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是荒山上的一束火花

第43章 是荒山上的一束火花

“愣着幹什麽?你快去啊!”

陸觀棋的催促打斷了溫向燭停滞不前的幻想。

“可這是他們的訂婚宴,我……”溫向燭依舊愣在原地。

“你總是這樣猶豫不決,喜歡考慮好一切不利的狀況。你有沒有想過,季家在海城是什麽地位?怕個毛啊,更何況你還是他助理……”

陸觀棋的最後一句話點醒了溫向燭。

沒錯啊,他助理的身份一直是見得光的。

陸觀棋關照的話語逐漸被他抛在身後。

他穿着最普通的衣服,卻用手驅散開一衆身份顯赫的名門望族,得以飛快地跑向季清淮。

“他兩有秘密吧?”

林晚晴的聲音突然挽救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陸觀棋。

“布丁他媽?你怎麽不在大廳裏呆着,跑到外面來了?”陸觀棋滿臉訝異地看向她。

“裏面太悶了,沒意思。況且現在訂婚宴不是中斷了麽?”林晚晴抱着胳膊反問她,眼裏帶着濃厚的興味。

“大小姐,你還真是夠任性的。”陸觀棋抱住從她身後竄出來的布丁。

“你還沒回答我。”林晚晴催促道。

“如果我告訴你他們的關系,作為交換條件,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好不好?”陸觀棋擡頭,面色狡黠地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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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林晚晴回答地幹脆利落。

“沒錯,他兩是一對。”陸觀棋知道她必然不會亂說話,所以也不怕直接告訴她。

“好了,該你問我了。”

“大小姐,你這次特意回來其實是準備賣掉你爺爺在季氏的股份,對吧?”陸觀棋直起身,絲毫不避諱地問她。

“你倒是很聰明。”林晚晴也不惱,點點頭示意,“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從我出生那天起,我爺爺在季氏的占股就已經完全屬于我了。”

為了讓自己看上去并不像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陸觀棋拼命忍住張大嘴巴感嘆的沖動。

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大小姐,完完全全的掌上明珠。

“可季氏現在的發展勢頭那麽好,你完全沒必要賣掉股份吧,就算你們一家已經移民到國外了,每年拿一拿分紅也不費事。”

林晚晴朝她一笑,答非所問道:“你是叫觀棋對吧?”

陸觀棋點點頭。

“有沒有興趣當我國內行程的導游?”林晚晴故意逗她。

“我當你的導游?我從小到大也沒去過多少地方……”陸觀棋遲疑道。

“不需要你安排行程,只是想要你陪我玩罷了。”林晚晴歪了歪頭,那美貌晃得陸觀棋不自覺就答應下來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疑問。”陸觀棋依舊不死心。

“我賣的不是股份,是人情,懂了嗎?”林晚晴提點道,随即拉着她的胳膊,“走吧,接下來一個月你的人都歸我了。”

“大小姐,那我工作怎麽辦?我才剛升職啊——”陸觀棋的哀嚎逐漸隐沒在了黑暗的夜色裏。

林晚晴不慌不忙地安撫她,“這點小事我替你解決。”

被拖上車的陸觀棋轉念一想,既然林晚晴的股份還決定好要賣給誰,那要是自己把她哄開心了,上演一出妲己和纣王的戲碼,或許還能幫到溫向燭他們。

而此時她許下豪言壯志想要幫助的主人公,總算是跋山涉水地來到了季清淮的身邊。

“你來做什麽?”秦憐心一見溫向燭,面上佯裝的焦急登時變為了不體面的愠怒。

“我知道他怎麽了,你們別圍在這裏了,都散開。”溫向燭自然不會與她争論,而是替暈倒在地的季清淮松了松領口,确保他呼吸順暢。

而原本是這場訂婚宴主角之一的江問竹,此刻也早已被擠到了一邊。

他本就因為禮服被毀而面色難看,此時徹底淪為背景板更是怒不可遏。

“你一個小小的助理……”他在人群外圍張口怒斥,結果話說到一半甚至被服務員推搡了一下。

就算他将話說完整,也沒有人會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喂,你們……”他企圖擠進去,卻因為常年缺乏鍛煉而屢戰屢敗。

江問竹從小到大就習慣了做主角,現在卻在自己最該出風頭的訂婚宴上狼狽不堪。

“我清楚季總的身體狀況,你找個人幫我把他背回休息室去就行了,不需要找醫生來。”溫向燭擡頭指揮秦憐心。

他的語氣過于肯定,以至于秦憐心一時也被他唬住,下意識配合起他來。

等秦憐心獨自留下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她才後知後覺。

可她要面對的,是一大群看完了好戲的賓客,以及臉臭到不行的江問竹。

“媽,你看他們——”江問竹湊上來朝她抱怨。

現在聽到他改口叫“媽”的秦憐心,不亞于吞了只蒼蠅一般的難受,但當着一種賓客的面,還不好駁斥回去。

“好了,你先回去吧,別在這添亂了。”

江問竹呆愣在原地,“媽,那我的訂婚宴怎麽辦?這才剛開始沒多久啊?”

“反正你們的婚約已經訂下了,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秦憐心斜睨他一眼,面色已然很不友好。

江問竹只好看她眼色應下聲來,“好,那我就先回去吧……”

“那今晚阿淮還會回來嗎?”他突然又拽着秦憐心的手發問。

秦憐心睥睨他一眼,臉色不耐,語氣更是嘲諷,但音量并不大,“之前他為你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結果你自己搞砸了這一切,還指望他回頭嗎?”

江問竹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季清淮為他着迷的時候,他從未把季清淮當回事,可撕破臉後,他卻突然發覺出季清淮的好來。

他那位在英國談的男友,僅僅是被秦憐心小小地威脅了一下,就對他避之不及,看見他宛如見了瘟神似的,恨不得劃清一切關系。

人的本性就是如此,擁有的時候有恃無恐,失去了才開始追悔莫及。

可如今,他連入季清淮眼的機會都失去了。

江問竹擰緊拳頭,被司機帶走的同時,腦子裏還在想,是否有挽回的餘地。

那畢竟是十多年啊,十多年的情分,難道真的就再也回不去了嗎?

此時季清淮專屬的休息室中。

幫忙将人送過來的服務生已經自覺退了出去。

溫向燭此刻的表情倒不急切了,反而還有閑心走到門邊,将門落了鎖。

被放在沙發上的季清淮一動不動,溫向燭慢慢走回他身側,對着他的臉蛋凝視了一會。

直到季清淮的睫毛忍不住輕顫了,他才輕笑出聲,嗓音軟綿綿的,“你是在等我将你吻醒嗎,睡美人?”

季清淮閉着眼睛,嘴角卻上揚了,随即慢騰騰地睜開眼,望着他,“你怎麽知道我不是真的發病了?”

溫向燭蹲在沙發旁,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探出身子,在他唇上輕輕落下一吻,随即笑盈盈地說:“公主殿下,請你猜一猜,為什麽我會看破你呢?”

季清淮生平除了“小熊王子”,還從未被人叫過公主殿下。

這個稱呼放在他身上也并不合适,但此刻卻詭異般得不違和。

休息室的燈光照得他臉色白皙,唇色殷紅,連輕顫的睫毛都比平常人優越許多。

美麗的公主殿下被他的騎士吻醒,神色紅潤,眼波也靈動起來了。

“我猜不到,你告訴我吧。”季清淮被他說得不自覺撒嬌起來。

“你渴膚症發作的時候,臉色是很異常的紅,呼吸頻率急促,手裏不抓着東西就會感覺難受,一般是抓着我的衣服。”

溫向燭從容地向他解釋。

“我自己都不知道。”季清淮眼神閃爍,避開他的視線,“看來我的演技還是有些拙劣,可以勤加練習。”

“練習這個有什麽用?”溫向燭轉而坐到沙發上,溫柔地輕撫着他被汗浸濕的發絲。

“哄你,多和我肌膚相貼。”季清淮手撐着坐起身,這句話倒是說得一點都不害臊。

兩人附近的溫度也開始顯著升溫。

“你最近吃得還不夠好?”溫向燭輕拍他的臉頰,像是對他貪心的小小懲罰。

這一巴掌根本無關痛癢,倒是令季清淮心底麻酥酥的。一只手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摟住他的腰,将人揣進了懷裏。

說話間,屬于彼此的呼吸交錯在一塊。

季清淮嗅到淡淡的酒精味,忍不住微微皺眉,“你喝酒了?”

“服務員遞過來,我就抿了幾口。”溫向燭誠實答了。

可他平常根本不是愛碰酒精的人。

“所以,你還是會因為我和其他人訂婚而難過對嗎?”季清淮嘴角略微上揚,更湊近了些,“即使這件事利于我們的未來,但你還是會對我有占有欲,對嗎?”

兩個的接連“對嗎”問得溫向燭眼神閃爍着身體後傾,但很快又被抓了回來。

“回答我。”季清淮抓着他絲毫不放松,“說你想完全地占有我。”

這臺詞羞恥得溫向燭根本說不出口,也不知道對方是迷上了什麽戲碼,非要演上這麽一出。

“季清淮,你不要得寸進尺。”

季清淮輕笑一聲,在他唇瓣上輕咬一口,“騎士大人,你未免有些太沒良心。”

情景劇來得猝不及防,溫向燭擡眼看他下一步能說出什麽話來。

“為了騎士大人,我可是冒着丢盡人的風險裝暈,躲過了訂婚宴的儀式,只想與你窩在這裏偷情。”

“公主殿下,是我不對,我該在訂婚宴剛開始的時候就沖上去搶走你的。”溫向燭壓着笑意配合他。

“然後呢?”季清淮又得寸進尺地問。

“然後我要把公主殿下關在我打造的牢籠裏,用金子做的鏈條捆綁住公主殿下的腳,讓公主殿下永遠做我一個人的金絲雀。”

季清淮總算滿意他的答案,雙手環住他的腰,“今晚去我給你買的新房子裏,怎麽樣?”

“好啊。”溫向燭總算接受了他的心意。

“那明天就搬家?”季清淮趁熱打鐵道。

“可以啊,姜女士問起來,就說是我彩票中了五千萬,怎麽樣?”

季清淮忍不住笑出聲,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既然有錢了,就考慮包養我吧。”

溫向燭正色道:“那我不要。你挑食,食量又不小,衣服不能穿五位數以下的,脾氣又犟,雖然很好哄,但……”

季清淮咬牙切齒,“溫向燭——”

“但漂亮,精力旺盛,體溫又高,用來暖床還是很合适的。”溫向燭立即拍拍他的胸口安撫。

“哼。”季清淮扭頭以示生氣。

此刻大廳裏的秦憐心應付着賓客,忙得焦頭爛額。江問竹則是憤恨地坐在回家的車上,回想着一整晚的風光盡失。而陸觀棋因為被大小姐強行綁回家一起住,正手忙腳亂地和家裏人通電話解釋。

唯獨只有休息室裏兩人幼稚地對話着,将一場注定悲傷的訂婚宴,演成了公主與騎士的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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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忙了一段時間,接下來一定要正常更新,不當鴿子!!

另外,這本不會入v,覺得更新慢的寶寶可以囤囤再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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