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是50米長的章魚 他說真話的時候,總……
第7章 是50米長的章魚 他說真話的時候,總……
窗戶給予落難者希望,并且在感知到他人的急切後,努力展示生機勃勃的模樣。
“我們快走吧!”東郭鄰興奮不已,臉上露出真情實感的笑容,如釋重負。普通人如果被扔到了一個沒有出口的地方,時間長了都會瘋掉,更別說他是一個恐慌症患者。當他看到這扇窗戶的時候,除了離開的念頭,什麽都沒有。如果不是朱曉利堅持要把所有人找來,大家一起離開,他早就跑了。
他驚恐發作的時候,只有朱曉利安慰過他,他應該要賣他一個面子的。
“你們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沒有讓門關上。”藍辛骼聽到他們要爬窗逃跑,着實佩服了一番這份勇氣。
“你是什麽意思?”其實東郭鄰并不喜歡藍辛骼,不如說,這裏的人裏面,他除了對朱曉利有那麽一點好感,對剩餘的人都沒有善意。
他們這裏的人,都散發着相同的淡淡的死意。
令人厭惡的負面氣息。
也許朱曉利的心智不夠,無法理解生活對人的摧殘,才顯得被排除在外。
“我們進入這個地方的時候,大概是下午4點。”李改很快就理解了藍辛骼的意思,“進入秋天後,一般到了下午,太陽就不夠旺盛了,而且最近是陰雨天,怎麽會有那麽猛烈的太陽。”
這扇窗戶,不對勁。
“我說你們兩個人,是不是太多疑了……”東郭鄰想要嘴硬,不願意放棄來之不易的希望。
在三人到這裏之前,房間裏幾乎是保持寂靜的。現在,人多了,而且新來的人言語之中還充滿了對它的質疑,窗戶那邊不滿地發出聲響。
它的聲音是很輕微的,仿佛是風吹動而撞擊發出的聲音。
東郭鄰的身體頓住。
也許因為他其實也沒有那麽信任這一扇窗戶,當幻想被藍辛骼直接戳破後,他就開始冷靜下來了,思考起異樣的地方:這裏并沒有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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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東郭鄰萌生了一絲退意,窗戶立即安靜下來。
藍辛骼故意往牆壁敲了敲,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這一扇窗戶如果是活物,智商明顯是不高的,當它聽到了藍辛骼的呼喚,立即給予回應。
“哐哐哐。”窗戶外面,突然出現一只手的影子,在外面敲了敲。
東郭鄰被吓到一個激靈,不再堅持己見,飛快地轉身,跑出了房間。
“我找到了這個。”藍辛骼從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他剛才在咨詢臺的櫃子裏找到的小刀。
大家的視線看向他。
藍辛骼對着房間內的窗戶,把小刀投擲過去。
他看起來病怏怏的,李改一開始很擔心這把刀子飛到一半就掉下去。出乎預料的,刀子不僅沒有在中途掉下,反而徑直飛過去,而且刀尖直指窗戶。
“啪。”小刀插入玻璃窗,發出了破裂的聲音。
随後,窗戶直接碎成了幾片,從牆壁上掉了下去。
這時候,他們才發現,這一扇所謂的窗戶,不過是挂在牆壁上的裝飾品。
那麽,窗外的風景是從何而來?
“嘿嘿。”屋子裏,突兀地傳出一道笑聲,就從地板上玻璃碎片的方向發出,仿佛那扇窗戶是活物。
東郭鄰聽到笑聲,轉頭就跑,藍辛骼不緊不慢地朝朱曉利勾手指,讓他離開門邊,随後将門關上。
這一層樓搜查完畢,他們并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東西,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藍辛骼找到的,寫着他們五個人資料的文件。
“一定是針對我們的陰謀!”東郭鄰憤怒地拍打着紙張。
“為什麽?”李改想不通他們之間的共同點,“因為我們都有精神疾病,就算是,有什麽好奇怪的,在這個地獄一般的世界,無限重複的讓人絕望的生活,沒有一點精神病的人才應該被抓去玩生存游戲。”
在這裏的五個人中,有順暢的邏輯能力的人裏面,只有他們兩個人比較喜歡聊天。
“這位是藍先生吧?”東郭鄰突然點名藍辛骼。
“嗯?”藍辛骼原本只是靜靜坐在一旁,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他淡漠地轉過頭,陌生的眸色叫東郭鄰徒然有一種被不知名生命盯着的錯覺,“這上面,只有你的檔案不太一樣,上面這句話很奇怪,說你知道自己做了什麽。”
那麽,你究竟做了什麽?
在懸疑推理小說中,任何異樣的東西都值得去探究。
“我嗎?最近做的錯事,就是借傘不還。”藍辛骼說着,将視線掃向放在旁邊的黃色長柄傘。
其他人同樣看了過去。
他的行為與其說是借傘不還,不如說是還沒有還。
“還有的,我不太确定,我為了得到更多的藥,去騙了醫生。我說藥物灑了,要求他給我開新的,實際上并不是,而是我藥物依賴嚴重,服用了雙倍藥物。當我發現藥瓶只剩下幾顆藥後,我就來騙人了。”藍辛骼需要逆着時間去想,才能回憶起自己做的錯事,“還有接了別人的傳單,轉頭就扔了,大概是這樣吧。”
“就這些?”李改不信,騙藥的行為只是傷害自己,其他的事例不過是普通人都會做的事情。
藍辛骼聞言,努力回想。
這兩個人好像是神父,一定要逼着藍辛骼說出自己的一些罪過。
藍辛骼只好繼續說道:“我眼睜睜看着一個朋友被一只50米的章魚吃掉了,沒有救下他。而且我為了不讓這件事情顯得太離譜,對外都是說那只章魚只有10米。”
正如那位醫生邊瑰判斷的一樣,他滿嘴謊言,而且不知道在言語中的哪個地方埋藏了陷阱。
但是這一次,他好不容易說了一句實話,反而讓在場的人覺得他是個大騙子,沒有人想要理他了。
藍辛骼無辜地眨了一下眼睛。
這真的是真的呀!
他說真話的時候,總是沒有人相信,而說瞎話的時候,從來沒有人懷疑。
沒有找到有用的消息,在休息區坐着的五個人陷入沉默。
“對了。”年思言想起沒剛才被打斷的談話,“我剛剛和藍先生一起搜查的時候,發現有一個房間傳來了奇怪的小孩和女人的聲音,然後我們不走過去後,他們的聲音就消失了。”
這個地方到處都是隐藏的怪物。
聽到這句話,李改的嘴角抽了一下,不想再為了這些事情大驚小怪。
未知的恐怖将東郭鄰包裹,他幾乎是想要張開嘴巴喊叫,但是又不願意再展示自己精神錯亂的一面。他越是想要阻止自己發瘋,腳就越抖越厲害。
其他人沒有在意他的異樣,因為他們本身就是精神病患者,大多數不能承受多一點的壓力。
“那麽,這就是目前唯一的線索。”藍辛骼看着屏幕上的“1”這個數字。
“會不會是第一關的意思。”李改合理猜測,“預示着,如果我們從這個地方離開,還有很多的關卡等着我們,就像是消消樂一樣,通關以後,就到下一層級。”
這個想法合情合理,其他人聽到了,心幾乎要沉到谷底。
藍辛骼并沒有馬上認同李改的結論。
他缺少一個揭露這個數字真正意義的重要線索。
“大家在這裏小心點,盡量不要單獨行動。”藍辛骼覺得現在麻煩的地方在于,除了自己,剩下的人都是沒有闖關經驗的普通人。而自己,也不過是憑借運氣才能離開恐怖游戲世界的普通闖關者。
若說他以前起碼還有一些沖勁,現在則完全是一個廢物了。
現在想想,他到底有什麽活下去的動力啊?
年思言坐在藍辛骼的旁邊,眼睜睜看着他的眼神越來越空洞,然後身體越來越往下,看樣子,似乎要直接在這個地方睡着了。
年思言有點着急地看着他。
“我想去上廁所。”東郭鄰因為抖腿,反而抖出了一些不該在這時候有的感覺。
“去吧。”李改笑着睨了他一眼。
東郭鄰急躁地說:“不是說,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嗎?”
“你可以語氣委婉一點的。”李改微微一笑,“比如說,跪下來求我和你一起去洗手間。”
東郭鄰差點要跳起來罵這個人了,果然和病人呆在一起,只會讓自己更加煩躁。
“我和叔叔一起去吧。”朱曉利不想他們吵架。
東郭鄰很想吐槽自己不至于是他的叔叔吧,但是他現在太急着去洗手間了,也沒有餘力嫌棄什麽,只好點了點頭。
他們兩個人離開了位置,走進了另一個拐彎處。
藍辛骼的身體越來越下滑。
“摳他的喉嚨,讓他把多餘的藥吐出來。”李改看着年思言擔心的臉,直接告訴他,如果想要藍辛骼看起來正常一點,正确的做法是什麽。剛才吞下去的藥物不可能那麽快奏效,根據這個人有濫用藥物的毛病,他敢打包票,藍辛骼在出門前一定吃過藥了。如果不讓他把剛才吞下去的藥也吐出來,他就會一整天都是這個狀态。
年思言自然是做不到去摳藍辛骼喉嚨這種事情的,所以他就看着藍辛骼的身體完全滑下去,然後他把手放在肚子上,了無生趣地看着眼前的電子屏幕。
他們一群人,就這樣分成了兩批人。
朱曉利陪着東郭鄰去了洗手間。
男廁所裏面有站廁,還有隔間。
朱曉利乖乖地站在洗手臺旁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東郭鄰。
剛才在路上,東郭鄰讓自己不要離開他。
東郭鄰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他本來想要去隔間廁所,但是看着虛掩的門扉的一瞬間,從前看過的和廁所有關的恐怖電影片段一一在東郭鄰的腦海中上演,他顫抖了一下。
“嘶,你站在這裏,不要走,不要一直盯着我。”因為又抖了一下,東郭鄰徹底憋不住了。
“好。”朱曉利轉過身,正面對着洗手臺站着,他的前方是一面照出他和東郭鄰模樣的大鏡子。
站廁在對面,東郭鄰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和朱曉利分開了。
朱曉利能從鏡子上看到他的行為,于是無奈地撓了撓臉。
鏡子上的自己也撓了撓臉。
“嗯?”朱曉利總覺得鏡子上面的倒影有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