有多安靜了。
“那便好。”
知道大孫子沒吃虧,兩位老人立即撒手不管了。
不過對大孫子的力氣有了更進一步的了解。之前便知道大孫子的力氣大,沒想到能空手扳斷竹子。
“之前在老趙家,沒聽說阿想的力氣有這麽大啊!”
在趙想回屋學習後,趙奶奶悄悄跟老伴說道。
“阿想在老趙家吃不飽,穿不暖的,再大的力氣也表現不出來啊!”
趙爺爺把手中的刨子放下,不以為然地說道。
“咱們家雖然吃得不算多好,可是讓阿想吃飽還是沒有問題的。吃飽飯,力氣自然就漲了。”
“你說得有道理。”
趙奶奶被老伴說服了,也就不再關注趙想力氣大這件事。
兩位老人都默契地繞開了讓趙想去掙工分的想法,他們還能幹,不至于讓個孩子去掙工分養家。
趙想在屋內專心學習,為了采光好一點,窗戶是打開的,他坐在窗戶前,把錢老他們布置的作業先完成,然後又拿起一本紅書背了起來。
趙想一邊背,一邊想着兩年後的事,那時師父他們都會離開趙家村,在這之前他要保護好他們。
他只剩兩年的時間跟着師父他們學習,所以要趁着這兩年多學一點。
“阿想,你要加功課?你不怕辛苦嗎?”
晚上趙想來到牛棚,跟師父說了自己要加重課程的想法後,張百草問他。
“現在辛苦,以後我能多學一些東西。”
趙想不想再和穿越前一樣得過且過,他認真考慮了自己的前程,因此也樂意趁着年輕多學一點東西。
“那好吧!以後你除了穴位,還要跟我學望聞問切。”
張百草見徒弟執意如此,也不多說直接開幹。
“謝謝師父,謝謝先生們。”
趙想跟牛棚的大家行禮。
“不必多禮,你願意多學一點東西,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呢!”
牛棚裏的人都是大佬,從古至今,所有長輩最喜歡的孩子就是愛好學習的孩子。
趙想正好是愛好學習的那一挂,哪怕他的天賦确實沒有驚豔到衆人的地步,可他的努力大家也看在眼裏。不管頭一天大家教了他多少東西,第二天抽檢時,趙想總是能完成目标。
天賦一般沒關系,重要的是趙想肯努力。
于是接下來的時間裏,趙想每天的時間被壓縮到很緊,除了吃飯睡覺,他都沒有休息的時間。
書本上的知識要學,藥草要認識,在認識的過程中還要學習它們的藥性,怎麽處理才是合格的中藥材等。
一眨眼,就來到了年前。
“趙想,你今天去麥地裏拔草,我算你五個工分。”
村支書攔住了正要去山上采藥的趙想,這孩子一天天往山上跑,偶爾上山手上還提着一只野雞或是野兔。
雖然比起村子裏那些老手差了點,可趙想還是個孩子啊,于是村子裏有不少人眼紅了。
明明是自己本事,還說趙想把山上的野物全抓了,害他們沒得吃。
“支書爺爺,是有人去你那裏告狀了嗎?”
趙想最近老看到有人在下山的路口盯着他,幾次下來他再遲鈍也發現不對了,那些人的眼中全是妒忌,其中就有老宅的趙大狗子,原主的堂兄。
“唉,你也知道,村子裏總是有人見不得別人過得好。”
村支書也為難,村子裏的人偶爾還要去趙想家拿藥,這得給錢吧!哪怕這個錢是趙想應該拿的,還是有人眼紅啊!
一個孩子都會賺錢了,可大人卻只能幹看着,于是那些紅眼病可不得鬧嘛!
拿錢換藥的事他們沒辦法阻止,也不能阻止,畢竟這藥确實是趙想冒着危險從山上采回來的。你要是不想給錢,可以自己去山上采,但是采錯了吃死人可別怨人。
大家還是很愛惜自己小命的,何況趙想這裏的藥也不貴,他就收一點成本價,比起藥房便宜多了。
賣藥的事他們眼紅歸眼紅,肯定不能往外說的。于是指着趙想抓的野兔和野雞的事找上了村支書,他們就是看不得趙想好過。
明明在老趙家時,還是個小可憐。才去趙家幾個月,人長高了長胖了不說,氣色也比以前好多了。
以前是黑瘦,現在皮膚變白了不少,本來好看的臉現在更加好看了。
相比之下,老趙家對趙想有多虧待,不用說眼睛都能看得出來。
因此大家對老趙家的人更不想提了,見過偏心的,可是偏心成這樣的也是少見。
然而再不待見老趙家,也不妨礙他們眼紅趙家的生活。
“好,我今天去拔草。”
本來想去山上挖一些藥草的,對不熟悉的人來說,現在冬天好多藥草地面上的植物都幹枯了,根本認不出來它們原本的樣子。
但是對生活在鄉下的孩子而言,即使幹枯也能認出它們原本是什麽植物。
趙想有原主所有的記憶,因此他可以很輕松地認出來。
把它們和百草集上的中藥一一對照,便知道誰是雜草誰是藥材了。
因此趙想上山肯定都有收獲,因此好多藥材用的都是根部,地上的植物幹了不要緊,地下的還在就好。
“謝謝支書爺爺。”
趙想也知道這個時候堅持自己的原則是不明智的,所以拔草就拔草吧!又不是沒拔過,以前原主在老趙家時,冬天裏一家人都休息,只有原主天天上工拔草掙工分。
明明他掙的工分足以養活自己,可是老趙家他吃得最少,幹得最多,穿得也最爛。
都是一群沒有良心的人,趙想覺得眼紅病裏,肯定有老趙家一份。
“走,我們去大地拔,那裏的雜草拔過後又長出來了,你知道草會和糧食搶養分,不把它們拔了,麥子就沒有營養,明年結出來的穗就是癟的。”
村支書帶趙想去村子裏的大地,那裏有幾十畝地連在一起,是村子裏少有的一大塊地。
因為地很大,因此村子裏的人也叫這塊地大地。
往常大家說去大地,指的就是這一塊地了。
趙想跟着村支書來到大地,只見麥地裏已經有少年們在幹活了。
“支書爺爺,我去了。”
正好背上背着背簍,拔出來的雜草直接扔進背簍裏,裝滿一背簍就背出來倒在地邊上。
冬天的麥地裏有露水,這些雜草倒在路邊上攤開把露水晾幹,晚點會有牛棚的人過來收拾回去喂牛。
喂牛的雜草不能含有露水,不然牛吃了會拉稀。
趙想蹲在空出來的走道上,開始給麥子拔草。
為了讓麥子更好地生長,大概一米麥子會空出一腳寬的走道,這樣既方便大家平時施肥,也方便人拔草。
不然直接在麥子裏拔草,很容易把麥苗踩到。要知道踩到一窩麥苗大家就少了一窩糧食。
而且空一個走道出來,也可以讓麥子生長得更好。
麥子裏有許多雜草,不是茅草類的,而是更嫩,喜歡在地上爬的雜草。
趙想動作不慢,兩只手一起拔,很快他的背簍就裝滿了。
“阿想。”
趙想提着背簍剛才從麥地裏站起來,就聽到有人叫他。
“誰?”
“是我啊!”
一個少年從麥地的另一頭站起來。
“趙磊?三石。”
趙想在腦子裏找了一下,才想起對方是誰。
“對,是我。”
趙磊,因為名字裏的石頭多,大家也叫他三石。
“有事?”
趙想走出麥地,把背簍裏的草倒在路邊,又用棍子把它們攤開來,這樣草上的水幹得才快。
“好久沒見你去河邊摸魚了,什麽時候我們再去?”
三石以前經常和原主一起在河邊摸魚吃,兩人因此而認識。但是原主少言,不管三石怎麽和他說話,原主都不吭聲。
幾次後,三石也不怎麽和原主說話了。
這一次主動搭話,也是他看到了趙想和以前相比判若兩人,不再是打一棍子都放不出一個屁的人了。
“我忙。”
趙想沒直接拒絕,而是換了一個說法。
他偶爾去河邊采藥時,也會抓魚抓螃蟹,只是這件事不能跟人說,都是偷偷做的。
畢竟他一抓就是好幾條魚,每次都是藏在背簍裏悄悄背回來的,大家都不知道他有抓魚。
“好吧!”
三石也知道趙想是真的忙,聽大家說他在學習醫術,雖然現在還沒見他給誰治病,但是三石的娘偶爾也會去趙想那裏買藥,因此這件事他也是知情的。
“……”
原主不怎麽說話,趙想不能改變得太快,因此在外人眼裏他還是那個不怎麽喜歡說話的人。只是相比之前,偶爾也會開口說幾句話。
“快拔吧!”
趙想看了對方一眼,三石很瘦也很黑。
其實大部分孩子都和三石差不多,又黑又瘦。
不是他們長得難看,而是時代的問題。在這個年代,誰家不勒緊褲腰帶過日子,趙家偶爾能吃葷腥,也是因為趙想那個烈士爹的緣故。
再加上趙想時不是上山抓野味,下河摸魚,不然老趙家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吃不好穿不好,小孩子自然是又瘦又黑了。
“好。”
三石也知道拔草是有工分的,十幾歲的少年已經可以為家裏承擔大半的活了。
冬日裏拔草的工作,還是大人特意給小孩子留下來的活。雖然工分少,但是這活相比別的農活已經很輕松了。
就是一直蹲在地上拔草,腰很容易累。
因此這活一般都是年輕人和少年們的活,老年人不會和大家搶。
哦對了,還有知青。
他們村子裏的知青只是少,不代表沒有。
趙想暫時還沒有和他們碰上,主要是知青事多,村子裏的人也不願意和他們打交道。
這和牛棚的人不一樣,牛棚的人是因為大家不想引來紅小兵才避着的。而知青們嘛,幹啥都不行,搞事倒是很行。
“你們幾個,家裏又不是沒飯吃,幹什麽來搶我們的活路。”
說曹操,曹操就到。
給麥地拔草的活知青也有接,他們幹別的活不行,只有這拔草他們一天還能掙個幾工分。因為正經幹活他們不行,一年下來那點工分都養不活他們。于是冬天的時候,他們就會接拔草的工作,掙一點工分補貼一下自己。
“你們還好意思說,一個個大人還跟我們這些娃娃搶活路,丢臉死了。”
村子裏的女娃大多數還是比較活潑的,而且他們這裏除了少部分,大部分的家庭對女娃也不是特別的偏心,因此被知青說孩子們搶他們活路的時候,女娃子也敢站出來反駁他們。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一個比趙想看起來要大幾歲的少女,雙手叉腰站在趙家女娃的面前,臉上帶着怒容。
“什麽意思都不懂,看來腦子有病。”
那女娃是一點也不慣着對方,大聲說了出來。
“你居然敢說我腦子有病,找打。”
女知青說着舉起了手。
“喂,你幹啥子?想打人是嗎?”
另一旁站着的男娃把女娃推到自己身後保護起來。
村子裏來麥地裏拔草的都是一些小少年,全都不滿十四歲,和十六七歲的女知青比起來,在個頭上要吃虧不少。
“你給我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打。”
女知青舉起的手沒有放下來,而是用另一只左手指着男娃說道。
“她說得不對嗎?誰不知道村裏拔草的工作,都是成年人留給我們這些小孩子幹的,只有你們這些不要臉的知青才會跑來和我們一群小孩子搶工作。”
男娃比女娃還要有底氣,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娃,身後這個是他堂妹,對方要是敢對自己動作,他爹媽能把這個女知青打死信不信?
別以為他們年紀小就不知道,眼前這個女知青是今年下半年才來他們村子的,因為年紀小又長得漂亮,在知青裏面很受男知青和村子裏一些單身漢的歡迎。
正因為他們年紀小,大人很多時候說話都沒避着他們,因此他們聽說了不少事。
要不是他們年紀小,對這些事不感興趣,不然早就把話亂傳了。
“你說什麽?”
女知青聽他這麽一說,手立即朝着對方甩去。
“白同志,你想做什麽?在趙家村,打我趙家的孩子?信不信拉你去批鬥。”
趙想抓住女知青的手,他在他們吵架的時候就發現情況不對,趕緊過來幫忙。誰知他一過來,正好阻止女知青打人。
趙想冷眼看着女知青,對方不管是身上穿的衣服,還是沒什麽繭子的手,無一不向大家說明她即使是下鄉,日子過得也比大家要好。
“你沒聽到他怎麽說我的嗎?我打他怎麽了?”
女知青被一個孩子抓住手還動彈不得,有些丢臉地說道。
“他說得難道不對嗎?你們知青自己都不要臉了,還怕人說嗎?”
趙想對他們村子裏的知青沒什麽好感,可能是他知道劇情的緣故吧!
趙立國就是和村子裏的知青談起了戀愛,雖然兩年後會有大批的知青離開,但是總有一些人沒辦法離開,最後留在村子裏。
留下來的知青裏,就有女主。也就眼前這個一看就嬌生慣養的女知青,她因為家人都出了國,只留下她一個人在鄉下。
因此哪怕年紀比趙立國大上幾歲,可她長得漂亮,和村子裏的女性很不一樣。村子裏公認最漂亮的趙家人,皮膚也是偏黃的,不像這女知青,哪怕是下鄉後臉也是白如雪,還帶着紅潤。
要知道即使是最上層的幹部,大多數都是一副蠟黃的樣子,像這樣白裏透着紅的膚色,上萬人也找不出一個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主光環,這麽違和的樣子居然沒有人懷疑舉報給紅小兵。
雖然如此,但是別以為女主就是個好東西了,她和男主一樣三觀不正。
這男女主簡直沒有再匹配的了。
女的嬌生慣養,一看就沒吃過苦。
再加上趙立國在老趙家也很是受寵,後來又上了高中,臉長得也很好看,因此在趙立國還沒有畢業時,女主為了能在鄉下生活得更好便和他好上了。
有着趙立國悄悄幫助,這位女主和趙家人一起吸着原主的血,最後和男主一起考上了大學離開了趙家村,夫妻倆功成名就後,可沒有人記得原主的一絲好。
原主死後,說原主晦氣的人裏就有女主。
土地分到戶後,一家人分到的地都是由原主在種,可種出來的糧食是他們在吃,用來換的錢也是全家在用,就沒有原主什麽事。
因此原主最後過勞死,真是一點也不意外呢!
對于眼前這個女主,趙想是一點好感也沒有。長得再漂亮,心狠着呢!
“你放開過,我錯了還不行嗎?”
掙紮了半天也沒把手從趙想手中扯出來的女知青,不得不開口求情。
“那就道歉吧!”
趙想看着圍上來的少年們,冷靜地對女知青們說道。
而同她一起來的男知青,一個個蹲在麥地裏不敢露頭。
他們最怕和村民們對上,因為村民都是幫親不幫理的。只要他們知青和村民有沖突,那麽錯的一定是他們這些知青,村民可不會聽他們的理由。
幾次下來知青也就知道了,他們內部怎麽搞都行,一旦牽扯到村民,就連村長都不站他們一邊。
“對、對不起。”
女知青白着臉向男娃女娃道歉。
“哼。”
堂兄妹默契十足地扭過臉,根本不接受她的道歉。
什麽人啊,年紀比他們大不說,還搶孩子們的活。搶就搶吧,大家頂多裝作看不見,可她非要出來表演一個存在感,就不要怪大家不給她面子了。
“……”
女知青咬牙,哪怕再生氣有趙想在,她也不敢表現出來。
“回去。”
女知青知道有趙想在,她想打人的念頭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執行的了。
“哦哦。”
一直裝死的幾個男知青終于敢站起來,跟着她離開了大地。
“你們下次別去招惹他們,那就是個瘋子。”趙想對冒着星星眼的少年們說道。
“趙想,你好厲害啊!”
根本沒聽見他的話,一群少年把趙想圍了起來。
“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趙想怒。
“聽到了聽到了,又不是我們主動招惹的,是她先來招惹我們的。”
少年們不以為然地說道,要不是女知青先惹事,他們也不會和知青起沖突。
幸好趙想出來救了那對堂兄妹,也讓那幾個男知青不敢露面,不然就算大家人多,可對方都是成年人,打一群孩子還是很容易的。
“幸好這一次有趙想在,那些男知青也有人跟他買藥,不然我們就慘了。”
幾個男娃抖了抖,他們最大的才十三歲,男知青可都是成年男人,打他們就跟打着耍一樣簡單。
“下次避着點,實在不行你們就跑,跑回村子裏有大人在。”
趙想當時也在,知道挑事的人不是他們,這才願意站起來阻止女知青打人。
“說起來也是他們不好,和我們搶活路就算了,還不要臉指責我們搶他們的工作。”
差點被打的少年現在臉還是白着的,不僅他還有堂妹,兄妹倆今天都差點被打了。
“二娃,幺妹你們下次要聽話一點,可別再和他們起沖突了。”
另一個年紀大一點的男娃安慰他。
“路子哥,你當我想啊?要不是她想打小妹,我也不和她起沖突啊!”
二娃一臉無辜,他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堂妹被打吧!
“路子哥,今天多虧了我二娃哥。”
幺妹紅着眼睛,她在家裏還算受寵,哪怕家中還有姐姐,可她年紀最小,上面有兄姐擔着,因此在家中極受長輩們喜歡。
這一次和堂兄一起出來幹活,沒想到差點被打,這事不能就這樣算了,回去她要告狀。
作為受寵的幺女,幺妹最擅長的就是告狀了。平時被人罵兩句都要告狀,這一次差點被打就更要告狀了。
“你們最應該謝的是想幺爸。”
路子拉過兩個堂弟堂妹,大家沒出五服,關系都比較近的。
“謝謝想幺爸。”
兄妹倆一起跟趙想道謝。
“嗯。”
趙想也不多話,又轉回地裏拔草。
“行了,大家都散了,趕緊幹活,今天我們要把這塊地裏的草都拔幹淨。”
路子招呼小夥伴幹活。
“好~”
沒有了讨厭的知青和大家搶活路,一群小少年們幹活幹得很起勁。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大家年紀不大,卻知道只有幹活才有飯吃,于是一群孩子把麥子地裏的草拔得很幹淨。
等牛棚的人過來收草時,早上拔的草上面的露水早就晾幹了。
趙老師和張百草最先過來,他們沒看到趙想,誰讓他蹲在麥子地裏呢!
一背簍一背簍地把晾幹的雜草背回牛棚喂牛。
牛是村子裏重要的財産,牛棚裏的人就算自己生病受傷,也不敢讓牛生病受傷。
村子裏的牛因為少年們拔出來的草,今天肚子吃了個溜圓。
随着少年們拔完草回家,整個趙家村都知道了自己的孩子差點被知青打了的事。
“好啊,他們還敢對孩子動手?”
二娃和幺妹的父母把手中的農具一扔,就要去知青住的院子找人。
“你們給我站到。”
村長和村支書趕過來,正好把人截住了。
“村長,你們來得正好,可要給我家的娃做主啊!”
二娃的媽媽拉着村長,她的眼睛都紅了。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自家的娃差點被打啊!她結婚好幾年,夭折了一個兒子後,才得了這麽一個兒子,平時不曉得有多寶貝。
還有小叔子家的幺妹,那可是全家的開心果,雖說不是自己生的,卻是自己看着她長大的。
那女知青都十五六歲了,她一巴掌打在幺妹的臉上,女娃子的臉還能好嗎?
那女知青村子裏的人誰不知道啊?脾氣差不說,性格還怪得很。
也就那些男知青和村子裏的單身漢才會捧着她,村子裏的女性讨厭死她了。
一天天不正經幹活,全讓男知青和村子裏的單身漢幫忙幹活,反而自己家的活沒人幹了。
本來這事和他們家沒關系,大家就算看不過眼頂多說幾句就算了,可現在對自家娃動手,那可就不能這麽算了。
“行了,我和趙大哥已經罰了她,扣了她五天的工分,這件事就算了。”
村長沒好氣地說道。
那女知青知道自己被罰了工作還不高興,還想找他和村支書說理,要不是當時看到的人有點多,就憑她胡攪蠻纏的,這件事還真有可能就這麽算了。
“才五天啊?我看十天都少了。”
二娃媽癟了癟嘴,勉強接受了村長的處罰。
“行了,她不是沒打到嗎?”
村支書也不想惹事,主要是這些知青在村子裏惹了事,回頭他和村長也得背過。
“那是她不想打到嗎?要不是趙想,我家兩個娃今天這頓打可離不脫。”
幺妹媽媽站出來說道。
“那你們還不去謝謝人家趙想,跟我們在這裏扯啥子?”
村支書沒好氣地對他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