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58章
姜苓等了一會兒，發現裴千羽還是沒有走過來，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剛才有可能把人吓住了。
“你怕什麽？我又不會打你。”
他有一點後悔，因為裴千羽喜歡溫柔的人，剛才他怎麽也跟溫柔搭不上邊，不知道裴千羽會怎麽看他。
“我沒有怕。”
裴千羽回過神走向姜苓，因為心跳太快了，他的呼吸變得有些困難，臉和耳朵也很燙。
注意到他不似恐懼但明顯不自在地眼神閃躲，姜苓怔了一下感到奇怪，“你怎麽了？”
“我很好。”裴千羽欲蓋彌彰，越是不自然越想表現得自然，眼神慌亂無措地四下看，“要幫他們叫救護車嗎？”
姜苓下手太重也特別黑，那四人從剛才躺在地上就一直沒能爬起來，特別是吐了血的坤牛，感覺不管會就這樣死掉。
“不用管他們。”
不知為何姜苓心情不佳，說完轉身就走。
裴千羽連忙跟上。
為了繞開地上的人，林肯領航員從另一個方向開走。
回去的車上氣氛異常沉默，在等紅綠燈的間隙，裴千羽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姜苓，只一眼又是怦然心動，果然哪哪都不一樣了。
以前他當然也非常喜歡姜苓，但現在這種喜歡明顯已經變質，因為他想吻他。
盡管這是他人生第一次如此強烈地想要親吻一個人，他卻很清楚自己沒有弄錯，而且這樣的念頭恐怕只是一個開始，他一定會貪心地向姜苓索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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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恍然大悟，茅塞頓開，他只是後知後覺自己好像從一開始就在朝着這一步前進，這是他好不容易才走到的。他對姜苓的種種情感，不希望看到他談戀愛交男朋友，不願他被人搶走……其實每一步都是往同一個方向。
“阿苓。”
心情不好，不是很想說話的姜苓：“……嗯。”
裴千羽神情認真地開着車，“我超喜歡你的。”
“……嗯？”
以為對方會覺得自己暴力可怕的姜苓怎麽也沒想到他會在這時候說這麽一句話。
“其實以前我就很喜歡你，但今晚之後我已經超喜歡了。”裴千羽語氣嚴肅，從态度上這就不是一句玩笑話，他是很認真地在告訴姜苓他的心情。
姜苓怔怔地望着他，根本想不到這只是一句開場白。
“你怎麽這麽厲害？對面那麽多人還拿着那麽危險的武器，你一個人就把所有人打趴下了，還順便幫我報了仇。”裴千羽對他贊不絕口，“我覺得這世上根本沒有事情能難得住你，你真的太帥了，處變不驚，臨危不懼。”
“先等等……”
“你真的有缺點嗎？”裴千羽皺起眉，好像這是一個多大的難題，“我連一個都想不出來，你長得那麽好看那麽可愛，性格也特別好，不僅武力超群，懂得還多，是文武全才。”
姜苓試圖打斷他，但根本沒用，裴千羽話密得他插不進縫。比起說給他聽，這人更像憋久了不吐不快。
“我知道這句話我老說你可能都聽厭了，可我是真的這麽想，我的命确實太好了那天晚上才能遇見你。”
裴千羽最喜歡提他們之間的初遇，因為在他看來那天晚上的一切都有着浪漫的命中注定色彩。
他是多麽幸運才能以靈魂遇見他，他愛上姜苓是必然的。
姜苓不太理解他這個心理活動變化，不過能聽到心上人說這樣一番話他的心情也變得很不錯，就笑着問：“你不覺得我太過暴力？”
“不覺得，那種時候你要是手下留情了受傷的就是你。”裴千羽一臉正色道：“而且他們都拿着武器，只有你連防身的沒有，真的太危險了。”
“是嗎？”姜苓眼含笑意，轉過臉看向車窗外的街景，“那我就放心了。”
裴千羽疑惑：“你不放心什麽？”
“擔心你會怕我。”
裴千羽很不願意他這樣想，“我會怕你生氣，怕你不高興，怕你不管我，但我從來沒有怕過你。”
“我知道。”
可還是會擔心後悔，不該給心上人看到自己這樣的一面。還是更希望自己在他眼中的形象能貼近他會喜歡的那一種人，溫柔知性大方。
結果到頭來他還是既不溫柔也不知性還很摳門，因為他根本就不是那種人，也不可能變成那種人。一時的僞裝只能騙一時，騙不了一輩子。這樣想裴千羽能早點看清他也不是什麽壞事，姜苓默默釋然了。
回到家姜苓給王述打了個電話。
“小述，臉上有卦形刺青的是什麽人？”
王述洗澡洗一半，頭頂還有沒沖幹淨的泡沫，站在浴室裏有些狼狽地接電話，“卦形刺青？還是在臉上？”
“沒錯。”
“我打聽打聽，小師叔你是遇到了？”
“說來話長，和金蟾有關，不是那半只。”
王述馬上反應過來了，“他的先人。”
徐潛禮的祖先裏一定有一只真正的金蟾，但那已經是許多年前的事。
傳說裏三足金蟾原本就是妖，是被呂洞賓的弟子劉海收服後用來造福百姓，才成為寓意招財的風水瑞獸。
“那只金蟾曾說過自己發現了陰陽之間存在一個缺口，有人對那個缺口感興趣，現在到處想抓徐潛禮。”
首都發生的事王述離得遠知道的不多，但發生了什麽他零星也知道一些，此時便眉頭緊鎖，“這種話他們從哪兒聽來的？”
怎麽他們連聽都沒聽說過？要不是姜苓機緣巧合跟徐潛禮結了梁子，他們都不知道這世上真有金蟾。
“不知道，徐潛禮以前把自己保護得不錯，但他的身份突然暴露，似乎提高了這件事的可信度。”
王述疑惑：“那他是怎麽暴露的呢？”
姜苓理直氣壯：“我忘了問。”
“……好的，總之我先打聽卦形刺青的事，小師叔你多加小心。”
電話挂斷，姜苓放下手機，其實他不感興趣那些人到底要幹什麽，徐潛禮不想被卷入任何事情裏，他也一樣。但架不住金蟾的誘惑力實在太大，這種機會幾輩子都碰不上，而且目前事情還不麻煩，他還是能應付得了的。
“千羽。”
他站在房門外叫了兩聲，裴千羽跑起來啪嗒啪嗒的拖鞋聲就出現了。
他還是穿着剛才出門的那身衣服，因為姜苓說他們一會兒可能還得出去他就沒換。
姜苓拿出放在房間的二八連臂司夜燈，之前收起來後就一次也沒有用過。
裴千羽看他把燈拿出來，疑惑地問：“上次那個火不是沒有了嗎？”
“對，所以只是碰碰運氣。”
姜苓對司夜燈的了解也不多，上次點燈的情況他就沒有料到，但至少知道了司夜燈現在認裴千羽為主。
那在沒有從火神廟借來的火的情況下，讓裴千羽點點看也無妨。
裴千羽從姜苓手中接過火柴盒，等姜苓往裏添了燈油和燈芯，他再劃亮火柴把燈點亮。
微弱的火苗輕輕晃動，還沒有變成像之前那樣藍色的火焰。
裴千羽一邊等一邊問：“阿苓，還是問徐潛禮丢的魂在哪嗎？”
“對。”姜苓點頭，道：“如果還能再問一個問題，你就問羅甘在哪。”
“羅甘？”
裴千羽為這個突然出現的，以前從沒聽姜苓提過的野男人名字皺眉，“他是誰？”
姜苓搖頭，“我也不認識。”
裴千羽舒緩眉頭，“噢，那好吧。”
兩人等了一會兒，火苗的顏色還是沒有任何變化。
姜苓想起什麽，走去把燈關了，房間頓時暗下來，黑暗中只有那一點燭火。
裴千羽站在燈旁耐心地等，覺得無聊就想跟姜苓說話，“阿苓，我乖嗎？”
這種答案顯而易見的問題通常說明這是某人想聽的話，姜苓笑了一下，點頭道：“很乖。”
“那我有獎勵嗎？”
“金蟾。”
裴千羽搖頭，“我不想要。”
“那你想要什麽？”
“我還沒有想好。”
其實想好了但不敢說。
姜苓看着還是沒有動靜的燭火，已經不抱什麽希望了，“那你想好了可以告訴我。”
“我想要的你都會答應我嗎？”
“在我能力範圍之內，可以。”
裴千羽就不說話了，因為想要的感覺在姜苓能力範圍之外。
燭火久久沒有動靜，姜苓搖頭，說：“看來不行。”
裴千羽想了想，道：“阿拉丁神燈用之前得摸一摸，我是不是也應該摸燈幾下？”
“試試。”
裴千羽上前摸了摸司夜燈上的夜游神小人，才摸了兩下火苗顏色就變了，他吓了一跳。看到司夜燈上的小人又開始載歌載舞，他專注聽起歌謠。
沒過多久，火苗的顏色變回正常。
裴千羽轉頭對姜苓道：“還是說不在。”
“羅甘呢？”
“他們說我只能問一個問題。”
姜苓拿起火柴盒，“再點一次。”
裴千羽搖頭，“要等下個月了，一個月只能點一次，一年最多三次。”
“這麽摳。”
姜苓不意外司夜燈有使用限制，畢竟夜游神大小是個神，總不能随叫随到想用就用。
“我也是這麽說的。”裴千羽嘆了聲氣，“抱歉阿苓，我沒有幫上忙。”
姜苓看了他一眼，直覺他還有話要說，就先順着道：“沒關系，你也盡力了。”
“那我還能有獎勵嗎？”
姜苓微一挑眉，“你想到了？”
“剛剛想到的。”裴千羽的眼睛被燭火映得發亮，低沉的嗓音溫柔悅耳，“你可以多喜歡我一點嗎？”
姜苓聽得一怔，想到那句像刺一樣紮在他心裏的謊話，突然覺得這是一個把刺拔出來的好機會。
“千羽，我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騙你的。”
裴千羽呆住了。
姜苓看着他，可能是回來的車上裴千羽對他贊不絕口，他不希望裴千羽再繼續相信這句謊話了。
“當時我告訴你我的性取向你也是這樣的反應，我擔心會惹你反感，想讓你安心，才會說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事實上你就是我會喜歡的那種人。”
裴千羽聽得頭暈目眩，心髒因巨大的驚喜瘋狂跳動。
“你也是個笨蛋。”姜苓擡手拂開他有些擋眼睛的額發，手掌托着裴千羽的側臉，眼神溫和地直視那雙他一見鐘情的眼睛，“我要是對你一點也不喜歡，我現在就不會站在這裏。”
裴千羽激動地握住貼在自己臉上的手。
“否則我幫了你那麽多，換個人已經傾家蕩産了。”姜苓笑着收回手，轉身去把燈打開，“我第一次見你就知道你是個讓人放心不了的，太單純太好騙，我把你賣了你還幫我數錢。”
裴千羽微怔，“你把我賣了嗎？什麽時候？”
“剛剛。”
裴千羽反應過來又上當了，撇了撇嘴，“那你賣給誰了？我自己贖自己。”
“一個姓姜的。”
裴千羽怔了一下又笑起來，“那不贖了，我就想賣給他。”
【作者有話說】
下章預告：親！親禿嚕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