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豪賭
豪賭
羅塞爾有沒有被那張臉驚喜到，克萊恩還不知道，但是他先被阿茲克先生給驚到了。這位過去的死亡執政官站在明斯克街15號門口，看樣子是等了有一會兒了。
“您來了。”阿茲克向克萊恩微微颔首示意。
“阿茲克先生，你是打算和我一起住在這裏嗎？”克萊恩問。
這是一個毫無疑問的事實。
還未等阿茲克·艾格斯給出回答，明斯克街15號的大門忽然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又是你。”羅塞爾的第一句就昭示着他和阿茲克認識，但聽起來并不是很歡迎對方，“克萊恩·莫雷蒂？”他的目光很快從阿茲克身上挪開，落在克萊恩臉上，似乎在辨認克萊恩是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不過那張混合了福爾摩斯和莫裏亞蒂特征的臉實在是太好認，很快他就像心裏有了答案一樣接上了下一個問句，“你現在叫這個名字？”
克萊恩眨了眨眼，“我還能叫什麽名字？夏洛克·莫裏亞蒂嗎？尊敬的華生·福爾摩斯先生。”
羅塞爾眼皮一跳，他從鼻孔裏狠狠出了一聲氣，轉身走進了屋內，但沒有帶上門。
“進來吧。”他丢下一句。
于是克萊恩就提着自己的行李進了屋子，阿茲克也很自然地跟着他走了進去，還幫忙關上了門。
也許是因為阿茲克在場，羅塞爾的态度很暧昧，他只是當克萊恩不存在一般，只讓他把行李弄進自己的房間——克萊恩注意到這間房他上輩子好像是用作書房的。至于阿茲克，很明顯沒有地方可以住。不過這不是什麽大事，在幫克萊恩放下行李後，阿茲克去往了靈界，看樣子不打算占用克萊恩本就不大的房間。
收拾完的克萊恩回到了客廳。
“他走了？”
沒見着阿茲克的羅塞爾看起來比方才臉色好了不少，他指了指廚房，讓克萊恩需要就自己去倒杯熱水。克萊恩也沒跟羅塞爾客氣，見廚房有一點咖啡粉，幹脆沖了一杯咖啡喝。
“小周啊，不是我說，你離他遠點。第四紀的人……我覺得這裏都有問題。”羅塞爾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克萊恩被羅塞爾這一段炸裂的中文發言整得嗆了一口，差點吧咖啡噴出來。
“咳，咳……等一下，你是黃濤吧？”克萊恩見羅塞爾好像什麽都知道，幹脆喊了某日舊日都市時期的稱呼。比起女神很明顯帶着防備和疏離的态度，羅塞爾倒是比前世熱情多了，一副好哥們的樣子。
“去去去，難道你小子也腦子有問題到連我都認不出來了？你當初說要失憶也不是這個失憶法吧。”羅塞爾笑着罵了一聲。然後他盯着克萊恩上看下看，在看得克萊恩都開始懷疑他的性取向也有問題的時候，忽然說道：“你還不知道他們兩個都想讓你徹底消失這件事吧。”
“他們？”克萊恩疑惑。
羅塞爾指了指房間挂畫上的夜空，又指了指窗外的太陽。
“……我不知道。”
這回話挺萬金油的，怎麽理解都行。
“但也不奇怪。”羅塞爾沒計較克萊恩的态度，他往沙發後背一靠，看起來頗有一種自得的感覺，“你，那個你告訴我……只把這些事情說給我一人知道。”
緊接着，羅塞爾吐出了一個讓克萊恩十分驚恐的名字。
“福生玄黃天尊。”
在聽見這個名字之後，克萊恩猛地意識到自己其實在一個類似“神國”的地方——黑皇帝的領域。他的屁股依然挨在沙發上，但他腳下已經變成了一片透明的地板。對于重生之後見到不符合上一世記憶這件事情他已經麻木了，相對的，他更在意下面那個國家。從上往下望去，克萊恩能看見許多城池，其中有一座位于中心偏左一些的城市格外繁華，看樣子是王城。城市中的地上有很多小黑點在挪動，似乎是人。城市的建築風格十分奇特，主要體現在不對稱性上。克萊恩勉強從如圖游戲貼圖一般的小房子某些細節上認出了這種風格。這是第四紀所羅門帝國的建築風格。
“無論是那個過去的太陽還是裝成月亮的星星，都不知道這個名字。你曾懷疑祂是不是你臆想出來的東西。”羅塞爾說，“我不知道你在我們三個舊日活下來的家夥中選擇我為了什麽，不過老子可不能讓你的投資白費。”
“投資？”
“比如說幫助我構建了這裏——一個無論我們在這裏說什麽，其他神明都不會聽見的地方。當然，前提是別說出他們的真名。”
克萊恩知道黑皇帝需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王國，但這個他口中來自那個“詭秘”的饋贈……
“這是什麽？”他問，“所羅門帝國？”
“歷史的失落之國，曾經的所羅門帝國。不過，現在是羅塞爾帝國。”羅塞爾笑了笑說。
克萊恩倒吸一口冷氣。
這真的是舊日能做到的事情嗎？
他想起那個自己順口說出的尊名。
“代價之一是，”羅塞爾盯着克萊恩的眼睛，“祂讓我在這個時候，問你一個問題。”
“你覺得你是周明瑞，還是福生玄黃天尊？”
冷汗浸透了克萊恩的後背。這個問題他曾經可以毫不猶豫地回答，但在經歷過那麽多詭異的事情後，他反而不敢開口了。
過了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我當然是周明瑞。”
說出這這句話，不僅克萊恩自己松了口氣，羅塞爾也松了口氣。
“還好，來到我面前的是你。”羅塞爾神色複雜地看着克萊恩，“你……那個你沒有失敗。不然我大概會直接死在這吧，我可是身家性命都豪賭在你身上了。”
“祂打算做什麽？”克萊恩問。他好不容易逮到一個不打算跟自己打啞謎的人，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你……那個家夥想驗證一個問題的答案。”就在克萊恩很興奮地想聽謎底時，羅塞爾澆了一盆冷水，“哈，剩下我也不知道了。你們這幫占蔔家都神神秘秘的，要不是打不過你，我遲早要把不說人話的占蔔家都揍一頓。”話是這麽說，他倒也沒有露出揍克萊恩的樣子來，只能算是好損友之間的口嗨，“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點別的。比如你說你在這座城市的第四紀廢墟放了一些寶物。但這個第四紀的廢墟根本不可能留下來，除了薩林格爾那家夥帶着自己的地皮跑了以外，剩下那幾個國家全給你扔歷史孔隙裏了。”
過去的自己還真是大手筆。克萊恩在心底吐槽。末了，他眼睛一瞥，忽然注意到羅塞爾微妙的表情。
“你不會……去找了，然後沒找着吧？”
羅塞爾一噎。
還好克萊恩很快轉移了話題，“不過我大概知道在哪。”
“那找到寶物算我一個？”羅塞爾開玩笑。
“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大概不是能分的‘寶物’。”克萊恩委婉地說，“但如果找到了能分的肯定算你一份。”
克萊恩和羅塞爾聊完的時候，阿茲克還沒從靈界回來。羅塞爾對阿茲克的去向毫不關心，相反他巴不得阿茲克別回來占用這個本來就不怎麽大的屋子。
“你為什麽對阿茲克先生有意見？”克萊恩忽然想起來這個事情，“是過去發生了什麽嗎？”
反正他是不信羅塞爾那個狗屁不通覺得第四紀人腦子有問題的說法的。
“我最後一次見到你，”羅塞爾說，“是我看見薩林格爾的亡靈将一半的你拖入死亡之河。他的父親根本沒有死。”
未說完的話語是：你覺得在什麽情況下，小心眼的薩林格爾會放過阿茲克·艾格斯這個背刺過祂的叛徒？
情況無非兩種。一種是阿茲克背叛了詭秘，與祂父親合謀。另一種則是薩林格爾留着祂有用，大概率是利用阿茲克來報複克萊恩。無論哪種對現在“手無縛雞之力”的克萊恩·莫雷蒂來說都很危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