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降落在一首完美的情詩裏

第49章 降落在一首完美的情詩裏

季清淮洗漱完就飛奔上了床,像是一刻都等不了似的。

但實際上他也并不是打算要幹什麽,只不過是飛快地降落到了溫向燭的身側,然後緊緊地抱住了他。

“你幹什麽?”溫向燭略帶些不解地質問,畢竟他抱得太緊,自己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就是想抱着你嘛。”季清淮少用了點勁,但整個人還是想個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撒嬌也是輕車熟路了。

“季清淮。”溫向燭突然喚了他一聲。

叫大名的威懾力還是有的。

季清淮略有些遲疑地松開手,随即無聲地看向他。

季清淮裝起委屈來早就已經得心應手,加上剛洗完頭此刻是順毛,看上去格外像只正在示弱的黑貓。

“你突然委屈什麽……”溫向燭不解。

“我記得你說過,不喜歡我有事情瞞着你不說,所以你是生氣了嗎?”

原來是徹底将路走偏了。

實際上溫向燭完全沒有生氣,他突然叫季清淮大名,其實只不過是想問:“外面人知道你在家裏這麽乖嗎?”

聽到他答非所問,還誇了自己乖,季清淮像是立即被順了毛,壓不下嘴角。

“真的嗎?”季清淮問他。

“你在外面氣勢很足,又很會諷刺人,可一到我面前,就乖得不行。”他伸手替季清淮理了理額前的碎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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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向燭不知道,其實這完全要歸功于他自己。

一來,他的情緒極穩定,對于季清淮這種波動較大的人來說,就像一顆定心丸。

二來,他實在溫柔,對季清淮的情緒又了如指掌,也善于解決。

專業程度說小了那是堪比幼師,說大了那就是堪比心理醫生。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因為彼此的愛意。

于是溫向燭含着笑,輕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季清淮幼年時期經常會在畫本上看到父母在與子女說晚安時,會格外珍視地親吻子女的額頭。

或許是色彩斑瀾的畫本将這一幕描繪得太過美好,讓吻額這個舉動一度成為了季清淮心裏的執念。

直至成年之後,他才慢慢地忘卻了這件事情。

此刻,他曾經最渴望卻最無法獲得的東西,就這麽猝不及防地降臨到了他的身上。

季清淮像是被點了穴一般,肉眼可見地僵在了那裏。

在這萬物寂靜的十多秒,他清晰地感受到,心底那個原以為怎麽也不會填滿的無底洞,驀地充盈了起來。

“我愛你。”季清淮像是個失去控制的人機,被按到了某個隐蔽的按鈕,于是就程序性地說出了這句話。

分明是很浪漫的三個字,卻被他說得沒有半分感情。

“嗯?”溫向燭略皺起眉,佯裝沒有聽清。

“我說,我愛你。”季清淮卻突然在這瞬間回過神,如同大夢初醒,情感也變得充沛起來,“我很确信,我愛你。”

他們兩個都不是喜歡将“愛”挂在嘴邊的人,所以想要将這句話說出口,是極需要勇氣的。

季清淮原以為自己會把這句話留在某個重要的人生時刻。可沒想到,原來在情難自抑的情景下,他也能下意識地說出口。

溫向燭并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向他的眼底,随後捧起他的臉頰,再度親吻他的額頭。

季清淮坐在他的身前,由于身高差距,他不得不跪坐在床上,才能“居高臨下”地贈予他的親吻。

從額頭親到眼角,再從眼角親到鼻翼,鼻翼之下是人中,最後才到了唇瓣。

他的動作很緩慢,似乎是心底清楚,自己已然找到了治愈對方的最佳方式。

季清淮在最後一刻,終于按耐不住,摟住他的腰往懷裏帶。又張口含住他的唇瓣,細細地吮吸。

兩人親得難舍難分,卻沒有像往日一樣帶着幾分欲望的色氣。

是珍視,憐愛,以及塵埃落定的寬慰。

良久,兩人靠在床頭,莫名開始談心。

“那些話,你連我都沒告訴過。原來這個戒指這麽珍貴……”

溫向燭舉起右手,對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細細琢磨。

在剛聽到那段話的時候,他其實很感動,甚至趁着大家注意力都不在自己身上,悄悄抹了抹眼尾。

“原本……我還不急着把戒指拿回來,打算等到求婚的那天再用的。”季清淮神情略有些尴尬。

“那你為什麽這麽早就送給我了?”溫向燭也好奇起來。

他開始回憶拿到這個戒指的契機。

“那天你發來的信息,讓我以為你會和我分手,我實在太害怕了,所以就……”季清淮說着,還有些懊惱,“如果哪一天我打算和你求婚,都沒有任何一個戒指能比這個還要珍貴了。”

總歸這是他要煩惱的事情,溫向燭并不在意,于是也就沒有接話,而是盯着自己的戒指看得入迷。

“老婆~”季清淮故意帶着尾音,湊到他耳邊喊他,以示自己對于他不答話的行為感到不滿。

溫向燭第一次被他這麽喊,臉頰很快就泛起紅潤,只呆呆地瞪着眼睛看他。

從季清淮的角度看過去,他的神情幾乎将“我現在很好欺負”這幾個字寫在了臉上。

于是季清淮立即起了壞心思,摟着他低聲哄騙,“剛剛你不說愛我,我原諒你了。現在你總該叫我一聲‘老公’試試吧?”

溫向燭微微張唇,像是下一秒就要被騙着喊出口了,但他還是聰明地斂下眼神,一副與世隔絕了的模樣。

季清淮心底明鏡似的,對方只是看上去好騙,實際上他心神遠比自己堅定。

所以他騙不成也不惱,而是突然談起另一個話題。

“你覺得我們什麽時候結婚比較好?”

這句話才真像是彈藥一般,炸開了溫向燭的心湖。

要說兩人剛才閑聊已經談起了求婚的話題,但那都是對未來的暢想,很稀松平常。

可這句話不同,這句話代表着是在真真切切地計劃中,絕不是随口一說。

“跳過訂婚嗎?”溫向燭問他。

“嗯。”季清淮應了一聲。

溫向燭語氣遲疑起來,“會不會有些太快了?秋天才剛要開始。”

季清淮一開始不理解他為什麽說起秋天,但很快反應過來,他是覺得兩人真正戀愛的時間還并不長。

“考察期太短,你害怕我會變心?”季清淮一語中的。

實際上,溫向燭倒不是害怕他會變心,而是覺得人生太過漫長。

他見識過父母恩愛至極的樣子,也見識過父親突然就變了副面孔,将一個溫馨的家徹底毀壞的樣子。

“小燭。”季清淮輕輕地喚了他一聲,“你一直在努力為我治病,我都知道。”

“是我忽略了你的傷疤。”季清淮說着,用手伸進了他的睡衣,不帶任何欲望地撫摸他腰尾處已經不太明顯的疤痕。

溫向燭最開始依舊有些抗拒,但很快,他又軟軟地靠在季清淮的身上,任由他心疼自己。

“等明天睡醒了,先向我媽坦白吧,我傍上海城首富了。”溫向燭突然打趣道。

“暫時還不是。”季清淮捏着他腰間的肉,許諾道,“但很快就是了。”

“等等。”溫向燭這才想起來另一件事,伸出手拍打了他一下,“你還騙我說你錢不夠,你媽問你要晚晴的三分之一,你一點都沒猶豫就同意了。”

“害我還擔心你了。”

“本來靠我自己确實是不行。”季清淮被打也心甘情願,“但爺爺留給我的并不只有股份,還有一大筆遺産,都是他們不知道的。”

“你究竟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我?”溫向燭微微瞪他。

“實際上,我爸看到的那份,并不是爺爺真正的遺囑。”季清淮抱住他,輕聲解釋道:“真正的那份,在我十八歲以後就到我的手裏了。”

“真的和假的有什麽區別?”溫向燭擡頭問他。

“你猜一猜,你這麽聰明,心底肯定有一些答案。”季清淮引導道。

溫向燭果真低頭思考了一會,随即認真回答道:“遺囑應該不至于分真假,畢竟季承延的那份都拿到了。”

季清淮訝異于他的一點就通,甚至說自己只是提醒他思考,并沒有點,他就通了。

“我猜,你拿到的秘密遺囑,前半部分和你爸看到的沒有區別,但多了一些對你更有利的。”

“果然很聰明。”季清淮誇他,順勢補充道:“我爺爺的資産,其實并不只有季氏這一部分。他心裏清楚我爸這個人難堪大用,所以也就從來沒有讓他知道過。”

“甚至,他們都以為我奶奶的背景很普通,但其實她的祖産遠比季氏還要……厲害。”

溫向燭聽得感覺這已經是難以置信了。

他看着季清淮認真講述的臉,突然覺得上帝為他關上了親情這扇大門,但又補償地給他留了個地下金礦。

“你爺爺奶奶怎麽就能肯定,你不會像你爸一樣長成個歪瓜?”

季清淮被他逗笑,“他們不能肯定,所以我現在也并沒有拿到全部的遺産。”

“所以晚晴那裏的股份?”溫向燭最好奇的還是這個。

季清淮俯身到他耳邊,輕聲告訴了他什麽,讓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幸好你不是顆歪瓜,否則你爺爺奶奶一輩子的心血,全在這兩代就毀了。”

“其實……爺爺留給我的遺囑裏說,只要我從陶老先生那裏拿回戒指,将他贈予給了心愛之人,那麽我就可以得到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

“所以那個訂婚宴,你只是不想讓他們發現你其實有一份秘密遺囑?”溫向燭瞬間了然,“季清淮,你怎麽這麽能忍?”

“因為我有野心。”季清淮坦蕩地承認,“我不想讓他們從我這裏得到任何一點本該屬于我的東西。”

“只是委屈了你,和我談了幾個月的地下戀。”季清淮讨好地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

“我可以理解。”溫向燭摸了摸他的頭,“畢竟你自己都為這件事,忍受了他們好多年。你現在能對我全部交代清楚,我已經很滿足了。”

季清淮并沒有因為他的理解就忽視了他受過的委屈,而是輕拍他的背,認真道:“我為你準備了驚喜。”

“什麽驚喜?”

“不能說。”

“又瞞着我?”

“這次就算你威脅我,我也不會提前告訴你的。”季清淮笑得一臉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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