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來點果汁 涼飕飕,甜滋滋的,啧,真解……
第25章 來點果汁 涼飕飕,甜滋滋的,啧,真解……
王大哥沒說話, 好一會兒才把放在肚子上的手移開,沖着喬檀豎了豎大拇指。
“小檀姑娘廚藝了得,王某甘拜下風。”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便是藍衣公子也跟着笑了兩聲。
“難為你們做了這麽多菜來招待我們, 真是辛苦了。”藍衣公子扭過頭來看着喬檀,朗聲道。
喬檀搖搖頭說了句不辛苦, 後走到水缸邊拿起了喬櫻喬松提前碾好的野葡萄和山撚子。
整整半笸籮的野葡萄和山撚子, 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可勁擠壓, 最後終是得到了兩碗沉澱着果肉果汁, 喬檀一咬牙把家裏最後的一點蜂蜜加了進去, 又兌了點山泉水,這才端出去擺在桌上。
“口渴了吧,喝點果汁, 潤潤喉。”
她随意地往八仙桌旁一站, 俏生生道。
王大哥端起碗來看了又看:“這是……果汁?”
“對。”喬檀笑道, “就是山裏的野果子擠出來的汁, 簡稱果汁。”
“哦哦。”王大哥趕緊嘗了嘗,一口下去酸酸甜甜還帶着一絲絲涼, 像是一片薄薄的冰化在了胃裏, 別提多舒暢了。
大夏天的,誰不願意整口這個!
“這是葡萄吧?我喝着有葡萄味!”便仰頭灌下大半碗, “好喝!啧, 咱們怎麽就想不出把葡萄碾成汁兒喝?”
他向藍衣公子提出疑問, 卻只得到對方一記白眼:“除了吃, 你那腦子裏還能想到什麽?”
小甜咧着嘴角又笑了,王晖也跟着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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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呀,是沒嘗到我檀兒姐做的鹵鴨!那味道才是一絕呢。”笑夠了的小甜又替喬檀吹起了牛。
王晖一聽立刻做出痛苦的表情:“哎呀呀小甜姑娘你快別說了, 你一說我又餓了。”
“哈哈哈!”
伴随着二人爽朗的笑聲,喬檀默默地将碗盤盆收走,擦幹淨桌面,又放了盤野果和幹炒南瓜子上去。
王晖很是不好意思,一邊念叨着哎呀呀,哎呀呀,小檀姑娘你別忙了,客氣,太客氣了,一邊伸手縮手,在桌子上桌子下忙來忙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倒是藍衣公子和喬檀配合默契,喬檀端盤子他摞碗,喬檀擦桌子他移筷,喬檀上瓜子他挪布,那叫一個心明眼亮。
拾掇妥當後,喬檀微微一笑,道:“你們吃着喝着,這南瓜子是徐嬸炒的,挂着鹽粒子,鹹香鹹香的,好吃着呢。”
“哎哎,得嘞。”王大哥從善如流地道,“那我再溜溜縫。”
藍衣公子抓了幾顆炒南瓜子磕着,調侃:“溜縫?你那肚子裏還有溜縫的地方嗎?快要炸了吧?”
“豈會。”王大哥艱難地收了收腹,收效頗為慘淡,便自暴自棄地一塌腰,道,“委實吃撐了,嗝……”
這一記打嗝聲雄渾,高昂,中氣十足,便是在屋後面洗碗的喬檀都聽到了。
“真是惬意啊。”
王大哥美滋滋地伸了個懶腰,和小甜閑聊起來,聽到動靜的徐氏迅速加入,幾人聊着聊着又把話題扯到了太梁山少女失蹤案上,王大哥口才一流,将此案說得玄之又玄,喬檀甚至聽出了幾分聊齋的味道,配合着小甜的一驚一乍,恐怖效果拉滿。
“要說這事也是邪門,官府查了許久,硬是找不到失蹤少女的下落,仿佛她們在這世上憑空消失了!”
這是王晖在講鬼故事。
“那會不會,是妖精抓走的少女,然後把她們都吃了!”
這是小甜在說西游記。
“這……應該不會吧,這世上沒妖精吧!”
“好吓人,我最近不要出門了!”
“對對,便是出門也不要經過太梁山,太危險了。”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胡說八道個沒完沒了,最後還是藍衣男子聽不下去了,打斷他倆人道:“你別危言聳聽了,山匪而已,哪有你說得那麽吓人。”
王晖讪讪一笑,老實閉嘴。
藍衣公子将瓜子殼放在桌上,無名指輕輕彈過袖口,便見一小塊碎銀子滾到了他掌心裏。
他不動聲色地将碎銀子放在碗旁邊,起身道:“時間不早了,我們走了。喬姑娘。”
他高聲喚還在洗碗的喬檀:“把子車我們修好了,多謝款待,就此別過。”
客人要走,盡了地主之誼的喬檀也不阻攔,甩甩手上水珠把他們送到栅欄門外:“二位慢走。”
小甜站在喬檀身邊:“有空再來找我們玩呀!”
藍衣公子笑着點了下頭,最是尋常不過的動作,卻莫名散發着一股子矜貴潇灑,王晖照例露出兩排大白牙:“得嘞!嘿嘿嘿!”
“別嘿嘿了。”藍衣男子催促,“走了。”
“好好好,走走走!”王晖湊到藍衣男子耳邊道,“還有幾個村子沒去吶,哎呀,老天爺可別再下雨了,一下雨山裏就封路,一封路我家将軍就着急,帶着将士們出來清障,大夏天的,多折磨人啊。”
“哼,既然如此,你回軍營吧,正好吃飽了睡個安生覺。”
“嘿嘿嘿,我哪敢呀!我就是吃飽了撐得胡沁幾句,将軍別往心裏去嘛!”
二人的身影漸去漸遠,故意壓低的聲音被風吹散,一句都沒落到喬檀的耳朵裏。
用勞動還了一份恩情,喬檀心裏那叫一個開心,她收回遠眺的目光,抓了塊抹布胡亂擦了擦桌子,正準備把碗拿到水缸邊洗了,冷不防看到碗邊亮光一閃,似是落着什麽東西。
比蠶豆還大的一粒,銀色的,亮晶晶,像是……銀子?
銀子?
不确定,再看看。
便将那一塊銀光閃閃的東西拿起來,認真看了看。
啧,還真是銀子!
碗邊怎麽會有銀子呢?
莫非……
喬檀看向藍衣男子用過的碗。
不用問,肯定是人家留的銀子。
心裏那點舒服勁瞬間煙消雲散,喬檀攥着銀子跑到院外,卻發現對方早已走遠,消失的無影無蹤。
嘿,還是個講究人,不白吃白喝別人家的東西。
只是,他給的錢是不是有點多啊,也不知這一粒碎銀子能換多少個銅錢。
正努力地估算着手裏碎銀的重量,幫着打掃了地面的小甜撲過來問:“檀兒姐,你想什麽呢?”
喬檀默默攥緊掌心裏的影子,道:“沒什麽,就是想起來忘了問那位藍衣公子叫什麽了。”
小甜不以為意:“嗐,這有什麽的,以後見了再問呗!”
以後?
喬檀自嘲地笑笑。哪有那麽多以後,他們能萍水相逢兩次,已是很有緣了,今日一別,只怕這輩子都不會在遇上。
至于這銀子……
人家大方,她又何必小家子氣,攢起來留着花就是了。
便拉着小甜進了屋,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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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證明,喬檀的一鍋炖和大花卷十分受長工的歡迎。
不僅是長工,一些村裏的,懶得做飯或聽到風聲趕來一嘗究竟的村民也會帶上家裏的碗盆來買一份一鍋炖,吃過之後紛紛叫好,稱贊喬檀的一鍋炖比李嬸的大鍋菜要好吃。
喬檀又開心又羞澀,心想着若是有一輛屬于自己的把子車就好了,這樣她想去哪裏擺攤就去哪裏擺攤,遠的不敢說,莊子裏總能走一走。
畢竟莊子周圍的長工更多,生意更好做。
如此忙乎了三天,第四日,喬檀出攤回來便帶着所有的欠條出了家門,一家一家的還債。
還完了債,付了小甜一日五文的工錢,喬檀又幾乎變成了窮光蛋,即便如此,她依舊帶上所剩不多的銅板,去了李嬸子家裏,把答應李嬸子的分紅結算了。
“一共賣了三百九十二文錢,這是兩成利錢,七十九文,嬸子數數。”
沉甸甸的銅板一接過來,李氏笑得眼睛都沒了。
“這、這可如何使得!”她一邊笑一邊數了遍銅板,心裏默默計算了一番後到,“呀,我算着,你多給了半文錢。”
到底是做生意的人,算賬算得這叫一個快,喬檀大方一笑:“半文錢嬸子還跟我計較嗎?要不是嬸子給我機會,我去哪掙錢呢?”
李氏便也不再推脫:“嬸子臉皮厚,可就收下了。”便收了銅板,倒了碗水給喬檀,誇她,“喬大丫頭,可真有你的呀,之前不顯山不露水的,原是個聰明能幹有主意的,比你娘可強太多了,你娘呀,就是個悶葫蘆。”
一路頂着大太陽走來的喬檀剛好有點渴,正要喝水,忽聽李氏提起了姜氏,不由得一愣,端着水碗不知該說什麽好。
尴尬間,袁老伯叼着旱煙走到院子裏,皺眉皺臉地道:“她娘死了,你、咳咳咳,你一個勁兒提她娘幹啥?”
李氏被袁老伯說得面上一窘,忙去看喬檀的臉色,喬檀搖搖頭:“沒事兒。”
然後走到袁老伯面前,問:“袁爺爺,您身體好點了嗎?”
袁老伯依舊那副不大愛搭理人的樣子,聽間喬檀問他,只擺了一下手,然後蹲在牆根下繼續抽旱煙去了。
李氏忍不住叨叨:“咳得那麽嚴重,就別抽旱煙了。”
“不差這兩口,閻王要是來收我,你、咳咳咳,你們也攔不住。”
“爹,瞧你這話說的……”
喬檀默默打量了袁老伯片刻,悄悄地問:“袁爺爺生了什麽病?”
李氏嘆了口氣,壓着聲音道:“咳嗽。咳了好幾天了,那痰裏還帶着血,厲害得時候一點力氣都用不上,喘氣都費勁。”
這……大概是肺結核吧。
“沒找郎中看嗎?”喬檀又問。
李氏道:“看了,村裏的大夫讓去鎮上,老頭子倔,不肯去,非說什麽他的命歸老天爺管,不歸我們管。”
“噢。”喬檀思忖了許久,道,“嬸子,我知道一個方子,很有效果,嬸子不妨給試試。”
便将藥方細細說了,每日什麽時辰喝藥,喝多少,忌口食物一一講明白了,這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