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辣炒花蛤,賽螃蟹 這是雞蛋嗎?我怎麽……
第34章 辣炒花蛤,賽螃蟹 這是雞蛋嗎?我怎麽……
說完倒了三盅酒, 自己一盅,徐氏一盅,最後一盅遞給了喬檀。
“喝不喝的端上, 算我們主家一點心意。不過這酒不烈, 味道也淡,是我兒子中了鄉試後他爹封起來的。”
喬檀一聽忙接了過來, 這才知道高村正家裏還有個中了鄉試的兒子。
真是出息啊。
她端着酒盅, 裝模作樣地不敢喝, 其實肚子裏的饞蟲都勾出來了, 很想豪邁地告訴霍大娘自己有個外號叫“千杯不倒”, 但此舉太過于崩人設,到底忍了下來,只說:“霍大娘真是好福氣, 有這麽好的一雙兒女。”
霍大娘聞言只是笑, 又讓着徐氏把酒嘗一嘗。
徐氏好久沒喝過酒了, 酒盅一到手, 還沒喝上呢人就有些輕飄飄了,一個勁說村正家裏的酒香, 小甜見了饞得要命, 翹着蘭花指捏着一個盛滿了湯汁的炒花蛤,轉過身子拽了拽徐氏的衣角道:“娘, 我也想喝, 給我嘗一嘗!”
徐氏正眯着眼睛陶醉了, 聽了小甜的話一秒清醒過來, 圓圓的臉盤一板,呵斥:“我這裏有個耳刮子,你要不要?”
小甜嘴角一癟, 搖頭:“那算了,你給我哥留着吧。”
說着大家夥都笑了。坐在小甜身邊,摟着一紮着沖天小辮的小男孩的高茵趁機夾起一塊賽螃蟹問喬檀:“這是雞蛋嗎?我怎麽吃着一股大閘蟹味。”
“大閘蟹?”小甜一臉好奇,“我只吃過河裏指甲蓋大小一點的小螃蟹,大閘蟹是什麽味?”
“就是這個味!”高茵盯着筷子上的賽螃蟹道,“霍霄去年送了我們些,我吃的喜歡,印象可深了。今兒可要多吃些!”
說完便去吃了,因為再不吃可就沒了。
大人們愛吃肉、吃魚、吃蛋,小孩則喜歡吃花蛤,一個個撲在桌子上,都在搶花蛤吃。
小櫻粘了一臉的菜湯,小松的碗旁摞了小山似得一捧花蛤殼,高茵的兒子元寶一手抓着半顆紅燒獅子頭,一手捏着兩顆油炸花生米,在高茵的懷裏蹲上蹲下,催着他娘給他剝花蛤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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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幹脆蹲在了桌子邊,一邊往嘴裏送花蛤,一邊逗三個孩子:“慢點慢點,這玩意兒裏有辣椒,吃多了上火,給姐姐吃,姐姐不怕,哈哈!”
“小甜!有你這樣的嗎?”徐氏一個巴掌揮下來,直接呼在小甜的背上,“你多大了,跟小孩子搶東西吃!你也好意思!”
小甜往嘴裏扒拉了幾筷子大米飯,沒理她娘,高茵忍不住嗤笑一聲:“沒事的徐嬸,小甜跟他們鬧着玩吶,讓他們鬧去吧。”
“就是,讓孩子們玩去吧,來,吃菜,喝酒。”霍氏道。
“喝,喝!”徐氏抿了一小口,被酒辣的龇牙又咧嘴,喬檀趁着大家夥都在看徐氏的功夫偷偷嘗了嘗酒盅裏的酒,啧,別說,還真挺好喝!
便又偷偷嘗了一口。
嘗着嘗着一盅酒見了底,只顧着吃和說話的霍氏和喬氏到底發現了喬檀的鬼祟行為,停下來看着她:“檀兒,你把酒喝完啦?”
喬檀低頭看了看只剩個福根兒的酒盅,尴尬:“我喝着挺好,一不留神就喝完了。”
“哎呦,你瞧你,不難受吧?”
喬檀搖搖頭:“不難受。”
“現在不難受,怕是一會兒要吐。”徐氏二話不說沒收了她的酒盅,只道:“吃菜,不許再喝酒了。”
喬檀乖乖點頭,趕緊把酒盅放下了。
徐氏仍忍不住嘟哝,一嘴二用,邊吃邊念叨喬檀,中間還伴随着高村正嚼油炸花生米和霍大娘吃花蛤的聲音。
”咯嘣咯嘣”
“滋溜滋溜。”
一杯酒水入腹,食欲更好了,喬檀忍不住多盛了一碗飯,夾走了最後一顆紅燒獅子頭。
獅子頭湯汁濃郁粘稠,浸得焦酥的表皮糯了些,卻不失緊實,一口咬下香氣撲鼻,細嫩的肉泥汁水多多,配上脆脆的荸荠,口感十分美妙。
再來吃幾片蒜香魚片。不愧是她親手片出來,上漿腌制,炒出來的魚片,那叫一個嫩呀,那叫一個滑呀,跐溜一下就到嘴裏了,還沒怎麽嚼呢就化了,只留下濃濃的蒜香氣。
黃焖雞放的時間長了些,愈發的入味了,雞肉焦褐軟嫩,雞皮Q彈,充滿膠質,多蘸點湯汁,連皮帶肉和着米飯一起送進嘴裏,滿足感簡直要爆棚。
再吃上一塊炖的綿軟的土豆,清甜的青紅椒,嗦溜嗦溜香香辣辣的炒花蛤,嘗一嘗酸酸涼涼的木耳黃瓜,五髒廟裏那個舒暢。
酒足飯飽,大人也好小娃娃也罷,都歪在凳子上緩神去啦。
“吃飽了,吃飽了,哎呦,胃裏一點也盛不下了。”徐氏用舌尖拱着牙床,懶洋洋道,“吃這麽多,回家怎麽幹活呦!”
“那就不幹了,回家躺着呗。”霍大娘用手扶着後腰,歪在椅子上,笑眯眯地望着徐氏道。
“對,不幹了。”徐氏親熱地搭了搭霍大娘的肩,“我也懶上一天!”
霍大娘正按着胸口醞釀一個飽嗝,好不容易打上來之後看向和高村正你一顆我一顆吸溜着花蛤的喬檀道:“這孩子真是好,模樣也好,性情也好,你說咱們之前怎麽就沒看出來呢?真是明珠蒙塵。”
“這孩子之前不愛說話,也不怎麽出來走動,是她娘沒了之後,又遭了一場劫難,這才麻利了起來,有點脫骨換胎的意思。”徐氏爽利道。
“是脫胎換骨吧?”霍大娘道,“脫骨換胎怪吓人的。”
徐氏無所謂地一揮手:“愛啥啥吧,反正就那個意思。”
霍大娘笑笑,默默看着喬檀,越看越滿意。
“這麽好的姑娘,得給她說個好婆家。”她眼睛一亮,猛然間想起了什麽,默默按住了喬檀的肩頭,低聲道,“檀兒,我那侄兒霍霄尚未婚配,家裏還過得去,你要不要考慮考慮?”
喬檀聞言嘴裏咯嘣一聲,硬生生将花蛤殼咬碎了。激得一股子辣油悲傷逆流,直接湧進了她的鼻腔,直沖天靈蓋而去。
“咳咳咳!”
“咳咳咳咳!”
她歇斯底裏地咳嗽起來,很快便變成了只蒸熟的螃蟹,霍大娘和徐氏見狀立刻伸出援手,一邊一個輕輕拍着她的背,還端了茶來給她喝,結果沒等她喘過來氣呢,同樣惦記着喬檀婚事的徐氏道:“給檀兒說親這事呀,我也一直記挂着呢,先前先給她和孫元牽牽線,她不願,我便和那邊說算了,剛好我家外甥從靈州回來了,是個鐵匠,與檀兒年齡相仿,想着過了年給他們說道說道。”
“行啊,那就一起說道說道,看誰和喬丫頭有緣分。”
“行呀!”
兩個大姨當喬檀不存在似的,就這麽在她耳朵跟前說起她的婚事來,喬檀屢屢想插話奈何嗆進她鼻子裏辣油實在霸道,硬生生扼住了她的喉嚨,教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偏生霍大娘和徐嬸子仍在讨論,讨論完了不忘詢問一下喬檀:“你覺得怎麽樣啊?”
喬檀紅着臉,兩眼淚汪汪。
她生怕牽紅線上頭的兩位大姨一個将她的臉紅當成了害臊,一個将她的眼淚當做了激動,最後一錘定音當下給她定下相親大事,便幹脆往桌子上一倒,裝死去了。倒之前不忘搖了搖頭,表明态度。
“檀兒?”
“喬大丫頭?”
果然,兩個大姨壓根沒有看到喬檀搖頭的動作,仍舊将她的相親事宜讨論的如火如荼,關鍵時刻,還是她的老搭檔小甜靠譜,沖過來扶起她便道:“娘,檀兒姐醉了,我帶她回去睡覺!”
離開高村正家後,喬檀一連打了個三個噴嚏,這才疏通了氣管,又能說話了。
“哎呦,真是難受死了。”她抹了把眼淚,道,“辣椒嗆到鼻孔裏去了,又癢又疼的,半天說不上來話。”
“被我娘和霍大娘吓的吧。”小甜順了順她的背,“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喬檀道:“你怎麽知道的?”
小甜調皮地眨眨眼:“我娘之前要給我說婆家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裝死來的。”
喬檀裂了下唇角,想笑,卻沒笑出來。
因為她真的有點點頭暈,跟喝醉了似得,倒也不是真的裝死。
可是不應該啊。
她只喝了一小盅酒,不能醉啊,她酒量很可以的!
喬檀十分不解,思考了一會兒後,茅塞頓開。
酒量好的是她,不是原主,可這幅身體是原主的,自然不像她之前那樣千杯不倒。
怪不得喝一點就暈了。
便想告訴小甜她真的有點不舒服,想趕緊回家躺一會兒,誰知道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那孫元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攔在了她和小甜面前。
孫元人高馬大,長得十分周正,穿得也比村裏的其他年輕人好些,他頭上包着土褐色的頭巾,穿着灰羅衫,外罩着件直領對襟的褙子,脖子裏還戴着個屠刀形狀的鐵制吊墜,完美地彰顯了他屠二代的身份。
見了喬檀,勾唇淺淺一笑,油膩膩道:“小檀,好巧啊,咱們又遇上了。”
喬檀雖然有點暈,智商卻依舊在線,心想巧什麽巧,這屠二代明擺着就來堵她的,當下什麽話都沒說,拉着小甜就要往村正家裏走。
村正家是整個村子裏最安全的所在,且還養着兩只大黃狗,那兩只大黃狗跟着喬檀吃到了不少雞骨頭,對她好感大增,幫她咬走一個圖謀不軌的登徒子絕不在話下。
結果喬檀算盤打得雖精,卻不如孫元腳底下快,她兩個将将轉身,便見孫元身影一晃繞到她二人面前,再次攔住了她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