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以死謝罪吧 純白夢境裏面的巨蟒……
第34章 我以死謝罪吧 純白夢境裏面的巨蟒……
藍辛骼确定了時間, 發現自己陷入一種非日常的狀況中的時候,之前悲憫的心立刻煙消雲散,他冷眼看着慌張的人群, 悄無聲息地退出這一片區域。
接下來,就是重複昨天的旅程,坐地鐵回家,然後在十字路口遇到慘烈的連環車禍, 盲人在一旁崩潰大哭, 一旁出車禍的車子裏面滾出一個腦袋, 死了的人頭破血流,死不瞑目。
站在路邊的行人讨論起車禍的原因,也和之前聽到的一樣。
藍辛骼繞了一個大圈,往回家路走。按照道理,他今天比較早出門,而且沒有遇上限流的地鐵隊伍, 本應該時間點都要踩在前面。但是冥冥之中, 總會有各種各樣的意外,把時間點推向和之前一樣的位置。
他就算早到了醫院,也要排隊去見醫生, 導致出門的時間慢了。
就算早就知道了繞路能回家, 但是這個時間點聚集的人更多, 他需要走更大的一個圈, 浪費的時間就多了。
當他走上小區的樓梯的時候, 時間只比上一次早十多分鐘。
因為早就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麽慘事,藍辛骼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到樓上去了。
當他要到達四樓的時候,上面蓬頭垢面, 一身是血的女人剛打開房門,從裏面走出來。她渾身顫抖,手裏緊握着水果刀,瞳孔不受控制地震動着。
藍辛骼微微張開嘴巴,沒有想到她之前是這樣的狀态。
女人被人撞見自己的殺人現場,沸騰的情緒本還沒有安穩下來,腦子一片空白,她下意識把眼前的男人當成了敵人,舉起手中的水果刀,紅着眼睛沖了過去。
藍辛骼愣愣地看着她沖過來,随後下意識地閃開。
他就站在樓梯間,這一躲開,女人直接踩空,撲了下去,滾下樓梯。
“你沒事吧?”藍辛骼想要去慰問一下,結果女人躺在地板上,一動不動。
藍辛骼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靠近,當他站到女人的面前,她依舊毫無反應。藍辛骼從背包裏拿出手套,掩蓋住自己的指紋後,将她的身體翻了過來。
Advertisement
她在摔下去的時候,刀子插入胸口,命中了根本就無法施救的部位,加上之前的精神緊繃,輕而易舉地就死去了。
一般人現在會選擇報警和叫救護車。
但是藍辛骼不是一般人,他用戴着手套的手,拖着女人的屍體,回到了四樓,推開她的家門。
屋子裏躺着一具屍首分離的男屍,正瞪大眼睛,死死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藍辛骼想起女人生前恨極了這個男人,所以毫不猶豫地把她放在沙發上,将兩人隔開,緊接着,抖了一張毛毯,蓋在男人的頭上。
做完這一切,他拍拍手掌,準備回家。
“你真的是變态啊!!!”一道細小但是崩潰的聲音響起。
藍辛骼轉過頭,一眼就看到飛在門口外面的煤球。
煤球除了有手有腳外,外形就是一團毛茸茸的蒲公英,上面有一只眼睛和嘴巴。如此稀少的五官,做出了魂飛魄散的表情。
“你居然敢在這裏殺人!”煤球慌張地搖頭,它聽到藍辛骼的腳步聲,本來想要讨他的歡心,打開門接他的。好家夥,結果它一打開門,就看到藍辛骼拖屍體的畫面。
藍辛骼聞言,立刻舉起雙手,無辜地說:“這是誤會。”
煤球想了一下,讓他放寬心,說道:“我們現在首先要做的是放一把火,毀屍滅跡。”
藍辛骼摘下一只手套,抓了抓腦袋,把頭發弄亂,最後決定還是先回家再說。他走到門邊,一手抓住煤球,再用戴手套的右手将四樓的門關上。
藍辛骼回到家裏,把自己已經過了兩次星期六的的事情告訴了煤球。
“你……今天去醫院應該拿了藥吧,快,先吃一點。”煤球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我們就去放火,是時候亡命天涯了。被追捕什麽的,帥呆了。”
“你不信我?”藍辛骼從背包裏,拿出了今天得到的藥物。
煤球老實說:“如果有另一個人可以讀取你過去二十幾年的記憶,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的。”
藍辛骼喜歡說謊,甚至有時候都不能分清楚自己的真話和謊言。
“呵。”藍辛骼聞言,笑了。
煤球雖然只是一朵蒲公英,但是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藍辛骼的臉上露出不協調的笑容,然後伸出手,将那些藥丸一顆顆掰出來,還有倒了半瓶的藥出來,把藥片都混在一起。
“你在做什麽?你不想放火,那麽就報警。”煤球可不想他輕飄飄地掀過這一切。
“如果時間會循環,那麽做什麽都是無用功。”不管是報警,還是救人,“反正明天都會重來。”
“你這是……”煤球最近在家,看了不少關于無限循環的電影,對于他如今的心态佩服得無以複加,“你現在只是經歷第二次循環吧!怎麽就能确定這是無限循環了!再說了,萬一明天不是重複的一天,你要怎麽處理今天的事情?”
一般搞出人命,起碼也得是第三次循環才能發生的事情吧!
“放心吧,我會負責的。”藍辛骼堅定地朝煤球點了點頭。
煤球正想問他怎麽負責,就看見藍辛骼打開一瓶礦泉水,随後抓起桌面上的藥丸,全部塞進嘴裏。他含了一口的藥,大口灌水,意圖把所有的藥片吞進去。
煤球傻眼,随後不着痕跡地往後面退了一步。
它現在知道藍辛骼想出來的辦法了:以死謝罪。
十分鐘後,廁所間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我說你就是神經病吧!”煤球舉起一盒紙巾,着急地在廁所門口飄着。
這一個小區的居民本就不多,四樓更是只住了一戶家人,再往上走,基本都是需要搭乘升降梯。這裏就這樣死了兩個人,但是一個晚上快要過去了,仍舊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藍辛骼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如果死了,估計也是這個下場。
不,更糟糕。
因為上面的那一家人還有社會關系,而且死得太慘烈了,地板上還有鮮血,遲早會被發現的。
但是如果他死了,除非發出腐臭的味道,估計就真的沒有人知道了。
想到這一點,藍辛骼又樂呵呵地吃多幾片安眠藥,随後倒頭就睡。
他這副身體現在離崩潰也不遠了。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陷入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夢。
夢裏面,他依舊穿着他那件寬大又陳舊的衣服,坐在一片純白的空間裏。他的臉上帶着笑容,盤起來的腳動來動去,看起來心情不錯。
虛空之中,一條巨大的,仿佛可以把一整個城鎮都可以一口吞掉的銀白巨蟒,伸出了一個腦袋,伸到藍辛骼的面前。
“你贏了。”那條蛇的聲音沉重如同萬年古鐘,“輪到滿足你的所有願望了。”
藍辛骼聞言,收起所有的笑容。
什麽樣的獎勵,才可以抵消一路上的失去與痛苦。
“什麽都可以,但是未必能實現,所以你要謹慎地說。”
逝去的人在腦海中一一浮現,藍辛骼着急地伸長脖子,張開嘴巴。
就在他要把自己的願望說出來的時候,腥臭的味道從遠方飄來,随後,海水将這片地方淹沒。純白的空間中,突然出現了一團詭異的黑影,随後,無數的巨大觸手在藍辛骼身後飄動,它們靈活地抖動着,往前一伸,抓住了藍辛骼的身體。仿佛是為了阻止他說出即将出來的話,迫不及待地用其中一個小一點的觸手塞進他的嘴裏。
沉重的身軀自藍辛骼的身後壓了上來。
“終于抓住你了。”
藍辛骼驚恐地睜大眼睛,想要轉過頭,去看看他究竟是誰。
樓上傳來了鍋碗瓢盆摔地的聲音,男人的謾罵聲一聲更比一聲高。
藍辛骼睜開眼睛,往天花板的位置看上去。
他被吵醒了。
“啊啊!不要!”女人驚恐的尖叫聲傳來。
“煤球。”藍辛骼喊人。
“來了來了。”沒有想到藍辛骼居然會在一大早喊自己,煤球以最快的速度,從客廳沖了進來。
“今天是星期幾?”藍辛骼問它。
雖然這個這個東西從某種意義上說是外星人,但是它在得到藍辛骼的記憶後,認知就和他一模一樣。
“星期六啊,早上沒有什麽電視節目,你可以再睡一會的。”煤球已經深深沉浸在電視的娛樂當中了。
在他們聊天的當下,樓上的吵鬧聲依舊沒有停下來過。
“上面到底在做什麽啊?”煤球疑惑地往上望。
藍辛骼推開被子,想了一想,穿着拖鞋,直接跑到陽臺,往上面喊:“你們在做什麽?”
他的聲音太小了,喊了也白喊,直接被桌子砸下去的聲音掩蓋了。藍辛骼有點生氣,他等了一會,等到上面安靜的一瞬間,立刻重新喊:“別吵了!”
因他的加入,空氣變得詭異起來。
下一瞬間,一個花盆直接從樓上朝這邊扔了下來。
藍辛骼一愣,眼睜睜看着花盆有一個砸過來的弧度,但是因為力度和技巧不夠,直接就落下去了,并沒有對藍辛骼造成任何傷害。
“沒有想到你的起床氣那麽重啊。”煤球還是第一次看到藍辛骼直接和別人這樣隔空喊話。
因為藍辛骼不是被他吵醒一次了,而是三次!
就在藍辛骼想要吐槽的時候,一陣陰影投落,一張椅子朝着他的腦袋旁落下。
煤球傻眼。
藍辛骼下意識往屋子裏走了一步。
而後,一把菜刀從樓上扔了下來,砸在陽臺的欄杆上,而後往下掉。
殺意騰騰,滿帶惡意。
“你不要這樣……”女人的聲音充滿了哀求。
男人聽到他人反對的聲音,怒從心頭起,但是他發火的對象早就改變,從女人變成了樓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要求道:“再去拿一把刀給我。”
女人一開始癱坐在地板上,拼命搖頭,無助地哭泣着。
“去不去!”男人擡起腳踢她。
她被踢得身體往後仰,撞到玻璃門上,頭發散亂,可憐弱小。
“快去!”男人擡起手,作勢要打她。
女人不敢吱聲,含淚點頭,随後踉踉跄跄地進到屋子裏,拿到了那把屬于宿命中一環的水果刀。
男人站在陽臺邊上,反複往下望,意圖抓到藍辛骼現在站立的位置,因為他能看到一點衣角的邊緣。
他的腦子裏現在只有一個想法,一定要殺死樓下的那個小子。他全神貫注,因而很晚才發現,身後的腳步聲急促地朝他逼近。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感到不妙,轉過頭去看。
“我讓你不要這樣!啊啊啊啊!!!” 女人舉起水果刀,朝他跑着捅了過去。
鮮血流于一地,憤怒的複仇火焰,讓這個陽臺充滿了凄厲的聲音。男人想要呼救,但是女人的尖叫聲總能将其掩蓋。
一如往常他的辱罵聲可以淹沒她的哭泣聲一樣。
“卧槽!卧槽!”煤球沿着牆壁,飄上去看到慘烈的景象後,立刻飛了下去,用它的手拉住藍辛骼的衣角,把他往屋子裏面拖,“大事不妙,上面有兇殺案。”
藍辛骼一點都不意外,這已經發生了三次了。
“快報警!快報警!”身為非人生物,煤球的秩序感出乎預料。
藍辛骼冷靜地拿出手機。
“報警嗎?”煤球沒有想到藍辛骼居然會聽自己的話,喜笑顏開。
“約醫生,我要去拿藥。”藍辛骼若無其事地無視了樓上在發生殺人事件,着手于自己今天最重要的任務。
“現在還吃什麽藥啊!”煤球又瘋球了。
藍辛骼之所以會跑去陽臺大喊大叫,原本是想要轉移男人的注意力,試圖阻止這一場悲劇,但是顯然的,他并沒有成功。
在這種時候,似乎先靜下來,待在家裏思考才是正确的,但是藍辛骼有不得不出門的理由。
沒有藥了。
他又一次打開了海市精神衛生中心的醫生挂號列表。
那個給他開假藥的禿頭醫生,他是不會再找了。至于上一次那個看起來生無可戀的醫生,感覺他不喜歡他的面相。既然如此……
藍辛骼在四個值班醫生裏面,選了第三個年老的。
邊瑰那張微笑的照片,突然莫名顯得暗淡無光。
藍辛骼約好醫生,換好衣服,背上背包,等待樓上的聲音徹底安靜後,上樓拍了拍門。
他等了好一會兒,眼前的門仍舊如同一座不可撼動的大山一樣,一動不動。
藍辛骼易地而處,如果他剛殺完人,估計也不想被人發現。因而,他轉身離開,算是體貼了一把。
在他準備踏下階梯的時候,背後的門打開了。
藍辛骼還記得之前女人應激,拿刀沖向他的模樣,因而不敢背對着她,馬上轉過頭。
一只混黑的眼珠子在門縫中緊盯着藍辛骼,雜亂的頭發落在眼前,讓她看起來仿佛是惡鬼一半。
“不好意思,今早吵到你了。”她想要盡力保持冷靜,盡量穩住藍辛骼,但是她的聲音顫抖,眼神呆滞,怎麽看都是遇到了大事的模樣,很難騙人她相安無事。
“你還好嗎?”藍辛骼直接問她。
女人一愣,稍稍擡起頭,眼白出現,瞬間就變成了普通人的眼睛。
“有什麽能幫你的嗎?”藍辛骼再問。
“你……你……我還以為你上來,是因為我們太吵了。”女人結巴。
“嗯。”藍辛骼一開始當然是因為他們吵,所以才有反應的,“所以呢,有需要幫忙的嗎?”
“不用……不用了。”女人握緊門把手,低下頭,“有人幫我報過警的,沒有……什麽用處。”
“除了報警呢?”藍辛骼當然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女人還不會想要報警,她第一次是早上殺了人,思考到晚上,才做出自首的決定。
“不知道,一份工作,一個單獨的家?”她下意識地說出這句話,然後黯然地将門關上,告訴藍辛骼,“沒有什麽需要的了,謝謝你,以後我們不會再吵了。”
藍辛骼已經無法改變這裏的事情了,他下樓出門。
他是算準了時機的,早早站在人行橫道,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面,注視着周圍。沒有一會兒,一個拿着拐杖的盲人,果然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并且沿着盲道,小心翼翼地來到了他的旁邊。
藍辛骼就這樣盯着他。
綠燈的提醒音又一次想起。
盲人的腦袋微側,确定自己聽到了聲音後,立刻拿着拐杖,開始通過人行橫道。
藍辛骼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盲人習慣于有人同時過馬路,繼續前行着,不過他隐隐約約感覺到不對勁,旁邊有人跟太緊了。
曾經試過過馬路的時候,故意被人絆倒的盲人一時慌張無比。
就在此時,故障了的紅綠燈突然沒有了綠燈的提示音。
兩個因素的疊加下,盲人沒有站穩,直接被自己的腳絆了一下,眼看就要直接摔在地板上。
一只手從旁邊伸出,緊緊抓住了盲人的手臂,将他拉住。
“快走!紅燈了!”盲人急忙說道。
“我一直想要告訴你。”藍辛骼将他扶正,看着眼前的綠燈,慢悠悠說道,“這邊的紅綠燈最近有點問題,還沒有到紅燈,聲音就沒有了,有的時候還是紅燈,綠燈的提示音又會想起。我晚點會打電話,讓交警來處理,但是你今天最好換一條馬路,或者讓人帶你。”
盲人一愣。
藍辛骼拉着他過了馬路。
“謝謝……謝……”盲人發現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抽走後,連忙道謝。
不過,藍辛骼因為趕時間,早就離開了。
盲人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拿着拐杖,繼續走路。
藍辛骼熟練地去了其他地鐵口,成功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了候車大廳。他今天并沒有馬上去排隊搭乘地鐵,而是坐在椅子上,等了一會,一直到看到那個走路的時候,都在低頭看着手機的少女後,才起身,悄無聲息地站在她的身後。
少女自始至終都緊握着手機,不斷地地看着屏幕。她的手沒有動,但是信息卻持續不斷地在刷新。
她看的是一個群。
“怎麽樣,我們就是在背後說你的壞話啊。”
“你不惡心,誰惡心啊。”
“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家裏有保姆,就很了不起啊。”
“你以為買了一些東西送給我們,我們就要對你好嗎?”
“搞清楚了,是你求着我們和你玩的,不是我們要和你玩的。”
“賤。”
“你現在鬧給誰看。”
“我知道你的學校,還知道你的名字,小心我把你走光的那些照片貼在你們學校門口。”
“那樣,你就不用做人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女的手顫抖着,終于發送了信息過去:我……你們為什麽會變得那麽讨厭我?
“變?你沒搞錯吧,要不是你拿錢出來,誰要和你玩啊,根本就沒有喜歡過你好吧!”
“自作多情。”
一個新的對話框出現:“阿幺,算了,別說了。”
“我就要說,這個人還想道德綁架我們,我罵的就是你,有種去死!”
人們推着前面的人進入列車。
少女的身體顫抖着,随後開始輸入那句話:那我就自殺給……
“啪。”人群擁擠,撞到少女身上,她沒有拿穩的手機因而脫手,直接掉在了地板上。
她的身體頓住。
站在她旁邊的人彎下腰,想要給她撿起了手機,因而,他看到了不斷發送過來的信息。
少女不知作何反應。
“退出這個群就可以了。”藍辛骼把手機還給她。
少女聞言,接過手機,抱在懷裏,仰起頭大口呼吸,帶着哭腔說道:“不行的,如果退出,我就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那你要不要和我一起下車?”藍辛骼推薦道。
少女傻眼。
“去海市精神病院。”他淡定地說。
此話一出,周圍的人都不着痕跡地轉頭看藍辛骼。
少女顯然被吓到了。
地鐵到站了,藍辛骼和這一位少女,果然是在同一站下車的。
“我沒有事,不用去精神病院……”少女看藍辛骼看着自己,害怕他誤會了,反複擺手,“這樣吧,我沒事的,我讓我的媽媽來接我吧。”
藍辛骼聽到這句話,露出了羨慕的眼神,随後微笑着點頭,告訴她:“那就好了。”
再不離開,就要錯過就診的時機了,藍辛骼轉身離開。
他在重複的一天時間裏,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來取藥。
雖然過了三次同一天,但是對于藍辛骼而言,精神上的積累是疊加的,并沒有随着每一次的醒來而重啓。因為,在他坐在醫生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呈現出一種死相,然後像個怪物一樣,陰森地直奔主題:“我要藥。”
年老的醫生看到他的模樣,皺眉,随後他說:“我不能給你開新的藥,我建議你住院一段時間。”
他看出藍辛骼有藥物依賴症。
藍辛額似乎不能理解他說了什麽話,腦袋微微一歪,金眸卻不動,如同一條毒蛇進攻前的姿勢一樣。
醫生莫名被吓到背脊發涼。
時間過去,在樓下取文件的邊瑰回到了自己的診療室。
他一進門,就發現有個人趴在桌子上,看動作仿佛在抽泣。
邊瑰一眼就看出來人是誰,笑了一笑,仍舊裝作正經的模樣,說道:“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請問你是幾號病人。”
“啊啊啊!”藍辛骼洩憤一樣大喊一聲,随後擡起頭,盯着邊瑰。
“哇……你這是……”邊瑰看着他的黑眼圈和臉色,不太确定地問,“萬聖節的鬼妝嗎?”
“給我開藥!給我開藥!”藍辛骼走投無路了,只好跑來1號診療室,蹲守邊瑰。
“為什麽來找我啊?”邊瑰仿佛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第一人選一樣,雙手抱着胸前,傲嬌地笑了。
“現在這個時間段,只有你還有空號啊!”還能為什麽。
邊瑰雙手插腰,真的有點生氣。
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