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複的一天 起碼邊瑰,看看臉,還是不……
第33章 重複的一天 起碼邊瑰,看看臉,還是不……
藍辛骼不知道來過醫院多少次了, 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鬼祟,戴上帽子,沿着邊上走, 就是害怕撞上某個曾經一起吃飯的醫生。
他最近過得并不順心,但是積累的黴運,讓他的人品大爆發了一次。就這樣一路溜進了四樓的另一間診療室,在此之前, 都沒有碰到邊瑰。
藍辛骼因為戰略的成功, 一不小心就開心了, 掀開帽子的時候,眼睛閃閃發光的,讓禿頭的醫生一時不敢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有病。
藍辛骼在短暫的喜悅過後,迅速進入了角色,用死氣沉沉的眼神看着醫生。
在一頓忽悠後,醫生輕易地給藍辛骼開了藥。
藍辛骼看着醫生在電腦上操作的動作, 支支吾吾, 嘗試開口道:“可以多給我開一點藥嗎?”
“不可以,因為……”醫生開口,就是長篇大論。
藍辛骼看似乖乖地坐在位置上, 等醫生說完教育他的話, 實際上早已神游天外, 并且有點後悔沒有挂邊瑰的號了。
起碼邊瑰, 看看臉, 還是不錯的。
“去吧,多出門曬太陽,鍛煉身體。”醫生把繳費單交給藍辛骼。
藍辛骼拿到單,往下面一看, 發現了一個問題,問道:“這個藥,比以前便宜。”
醫生的身體突然一抖。
藍辛骼覺得有問題。
“因為你上次那個藥比較重,我把劑量往下調了,不是一種藥,價格不一樣。”醫生轉過頭,一臉正氣地告訴他。
藍辛骼還是覺得可疑,不過他不想再在醫院待下去了,确定藥物也是常用藥後,他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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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出長廊的時候,他特意路過另一個區,往1號診療室的方向看過去。
邊瑰的診療室門口打開着,但是他的人卻不在裏面。
藍辛骼撇嘴。
既然邊瑰不在,藍辛骼到取藥處,拿了藥後,頂着蓬松到有點飄起來的頭發,準備直接回家。他提着袋子,一轉身,就看到邊瑰在推開後門的玻璃門,邁着大長腿進來了。一看到他,立刻就有護士拿着一份文件迎上去,需要他簽名。
邊瑰接過文件,低下頭,翻閱了一下。他似乎發現了什麽問題,正想要擡起頭,和護士示意,結果這一擡頭,就和一直盯着他的藍辛骼對上了眼睛。
藍辛骼的眼珠子往上轉,意圖避開邊瑰的視線。他等了幾秒鐘,認為這個時間段足夠邊瑰把注意力從他的身上挪開,重新專注工作的時候,才轉了回去。
眼珠子一回正,立刻就和邊瑰的眼睛對上。
要命。
藍辛骼伸出手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邊瑰笑了一下,随後拿起筆,迅速在文件上簽名,随後把筆還給護士,拿回文件夾,朝藍辛骼走過來。
藍辛骼本來想要扒拉一下自己的頭發,但是又感覺欲蓋彌彰,所以就盡量把自己的表情弄呆,雙手垂下,就像是繩子掉下兩根的木偶娃娃一樣。
“你怎麽過來了?”邊瑰熟稔的語氣就像是遇到了熟人一樣。
藍辛骼無力吐槽,于是在支支吾吾後,也以一種熟人的态度,厚着臉皮說:“藥吃完了。”
“呵。”邊瑰笑了,随後一如往常,低下頭,湊了過去,若有所指道,“還挺快的。”
藍辛骼上一次開的藥物單是邊瑰經手的,他自然知道如果按照正常劑量,藍辛骼的藥物還能再過一段時間才對。
“我……一吃藥,就會手抖。”藍辛骼故意擡起手,造作地随意抖了兩下,“然後藥片就灑了一地,我個性膽小,慌得站不穩,就踩上去了。”
“哈哈哈。”邊瑰被他逗笑,看着他還伸出來的手,小心翼翼地擡起自己的手指,在他的手掌心碰了一下。
藍辛骼愣住。
“手抖的話,要吃糖。”邊瑰拿起文件夾,在肩膀上拍了拍,朝他禮貌地點頭,“我還需要回去坐診,那麽再見,注意健康。”
進退有度,是狡猾的成年人。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藍辛骼一手提着藥袋子,一手揉亂自己的頭發。
可恨。
不過能拿到藥就很開心了,誰要理會不靠譜的醫生。
藍辛骼果斷轉身離去。
今天的天空特別陰沉,藍辛骼戴着帽子,坐在沿街的大道,感覺呼吸有點不舒暢。
空氣太差了。
就在他快要到達地鐵站的時候,發現不遠處的一個地方,站滿了人,人群密集,但是又讓出了一大片位置。
“小妹妹,你冷靜一下,不要跳啊!”
話落音,站在高樓上的某個身影,毫不猶豫地跳了下去。
人群被吓了一跳,無力地看着悲劇的發生。
她的書包跟着她一起砸到地板上,沒有緊閉的拉鏈,一部手機掉了出來,屏幕亮起,新的信息傳輸過來。
【你有種就跳啊!不跳小心我把你挂起來!媽的,威脅我,你是什麽東西!】
少女的身體扭曲,臉色蒼白,身體的某個地方滲出鮮紅的血,她躺在地板上,睜大的眼睛盯着發光的手機。
“啊啊啊啊啊!”終于明白眼前發生的悲劇,有人尖叫起來。
一瞬間,呼叫救護車的聲音,叫警察的電話,反複響起。
亮起的手機屏幕,打在少女的臉上,仿佛是悲情電影中的一幕。
藍辛骼被慌張和看熱鬧的人群擠在最外圍,清楚這個高度,不會發生奇跡,他默默拉着背包上的帶子,面無表情地離開。
今天是事情特別多的一天。
當他坐地鐵,回到自己家附近的時候,發現十字路口發生了嚴重的車禍。
“怎麽回事?”和藍辛骼一趟地鐵的人疑惑不解地問早就站在這裏的人。
“車禍,太慘了。”那個人和路人描述車禍的過程,“有一個盲人,闖紅綠燈。有車子為了避開他,緊急剎車,結果後面的車追尾了。普通的追尾還好,後面還有一輛大貨車,可能因為被吓到了,把剎車踩到了油門,撞上前車後側翻,壓扁了兩部車。都是連鎖反應,救護車在來的路上了。”
引發這一連串事故的盲人,正崩潰地坐在邊上,抱着腦袋嚎啕大哭。
他看不見眼前的慘劇,卻無法忽視發生了的事情。
藍辛骼看向十字路口的紅綠燈,現在人行橫道明明是紅燈,但是它卻發出催促人過馬路的嘀嗒嘀嗒聲。
“叔叔,你的手機給我,我叫你的家人來接你吧。”路人有可憐他的,主動搭話。
但是盲人已經沒有辦法再聽進別人的話了,他捂着耳朵,持續大哭。
藍辛骼見狀,拼命抓腦袋。
不對勁,今天太不對勁了。
但是他毫無頭緒,今天究竟是純粹災難的一天,還是有什麽在發生着變化。
在一片哀鴻遍野中,藍辛骼繞路,迅速往家裏跑。
他想要盡快盡快結束詭異的一天,但就算他回到了家,慘事也不會繼續停下來。就在藍辛骼千辛萬苦到達屋子門口,正在口袋裏找鑰匙的時候,樓上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樓下的小子,可以幫我一個忙嗎?”
藍辛骼的聽力和記憶力不錯,一下子就聽出就是早上把他吵醒中的主角中的一位。他慢慢往後退,通過內置的樓梯,擡頭往上看。
從這個角度上看,只能看到一雙染血的穿着拖鞋的腳。
藍辛骼以為她被家暴受傷了,毫不猶豫地轉身,沿着樓梯跑上去。
然而,當他真的上去,清楚出現在眼前的畫面卻大相徑庭。
那個染着蓬松的卷發,身材消瘦,眼睛默默流着淚水的女人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坐在家裏的門口。水果刀染血,她的身上和衣服上也都是血,她的另一只手抖着,拿着一根燒了一半的香煙。
她的身後,大門敞開,一個死相恐怖的男人躺在地板上。
“可以幫我報警嗎?告訴警察,我想要自首。”女人深吸一口煙,意圖保持冷靜,但是她早就不正常了。
從早上遇到的事情,都在此刻,全部爆發完畢了。
藍辛骼幫忙報警,警察很快就把她帶走了,順便把這一層樓封了起來。這裏的居民本來就不多,上面一層樓更是本來就只剩下這一家人了。
黃初初去打零工,不在家,藍辛骼就通知了一下她。
聽到樓上發生了謀殺案,黃初初快要呼吸不過來了。
這一個本來就租不出去的公寓樓,以後要更加慘淡了。
藍辛骼打完電話後,立刻就有警察來取證,他一五一十地把經過說了。
警察覺得這個案件沒有什麽需要懷疑的,走完流程後,就讓他可以回家了。
“對了。”藍辛骼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我經常來往于海市精神衛生中心,最近看新聞,聽說有犯人在那裏逃跑了。我以後去醫院,是不是很危險?”
“這個我不清楚啊,我們不負責那邊的案件。”警察随便安慰藍辛骼,“不過那個只是詐騙犯,你小心一點,基本上就沒事的。而且我看過資料,他只詐騙有錢人。”
你就放心吧。
警察覺得能住在這個破小區的,都是沒有什麽錢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是李改那種犯人的目标。
藍辛骼:“……”
不僅沒有套出有用的信息,反而被侮辱了!
警察取證完畢,用手铐鎖住女人,男人的屍體被放進裹屍袋裏,一起被帶走了。
藍辛骼目送他們離開,迅速回到房間,将門鎖上。
“怎麽了?”在空中飄來飄去的煤球,被藍辛骼臉上難得出現的慌張情緒給吓到了。
“有問題!”
“什麽問題?”煤球優哉游哉地飄到藍辛骼的面前。
“今天遇到的事故太多了。”完全不符合概率學。
“你就是很倒黴的啦。”煤球不以為意。
“啪!”藍辛骼不開心地伸出手,将它拍下去了。
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藍辛骼不敢再出門,他難得拿着手機,反複刷着信息,看着和今天幾期有關事故的新聞。
第一起:三十歲女子因無法長期忍受家暴,殘忍将丈夫砍頭殺死。
第二起:十字路口紅綠燈故障,盲人誤闖紅燈,連環車禍導致十人死亡。
第三起:因限流,蜃樓站A口和F口排隊時間增長,請市民有意識分流去其他站口搭乘地鐵。
第四起:少女在網上加入社群,被群裏網友網絡霸淩後,今早跳樓自殺。
第五起:無限銜尾教近日多名教徒失蹤,警方正在積極開展搜查活動。
第六起:因失蹤案增加,海市成立特殊警察小組。。
第七起:不要搭乘前往萊利小鎮的列車。
最近的新聞實在是太多了,藍辛骼在看完事故的報道後,順便把下面的訊息也看完了。
這一些事故如果單拎出來,雖然慘烈,但是不算罕見,問題就在于,居然能在一天內接連發生,而且都在藍辛骼的面前。
“你覺得怎麽樣?”藍辛骼百思不得其解,幹脆主動和煤球搭話。
沒有想到藍辛骼居然會問自己的意見,煤球喜出望外,但是奈何腦袋空空,只能露出弱智的笑容,然後說道:“可能只是巧合吧。”
藍辛骼生性多疑,不覺得那麽多的事情撞在一起,只是巧合。
“你吃點藥吧。”煤球感覺自己要是長時間和他呆在一起,遲早也會精神錯亂的。還好它只能讀取藍辛骼的記憶,不能複制他的思維。
藍辛骼認為這是煤球說的話裏面最有建設性的,他扒拉自己的背包,興高采烈地舉起今天新開的藥。
他瞬間喜笑顏開的表情不是假的,旁人不知道,根本不會覺得這是藥物,也許會認為是美食吧。
藍辛骼一邊哼着小曲,一邊把藥物按照說明拿出來,擺在桌面上。
他的動作突然頓住,就這樣坐定,看着桌面上的藥。
“你倒是吃啊。”煤球不知道他突然間是怎麽了?
藍辛骼迅速收起笑容,然後拿起一顆膠囊,在燈光下舉了起來。
“怎麽了?”煤球不解,這不就是他平常吃的藥嗎?
藍辛骼突然伸出手,将膠囊拆開。
煤球被吓了一跳。
但是,膠囊裏面沒有顆粒,是又一個膠囊。
藍辛骼又将膠囊拆開,裏面的藥粉顏色不對勁。
“你在做什麽!”煤球徹底瘋球了,它因為藍辛骼的動作變得神經兮兮。
“假藥。”藍辛骼不悅地将手中的膠囊,大力擲向桌子的另一邊。
“什麽意思?”煤球不解。
“這是模拟藥物,也叫做安慰劑。”藍辛骼咬着牙齒,兇狠地笑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玩弄,“不是真的藥物,只是用來催眠病人的一種治療方式。”
煤球聞言,更是被吓到拼命往後退,平常人會懷疑醫生給自己開假藥的嗎?
他果然有點毛病!
藍辛骼急躁地抖腳。
這就意味着,他今晚沒有藥可以吃了。
他在心裏狠狠地把那個禿頭醫生拉入黑名單,打算明天一大早,再去挂號,這一次,一定要拿到新的藥。
因為沒有藥物可以服用,藍辛骼難以入睡。他躺在床上,雙手放在被子的外面,睜大金色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天花板。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大半夜的時候,藍辛骼終于累了,腦袋一偏,睡死過去。
他可以睡晚一點的,但是一大早,樓上傳來了吵鬧的聲音,鍋碗瓢盆掉了一地,男人的怒吼聲,直接把藍辛骼喊醒了:“臭女人!你居然敢打我!”
“啊啊啊啊!”熟悉的女人聲音傳來。
但是樓上的人,早就死了一個,被抓走了一個。
在樓上安靜後,藍辛骼沒有來得及思考這件事情,就睡了過去。
他太累了,現在根本就無法保持清醒。
藍辛骼太了解自己了,所以早就設定好了鬧鐘。他從床上爬起來,立刻拿起手機,查看今天上班的醫生。
還是那幾個人。
藍辛骼又一次無視邊瑰,約了一位看起來沒有精神的醫生。
因為沒有吃藥,藍辛骼的心理在作祟,總覺得自己百病纏身,出到客廳後,立刻就倒在了沙發上,睜大眼睛,一動不動。
“心髒複蘇!”煤球看到他死氣沉沉的模樣,飛過來,伸出小黑手搭在他的胸口。
藍辛骼嫌棄地揮開它。
“你要是沒有反應,我就要人工呼吸了。”煤球今天的心情不錯,繞着藍辛骼開玩笑。
“你真是喜歡這一套。”藍辛骼調侃它。
“
嗯?”煤球不懂他在說什麽,“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情啊。”
藍辛骼懶得理會它,幹脆地說道:“我要再去醫院一趟。”
“我和你一起去吧!”煤球毛遂自薦,得意地指着自己。
“算了。”藍辛骼可不想還要費心思照顧它,要是被旁人發現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會說話,他不知道該選擇用金錢堵住別人的嘴,還是直接殺了埋了,“你有什麽想要的,我給你帶回來吧。”
“可樂!”煤球想要嘗一下味道。
“好。”
藍辛骼去刷牙洗臉,然後看了一下時間,覺得自己要出門了。
他穿上外套,背上背包,走向地鐵站。
昨天,十字路口明明出現了那麽嚴重的車禍,但是現在整潔如新,被撞壞的設施都換好了,地板上也沒有一絲血跡。
好誇張的效率。
藍辛骼這樣感慨着,随後站在十字路口。
紅燈變綠燈。
“滴滴滴。”機器聲變得急促,在提醒路人過馬路。
藍辛骼一擡起腳,就聽到了咯咯的拐杖點在地板上的聲音,他好奇地轉過頭。
啊?
昨天引發事故的盲人,居然那麽快,又重新出門了。
聲音同樣在盲人走到一半的時候停止了,盲人急匆匆地快步走過去,就像是昨天一樣。
就像是昨天一樣。
想到了這句話,藍辛骼愁眉不展。
他繼續走向地鐵站,還沒有進去,就發現排隊的人群擠到了外面。
藍辛骼想了一下,離開這個站臺,走馬路去了對面。那把的入口處果然正常,沒有限流,不需要排隊。
他忐忑不安地走下樓梯,順暢地走上了地鐵。
終于出現不同的是,他沒有遇到那個想要自殺的少女。
所以,這只是一種既視感嗎?
藍辛骼的腳步,又一次停在了海市精神衛生中心。
他擡起頭,秋天的風吹拂過他的黑色發絲,天空蛇尾似乎微微蜷縮了一點。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藍辛骼不敢再在新的醫生面前嬉皮笑臉的。他苦大仇深,甚至早就準備好了天衣無縫的借口。要是這個醫生問他為什麽短短一天時間內,又來取藥,他可以馬上對答。
但是意外的是,這是一個更加不靠譜的醫生,他麻木地給藍辛骼開完藥後,就讓他離開,并沒有多問什麽問題。
藍辛骼又一次坐在取藥房的前面,乖乖排隊着。
他疑神疑鬼,這一次拿到藥後,就坐在凳子上,将一顆膠囊打開,在确定裏面的顆粒是正常的以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你是這樣玩藥物的,怪不得消耗那麽大。”一道低沉有磁性的聲音傳到藍辛骼的耳朵裏,他迅速擡起頭,果不其然,看到拿着文件夾的邊瑰。
他看到藍辛骼在這裏鬼鬼祟祟,因而好奇地站在後面,親眼目睹他是怎麽玩藥物的。
“這樣,很不好哦。”邊瑰提醒他。
“和你沒有關系。”藍辛骼把藥塞進背包裏。
邊瑰攤手。
“話說。”藍辛骼想起一件事情。
“嗯?”邊瑰在他的面前,總是很有耐心。
“你怎麽總是不在診療室?”藍辛骼連續來了兩天了,每次離開四樓,都發現他的房間裏空無一人。
“啊?我今天因為要下來取些資料,所以才暫時離開的,沒有總是吧。”邊瑰現實稀疏平常地解釋着,随後故意大喊大叫,“你冤枉我!”
藍辛骼想要翻白眼。
邊瑰看着他活靈活現的模樣,欣慰地笑了,随意故意開玩笑:“原來又是因為藥啊,我還以為你會來約我呢。”
“為什麽要約你?”藍辛骼背起書包,準備離開了,“衣服和傘還給你了,晚餐也請你吃了。”
“小氣鬼。”邊瑰抱怨道,随後朝他揮手,“我還有事,就先去忙了,你注意安全,當然了,更多的是注意健康。”
說完,他拿起文件夾,随意碰了碰肩膀,轉身離去。
這個背影,似曾相識。
藍辛骼覺得這種既視感越來越可怕了。
因為選對了入口,他離開醫院的時間,比起昨天,要早十多分鐘。
就在他打算就這樣回家的時候,前面的路口,傳來了女人的尖叫聲:“小妹妹,你不要想不開啊!”
“報警啊,快點,有人報警了嗎?”
藍辛骼愣住,擡起頭。
高樓之上,一位眼中含着眼淚,手裏拿着一部手機的少女,坐在欄杆的邊緣上。
她的臉,就是昨天跳樓自殺的少女。
死人複活?
藍辛骼除了這個想法,還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因而拿出了手機。
他和黃初初、範柯是在周五去教堂吃晚餐的,然後昨天是周六,今天是周日才對。
但是他的手機時間顯示,今天,仍然是周六。
藍辛骼反複确認今天的日期,就在此時,時間來到了少女自殺的時刻。她給手機那邊的人發送了一條信息,随後把手機塞進自己的書包裏。她的眼淚止不住流下,背起書包,就像是每一次上學一樣。腳一用力,如同邁出家門,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