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家裏的豇豆除了自家吃外, 偶爾還要送給牛棚，就這還有剩餘的。
于是做成幹菜，這樣冬天也有豇豆吃了。
用幹豇豆炖骨頭, 那叫一個香啊！想到趙想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決定明天抽時間去鎮上買些骨頭回來炖。
“阿想, 快來幫忙。”
村支書提着一副豬下水走過來。
“支書爺爺, 這是哪裏來的下水？”
趙想趕緊去廚房拿了個盆過來裝豬下水。
“今天隔壁村子他們喂的豬和別的豬打架摔死了。”
村支書把豬下水放到盆子裏後，就坐在門檻上歇氣。
“支書爺爺，喝水。”
趙想倒了碗涼白開給他，裏面還放了幾顆鹽。
夏天喝水, 最好喝鹽開水, 不僅僅解渴, 也防脫水。
“好, 謝謝阿想。我聽到消息，立即趕去隔壁村，只來得及買這副下水，別的都沒有了。你知道我家那口子手藝不好，便想着讓你和你奶奶幫助處理一下，下水分你們一半。”
村支書抽出煙鬥吧唧了一口後說道。
為了不浪費這上好的下水，村支書只能找村子裏廚藝最好的人幫忙做了。
“行。”
趙想一口答應了下來。
豬下水就是肥腸, 肥腸要是處理不好, 吃起來就是一股臭味。
趙家人除了手藝好外，家裏還有煮肥腸需要的調料, 這是其他人家中不具備的。
村支書自然知曉，所以才會毫不猶豫地送到趙家來, 而不是讓自家或是其他人幫忙收拾。
不一會兒，趙奶奶也回來了。
和趙想一起處理豬下水, 除了要洗幹淨外，還要把上面多餘的肥油撕下來，反正收拾起來挺麻煩的。
所以這半副肥腸，趙家人拿得一點也不心虛。
就連村支書老妻知道後，都沒有說什麽。
肥腸熬出來的油也都拿了一半回去，兩家人晚上都高高興興吃着肥腸炖土豆。
就是村支書的二兒媳婦有些不太高興。
她覺得自家公公偏心，寧可把肥腸給外人，也不願意給自家娘家人幹。
要是她娘家人能分到半副腸肥，家裏這個夏天父母兄弟侄兒們都要胖兩斤。
畢竟肥腸還能熬油啊，可以讓娘家人吃好久了。
她的這點不滿，在大家高高興興吃肥腸的時候帶了出來。
啪。
“你幹什麽挂着一副死人臉？我和你公公還活着呢？喪着個臉做什麽？把你那套趕緊給我收了。”
村支書老伴看到二兒媳婦這副死樣子，立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除了村支書，其餘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剛才還有說有笑的場景立即消失無蹤，一個個變成了鹌鹑低着頭，連飯也不敢吃了。
“婆婆，我、我沒有。”
支書二兒媳婦唯唯諾諾地開口，被那雙銳利的眼睛盯着，她全身都充滿了害怕。
不同幾十年後，現在不怕婆婆的兒媳婦還是比較少的。
“沒有？那你擺出一張死人臉做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麽？不就是怪老頭子沒有把豬下水給你娘家處理嘛！你娘家那些人是什麽德性你自己不知道嗎？這豬下水送過去，別說一半了，我們到時怕是連個影子都看不到。就你還想吃，我看你連豬毛都吃不上。”
對方要是個好的，村支書有好處能想不到親家嗎？
可首先得他們是個好的啊？要不是當初二兒子看上她那張臉，這門親事她說什麽也不答應。
一家子眼皮子都淺，而且扒拉着出嫁女兒吸血。
和周菊花差不多，甚至還不如周菊花呢！周菊花把錢給娘家時，多少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沒全部給周家。
可她這二兒媳婦，那是恨不得把婆家的東西全部都搬去娘家，甚至為了娘家兄弟不顧自己正在吃奶的兒子。
因為她娘家兄弟的老婆生下娃沒奶，所以她哪怕還在坐月子，還要照顧未滿月的兒子，結果人家就這樣不管不顧扔下兒子，回娘家給兄弟奶娃去了。
至于她的兒子，那是什麽？不記得了。
因為這件事，本來對她還不錯的二兒子也冷了心，到現在他們名下除了最開始的小子，就沒有別的兒子出生了。
夫妻感情破裂也沒把人拉回來，從此以後她便成了村支書家最不讨喜的人。不過她自己不覺得，還總想從婆家拿好處回娘家。
只是村支書家的人一直盯着她，沒讓她趁機拿走什麽值錢的東西，也就偶爾幾根紅苕或是土豆，只要不過分看在她生下的孩子份上，當初獅子大開口要的聘金聘禮也不和她計較了。
只是大家不計較，這二兒媳婦卻越來越過分。這不，今天就盯上了豬下水，覺得自家公公偏心，寧可便宜外人也不照顧自家親戚。
吃飯時不小心露出了異樣，讓婆婆看了出來，才有了剛才那一出。
“你怎麽不說話啊？死人嗎？就曉得吃。”
見沒一個人替他說話，二兒媳婦只能推了推坐在自己身邊的男人，讓她替自己扛雷。
“對，我是死人。所以在你偷拿婆家東西回娘家的時候不知道阻止，以後我不當死人了。你再敢拿我家的東西給你娘家，你也給我滾回去不用回來了。”
一直沉默的男人被她這麽一推，突然就爆發了，對着妻子怒吼道。
“……你、你……”
二兒媳婦被丈夫的反應吓了一跳，嘴巴變得結巴起來。
同樣被他吓一跳的還有家中其他人，小孩子吓得雙眼淚汪汪，卻不敢哭出聲來。
“大妹二弟，別哭別哭，二叔不是故意的。”
老大家的孩子年紀大一些，趕緊安慰下面的弟弟妹妹。
村支書家暫時只有三個孫輩，大家的兩個孩子，老二家一個。然後就是趙紅國這個幺兒，他才結婚沒多久。
因為村支書的身份，小兩口就扯了證，家裏人吃了頓飯，都沒有擺酒。怕被人說村支書受賄，因此趙想一家都沒來吃酒。
“沒事，別擔心。”
他安慰自己的老婆，二哥這又不是朝他們發火，沒什麽好害怕的。
至于二嫂，随便吧！打從她上門那天起，趙紅國就沒看上過他。
還沒嫁進他們家，那眼睛就盯着他們家的東西滴溜溜地轉，像是在給每一件東西評估價值。
直到确認自己看到的東西是真的，然後才滿意地收回了目光。
也就二哥當初眼瞎，才會喜歡她，還非她不娶。
也因為對她娘家人的不滿，當初兩人連證都沒扯，兩家随便擺了兩桌，請了自家人吃飯就算是成婚了。
後來也是看到她生下了小侄兒，不想他小小年紀就沒有娘，因此家裏人一直忍着她。
可趙紅國看來，還不如直接把人趕回娘家呢！這有娘跟沒娘一樣，不不不，他頭一次見到當娘的和孩子搶食物的。
他二嫂就幹得出來這事，并且還不止他一個人看到。
當時他和趙紅梅一起玩，兩人一起看到的。
那時他的臉啊，都快燒紅了，真丢人。
趙紅梅還以為是他家不給二嫂吃的，害得她搶自己兒子的食物呢！他解釋了半天才解釋清楚。
哪裏是他們家不給她吃的哦，明明是她自己的問題。實際上她搶走的食物也不是自己吃，而是送回娘家給自己的娘家侄子了。
這樣偏心的娘，小侄兒還不如沒有呢！起碼以後不會有人再搶他的食物，害他小小年紀就餓肚子。
以前趙紅國覺得這事說出來會影響二哥一家的感情，因此拉着趙紅梅瞞了下來，現在看來不說都不行了。
這個二嫂越來越不像話，留在家裏只會讓大家都不愉快。
“紅國，她一直這樣嗎？”
看了半天的戲，趙紅國媳婦輕輕問道。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怎麽有女人不顧自己孩子，反而顧着娘家侄兒的。
“一直這樣。”趙紅國肯定地點了點頭。
随着舊事都被翻了出來，二兒媳婦一直隐瞞的事都沒瞞住。
“好啊，好啊，你就是這麽照顧我孫兒的？你李家女就是這樣對待自己孩子的？老趙，這人我們不能再留了，我怕再留下去，我孫兒得死在她手上。”
支書老伴指着老二媳婦全身都在發抖，說完她沖過去抱住小孫子，摸着他比哥哥姐姐瘦不少的臉，當初家裏還沒現在好，兩個孫兒都比小孫兒長得胖些。
現在條件好了一些，怎麽小孫兒反而身體不如兩個大的呢？一直以來她都沒找到原因，現在找到了。
原來是當娘的搶自家兒子的食物啊！真是她的好兒媳啊，親兒子不顧，對着娘家的侄兒比親生的還好。
“行，等下老二你就把人送回去吧！連夜送，我們趙家要不起這個兒媳婦。當初她就一身衣服進的趙家門，現在同樣淨身離開，我們趙家不欠她的。真要算可以，把當初的聘金拿回來，還有她這幾年偷摸送回娘家的東西也都搬回來。”
村支書夾了一筷子肥腸，一點沒把二兒媳婦送回娘家的事放在心上。既然決定了要把人送回去，就不會心軟。
好吃，弟妹的手藝真不錯，阿想的也好。經過他們這麽一收拾，這肥腸一點也不臭。
二兒媳婦的娘家哪有這手藝，全家人都埋汰。
“是，父親。”
老二看都沒看自己的妻子一眼，直接拉起她就往外走，這是連晚飯都不讓她吃了。
“我不走，我不走，趙紅兵你這個窩囊廢，我是你老婆，你居然聽你爹娘的話要把我送回娘家。我不走，你放開我……”
趙紅兵媳婦拉他的手，卻怎麽也掙紮不開，最後被趙紅兵直接帶出了村支書家，又帶出了趙家村。
村支書家二兒媳婦要被送回娘家的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村子。
畢竟她一直沒掩飾自己的聲音，被趙紅兵拖着走時，全村人都聽見了。
“怎麽回事？”
正在家裏吃飯的趙想幾人，端着碗走出屋子，站在壩子裏往村口望。
“我記得紅兵嫂子，她好像有些……”
趙想沒好意思全說出來，可趙爺爺和趙奶奶人老成精，聽出了他的意思。
“估計也是忍不住了吧！也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麽，惹惱了我那老哥哥，居然要紅兵連夜送她回娘家，看來事不小。”
趙爺爺扒了一口飯，天都黑了，連夜送回去，這禍闖大了。
“不管了，我們先吃飯吧！晚點當家的你去村支書家看看，要是他心情不好，你就把人請回來喝酒，我和阿想給你們弄兩個下酒菜。到時把村長也叫上，你們感情好，可以一起安慰村支書。”
趙奶奶是個通情達理的人，知道這幾人關系不錯，也願意給老伴做面子。
“好，我等下吃完飯就去。”
趙爺爺吃飯的速度變得快了起來。
趙想卻不急，和平時一樣的速度吃飯，等他吃完趙爺爺都不見人影了。
“我覺得今天這事可能和肥腸有關系。”
爺爺不在，趙想才敢和奶奶說話。
“嗯？阿想你怎麽會這麽認為？”
趙奶奶想了一下老嫂子來端肥腸時的樣子，一點也沒看出有什麽不滿的地方啊！
“奶奶，這事太巧了。下午才分了我們一半肥腸，今天晚上就出事了。”
由不得趙想不多想，就算最終和肥腸無關，卻也是個引子。
“那回頭我問問，要是真的我們就重新去買副肥腸送回去，免得影響村支書一家的和諧。”
趙奶奶擔心了。
“不用，其實她離開對村支書一家反而是個好事。”
趙想搖頭，他記起來了。
就在明年，村支書會被氣死。
原因就是這個二兒媳婦，把自己兒子賣給了人販子，拿錢給娘家侄兒讀書。
村支書一家都找孩子，最後只找到了小孫子的屍體，然後又從人販子的嘴中知道了是二兒媳婦主動把兒子賣給他的，氣急之下村支書就當場死亡。
多恐怖啊！這還是親娘呢！
也不知怎麽回事，之前愣是沒想起這事來。好像他腦子裏有個開關，碰到關鍵詞，這些事才會在他腦子裏回憶起來。
但不管怎樣，既然他都記起來了，這個人一定不能再留在村子裏了。
村支書對他和爺爺奶奶很好，趙想不希望他被氣死。趙想也要盯着對方，販賣自家孩子的事，肯定不是臨時起的心思。
趙想猜測現在趙紅兵媳婦的娘家人已經在鼓動她了，這種完全被娘家人洗腦的女子，做起惡事來那是真的很恐怖。
除了娘家人，她們不會在乎任何人，即使是自己的親骨肉。
原主也是被洗腦中的一員，其他人不管說什麽，他都不聽不聽，最後為老趙家獻出了自己最後一滴血。
只是原主沒傷害到其他人，造成的後果也沒那麽大。
不過作為原主唯一傷害過的人，趙想一點也不同情原主。
就算他得到了自己穿越前沒有的親情，他也不同情原主。
除了村支書家的事，趙想還努力回憶其他事，發現腦子真像是有開關，除了以前想起來的，書裏的內容就再也想不起來了。
好家夥，這開關還不能由自己做主啊！
但不管怎樣，既然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得提醒一下村支書他們。
最好以後都不要讓紅兵哥的娃見親娘，不然他真怕這娃被親娘賣了，然後再因為人販子照顧不周而病死。
趙爺爺去時一個人，回來時三個人。
“回來了？我下酒菜已經做好了，你們趕緊去吃吧！”
趙奶奶站在堂屋門口，對走過來的三人說道。
“謝謝弟妹，又給你添麻煩了。”
村支書一臉抱歉地對趙奶奶說道，還有趙想。
“阿想，來給我和你村長爺爺倒酒。”
“好啊！支書爺爺，你和村長爺爺今天可以多喝一點，我和奶奶不阻止你們。”
知道他心情不好，趙想也難得放寬一點條件。平時三人喝酒，都是有定量的。
過量的飲酒對身體不好，自從趙想學醫後，對趙爺爺喝酒都有要求了。
“好，謝謝你啦！”
村長伸手拍了拍他的頭，這怎麽不是自己孫子呢！
“……你們快進來吧，別逗我大孫子了。”
趙爺爺看不過眼，想逗孫子回自家逗去，別招他孫子。
“哈哈哈，好吧！”
兩人笑了，走進去坐在八仙桌上，上面已擺好了三副碗筷，還有三個酒碗，一碟花生米，一碟土豆絲炒油渣和一盤紅燒小田螺。
其他都是家裏有的，小田螺是趙想前兩天去田裏摸的，回來養了兩天吐幹淨了泥沙，趙奶奶剪去尾巴，直接大火加水紅燒。
味道肯定很好，不然未來也不會成為燒烤攤大排檔最受歡迎的菜式之一了。
“阿想，你說說今天我為什麽要把你紅兵嫂子送走？”
村支書坐下喝了口酒，便開始詢問趙想。
“肥腸引起的吧！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事，支書爺爺你們終于不想再忍耐她了。”
趙想也沒坐着，就站在趙爺爺身後，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你确實很聰明，剛才我們幾個在來的路上，還打賭你能不能猜出來。看來是我和村長輸了。你爺爺一口咬定你能猜出來，我們還以為是他看在你孫子的份上故意選你，沒想到你真的能猜出來。”
村支書點了點頭，一臉服輸的表情。
“哈哈哈，我就說嘛，我孫子那麽聰明肯定能猜出來，你們現在知道了吧！”
趙爺爺一臉得意，他大孫子聰明着呢！整個村子的孩子，最聰明的就是阿想了。
“村長爺爺，我不明白，你們賭這個幹嘛？”
趙想轉頭問村長。
“話趕話吧！反正也沒事可做，于是就打了個沒有賭注的賭。”
村長夾了顆花生米扔進嘴裏，手上拿着酒又抿了一口，享受的表情讓大家知道他現在确實很享受。
“……”
感情你們用我打賭玩呢！
趙想無語了。
“這事和你們無關，肥腸是我自願給的。要不是你們的手藝好，這腸肥拿回來也沒辦法吃。弄起來麻煩不說，我家也沒有可以去掉味道的調料，除非我家人願意忍着臭吃它。”
村支書害怕趙家人因為這件事而生出愧疚，趕緊說道。
要不是他去晚了，這豬下水他才不買了。
比一般的肉要便宜一些，可它處理起來實在是太過麻煩，還要用到面粉這些，對農村人來說不劃算。
幸好趙家人不在乎，不然這肥腸他也不知道找誰處理了。
既然浪費了趙家的面粉調料，又讓人親自出手收拾，這分一半很合理。
只是紅兵的媳婦不這麽認為，她覺得村支書偏心，沒把她娘家當回事。
“支書爺爺，她究竟做了什麽事？你瞧起很生氣的樣子。”
趙想有些好奇，要知道現在娶個媳婦不容易，如果不是真過不下去了，誰也不會離婚。
“她搶我小孫子的食物吃，害得紅兵的娃身體一直不好。”
村支書放下手中的筷子，端起碗飲了一口酒。老二媳婦作妖都沒能讓他生大氣，可事關小孫子的身體健康，因此讓他很憤怒。
“……這……”
在場的幾人面面相觑，連坐在門口歇涼的趙奶奶也因為太驚呆，連手中的扇子都掉了都不知道。
“這還是人嗎？有這麽當娘的嗎？紅兵娃兒造孽哦，遇上這麽個娘。”
趙奶奶可氣憤了，她很愛自己的兒子，自然也看不慣紅兵媳婦對待自己親兒的行為。
“怪不得。”
趙想低頭說道，只是他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自己聽見的地步。
怪不得那娃到人販子手中沒幾天就病逝了，果然是因為他的身體不好啊！下午他看到的沒有錯。
這一切歸根結底，居然是親娘搶走了自家娃的食物。她倒不敢全部拿走，即使只拿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也不夠一個孩子足夠的營養啊！
本來村支書老伴把孫子的食物交給兒媳婦他們，就是想着親娘總不會克扣親生孩子的食物，能保證它們都吃進孫兒們的肚子裏。
哪曾想到，出了李家女這麽個奇葩呢！不僅平時克扣兒子的食物，就連祖父母心疼小孩子給孫兒額外的食物也要搶。
“紅國說出這事時，我們都不敢相信她會這麽做，那可是她親生的娃啊！”
村支書說到這裏，眼睛都有些紅了。為他那個身體瘦弱的小孫子，這當娘的得有多狠心，才會搶自家娃兒的口糧給娘家侄兒。
“啊，紅國幺爸他曉得啊？那他一直沒跟你們說嗎？”
趙想對這個幺爸有些不滿了，你既然知道這件事，怎麽能不跟長輩們說呢？
“我罵過他了，也問他原因了。他說害怕破壞老二家的感情，也怕小侄兒沒了親娘以後遭罪。他還是太年輕了，沒考慮到這件事不說的後果就是幺孫的身體一直不好。他所有的罪，都來自他的親娘。”
村支書說到這就來氣，小兒子太不靠譜了，要是他早些說出來，幺孫的身體也不會一直不好。
“那支書爺爺沒罰他嗎？紅國幺爸這事處理的不妥，要是他早說出來，小石頭就不會一直被親娘克扣食物了。”
趙想覺得這個幺爸需要一點處罰，不然他一直這麽天真，原書中這個娃兒是真的死了。
也不知道他知道小侄兒死亡真相後，會不會自責？
如果不是他一直隐瞞真相，二嫂早就被趕回娘家，小侄兒也不會被親娘賣了，更不會因此得病而死。
“罰，當然要罰。明天老子親自打他幾十棍子，讓他知道有事些不是隐瞞了就是為家人好的。”
村支書發了狠，絕對要把這個小兒子要教訓一頓狠的。
他一直被家人保護得很好，也顯得很天真。
但凡他有點心眼，早些說出來，小孫兒也能少吃點苦了。
想到那孩子瘦到只有皮包骨的身體，村支書終于沒忍住掉了眼淚。
“老哥哥，你別傷心。現在我們知道原因了，總能養好的。回頭我讓阿想把那孩子抱去牛棚，讓他師父看看，有什麽問題早點發現，早點治療。”
趙爺爺也心疼那個才幾歲的孩子，明明八九歲了，現在卻和五六歲的孩子一樣，都快趕上阿想剛來趙家時的身體了。
“謝謝你，老弟。阿想，這件事算是支書爺爺欠你的，回頭有什麽事你直接跟你紅兵二爸說，他絕對不敢有二話。”
村支書向爺爺道完謝，又跟趙想說道。
“要得，就不跟你和紅兵二爸客氣了。”
趙想沒有拒絕，笑眯眯地答應了下來。
村長一直在旁邊聽着下酒菜，喝着小酒，聽着大家的談話。
“以後最好不要再讓她接觸你家的小孫兒。”村長突然開口，并且說出了趙想一直想說的話。
“但凡她是個好的，我都不會這麽勸你。”後面又補了一句。
“你是擔心……”
村支書和村長不愧是合作了許久的好搭檔，一下子就領會了他的意思。
“她就不是個愛孩子的母親，你猜她以後接觸你家小孫子，為的是什麽？”
村長就是村長，一語正中紅心。
“我懂了，以後絕不會讓她再進我趙家村的大門。”
村支書放下酒碗，語氣狠狠地說道。
“這就對了，那李家沒能把女兒教好，明天我們還要上門去問罪。記住，就算是趕人回娘家，這理也要站在我們趙家村這一邊。”
村長今天來也是想和老搭檔商量這事，不能讓李家村的人在外敗壞趙家村的名聲。
“好，明天一早我們就去，早點解決回來還能吃個早飯。”
村支書有了正事要做，精神頭立即就起來了。
也因為明天要早起，三人沒喝多久，一碗酒下肚就收工了。
趙想送他們回家，路上二人一直拉着他的手。他也因為心虛，沒敢掙脫。
“阿想，趙家村以後還得拜托你了。”
村長緊緊握着這個晚輩的手，雖然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但是語氣中的沉重卻能感覺得出來。
“村長爺爺，你這話我有些聽不懂了。我只是個孩子，怎麽就把村子拜托給我了呢？而且你不怕我把趙家村帶進溝裏嗎？”
趙想納悶了，他有做過什麽讓村長誤會自己能擔起趙家村責任的行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