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幹餅果腹 穿越,差點被爹的老婆打死

第1章 幹餅果腹 穿越,差點被爹的老婆打死。……

六月的山村,空氣裏泛着草木的清新。

喬檀有氣無力地趴在一張破破爛爛的草席上,閉着眼,默默忍受着身上的劇痛。

她胳膊上,背上都是傷,有棍子打出來的,有鞭子抽出來的,青紅交錯,皮開肉綻,像是經歷了一場酷刑。

床前,兩個八九歲,面黃肌瘦的孩子正在哭泣,水汪汪的眼睛腫成核桃,看上去十分可憐。另有一身材高壯的婦人站在他們身後,用悲恸憐憫的目光看着她。

如斯情景,令喬檀恍惚間覺得自己又要死了。

“阿檀,你感覺怎麽樣?”窒息的沉默間,婦人輕輕開口道,“你可還撐得住?”

喬檀抽了口氣。

“我……”

她動了動,試圖舒緩一下躺僵了的四肢,冷不防扯到了背上的傷,登時疼出一身冷汗,慘叫一聲趴在了硬邦邦的木床上。

“阿檀呀!”

“姐姐!”

喬檀出不了聲。

真疼啊!

“你爹怎麽能叫人這麽打你,你可是她的親骨肉!打死了你可怎麽辦?!”婦人握住喬檀緊攥着衣角的手,恨聲道。

兩小只一聽,哭得更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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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檀大氣進小氣出的不說話。

“你身子太虛了,先吃點東西吧。阿櫻,給你姐姐端碗野菜湯過來。”

婦人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一張幹餅,撕了撕放進野菜湯裏,端給喬檀。

“趁熱吃了吧,有了力氣,傷也能好的快些。”

喬檀本能的張開嘴巴,讓婦人灌了些野菜湯下肚。

清水煮的野菜,生澀無味,微微泛苦,餅子半硬半軟,軟的部分汲取了野菜湯的酸澀,硬的部分泛着股老面的酵酸氣,很是令人難以下咽。

即便如此,喬檀依舊一口一口地吃了,畢竟她是真的餓。擡頭,猛然間看見兩個孩子正盯着她咽口水,眼神中滿是向往,顯然也餓久了。

喬檀哪裏還吃的下。

“吃啊,怎麽不吃呢?”婦人見她呆呆望着床前的兩個孩子,只當她在擔心自己的弟弟妹妹,便道,“你放心,他們姐弟兩個我一會兒帶回家去,你……”

她看了看遍體鱗傷,臉色慘白的喬檀,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你好好的。”

好好的……

她好不了一點,因為她穿越了。

她穿進了一個在歷史中并不存在的國家,邕國,從二十三歲的社畜變成了十六歲的小姑娘。

原身的娘是富戶喬員外養在外面的外室,原本日子還過得去,奈何喬員外的夫人不慎滑胎,偏偏原身的娘同年誕下一對龍鳳胎來,喬夫人大受刺激,非說自己的孩子被陰陽雙煞所克這才沒了命,硬是将尚在月子裏的姜氏趕出三十裏外,丢到了麓平村與向陽村交界處的莊子上。

莊子裏的人知道姜氏被喬夫人不喜,被喬員外所棄,哪會正眼瞧她,時不時來欺負她們母子四人,或尋借口找她們的麻煩,到底在一個雪夜以原身偷銀子為由将她們轟了出來,後幾經輾轉落戶麓平村。

麓平村民風淳樸,卻也不乏鄙夷姜氏出身來歷之人,是以原身母子四人雖活了下來,卻過得十分艱苦,平日裏挖挖野菜,靠着姜氏養麻織布勉強度日,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姜氏病了。

起初只是有些咳嗽,後高燒不退,之後便躺在床上起不得身,開始說胡話,沒過多久就咽了氣,留下原身姐弟三人。

姜氏臨死前囑咐原身,讓原身去求喬員外,将她們姐弟三個接回喬家撫養,原身依言而行,想着即便不被父親重新接納,領些月錢也是好的,結果錢沒讨來,反遭了一頓毒打。

喬家的家丁對原身這個外室女毫不客氣,掄起她胳膊粗的棍子就打,偏原身是個硬氣的,非但一句求饒的話不說,還罵了喬夫人幾句,氣得喬夫人甩了她幾個巴掌,又用鞭子抽了她一頓才命人把她丢出去。

原身就這樣死在了家門外,病逝的她魂穿而來,被好心人送回了村子,由鄰居徐氏照拂。

很慘。

可她也算由此重生。

至于她現在的家……

一間四四方方破草房,除了吃飯用碗筷桌子,只有幾個壇罐和水缸,屋外圍着一圈籬笆做牆,東面堆着些草杆,草杆旁用黃土搭了個竈,竈上歪歪扭扭架着個木桶模樣的陶具,應是煮飯用的鍋子。

家徒四壁,不過如此。

喬檀的心隐隐抽痛。

“阿檀,你又難受了是不是?”見喬檀皺眉,徐氏趕忙湊了過來,抱住了她。

喬檀眼皮子打架,感覺整個人輕飄飄的:“徐嬸,我想睡一會兒。”

徐氏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你睡吧,放心,你弟弟妹妹有我呢。”

“那、那有勞徐嬸子了……”喬檀撐到現在已是極限,話沒說完便昏睡了過去。

入夜後,喬檀發了熱。

燒得昏昏沉沉的喬檀将喬松喬櫻吓得哇哇大哭,畢竟他們的娘就是發熱之後離世的。

徐嬸子生怕喬檀挺不過來,将丈夫兒子女兒都叫到了她家裏,又是燒水,又是搗藥,忙乎了一晚上,這才堪堪令喬檀退了熱。

想到喬檀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淺淺的傷痕,徐嬸子忍不住咒罵:“這喬員外也忒黑心了些,這是把自己女兒往死裏打呀,他就不怕遭報應!”

正在搗薊草的張四嗐了聲:“怕什麽怕?他們既做得出,就不會怕。只是這三個孩子往後可怎麽辦?”

“是啊,死了娘,爹又不管,該怎麽活下去。”徐嬸子給仍在昏睡的喬檀換了塊帕子,看着縮在床尾哭泣的龍鳳胎姐弟陷入沉默

得給這三個孩子想個辦法出來,不枉她和姜氏交好一場。

-

卯時,天大亮,喬檀迷迷糊糊醒了過來。

骨頭都是酸軟的,好似被什麽重物重重碾過一樣,一點勁都用不上。背上胳膊上濕漉漉粘着些東西,她伸手一抹,原是些搗出了汁子的草藥。

若記得不錯,徐嬸子一家照顧了她大半夜。

異世重生,背了一身傷,又發燒又挨餓,喬檀當真覺得自己死去活來了兩回。可當清新的空氣鑽進她的鼻腔裏時,她還是很感激,感激老天爺又給了她一條命。

有命在,就有希望。

正想着,床尾有了動靜。

不知是喬松倒在了喬櫻身上,還是喬櫻壓住了喬松,兩人齊齊哎呦一聲,骨碌一下子坐起來,看向喬檀。

“姐姐!”

“姐姐,你醒了!嗚嗚嗚,昨晚上吓死我們了。”

一壁哭訴,一壁擠到喬檀身邊。

面對這對尚有些陌生的“親生”弟妹,喬檀很是有些手足無措,然心底卻是暖融融的,仿若早與他們做了家人,她一手摟住一個,笑着應承:“姐姐沒事了,你們別哭,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真的?”

"真的。"

喬櫻率先止住了哭聲,往喬檀懷裏一倒,半是撒嬌半是害怕地道:“姐姐,你以後別生病了好不好?”

喬檀知道他們被吓壞了,畢竟她是他們兩個在這世上唯一的倚靠,要是她有個好歹,他們兩個小的當真是舉目無親,被逼上絕路。

“好,姐姐好好的,再不生病了。”喬檀揉了揉發酸的鼻子,故作輕松地岔開話題,“你們餓了吧?家裏可還有吃的?”

殊不知她這個話題并不輕松,甚至很壓抑。

果然,只見臉上剛剛有些笑意的喬櫻垂下頭:“姐姐你忘了嗎?家裏已經什麽都沒有了,凡是能還錢的東西,都被娘當了賣了。”

喬檀一滞,冷不防看見徐嬸昨日留下的幹餅,忙拿起來給喬櫻喬松:“這塊餅你們兩個分了吧,先墊墊肚子,其他的,姐姐想辦法。”

喬櫻搖着頭不肯接餅:“姐姐也沒吃東西呢,姐姐先吃。”

“對,姐姐先吃。”喬松小聲附和。

多好的孩子啊,怎地就被喬家那毒婦糟污成什麽雌雄雙煞,簡直可恨。喬檀用力将幹餅分成大小均勻的兩半,不由分說放在喬櫻喬松手裏:“姐姐不餓,只是渴得厲害,我去喝點水。”

說着便要起身,奈何她身上的傷一點也不慣着她,她一動,立刻齊齊發作,逼着她又坐了回去,眼冒金星。

“姐姐!”

喬櫻喬松登時吓紅了眼,圍着喬檀團團轉,混亂間,徐氏提着個小木桶走了進來:“這是怎麽了?”

她将小木桶放下,疾步來到喬檀床前:“你怎麽坐起來了?躺下,快躺下!松哥,盛碗面湯過來,給你姐姐喝了。”

喬松應了一聲,趕緊跑到小木桶前,用碗給喬檀舀了碗面湯,喬櫻則将手裏的幹餅撕成碎塊泡進面湯裏,端到了喬檀面前。

“姐姐,吃湯餅。”

徐氏在一旁看得直嘆氣:“一塊幹餅姐弟三人讓來讓去的,唉……真該讓那該死的喬員外親眼來看看你們過得是什麽日子。”

一席話令姐弟三人都沉默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也去喝面湯吧,快去。”

聞言,喬櫻喬松齊齊看向了喬檀,見喬檀沒有什麽異樣,這才蹲到小木桶前,你一勺我一勺的喝起面湯來。

面湯面湯,即用面粉煮出來的湯,無色也無香,然而即便如此,也是令喬家姐弟稀罕的美味。

喬檀喝下去一大口面湯,只覺得胃裏暖融融的,渾身舒暢,她打從心裏感激徐氏:“徐嬸子,這兩天真是謝謝你,要不是你們一家,我大概已經去黃泉找我娘了。”

徐氏聞言一笑,憨厚道:“傻孩子,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你的福氣在後頭。”

邊說邊欲言又止地看她。

喬檀會意,放下碗,問:“嬸子,怎麽了?”

徐氏搓了搓手,幹笑道:“嬸子知道你現在艱難,心裏想幫你,奈何家裏窮,幫不上許多。眼下倒是有個助你脫困的辦法,就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聽聞徐氏有辦法幫她解除燃眉之急,喬檀眼睛都亮了:“什麽辦法?嬸子快說,我聽聽。”

徐氏點點頭,立刻道:“村東頭孫屠戶家你知道吧?他那小兒子該找媳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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