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死後第一次見面

第28章  死後第一次見面

啊,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嗎?

意識堕入虛無,失去對身體的感知,當然連痛苦也消失了。

身體被銳器刺穿的感覺實在是不太好受, 像是破了個大窟窿, 血一個勁地往外冒, 然後還涼飕飕的, 奧羅拉當然知道這種涼并非是來自風的吹拂,而是源于失血過多。

最難受的還是痛,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口, 痛得撕心裂肺, 奧羅拉不是很能忍痛的人,卻也咬死牙關不願意發出一點聲音。

自愈能力還沒來得發揮作用,身上便新添了傷口, 傷口的血還沒來得及止住便又一次被撕裂, 在這種情況下, 再強的自愈能力也無法挽救注定到來的死亡, 只能略作些小小的拖延而已。

作為刺客,奧羅拉很早就嘗試理解死亡,而自小就與死亡打交道的經歷也足以在即将到來的死亡前保持冷靜。

就當做是一場永遠不會醒來的酣睡吧,奧羅拉心态相信輕松, 面對直直刺向她的利劍, 她沒有避讓, 反而是直直沖上去,在利劍穿過她的軀體之後,她也借此拉近了和她最後一個目标的距離, 袖劍刺入他的咽喉,她完成了相當極限的一換一。

......等等, 奧羅拉發現她好像沒有死透,呃,或者說,她雖然死了,但是意識卻沒有消失。

她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再将她的靈魂抽離,她清醒地感知到這個世界在離她漸漸遠去,然後前往一個她應當是未知的世界。

果然還是有點小小的不甘心啊,就這麽離開什麽的,明明已經取得了伊甸碎片結果就這麽相當沒有價值的死去了,就算她再怎麽樂觀想到這裏果然還是有些氣餒。

不過她真的相當好奇,她會到什麽地方地方去呢?

這種慢悠悠往上飄動的節奏讓她感覺有些無聊,奧羅拉情不自禁地發散了思維。

話雖如此,其實奧羅拉心裏莫名有種預感,她的目的地應該就是達米安那個世界,不然她也不至于每天晚上都會莫名其妙前往那裏。

說起來,這個力量還真是相當的熟悉,伊甸碎片連這樣的閑事都要管嗎?還是說因為她是被它孕育而出的生命,所以它會格外偏愛她一些,不忍心她就這樣死亡?

伊甸碎片沒有意識,但是,嗯,她畢竟在裏面待了那麽久,這麽說來,倒也是因福得福了,伊甸碎片嘛,有些不為人知的小能力也相當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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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達米安,今天看起來天氣相當不錯呢!”

知曉達米安有任務要執行,發生的一連串事情也需要奧羅拉好好冷靜下來,整理一下思緒,奧羅拉難得安靜地站在,或者說飄在睡着的達米安旁邊,一言不發。

其實對于自己已經死掉的既定事實奧羅拉接受相當良好,她只是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和達米安開口。

難不成用一句相當輕松的話作為開頭——“哦,我親愛的達米安,你忠實的朋友,奧羅拉·伊本·拉哈德,如您所願,在上一個任務中光榮殉職,現在将陪伴在您的身邊。”

饒了她吧,她要是敢這樣陰陽怪氣的開口,哪怕她只是個靈魂,達米安都不會讓她看見明天的太陽。

你知道的,暴君總是不講道理的,達米安尤甚。

不過很顯然,奧羅拉還沒想出一個合适的對策,某位實在算不上好相處的刺客聯盟未來繼承人便已經醒了過來。

“你今天......”達米安話還沒有說完,便直接頓住了。

奧羅拉見狀便笑了起來,還帶着些惡作劇得逞時的快意:“當當當,大驚喜,怎麽樣有沒有被吓到啊!”

她像是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有些吓人,還刻意做出鬼臉,試圖吓到這位認識了相當久的朋友。

不過,很顯然,正如奧羅拉了解的那樣,這樣的小把戲壓根吓不了達米安一點。

“好吧,我就知道,”奧羅拉卻也沒有意外,她攤開手又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你不覺得稍微配合我一下,比如說露出些驚恐的表情,會更有參與感一些嗎?你這樣讓我很挫敗诶。”

達米安只是冷冷地看着奧羅拉,一言不發。

奧羅拉聲音便不自覺小了下去,最後甚至直接消失了。

這完全就像是在審訊一樣啊,達米安的表情,奧羅拉腹诽着,臉上的心虛卻越來越明顯。

“怎麽不繼續說了?奧羅拉·伊本·拉哈德,繼續用你那堪稱拙劣的轉移話題手法說下去啊。”

完蛋了,達米安好久都沒有發過這麽大的火了。

暗叫一聲不好,奧羅拉臉上浮現出三分的讨好、三分的心虛、三分的關切以及還有一分的死不悔改。

“什麽轉移話題,”她順勢展露出些迷惑來,看起來無害至極,“哦,你說我的身上嗎?出了些小小的意外而已。”

大概是知道自己的話說服力實在是不強,奧羅拉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些,但還是相當倔強地又小聲重複了一遍。

“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而已。”

達米安這下子倒是真的被氣笑了,奧羅拉甚至從他那聽出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你要不然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奧羅拉,你再和我重複一遍你之前的話呢。”

“當然可以,這又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奧羅拉聳聳肩,像是拿達米安沒有辦法的樣子,“我只是遇到了一點小小的意外,僅此而已。”

奧羅拉當然知道自己現在什麽樣子,一身血污,身上到處是傷口,衣服也是破破爛爛沒有一塊好布。

雖然沒辦法看到自己的臉,但是按照原先的,來到這個世界時,她的靈魂會呈現她入睡前最後的樣子來看,她還是相當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現在絕對不是什麽之前幹幹淨淨、漂漂亮亮的馬斯亞夫一枝花。

她死之前,雖然刻意避開了頭部要害,但是她臉上被劃了幾刀來着?4刀、5刀?還是更多?她實在是有點記不太清了

“真是過分啊,達米安,”不過沒有關系,她可以倒打一耙把責任全部推卸到達米安身上,“雖然知道我現在稍微有些衣冠不整,但是當面提出來可是相當失禮的舉動啊,好在,我是個寬容的人,就先原諒你這一次吧。”

達米安的耐心終于被消耗盡了,臉上的怒氣越發濃郁。

“奧羅拉,少給我說其他的事情,”殺意從他的身上浮現,越來越強烈,幾乎到了讓人無法呼吸的地步,“你最好老老實實說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好吧好吧好吧,你總是這麽固執,就算說出來你也改變不了什麽啊......”

奧羅拉嘆了口氣,無奈地笑笑:“畢竟就像你昨天說的那句話一樣,喏,我已經死掉了,這個答案你滿意了吧。”

“嗯,正如你所言,相當愚蠢地直接死在了那個任務,等等,我是拿到了東西才......不對,是死在了那個任務之後才對。”

“不對,現在好像也不是值得糾結這件事的時候,總之,嗯,就是這樣,我死掉了。”

奧羅拉一錘定音,語氣随便完全沒有作為已死之人的自覺。

最初的猜測終于被證實,達米安臉上的怒氣反而被他收斂起來了,換做了最純粹的殺意。

“誰幹的?”達米安接着問道。

“還能有誰,”奧羅拉的态度反而比達米安更像是局外人,回答得滿不在意,“除開那些總是和我們作對的、一點好事不幹、我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一群的聖殿騎士團,誰會閑的沒事找一個刺客的麻煩,尤其那個刺客還是那位刺客大師的徒弟,真該讓他們信仰的那個什麽,洞察之父看看他們的得性。”

“然後你就死在你口中你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一群的聖殿騎士團手上。”達米安毫不留情地諷刺道。

“我是死于群毆,你知道他們來了多少人嗎?”

奧羅拉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洋洋得意地搖起頭來。

等到她用相當誇張地修辭手法描述了一通她最後一戰的英勇,什麽千軍萬馬避白袍(等等,這好像借用某個幾百年之後的典故),什麽聖殿騎士四散而逃,而她英勇無畏地沖上去一袖劍一個,就了結了他們的性命。

等到她講完了已經在她的藝術文學加工下變成奇幻故事的經歷後,奧羅拉才後知後覺察覺出來。

“你問是誰幹的,不會是想幫我報仇吧?”

達米安就算是有這樣的打算,當然也不會選擇承認,他只是偏過頭去,故意用滿不在意地語氣回答道:“你在想什麽蠢事,我還不至于将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種事情上面。”

“哦。”奧羅拉撇了一下嘴,也沒有說到底相不相信,“那就當是這樣吧,你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件事完全不可行就回答了。”

就算奧羅拉的時間和達米安是一個,那也是700、800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的人肯定也早早死光了;何況他們兩個還隔了個世界呢。

“再說了,再怎麽樣,我也不可能讓殺死我的那個家夥活着離開啊,我還沒有弱到那種地步,唔,倒不如說,我還是很強的。”

奧羅拉有些得意,她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達米安身邊。

陽光金燦燦的,像是被發酵好的蜜糖,自窗外照射進來,早晨的太陽帶不來什麽暖意,但是足以把室內照亮。

奧羅拉半透明的身軀自然也被陽光穿過,顯得整個人......整個魂都透亮了起來,像是滿載了蜜糖的糖罐,看起來就甜滋滋的。

“雖然說不定在下一秒我就會消散掉,因為我也不知道我還能依靠這樣的狀态停留多久,但是接下來的時間我大概要一直停留在你的身邊了。按照我在電視上看的那些節目來說,以後請多多指教?唔,聽起來好像有些奇怪,不過總之就是這個意思啦。”

少女笑了起來,大概因為死時的狀态,她額頭上的傷口還是鮮紅的,身上的傷口也是,除了再也沒有血液流出幾乎就像是最新鮮出爐的傷口,不過她的笑容卻是相當純粹的,甚至與她滿身的傷口形成了鮮明的反差,讓人疑心她到底是什麽人才能在這樣的遭遇下還笑得出來。

那雙比祖母綠淺上些許的眸子分明有些黯淡了,但是裏面的喜悅卻又讓這雙眼睛明媚起來,看見便可聯想美好、快樂一類的詞語。

奧羅拉語氣鄭重,帶着些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信賴:“那麽以後,你就有我陪着你啦。”

達米安打開門走了出去,在門口停了良久,居然少見的有些詞窮不知該怎麽開口了。

眉眼間沒有他最常見的厭煩,連一絲負面情緒也沒有,細看之下甚至有些輕微的,無措?

真是瘋了,達米安想着,他剛剛聽見奧羅拉說的那番話時,第一反應居然是,她笑起來還挺好看的。

見鬼,看來母親的說法沒有錯,奧羅拉的存在确實已經開始影響到他的情緒乃至于判斷了。

不過,這又怎麽樣呢?他很快給自己找好了借口,這個世界只有他可以看見她,也只有他能知曉她的存在,沒有其他任何人可以插足到他們之中;那麽,奧羅拉便是獨屬于他一個人的。

既然是屬于他的人,那也就不存在影響了,自然也不需要被消除。

“欸,達米安,你怎麽又不說話了,”奧羅拉湊上前來,她自然發現達米安心情不錯,便開起了小玩笑,“難道是知曉我要留在你身邊,你太感動了,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過,你确實應該感動,畢竟要是沒有我,你可就成了沒有朋友的怪小孩了。”

或者說,他不會給出任何機會讓奧羅拉被消除的,就算是消除也只能他自己做出抉擇,不然沒有任何人可以做出決定讓奧羅拉離開或者,将她帶離自己的身邊。

确認了這一點,達米安被刻意培養出的占有欲終于久違地得到了滿足,他心情好了不少,眯起眼睛,像一只吃飽喝足還吃了最愛的小魚幹的慵懶黑貓。

“只有弱者才需要朋友。”

雖然他不介意将奧羅拉放入朋友的範疇,但是朋友對于達米安而言顯然不是什麽必需品。

好像更奇怪了,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值得在意的事情,無論是他還是奧羅拉都不是在意這些細節的人。

“好吧好吧,你說什麽都是對的。”奧羅拉的敷衍得相當不走心,她跟在達米安身後走了出去。

很好,看來這個世界沒有什麽幽靈見到光就會死掉的奇怪規矩,啊,應該說要是有這樣的規矩的話,奧羅拉在日出前就已經消散掉了才對。

她總是喜歡聯想這些有的沒的,唔,或者按照教育專家的話來說叫“發散性思維”,但是這也不算是什麽壞事,奇思妙想有時候會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才是。

“啊,突然想起來,我一直以這個樣子出現會不會不太好?”

奧羅拉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她現在的樣子還定格在她死亡的時候,雖然只有達米安一個人看得見,萬一,她是說萬一哪天一不小心就把達米安吓到了怎麽辦。

達米安連奧羅拉的表情都不用看他就知道奧羅拉在想什麽事情。

沒好地笑了一聲,他語氣冷淡:“我知道你在想什麽蠢事,但是想都別想。”

見自己的算盤被戳破,奧羅拉倒也不惱,笑嘻嘻地,知道達米安有點小小的潔癖,破天荒沒有往他那邊湊:“唔,那還真是相當遺憾的事情呢,不過就算抛卻這個因素,站在我自己的角度我也不太願意這樣呢。”

畢竟,她總歸還是愛美的,再說不過是因為什麽因素一直維持死去的樣子都實在有些不太體面,甚至有些難堪了。

就算神經大條如奧羅拉,也不太樂意自己的死狀就這樣成了永久定格式時裝。

“雖然沒有感覺但是總是覺得不太幹淨,身上也濕漉漉的,”見達米安回頭,有些疑惑的樣子,奧羅拉聳聳肩,“你知道的,就是血流得太多了,靈魂形态我其實是沒有對身體的感知的,只是下意識有些不舒服而已。”

“你不是還有任務嗎?是不是已經花了太多時間了?”奧羅拉提醒道。

她可是記得達米安現在是在任務途中,剛才的交流已經花了不少時間,他向來在意效率。

“你說那個家夥?”達米安話語中帶着相當濃烈的不屑,徑直走到了一個房間,“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磨磨唧唧、磨磨蹭蹭的?做個任務還把自己搭在裏面。”

房間的門鎖奧羅拉不知道到底是生物的還是指紋的,總之很高級就對了,達米安還什麽都沒有做呢,就只是站在前面,門就已經打開了。

“說了好多次了,人身攻擊是錯誤的,”奧羅拉搖搖頭,跟上去,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結果你還是這個樣子,我很痛心。”

達米安沒有理會她,或者說沒有回答她的話:“我的事情只差收尾了,你什麽時候......啧,算了。”

本來想嘲諷奧羅拉的能力順便說點什麽‘等你下次能趕上我的速度’一類的話,結果,話說道一半才想起,奧羅拉已經沒有下一次了。

嗯,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奧羅拉是什麽心情暫且不論,不過房間裏面被關着的倒黴蛋見到這個将他抓進來的“煞星”對着空氣說話倒真的是被吓了個夠嗆。

那種想說什麽,但是又不敢開口的憋屈模樣實在是把奧羅拉逗得夠樂,她剛想伸出手指戳戳達米安,頓了一下,她又不動聲色地将手指收回去。

“所以說,他又是怎麽惹到了你們,讓我們偉大的刺客聯盟繼承者百忙之中還要抽出時間去把他抓過來,按照你一貫的作風,什麽時候對目标這麽溫柔了?”像是在找話題,奧羅拉也不太認真,更像是有點好奇,便随口問了一句。

“收了該收的東西,卻妄想不付出對應的代價,”大概是實在瞧不上這樣的人,達米安冷嗤了一聲,連正眼看都不願意,“溫柔?只是他吞下去的東西現在還沒有吐出來,不方便而已,等到......”

他的意思已經在不言之中了。

“哦豁,空手套白狼套到你這裏來了啊。”奧羅拉懂了他的意思,便又細細打量了一下那個有膽子陽奉陰違的家夥。

相當平庸的長相,相當平庸的性格,連衣着聲音這些都乏善可陳,實在看不出有這樣的膽子敢在刺客聯盟眼皮子底下動手腳,還勞煩達米安出手解決。

“沒意思,像個無趣的家夥。”

奧羅拉像是有些困倦,打了個哈欠,說話也懶懶散散的。

達米安便将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問道:“怎麽,亡靈也會犯困嗎?”

他本來想說死人的,奈何這種說法聽起來不太好聽,他于是就修飾了一下。

“嗯?不會啊,我只是用實際行動表達一下我的......厭倦?他看着就沒有上次那個覺得可以手刃掉你的家夥有意思,蠢成這樣的家夥可相當少見,是稀缺物種,但是屋子裏的那個就是常見NPC了。”

奧羅拉以前也見過,收了兄弟會的東西然後轉頭就投身到了聖殿騎士團的懷抱,還在背後一個勁的使壞。

她還少見地見到了阿泰爾出手,然後在雙方“友好”的交流之下,也是“愉快”,起碼是單方面愉快地達成了共識。

畢竟,沒有人能在半夜睡得正香的時候從床上被拽起來,然後直面冰冷的袖劍。

“總會有人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的聰明人,覺得自己可以把其他人玩弄于鼓掌之中,殊不知跳梁小醜正是他自己,不過這種人本來就不是聰明人,不是嗎?”

達米安難得對她的話表示出贊同,看向屋子裏的人時便帶着居高臨下的傲慢:“最讓人難以忍受的,這樣的蠢貨還會時不時在你面前跳出來,維系那早已經被看穿的計量,無聊透頂。”

看不見奧羅拉的某位不知名的蠢蛋現在真的懷疑自己見鬼了,不然他怎麽可能看見那個煞星在和空氣說話,還是有問有答的那種。

......換個想法,要是屋子裏面真的有什麽看不見的存在,等等,這不就更吓人了嗎?

無論是刺客聯盟的繼承人是瘋子還是屋子裏有什麽看不見的存在,這不都是同等的吓人嗎?

這下他是真的不敢說話了,甚至心裏已經開始後悔,自己到底為什麽想不開,覺得刺客聯盟的便宜都是可以占的,恨不得回去抽死過去的自己。

“好像他因為看不見我,把你當成和空氣說話的有問題的人了。”

奧羅拉一點關心都沒有全是幸災樂禍,從她的态度不難看出,她顯然是樂極了。

達米安瞥了她一眼,說話卻沒有奧羅拉預想中的憤怒:“我還不至于為一個愚蠢的家夥和他愚蠢的看法而生氣,倒是你......”

看着達米安相當惡劣的笑,奧羅拉下意識升騰起不好的預感。

“......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你總不可能一直維持着這個樣子,或者說,你打算就這麽看着自己消散?我可不知道你能維持在這種情況多久。”

奧羅拉對于自己的事反而表現出無所謂的态度,語氣滿不在意:“一直維持在這個樣子?我其實沒什麽意見哦,之前在這個世界我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嘛,倒是你,我要是一直待在你身邊,好吧,我們之前也是這樣,那就沒什麽可說的了。”

“而且對于我而言,死亡之後所有可以擁有屬于自己意識的時間,就算沒有自己的軀體,那都是穩賺不賠的。”

她表情釋然,笑的樣子甚至看起來有幾分無害,不像是個刺客,帶着幾分禪意。

達米安本來想說什麽的,轉過頭去看着奧羅拉的表情卻也說不出口了。

對此,某位電燈泡,不對應該是達米安這次任務的目标對此表示不解,并表示自己這麽大一個活人難道就可以這麽水靈靈被無視掉嗎?

他其實開始想了很多對策,什麽非暴力不合作啊,什麽裝作一問三不知啊,或者,那個把他抓進來煞星要是實在是動用了武力威脅,他象征性地吐露一點他想知道的事情也不是不行。

結果千算萬算沒有想到,他忙着和空氣說話,連他的存在都忘了。

該死的,他以為自己是什麽人啊,他可是堂堂一個部族的族長,平時妄圖讨好他的家夥可多了。

好像認不清自己定位的另有其人。

“算了,先把該解決的麻煩解決了。”

達米安将注意力從和奧羅拉互相拌嘴中轉移出來。

還好這次任務給他的時間相當充沛,他先前抓住那個家夥又沒有用多少時間。

奧羅拉完全沒有在意過那個人的死活,他本來也不值得奧羅拉分出注意力去關注。

她沒有打擾達米安辦事情的想法,只是在旁邊不鹹不淡地補充了一句:“解決了麻煩陪我出去走走如何?我可是為了你停留在了這裏,我記得你應該還有空閑時間,總不可能連我這一點小小的請求都不答應吧。”

她當然知道她來到這個世界和達米安起碼現在明面上沒有什麽關系,可是,那又如何呢,這也不妨礙她順手又将這頂相當好用的帽子扣給了達米安。

從某種意義上将,奧羅拉其實也是一個相當任性的人,只是她表達任性的方式沒有達米安那麽明顯,所以才會給人一種第一印象很是乖巧的錯覺,論難對付的程度,她和達米安也算得上是不相上下。

“怎麽樣?”她那雙潋滟的綠色眸子帶着些希冀的味道看着達米安,水靈靈的,哪怕是囚室這樣昏暗的地方,只要有些光,看起來就熠熠生輝,“你意下如何呢,達米安?”

雖然是問句,但在她的考慮中可不存在拒絕的選項。

要知道阿泰爾在她這個精心挑選的角度和動作下都不會狠下心來拒絕,達米安難道他的狠辣、冷酷能比得過阿泰爾?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果然,就算是看起來有些不太情願,達米安還是相當別扭地答應下來,期間免不了說上些達米安傾情出品的“米式嘲諷”,但奧羅拉多麽心胸開闊一個人、一個魂啊,自然是大度的選擇了原諒。

“哇,達米安你果然和我想得一樣,你實在是太好了!怎麽會有你這樣善良又溫柔之人呢?”

某個剛剛得到了點注意轉瞬間又被無視掉的倒黴蛋:so?我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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