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不算太笨
第32章 還不算太笨
眉間的匕首因為這個“要”字而落下。
梁應安眸光一閃, 伸手去拿匕首打算反擊,卻在即将觸碰到刀柄的瞬間,整個人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動彈不得。
梁應安震驚失聲:“你...你..”
林深手肘撐在膝蓋上, 手掌拖着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帝姬這是還打算和我玩玩嘛?”
梁應安不敢相信林深的武功竟然這麽厲害,她腮肉一抖,扯了扯嘴角:“本宮不過是想收起匕首, 這上面有血, 若是被有心人士撿到就危險了。”
“是怕裴姑娘有危險吧?”林深拿起地上的匕首, 拿起梁應安的衣服擦了擦刀刃上的鮮血。
梁應安眉頭微蹙:“是有如何?”
林深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行, 這匕首我幫帝姬收着。”
梁應安:“...”
梁應安深吸一口氣:“林深, 你放開本宮!”
林深緩緩起身, “先等一下, 畢竟我一會兒說的話可能會讓帝姬情緒有些激動。”
梁應安疑惑:“你要跟本宮說什麽?”
林深:“聯合南越十皇子南锆, 誣陷江霁雲叛國入獄, 帝姬這樣做,是想讓裴姑娘與你同歸于盡嗎?”
梁應安表情閃過一抹震驚,“..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林深嘆了口氣:“我既然來了這裏,必然是清楚事情的起因,帝姬這時候在跟我裝瘋賣傻就沒有意思了。”
梁應安眉頭蹙了蹙。
林深突然來了刑獄,定然是梁淮安把她從國師府喊出來的。
畢竟在朝華國內, 不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權勢,能與聖倫帝姬比肩的除了當今皇上便是那位深居簡出, 被朝華國百姓敬仰尊重的國師大人。
梁淮安對她有愧,又礙于她是他一母同胞的長姐,對她做的任何事情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但林深不同,她不僅是朝華國的國師,也是先皇親封的太師,也是三公之首,起到“訓導、輔佐、制政”的職責,這樣一個位高權重的身份,哪怕是教導梁淮安都夠格,自然也是能對梁應安管教一二。
梁淮安把她從國師府喊出來,自然是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都跟她說清楚了。
梁應安眼裏閃過一絲無語和懊惱,她沒好氣道:“江霁雲那個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廢物,憑什麽能和靜怡成婚?”
林深戳破她的謊言,“帝姬不是因為嫉妒嘛?”
梁應安瞪眼。
“嫉妒人家有婚約在身,可以名正言順的成婚,嫉妒人家兩廂情願,可以彼此相守白頭,嫉妒人家恩愛不疑,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
“夠了!”梁應安打斷她,氣得眼睛都紅了。
系統:【滴!,反感度+5,目前梁應安反感度總計:40%。】
系統尖叫:【你在幹嘛?故意惹怒她啊?反感度都增加了。】
林深聳肩:“不破不立。”
系統納悶:【什麽意思?】
“有些道理她得清楚,再任由她這麽搞下去,原線劇情會再次上演,到時候攻略任務就會更加難做。”
系統想了想,理解了林深的意思:【行叭,那你注意點,反感度增加太多,會影響你的任務,你要知道,任務完成的越快,對你越有好處。】
反感度不清除,就會限制好感度的增加。
“好。”
林深看着梁應安委屈又不甘的表情,心裏莫名湧現一絲憐惜之意。
好似這樣的神情,她也曾見過一樣。
林深:“将江霁雲放了。”
梁應安梗着脖子,“不可能。”
也不知道那家夥現在有沒有寫完退婚書,若是他突然反悔,她自然不能立馬放了江霁雲。
“你不是讓他寫了退婚書,既然事情已經辦成了,留他就在刑獄做什麽?”林深說。
梁應安詫異林深竟然知道她讓江霁雲寫退婚書之事,“退婚書還未拿到手,誰知道他會不會臨陣脫逃?”
“嗯?”林深納悶,“退婚書你不是拿到了嘛?”
這個段劇情不就是梁應安利用江霁雲的親人逼迫他寫下退婚書嘛?
按理來說,梁應安已經拿到了江霁雲的退婚書。
梁應安望向外面,看着走來的九羅,眼裏立馬爆出希冀之色。
裴靜怡的武功不如九羅,所以打不過林深也正常,但九羅可是八品高手,定然可以與林深交手。
她喊道:“九羅,快來救本宮。”
九羅走上前,看着屋內的景象以及突然出現的林深,驚得眼睛都大了。
她剛準備向林深行禮,卻聽到帝姬的呼救,一時之間有點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林深哭笑不得,“帝姬覺得九羅能從我手下解救你嗎?”
梁應安聽這話,心裏咯噔一下,她看向九羅,懷疑道:“九羅,你可是八品高手!”
九羅面帶難色:“可是國師大人是九品,屬下打不過。”
梁應安:“...”
都是廢物!
梁應安氣的腦袋又脹又疼,白了一眼九羅,問:“退婚書拿到了?”
九羅搖頭:“江霁雲寫到一半,昏了過去。”
“昏了?”梁應安詫異,“怎麽回事?”
“獄管事找來了大夫,診治了一下,說是氣血攻心,昏厥了過去。”
梁應安氣結:“把他弄醒,讓他繼續寫啊!”
好不容易讓江霁雲松口,若是江霁雲再反悔就難辦了。
九羅為難道:“現在大夫還在醫治。”
林深眸中閃過一絲狐疑,“若是江霁雲寫完退婚書,帝姬能否放過他?”
梁應安沒好氣道:“不然本宮留着他做什麽?”
等江霁雲寫完退婚書,她自會找個死囚代替江霁雲,将他送離朝都,這樣也能斷了他和裴靜怡的緣分。
而且她答應江霁雲的事自然會辦到。
林深望着梁應安的眼神晦暗不明,梁應安被看的心裏發慌,“你這麽盯着看本宮作甚?”
“覺得本宮再說謊?”梁應安冷嗤一聲,“本宮金口玉言,一諾千金,本宮只要江霁雲的退婚書,至于他的那條爛命,本宮拿了還嫌髒手呢。”
那江霁雲到底怎麽死的?
系統給她的劇情線太粗糙了,只有原身和梁應安的劇情線是完整的,其餘都是一些小說中重要的劇情點。
其中一個劇情點就是關于江霁雲在刑獄中死掉,而他叛國之事被人查出證據,乃是梁應安故意陷害,從而激起民憤,朝臣連連上奏,要求皇上懲處帝姬陷害忠良之罪。
林深一開始通過這些模棱兩可的劇情線以及對梁應安的了解和認知,先入為主的認為是梁應安騙取江霁雲寫下退婚書,然後立刻将他處死,以防裴靜怡與江霁雲再續前緣。
畢竟梁應安是個睚眦必報的狠厲性子,江霁雲公然搶走她心愛之人,還與裴靜怡聯合,一起将婚期提前,意圖斬斷梁應安的妄念,梁應安得知此事,定然不會放過江霁雲,所以才會聯合南越十皇子南锆誣陷江霁雲叛國。
但眼下,梁應安從始至終只想要江霁雲寫下退婚書,若是江霁雲做到,她也會履行承諾将江霁雲帶離朝都。
那麽,殺死江霁雲的人另有其人。
“你不會還在懷疑本宮吧?”梁應安見林深的臉色越來越沉。
林深朝着梁應安伸手,“起來。”
“你定着本宮,讓本宮...”梁應安突然發現自己可以動了,她直接打開林深的手,“..不用你!”
裝什麽好人!
九羅見狀,瞳孔一顫,抿唇不語。
“回府!”
眼下江霁雲昏了過去,裴靜怡又被裴侯爺帶回了侯府,梁應安懶得在這裏繼續待着。
“等一下。”
梁應安耐心告罄,“林深,別以為你是國師,本宮就不敢治你的罪!”
林深轉過身,看着梁應安黑沉的臉色,“帝姬這時回府就會錯過一場好戲。”
“什麽好戲?”
林深擡腳走出房間,“跟來。”
梁應安沒動,“本宮憑什麽受你指使?”
林深頭也不回,“那帝姬可以選擇自己主動跟來或者...被迫跟來。”
“你威脅本宮?”
林深回頭,倒退着走,朝着梁應安勾了勾手指,“明明是帝姬答應了讓我管啊?不然我在和帝姬玩玩剛才的游戲?”
梁應安:“...”
小人!!
到底是哪來的傳聞說朝華國國師是為風光霁月,超凡脫俗的仙人?
自戳雙眼吧!
眼前之人根本就是地痞無賴!
九羅意外的看着帝姬跟了上去,而這位國師大人也并不像坊間流傳的那麽孤傲高冷,不近人情。
梁應安受林深脅迫,跟着她走,走着走着,她發現林深竟然來到了刑獄的後門。
她來刑獄做什麽?
有大門不走幹嘛要走後門幹什麽?
九羅也是滿眼疑惑,但她沒有主動詢問,國師做事應有自己的打算。
林深看着刑獄內上空飄蕩的白霧,旁人乍眼一看,會以為是普通的霧氣。
“統,幫我檢測一下那些霧氣。”林深繼承了原主一切,自然能感知到刑獄裏的不對勁兒。
系統:【經檢測,這是白障,可使人快速昏厥,擾亂記憶,微毒。】
“如何解除?”
系統:【風一吹就散了。】
林深:“...”
真随便啊。
林深納悶:“那朝都的百姓都聞到不就中毒了?”
系統:【大風過境,一稀釋,毒性就弱了。】
系統:【這裏是有人将白障控制在刑獄裏,濃度高,所以刑獄裏的人都會昏厥過去。】
林深了解,她擡手直接一掌,将那團霧氣打散。
九羅見狀,不禁納悶道:“國師大人,您這是...?”
林深:“你們不覺得刑獄裏太安靜了嘛?”
梁應安和九羅瞳孔一震。
确實,此刻的刑獄沒有一點聲音,安靜的仿佛是個被遺棄的宅院。
梁應安納悶道:“這到底怎麽回事?”
林深推開後門,帶着兩人走進去。
梁應安看着地上昏厥過去的獄卒和獄衛,驚道:“這是怎麽回事?”
林深把匕首給梁應安,“護着自己。”
梁應安拿過,“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要做什麽?”
“帶帝姬玩個游戲。”
梁應安不解,“什麽?”
林深一把拉着梁應安的手,直接朝牢房走去。
梁應安看着林深的手,發覺她的溫度似午時的陽光一般滾燙。
牢裏關押的犯人都昏厥了過去,包括看守他們的獄卒,全都倒的七扭八歪。
九羅看向一個牢房,驚道:“帝姬,南锆死了!”
梁應安看過去,發現關押南锆的牢房裏,躺在地上的屍體被人在胸口插入一把匕首。
“這到底怎麽回事?”
梁應安剛想問林深緣由,就被她拉着往深處走去。
“林深,你究竟要做什麽?”
林深耳朵一動,聽到遠處細小的交談聲,她拉過梁應安,握着她的手腕,“我教帝姬玩飛刀。”
梁應安不明所以,剛要問她做什麽,突然她感覺身體裏湧入如瀑布一般洶湧的真氣。
耳邊傳來林深輕柔的嗓音,“朝着前方,将刀甩出去,用真氣控制。”
梁應安不由自主的照做,飛到脫手,迅速地朝前方刺去。
“停下。”
梁應安立刻止住真氣,匕首在她看不清的地方停下。
九羅似是察覺到了刑獄裏有其他人的存在,拔出腰間橫刀,沖了上去。
林深看着梁應安激動的表情,“好玩嗎?”
梁應安偏頭,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深,呼吸微微一滞,倨傲道:“...不好玩。”
“哦,”林深松開她的手,往前走去,“那以後不帶帝姬玩了。”
梁應安:“...”
那股真氣随着林深的離去而消散,她身體輕晃了一下。
她連忙跟上去,氣急敗壞的喊着,“林深,你到底想...”
眼前出現的景象讓梁應安震在原地。
她回頭看了眼關押南锆的牢房,又看向被九羅橫刀架脖的人,眉頭緊蹙:“你沒死?”
南锆身邊有一個蒙面的黑衣人,此時正被着停在空中的匕首抵着眉心,不敢亂動。
而他手上的長劍即将要刺穿江霁雲的胸膛。
梁應安看清局勢,腦中瞬間明了眼前的變故。
她看着南锆,眼中戾氣漸濃,舌尖頂了一下腮幫,獰笑道:“當初屠殺南越人,還真不應該漏了你呀。”
林深意外梁應安這麽快就把這個複雜的局面給明白了,扭頭誇了一句:“還不算太笨。”
梁應安觑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