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陳諾雖然不想聽他媽的話，但他頭發的确有些長了，得去修一修。
他去了廖然上次燙頭的那家，托尼老師審美十分固定，給他推薦了同款泰迪卷，陳諾覺得和廖然一樣不太好，拒絕了。
于是托尼老師給他染了個泰迪棕。
回家被賀辰睿瞧見，賀辰睿說挺好看的，就是有種說不上來的眼熟，等到小比蹿到他身上才發現眼熟在哪兒。
賀辰睿撸撸狗兒子的大耳朵，趁陳諾不注意，把它腦袋掰過去正對陳諾：“看，那是你哥。”
小比不屑地轉過了頭。
周一傍晚去實驗室，廖然看到陳諾的頭發，立刻發出好評：“這顏色很襯你，好顯白哦。”
師姐也過來湊熱鬧，說底子好就是不一樣。
陳諾被誇得有些飄飄然。
坐在最裏面的景帆站起了身，走過來問陳諾：“上星期的數據整理好了嗎？”
陳諾說：“整理好了，我馬上發你。”
景帆點點頭：“不急，我晚上回來再看。”
廖然聞言耳朵動了動：“景師兄要幹嘛去啊？“
“今天約了人打球。”景帆說完，開門出去了。
廖然站起來，精神抖擻地對陳諾說：“快，放下手裏的活，跟我去籃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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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諾摸不着頭腦：“這個點你不去吃晚飯嗎？”
“來不及了，景帆要打籃球。”
陳諾不明白景帆打籃球的含金量，但還是跟着去了。他把書包也一起帶上，想着看完就直接回家。
到了籃球場，景帆在場邊和另一個人說話，陳諾定睛一看，竟是賀辰睿。
賀辰睿老遠就看見一個棕色腦袋被一個卷毛拽着往這邊走，表情似乎不大情願，賀辰睿盯着看了會兒，不自覺地笑出了聲。
景帆順着他的視線往那邊看：“你認識？”
賀辰睿說：“嗯，我小時候的鄰居，這段時間暫時住在我家。”
景帆愣了愣：“他不是一直住宿舍的嗎？”
“什麽？”賀辰睿反應過來，“不是，我是說陳諾。”
“哦陳諾啊。”景帆收回視線，“他也是我同門師弟。”
賀辰睿說：“這麽巧？”
後面又來了一人，已經換上衣服，上來一把勾住了賀辰睿。
“上星期喊你出來蹦你不來，還以為你今天打球也不來了呢。”
賀辰睿說：“加班太忙了，老段呢？”
“腿斷了，來不了。”
“什麽玩意兒？怎麽斷的？”
對方還沒有回答他，廖然和陳諾來了，陳諾驚訝地看着他。
賀辰睿十分自然地喊他：“過來，幫我拿衣服。”說着把手裏的包扔給了他。
廖然看看他倆，先是詫異了一秒，随即貼到景帆面前問：“師兄有衣服要給我拿嗎？”
景帆沒領情：“不用了，我放在更衣室。”
他們幾個打球的時候，陳諾和廖然坐在場邊的椅子上，兩人手裏各拿一根冰棍，冰棍是剛才來的路上廖然非要去買的。
廖然舔了口冰棍問陳諾：“剛剛那人你認識啊？”
陳諾簡單回了句“嗯”。
“你男朋友？”
“什麽？”陳諾一個激靈，“當然不是！”
廖然有些許失望：“我還以為你也是呢。”
“是什麽？”
“是gay啊。”廖然坦然道，“你真遲鈍，我喜歡景師兄，我們實驗室都知道。”
陳諾愣住了，他雖然知道廖然總纏着景帆，但從沒往那方面想過，以為只是單純地崇拜而已。
廖然說：“我本科不是這個學校的，有一次大學生籃球賽上見到他，對他一見鐘情，就一路追到這兒來讀研了。”
陳諾聽到這兒突然有些共情，當初自己非要回來讀研也是為了和吳栎近一點，可以多見見面。
他問廖然：“師兄本人知道你喜歡他嗎？”
“知道。”
“那他喜歡你嗎？”
“不知道。”廖然頹喪着說，“他不怎麽搭理我，我連他喜不喜歡男的都不知道。”
陳諾挺同情他的，景帆這人又冷又悶，師姐吐槽他像導師研發出來的機器人，機器人是沒有感情的，只會幹活。
為了安慰廖然，陳諾把手裏還沒拆的冰棍一起給了他。
打完球廖然跟着景帆回實驗室，陳諾理所當然地搭賀辰睿的車回家。
賀辰睿打球打餓了，上了車，從扶手箱裏掰了塊蛋糕出來吃，問陳諾要不要，被陳諾婉拒。
回家路上陳諾向賀辰睿打聽：“你跟景師兄認識很久了嗎？”
賀辰睿說：“對，上大學的時候我、他還有付行文都是籃球隊的。”
付行文這個名字陳諾沒聽說過，應該就是剛才和他們一起打球的那個。
陳諾猶豫了會兒問：“那你知不知道，景師兄是不是直的？”
賀辰睿警覺地看了他一眼：“你問我這個做什麽？”
陳諾抿了抿嘴沒說。
“不是吧，你看上他了？”賀辰睿一腳剎車在紅燈前停了下來，“難怪剛才打球的時候你一直盯着他看。”
陳諾：“？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盯着他看了！”
賀辰睿沒理他，自顧自說：“你小子移情別戀還挺快，才失戀幾天就換人了。”
陳諾鬧了：“不是我！我替一個朋友問的。”
“一個朋友？”賀辰睿沉默了一會兒，仔細想想景帆不像是陳諾會喜歡的類型，勉強相信了他。
綠燈亮了，賀辰睿繼續往前開：“他的性向我不清楚，我認識他七八年了，沒見他談過戀愛，也沒見他和誰親近。”
陳諾心想景帆可能不是不喜歡男的，是不喜歡人類。
賀辰睿過了幾天不加班的安生日子，到了周三，又得跟着經理、總監一起前往宗氏地産，面見老總。
他們提前五分鐘到了總裁辦公室門口，年輕的秘書用內線撥了電話，轉頭對他們說：“我已經跟宗總說過了，麻煩你們稍等片刻。”
賀辰睿覺得這秘書有些眼熟，還沒來得及細想，總裁辦公室的門開了，宗總喊他們進去。
總裁辦公室大得離譜，充斥着豬肝色的布置，一群人湧進來，挨個向辦公桌後面的宗總遞名片。
辦公桌旁邊還坐着一人，歪坐在沙發椅裏，身穿西裝配金鏈子，翹着二郎腿，賀辰睿一眼就認出來了。
不就是被陳諾幹趴下的那位宗氏太子爺嘛。
對方也認出了賀辰睿，嘴巴咧出個笑：“喲這麽巧，這項目你們來做啊？”
賀辰睿陪着笑說是。
“嗯，好好幹。”宗汛成站起來，拍了拍賀辰睿。
總監看了賀辰睿一眼，沒說什麽。
過一會兒業務部門又湧進來一群人，打頭的就是前期負責和賀辰睿對接的，賀辰睿給他起名為“八稿經理”。
兩撥人去到會議室，在長條形的會議桌兩邊坐下，開始給宗總彙報。
宗總坐在正中間指點江山，他對第八稿的方案并不是特別滿意，覺得過于簡單，體量太小，不符合他們走向國際的戰略規劃。
經過兩個小時的激烈讨論，最終确定改回第一稿。
八稿經理附和：“還是宗總站位高。”
“這項目接下來會由汛成全權負責。”宗總轉向八稿經理，“你協助一下。”
八稿經理說：“沒問題沒問題，小宗總高材生啊，肯定比我們懂得多。”
晚上賀辰睿把自己關在書房裏，投入到了新一輪的加班中，連陳諾回來都沒有聽見。
陳諾一進門發現家裏下雪了，地上潔白一片，一只驕傲的狗皇帝站在高高的沙發靠背上，腳下踩着卷紙芯，向陳諾投來愛民如子的目光。
陳諾人麻了，從心底裏同情賀辰睿。
之後客廳裏進行了長達五分鐘的人狗追逐，最後陳諾成功擒住狗皇帝，提溜着它進了書房。
賀辰睿正盯着電腦上火，聽見開門聲頭也不回：“回來了？”
那聲音有氣無力的，陳諾心中稍有不忍，決定先不告訴他外面已經變天了。
“你又要加班啊？”陳諾走到他身後問。
“嗯。”賀辰睿揉了揉眉心，“今天去宗氏了，碰見了你同桌，說這個項目以後由他來負責。”
“宗汛成？他能懂什麽。”陳諾說着，想起今天上午宗汛成又發消息來問他什麽時候有空，他還沒回。
“就是什麽都不懂才最頭疼。”
賀辰睿轉了個身，從陳諾手裏接過小比，放在大腿上。
小比此刻表現得格外乖巧，溫順地趴着，兩只濕漉漉的大眼睛眨巴眨巴，賀辰睿的心瞬間軟得一塌糊塗，夾着嗓子喊“乖狗狗”。
陳諾看不下去了，視線移到屏幕上：“這項目要做多久啊？”
“起碼一年吧。”賀辰睿說，“這個項目要是做得好讓客戶滿意，那我明年的績效就不用愁了，年底說不定就可以升經理。”
那确實很重要了，陳諾想着，一把抓起小比提了出去，不讓它繼續幹擾賀辰睿。
他回到客廳，沒有收拾滿屋子的衛生紙，坐在沙發上發了會兒呆，然後掏出手機，給宗汛成回了個消息：
【明天晚上可以】
【作者有話說】
老段和付行文分別出自《你老公的腿斷了》和《python入門指南》
起名字對本人來說實在太難了，所以在我文裏有過姓名的小夥子我都得帶出來遛一遛才能回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