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怪物把小孩提了起來 無法到達的樓層，……
第4章 怪物把小孩提了起來 無法到達的樓層，……
電梯門關上後，藍辛骼緩慢地按下了4的按鈕，在藥物的作用下，他的動作甚至跟不上遲鈍的思維。
電梯開始上升，在一開始發出了奇怪的噪音。
藍辛骼差點沒有站穩，沉重的背包差點把他牽連着往下倒。
這不是多高的樓層，按道理很快就到了，但是電梯并沒有在4樓停下，而是繼續上升到了7樓。
随後，門打開，一片雪白的通道出現在眼前，周圍沒有一個人走過。醫院安靜得不可思議，只有前臺上的電腦還在閃爍着光芒。
當沒有人，只有空間和座椅，醫院就顯示出恐怖的模樣。
藍辛骼愣了一下，然後按下4的按鈕，想要下去。
電梯門合上後，開始往下降。
藍辛骼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顯示樓層的屏幕。
這一次，電梯直接到了負2樓。
更遠了。
電梯門打開，眼前是一片黑暗的地下停車場，車子一排又一排，頭頂的燈昏暗，更深處的地方隐入了徹底的黑暗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藏在那裏。
等待你的選擇。
藍辛骼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終于知道為什麽這一架電梯沒有人乘坐了，原來是出故障了。他的手指在電梯按鈕上猶豫了一會，随後把一樓到四樓的樓層都按了。
感受到了他的選擇，電梯門緩緩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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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快要完全關上的一瞬間，一個巨大的影子從側邊投落在地板上。
藍辛骼雙手放在背包的肩帶上，稍微拉了拉，确定它的存在。
電梯繼續往上升，沒有在一樓停下，沒有在二樓停下，不斷往上，繼續到了7樓。
“叮。”電梯門打開，這一次，門打開的瞬間，吵鬧的聲音湧進了藍辛骼的耳朵裏面。
他定睛一看，這一次的七樓和他之前到達的景象完全不一樣。
裏面充滿了吵鬧的聲音，等待叫號的一排椅子上，零零散散地坐着病人，醫生和護士在行走着，空氣中充滿了藥物特殊的味道。咨詢臺後面，穿着專業西裝的醫院員工對上藍辛骼的眼神，還友好地笑着點頭。
你怎麽知道我在看着你的？
藍辛骼的手按住電梯，不讓門關上，想到那個古老的話題。
因為你在看着我，所以我看着你的時候，你才會知道啊。
這一輛電梯明顯是出門題了，藍辛骼只能選擇在7樓出去，或者負2樓。按照常理來判斷，如果他要去4樓，從7樓往下走，總是比負2樓往上走更近的。
別無選擇，藍辛骼只能從電梯裏走出去。
當他的腳步一動，咨詢臺上的人立刻嘴角往上咧，露出了笑容，盡管她的眼珠子沒有動，讓這個例行的笑容變得詭異起來。
藍辛骼朝手扶梯的地方走去，那裏放了一個“故障，維修中”的牌子。
不論是手扶梯還是電梯，都出了問題，藍辛骼被一種簡單而又無法破解的辦法，困在了這個樓層。
“你好。”推着車子的護士剛好走過，她看到藍辛骼，露出友好的笑容，眼珠子仿佛有某種疾病，不斷在眼眶毫無規律地轉動着，“如果要等待叫號的話，請坐下。如果要離開，可能也需要您坐下，稍等片刻，因為今天升降梯和手扶梯出問題了，樓梯出口的門無法打開，我們正在想辦法，估計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
藍辛骼的手放在欄杆上，往下望。
他來過兩次這個醫院，可以發覺，這個醫院的擺設，和前兩次都不一樣。每個樓層突然高程度地相似，仿佛是複制黏貼的一樣。
他指的是，下面每個樓層，幾乎是每一層的人數都相似，人組合的數量也一樣，甚至以一樣的速度在往前走。
“我是來還傘的。”藍辛骼再次試圖離開這個地方，“我想要找一個叫做邊瑰的醫生。”
問題問出，卻沒有人回答。
藍辛骼皺眉，轉過頭，護士早就離開，就一句話的時間，連個人影都沒有了。
他拿出放在背包裏面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現在是下午4點，半個小時後，就能離開。
他抱着愚蠢的幻想，在醫院給人安排的休息區坐下。
醫院裏的屏幕基本上都是用來顯示叫號的，偏偏他坐着的地方前面的屏幕不一樣。
上面在播報新聞。
黑色的畫面，紅色的字體。
——各位居民，敬請注意。
——不久之前，本電視臺發布的警戒正式解除，失蹤人口悉數找回。
——最近天氣很好，大家應該多出門，打開窗戶，呼吸新鮮空氣。
——由于天空蛇尾的海市蜃樓現象影響，近日，不少居民出現了精神問題。
——比如說，将正常的居民認作是面目扭曲的怪物。
——這是非常嚴重的精神問題。
——出現了這類症狀的居民，請盡快到海市精神衛生中心7樓就診，我們這裏有最敬業的醫生和最有效用的藥物，可以幫助大家走出陰影。
紅字的字體消散，為了方便年齡小的居民理解這一個告示，政府還專門制作了一個可愛的動畫。
一個穿着黑色外套，拿着黃傘長柄傘的小人待在家裏，門窗緊閉，臉上露出驚慌失措的神情。
就在他在陰暗的家裏打轉的時候，門外有人敲門了。
黑色小人聽到了敲門的聲音，身體在發抖，随後，他小心翼翼地走向門口。
他往門口的貓眼看去。
透過貓眼，正常的人都會面目扭曲，只能看到一個不成比例的大頭。
小人看到外面站着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一瞬間，他抱着懷中的傘，蹲在地板上，抱着腦袋瑟瑟發抖。
因為他的靜默，外面的人在持續按着門鈴，想要敲響封閉者的心門。
黑色的小人做了決定，再一次站起來，把眼睛放在貓眼上。
這一次，外面的人五官全部消除，只有一張純粹臉皮的臉龐，而且，他就湊在貓眼上，仿佛是知道了裏面的人在做什麽，因此故意恐吓人。
黑色的小人捂着耳朵，尖叫起來。
畫面消失，兩行字出現：這是不健康的。
我們要做的事情是：
畫面再次切回動畫，黑色的小人将家裏的窗簾和窗戶都打開，外面的陽光透了進來。
看到了太陽，黑色小人的臉上露出了開朗的笑容。
這時候，外面的敲門聲響起。
黑色的小人因為照到了太陽，興高采烈且毫無警戒心地去把門打開。
外面站着的依舊是沒有五官的人，而且他的模樣看起來更奇怪了，身高一下子抽長，手和腳的比例都失衡。
黑色的小人牽起他的手，兩個人一起高呼萬歲。
因為過于高興，怪物直接把小人提了起來，吊在了半空中。
動畫消失，一行字出現：這才是健康的生活。
“哈哈……哈哈哈。”藍辛骼一邊看着屏幕，一邊忍不住笑了。他許久沒有做這種大笑的事情，一開始嘴角都難以扯開，喉嚨根本無法适應這個字的發音，在短暫的卡頓後，才順暢地笑了出來。
坐在他旁邊的人被他吸引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藍辛骼越笑越開心，金色的眼睛不斷睜大。
坐在藍辛骼隔壁的人是一個穿着病服的少年，他的頭發厚重而又雜亂，整張臉毫無生氣。他會注意到藍辛骼，純粹是身邊突然炸開的聲音太刺耳了。面對藍辛骼毫無理由的狂笑，他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仔細打量，就會發現他帶了一個手環，上面寫着訊息：年思言，18歲，重度抑郁症患者。
順着藍辛骼的視線，他也同樣在看這個詭異的動畫片，而且接受了裏面傳遞的內容。
接受治療，才會得到健康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