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在慣常的昏眩中醉甜
第37章 在慣常的昏眩中醉甜
溫向燭夾在中間，感受着兩邊劍拔弩張的氛圍，實在是忍不住出聲：“能不能不要擋在路中間，你們想連累我一起被撞嗎？”
說起來很奇怪，分明上一次見面，陸今也的态度十分坦蕩又大方。
況且雖然也只見了幾面，溫向燭卻也能感受到，陸今也并不是個小心眼的人。
那麽現在兩人這陰陽怪氣的勁到底是從哪來的？
“邊走邊說吧。”陸今也适時地将目光放回溫向燭的身上，連眼神都變得柔和了一些，“餓了沒？觀棋應該已經到家了，就等我們回去一起吃飯了。”
陸今也的話雖然別扭，但也無從指摘。
畢竟“我們”這個詞的定義很寬泛，就算他心底想的只是自己和溫向燭兩個人，解釋起來卻也能說是指代了在場的三個人。
“……”
溫向燭不明白陸今也為什麽突然變了副态度，而且對于季清淮的敵意肉眼可見。
季清淮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棄這場對決。
他打算靠牽住溫向燭的手來宣示自己正宮的地位。
可低下頭一看，自己兩只手上都拎滿了東西，壓根無從下手。
于是季清淮打算把一只手上的牛奶遞給溫向燭，這樣兩人就都空一只手，正好可以十指相扣。
沒想到他剛伸手打算遞出去，話都還沒說，陸今也就順手接過，“拎不動了嗎？那我來幫你好了。”
溫向燭側臉驚訝地看着季清淮，似乎是在質疑他為什麽這麽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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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陸今也毫無疑問又輕松贏得了這場無聲的對決。
他們轉眼間走到了家門口，陸今也掏出鑰匙打開門，沒想到門後竟然整整齊齊地站着另外三個人。
兩波人就這麽對上了眼。
陸軍榮和林雪芹身為長輩，竟然也齊刷刷地盯着季清淮挪不開視線了。
“叔叔阿姨好。”季清淮雖然有些局促，但基本的禮貌還是沒忘，順手将手中的東西遞了出去。
“這倆孩子，來就來，非得帶什麽東西。”林雪芹樂得合不攏嘴，但一看是些牛奶水果的，就沒有硬裝客套地拒絕。
“快進來。”陸軍榮忙跟着招呼客人。
“你就是我們小燭的對象吧，長得可真俊，像個大明星似的。”林雪芹親切地拉住季清淮的胳膊。
“老陸，你來看嘛，你難道不覺得小季這張臉很眼熟嗎？”她說着，還要喊陸軍榮一塊回憶。
季清淮還以為是他們帶什麽社交媒體上見過自己的臉，眼睛都不由地瞪大了幾分。
雖然有他照片的報道一般都不會被放出去，但也難免會有漏網之魚。
季清淮心都懸着了，結果林雪芹下一秒恍然大悟道：“我想起來！小季長得像我昨晚看的偶像劇裏的男主角！”
陸軍榮不太贊同，“那種瘦胯胯的有什麽好看，小季這樣的就正好。”
兩人态度實在太過熱情，季清淮一時都招架不住。
轉過頭一看，天更是塌了。
另外兩兄妹都圍着溫向燭，雖然只是陸觀棋在說話，但其餘兩人都帶着笑容看她。
這場面，居然達到了某種詭異的平衡。也讓季清淮感知到，真正的客人，似乎只有自己而已。
溫向燭對于陸家來說已經親近得算不上是客人，所以陸軍榮和林雪芹都無需和他走客套的流程。
這樣的認知讓季清淮心底産生了微妙的不安感。
“小季真是一表人才。”林雪芹拉着他在沙發上坐下，忍不住感嘆道，随即又問：“你現在是在幹什麽工作啊，怎麽還能幫我們家觀棋升職呢？”
果不其然，這問題和溫向燭事先預料的一模一樣，他也早就被溫向燭訓練過，所以熟練地答：“就是一間公司的小主管，恰好做到觀棋她們公司的項目，主要還是她自身有能力，我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這個回答堪稱完美，聽得林雪芹十分受用，甚至是喜笑顏開。
連陸觀棋都被他們事先準備的瞎話給震驚到，忍不住轉頭看了季清淮一眼。
第一次近距離地看到本人，陸觀棋突然對溫向燭為什麽這麽喜歡他有了片刻的理解。
陸觀棋撇撇嘴，忍不住用唇語對溫向燭說道：“你們倒是挺會編。”
溫向燭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露餡。
而陸今也将一切都看在眼裏，卻始終沒有說什麽。
即使第一次見面時，他就知道了眼前這個“小季”實則是溫向燭的上司。
而且當時的“小季”還和另一個人舉止親密。
林雪芹唠到一半，把溫向燭也拉到了身側，又忍不住好奇道：“你們兩個談了多久了，是怎麽認識的？”
“林阿姨，我們談的不久，但認識的話，是在我高一那年就認識了。”溫向燭從容地回答道。
一向巴不得自己一雙兒女談點對象帶回家，卻一直無果的林雪芹繼續八卦：“那時候都還小啊，是誰先惦記的誰呀？”
“阿姨，是我先惦記的他。”溫向燭坦然應道。
林雪芹看他平時溫溫吞吞的，這會卻顯得格外善談，忍不住看了季清淮一眼，點點頭。
“倒也是可以理解，小季确實……長得太好看了。”
一直被稱贊臉的季清淮卻開心不太起來，因為這樣顯得他格外沒有內在，像個花瓶似的。
“他性格也好，對我很耐心，幾乎從來不對我生氣，也沒兇過我，事業心又強，能力也很強，實在太多優點了，我都數不過來。”
溫向燭哪裏會不知道他皺了下眉頭是因為什麽，于是又落落大方地稱贊了他一通。
這讓一向慣會刻薄別人，又只在溫向燭面前什麽脾氣都沒有的季清淮聽得都有些羞愧了。
“好了好了，菜都要涼了，我也快餓死了。”陸觀棋适時地出聲推動了局面。
林雪芹立即站起身，“哎喲，瞧我開心的，那就趕緊吃飯吧。”
于是幾人陸陸續續地在餐桌旁落了座。
陸家顯然是格外重視這頓飯，桌上幾乎擺滿了盤子，這陣仗看上去就不小。
“小燭，你媽媽說的真不錯，你這男朋友找得好。”林雪芹忍不住感慨道。
“小季，你也有眼光，我們小燭是個很努力又上進的孩子，我越看你們兩越配！”
一頓飯在她的調劑下吃得其樂融融。
飯後，陸軍榮和林雪芹也不想總是摻在他們這些年輕人中間，自發地說要出去散步，就留了他們四個人在家。
一陣清脆的關門聲過後，氛圍随之詭異地靜了十多秒。
還是陸觀棋率先開口緩解尴尬：“要不我們随便找點什麽玩玩。”
“玩牌嗎？”陸觀棋起身探索了一圈，找到了兩副撲克牌。
“行。”溫向燭随口應下聲，索性總歸要做些什麽打發時間。
“不玩錢，那就帶點賭注吧，輸了的人怎麽辦？”談起賭注，陸觀棋可就渾身來勁了。
“你想怎麽玩？”溫向燭配合地問她。
“那就真心話大冒險呗，玩牌贏的人可以提問或者指定輸的人做什麽。”
溫向燭倒是沒覺得有什麽所謂，于是側過頭看了季清淮一眼。
結果就看到季清淮一臉迷茫地坐着。
“你該不會沒玩過撲克牌吧？”溫向燭湊在他耳邊低聲問了句。
真就巧了，季清淮小時候連個玩伴都沒有，更別談玩什麽撲克牌了。
“我不會。”季清淮坦然承認。
“沒關系，你聰明，學起來應該很快。”溫向燭安撫他道。
“快來抽分組。”陸觀棋催促他們。
四個人将手中的牌展開，結果溫向燭和陸今也輪到了一組，那陸觀棋自然是和季清淮一組了。
陸觀棋若有所思地看了季清淮一眼，試探道：“你水平怎麽樣啊？”
“小于等于0。”季清淮用了一種非常直觀的表述方式。
陸觀棋瞪眼看他，“還能小于0？”
“因為我完全不了解規則。”他無辜地看回去。
鑒于這幽默的談話，讓陸觀棋對季清淮的印象倒是改觀了幾分。
看來好歹不是端着架子的少爺，起碼是挺接地氣的。
“算了，誰讓我是你隊友，那我先教教你吧。”陸觀棋拿出牌開始給他演示。
溫向燭因為分組，和陸今也面對面坐着，感受到對方的目光，他忍不住擡頭看了回去。
下一秒，對方的目光又莫名挪開了。
今天的陸今也實在是很古怪。
即使這麽覺得，溫向燭也不想探究為什麽，只是神色平靜地和他當起了隊友。
這場牌局的輸贏似乎也毫無懸念，即使季清淮聰明，學得真的很快，但跟其他三個會玩的水平明顯不一致。
陸觀棋又無法以一敵二，最後一局幹脆扔了手上剩的一把牌認輸了。
“我選大冒險。”陸觀棋自暴自棄地主動開口。
“好啊。那就給你的暧昧對象發句‘好想見你’，怎麽樣？”溫向燭指定道。
這個大冒險其實不算難，但陸觀棋還是一臉驚奇，“溫香豬，你怎麽知道我有暧昧對象的？我不記得我告訴過你！”
“一整晚你都時不時看手機，心不在焉，還偶爾露出怪笑，我很難看不出。”溫向燭笑着解釋道。
陸觀棋哀嚎着掏出手機，一鼓作氣編輯好發了出去。
很快，對方就回道：那我去你家樓下？
“看來沒少在樓下私會。”溫向燭調侃道。
陸觀棋不想被集中火力，趕緊将話題抛到季清淮身上，“你選什麽啊？”
“真心話吧。”季清淮平靜道。
“那我來問。”一整晚都沒怎麽開口聊天的陸今也突然提議。
溫向燭和陸觀棋雙雙對視一眼，都覺得奇怪，但都不好開口替季清淮拒絕。
“我的問題很簡單。”陸今也刻意停頓一下。
随之他神色冷靜地抛出一顆驚雷，“為什麽你馬上就要和另一個人訂婚了，卻同時還能是小燭的男朋友？”
他這話一出，其餘三個知道內情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睜大了眼。
氣氛也肉眼可見地陷入了極度尴尬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