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同意轉學
第6章 我同意轉學
06
可笑的是，餘虞曾經對餘母是有過期待的。
可惜餘母的心是偏的，偏久了，什麽熱的感情都冷卻了。
重生這一回，餘虞只想拿回自己的氣運，保住小命，活好自己的人生。
至于這些曾經他百般讨好都得不到回應的偏心家人們，都見鬼去吧！
眼見着原本就對自己沒多少信任值的餘母，在祁清越的勸解中愈發搖擺不定。
餘虞看着她虛僞的模樣，只覺得作嘔極了。
“小虞，你也是的，有什麽不能好好說，你這一下把人腦袋都給砸壞了怎麽是好？”餘母痛心疾首地看着他，一臉責怪之色。
餘虞對她這副出什麽事先責怪自己的模樣早已習以為常，只是睜着一雙清淩淩的眼睛，直視着她：“您的意思是，別人欺負我可以，我正當防衛就是過分了？”
餘母一聽他這麽說，立刻生氣了，語氣裏也多了兩分恨鐵不成鋼：“小虞，你這說的什麽話，媽媽還不是擔心你嗎？梁家可不是那麽好打發的，而且你要知道，憑你的成績，你爸爸把你送進實驗有多不容易，你就不能讓爸媽省點心嗎？”
餘虞垂着眼睛不吭聲。
他倒是寧願去上普高，也好過和餘疏月一個班被他各種算計。
當初也不是他非要上實驗中學的，如今倒成了為他好的說辭了。
*
梁母氣沖沖地沖進辦公室，眼裏只剩下餘虞這個害他兒子住院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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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步上前就想劈頭蓋臉給餘虞一個耳刮子，被餘虞輕輕巧巧地躲了過去。
餘母也被這個一上來就動手的梁夫人吓了一跳，立刻出聲制止了她。
梁母這才看到了站在一邊的餘母，她自然是認得眼前的女人的身份，下意識驚詫起來：餘夫人怎麽會親自過來，還這麽護着這個窮親戚？
梁母也是個人精，眼珠子一轉，心裏已把當初的聽聞盤了八百遍。
早前就聽到了些風聲，說餘家一年多前收養了個孩子，就這麽沒名沒分的養在家裏，大家都只當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呢。
如今看餘母這個着急上火的模樣，似乎沒這麽簡單？
“餘夫人，你這是？”梁母收斂了兩分神色，沉聲問道，眼神在餘虞身上轉了一圈。
越看越覺得餘虞的臉型、嘴唇，和眼前的餘夫人如出一轍。
她心裏有個想法，越想越心驚。
餘母嘆了口氣，解釋道：“餘虞也是我的孩子，他和小月是雙胞胎……兩年前才回的國。事情的起因我也聽清越說了，說到底也是你家雲深先動的手，小虞只是反擊。”
聽見餘母承認餘虞是她兒子，梁母的心沉了一瞬，但很快又想好了新的對策，皺起眉斥道：“不過是同學間的小打小鬧？哪有你兒子這樣的，一言不合就拿東西砸破同學的頭？”
梁母睨了一眼站在一旁冷冰冰的餘虞，心底的氣不打一處來，罵道：“而且你看他現在的模樣，簡直是毫無悔意！這事除非你們餘家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梁家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餘虞嗤笑了聲，無懼梁母威脅的神色，一字一句回道：“我為何要對加害者有悔意？”
“我的腳踝是梁雲深故意拿籃球砸傷的，籃球場上很多人都看見了。”
“我的脖子也是梁雲深掐的，差一點我就被他掐死了。”
“死裏逃生的受害者明明是我，你這個加害者的母親卻在這口口聲聲讨要說法，不覺得諷刺嗎？”
梁母瞪着他，“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恨恨的罵一句：“牙尖嘴利的混小子！”
自己兒子什麽德行他還能不知道麽，今天早上吃早飯的時候，确實也聽見了自己兒子在那說什麽，要給小鄉巴佬一點教訓……
梁母梗着脖子說：“再怎麽說，你把我兒子砸進醫院了，想一點代價都沒有全須全尾的脫身，那是不能夠！”
餘母皺起眉看着眼前胡攪蠻纏的梁夫人，明知道這件事是對方兒子挑起的，餘虞也是被迫反擊，可對方如此不依不饒……
餘虞絲毫不奇怪對方的反應，畢竟前世也是如此。
*
那時的梁雲深也是看準了舊操場那邊監控壞了，讓人把自己騙過去關了一天，又故意在晚上才過來，想趁他精神不濟時對他施暴。
餘虞清楚地記得，梁雲深一邊掐着自己的脖子，一邊用輕佻浪蕩的語氣伏在自己耳邊低語：“憑什麽你是主角，我們就只是為你服務的可攻略角色，供你挑選的主角攻後備役？”
“你除了這張臉長得好看，還有什麽吸引人的？”
“小鄉巴佬，你他·媽真以為自己是萬人迷了，嗯？”
那時的餘虞，模樣也比現在凄慘的多，本被班裏同學冷暴力和霸淩了一周多，身上到處是瘀傷。
他幾乎是瘋了，拼死反抗着壓在自己身上胡亂親着的男生，滿腦子只剩下同歸于盡的念頭。
随便摸到個什麽就發瘋似的砸了過去。
餘虞的衣襟沾滿梁雲深腦袋上流的血，脖子上各種傷痕交織着，被扯壞的領口遮不住什麽東西，臉上、唇上也都是傷口，可謂是凄凄慘慘。
梁母不照樣逼着餘虞必須付出代價麽。
即便她兒子是個強奸未遂的垃圾人。
祁清越望着争鋒相對的餘母和梁母，還有在一臉焦急在旁勸說的教導主任和班主任。
因為對餘虞的處理方案無法談攏而吵得焦頭爛額，望着坐在一邊雲淡風輕仿若置身事外的餘虞，祁清越發現自己愈發看不透他了。
“轉學！必須讓他轉學，轉的越遠越好。誰知道他還會不會再砸我兒子一次！？”
餘母立刻出聲反對：“轉學？不行，我不同意。”
餘虞的文化課成績比較一般，當初為了把人塞進實驗，餘家沒少花錢，如果現在轉學，豈不努力都功虧一篑了？這讓人如何甘心。
“我同意。”餘虞輕輕啞啞的嗓音此時擲地有聲，他倏然站起身來，再次重複了一遍，“我同意轉學。”
餘母驚道：“小虞！？”
“我也害怕留在這裏會遭遇梁雲深的報複和性騷擾，轉學的話，反而對我更好。”
實話實說罷了，誰不會呢。
梁母聞言果然瞪圓了眼睛，像只鬥敗的母雞，罵道：“混小子，你胡說什麽！”
“胡說麽？還是你們梁家做賊心虛？”餘虞冷哼一聲，又看向學校領導的方向，再次重複，“我同意轉學。”
“只不過，如果我轉學後再遇到什麽不測，我都會算在你們梁家頭上。”餘虞直視着梁母的眼睛，輕描淡寫地威脅道，“你們梁家是了不起，可再怎麽說，餘家也不是吃素的，對嗎？母親。”
話音落，他便睨了一眼餘母的位置，眼中的冷淡讓人心驚。
餘母一愣，卻又很快接話，嗆聲道：“梁家也該好好管教自家兒子了。”
接下來的事，與前世走向相差無幾，學校方很快敲定了餘虞的去向。
在梁母的強烈要求下，定下了海城第九中學，位于城區最北面與城郊相鄰的地理位置，一條街之隔，一邊是鱗次栉比的高樓小區，一邊是破敗等拆的老校區和棚戶區。
九中也是A市師源和生源最差勁的普高，在它下邊的也就剩下些職高和中專了，一本率接近個位數，二本率都不足20%，低到好笑。
幾乎是A市所有成績略高于職高線又夠不上更好高中的學生的溫床了。
大部分的學生都抱着混日子的心态，指望着混完高中三年再混個大專三年。當然也有努力的人，再怎麽着也是有人考上一本的嘛。
學校敲定了，趁着放暑假就把餘虞的學籍轉過去，反正九中那邊來者不拒。
餘虞原本的成績在實驗排中旬，到九中反倒能拔尖。
還有不到二個月就是高二期末考了，按實驗中學的牌面，給學生轉個學一點都不難。
餘虞接受了學校的安排，暫時休了學，等轉學手續辦妥就直接去九中上學和參加期末考試。
他冷着臉回教室收拾東西時，原本吵吵鬧鬧的班級在他進來的一瞬間噤了聲。
像冰消融于雪中，氣氛冷的要命。
餘母已經先一步離開，去車上等餘虞了，況且今天發生的事，她也需要時間和餘父好好說說。
祁清越在餘虞後邊進了教室，他原本就是坐在餘虞後座，如今更是像根木頭似的杵在一邊，也不說話也不動作，就這麽看着餘虞收拾。
＊
餘疏月的好奇心到達了巅峰，忍不住用手捏了捏挂在脖子裏的玉佩，同時在心裏瘋狂呼叫着系統。
餘疏月：【系統、系統，你快醒醒別睡了。餘虞這是倒大黴了麽，看他在收拾東西，莫不是被學校退學了？聽說他把梁雲深的頭給砸破了，啧啧……】
化身為人生贏家系統寄居在玉佩裏的系統001正在偷偷休眠充電，被吵醒讓它有些不爽。
它原本是高等文明的智能AI，為了逃脫報廢的命運才潛逃到這個低文明小世界，綁定的靈魂也是精挑細選過的。
膚淺、惡毒、淺薄、愚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