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被追

第3章 被追

墨止凝眉思索了一會,垂眸輕聲說,“他,算是我的……好友。”

孫導這一天過的很焦躁。一方面是擔心女兒的身體,怕她繼續病重下去。一方面是有位投資方的做法讓他很為難。

這投資方財大氣粗,讓他把安王的角色讓給一個沒多少演技、臉還是整形過的小生,不然就撤資。孫導當然不滿,但這投資方有錢又有勢,背後還有廣電總局的關系,不好得罪,只能推脫說考慮一下。

晚上,孫導接到了山海集團投資方的電話。聽對方委婉地推薦白息出演安王這個角色,還說要加大投資,他有些驚訝,然後毫不猶豫地拍板同意了。

一來,他對白息挺有好感。二來,有山海集團投資方做靠山,先前那位投資方根本不算什麽。

這時,孫導接到醫生的電話,說是他女兒的病情奇跡般地好轉了。

孫導突然就想起了白息贈送的那枚平安符。

熱搜當晚,孫導直接在微博上公布了白息将出演安王的消息。

白息将出演安王的消息傳開後,風頭更甚。八卦狗仔想要挖他的隐私,粉絲想要知道自個兒愛豆的近況,卻奈何連個影子都沒能見到。

一來是白息确實宅,一連幾天可以不出門的那種。二來,白息換了住處,搬到了高級別墅區。

這棟別墅是白息的損友,也就是九州娛樂的總裁裴清然幫相看的。當時白息還在外地拍戲,突然想換住處,就讓裴清然幫他找別墅。

裴清然選好別墅後,神秘兮兮地跟他保證,這棟別墅将會給他一個“天大的驚喜”。

“怎麽樣?看到了嗎?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白息揉了揉朦胧的睡眼,滿臉不高興:“一大早打電話吵醒我,就為了這事?”

個鬼驚喜啊。白息搬進來兩天,覺得這棟別墅除了地方寬了點,裝修奢華了點,花園漂亮了點,也沒哪點比較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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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知道這損友淨會坑他。

看看窗外,天已經微亮了。質地輕薄的白色窗簾被微風吹起,金光璀璨的陽光灑了進來。

裝修雪白的房間染上了金色,如同雪後的世界被陽光照耀,溫暖明媚,生機盎然,一時之間似乎突然充滿了希望。

白息關掉亮了一整晚的燈,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又輕輕地睜開眼,享受着這難得的清晨。心情好了,語氣也溫和了一些,“還有事嗎?”

意思是沒事就挂了。

“哎,別呀!有有有!”裴清然連忙搶話,裝作若無其事地道,“你在那裏也住了兩天了,就不好奇隔壁住着什麽人嗎?”

白息現在住的小別墅旁邊還連着一棟小別墅,前花園的圍牆都是挨着的,隐隐可見隔壁草木茂盛。一般人可能會好奇隔壁的世界,不過他并不感興趣。

“不好奇。”白息靠着床頭,眼神很平靜,甚至平靜得有些淡漠。他漫不經心地道,“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嗎?”

裴清然被噎住了一會,順着白息的話頭回答說:“哦,沒關系,當然沒關系。”心裏則在想,等你知道隔壁是誰,就知道有沒有關系了。

挂斷電話後,白息抱着枕頭在又軟又舒服的大床上來回滾了幾圈。

臉頰貼着松軟幹淨的枕頭,他想着,既然已經被吵醒了,而且今天天氣這麽好,幹脆起來算了,還可以到附近的小吃街買個早餐。

他搬過來那天就注意到了那條小吃街。街上小吃種類繁多,看着都挺不錯的樣子。現在還這麽早,應該是沒多少人的吧?

白息出來就後悔了。這人這麽多,早知道就不出來了。幸好他戴了口罩和墨鏡,穿得也随意,牛仔褲,白色連帽衛衣,不像平時出現在鏡頭前的裝束習慣。

應該,不會……被出來吧?

小心謹慎地走了一會。很好,沒被認出來,看起來今天的運氣真的挺不錯的,如預想的那樣好。

白息向一個賣手抓餅的小店鋪走去,“老板,來個手抓餅……對,要辣的,特辣……”他搖了搖頭,皺眉,“不,不要生菜……”

看着鐵板上漸漸被煎得色澤金黃的手抓餅,仿佛可以想象那種香酥誘人油而不膩的味道。

正在這時,身側傳來一聲:“白息?”

白息猛地擡頭,看着近在眼前的熟悉俊美的臉,一愣:“你怎麽在這?”

他實在想不到墨止這種被嬌養出來、看起來一副貴公子樣的人會出現在這種地方。不應該去那種有格調的餐廳菜館嗎?

眼前的人西裝革履,領口嚴實合縫,頭發梳的一絲不茍,一副精英成功人士的模樣,分分鐘創造上億資産的那種商業大佬。明顯跟這小吃街的風格差了不止十萬八千裏。

墨止顯然也知道白息的疑惑。他抿了抿唇,解釋道:“墨小魚昨晚說想吃這裏的東西。”

大概是心情不錯,看得順眼,白息覺得墨止一本正經地說着“墨小魚”這個萌萌噠的名字時,有一種異樣的萌感。

嗯,一定是錯覺,他這樣想着時,聽見又有人喊他:“是白息?”

然後是一群人喊:“啊啊啊真的是息美人!”

白息暗道一聲糟糕,迅速地摘下口罩和墨鏡給墨止戴上。見他還愣愣着,小聲罵了一句:“傻啊,還不跑!”

眼看一群人就要湧過來,白息抓起墨止的手就拉着他往人少的地方跑。要是被追上來就難脫身了,麻煩得很。

都怪旁邊這家夥。碰上他總沒好事。

墨止被白息拉着跑,期間擋住了好幾個想要上前拉住白息的人。他面上的表情有些難看,眉頭緊緊皺着,一臉不可置信地跟白息說:“粉絲都這麽……難以言說的嗎?”

白息看白癡似的瞥了他一眼,想到了什麽,嗤笑一聲:“是不是沒見過如此混亂的場面?看到這種秩序混亂是不是不舒服?”

這位正直的裁決者,以維護規則和秩序為己任,不允許看見不法的行為,要确保一切都井然有序,當然不喜歡看到這種混亂。

墨止擰了擰眉,好看的眼眸微微收縮:“我覺得你對我有偏見。”

“只是你覺得。”白息帶着他拐進了一條小巷,回頭看了一眼,後面的人群已經跟他拉開了不小的距離,卻還在拼命地追着,聲嘶力竭地喊着“息美人”。

他停下來轉身向後面的人群招了招手:“大家快回去吧,安全最重要。今天不方便,改天一定會安排粉絲見面會。”

聽了愛豆的話,大部分粉絲停了下來:“我們都聽息美人的!粉絲見面會要記得啊!”

也有少數部分瘋狂的粉絲還在锲而不舍地追着不放。

七彎八拐地終于甩掉了後面的人,白息停了下來,拉下頭上戴着的連衫帽。看了看周圍,認出了這是小區附近的公園兼游樂園。兩人所處的是公園的角落僻靜處,旁邊沒什麽人。

安定下來後,白息忽然發現自己一直抓着墨止的手。還眼尖地發現他袖口處的袖扣和上次見的不是一個款式,當然,都一樣的閃瞎眼和精巧別致。

聽說西方龍都喜歡閃閃發光的東西,甚至喜歡在金子堆上睡覺。難道東方龍也如此鐘愛閃瞎眼的東西?想象了一下墨止躺在金子堆上睡覺的場景……有點辣眼睛。

不動聲色地放開了抓着的那只手。白息在心底默默地唾棄自己,之前的行為真是蠢透了,幹嘛非要拉着人跑。粉絲追的是他,就算看見他和墨止之前位置挨的近,聽見他們的對話,可能會向墨止追問他的情況……

可是那又如何,跟他什麽關系。說起來也是墨止先喊了他一聲,被粉絲聽見,這才被發現的。還害他沒了早餐吃。

墨止也跟着停了下來,轉頭看向白息。旁邊的人劇烈地跑了好一陣,臉色依舊蒼白無血色,甚至白得有些不正常。

墨止第一次見到白息的時候發生了些小誤會。他那不靠譜的父親告訴他時間地點,讓他去跟麒麟神君的繼承人白息彙合,一起完成任務。

他父親跟白息的師叔算是摯友。在見到白息之前,墨止聽過他的一些傳聞。

傳聞裏的白息威名赫赫,強大而兇悍,明顯與他作為白澤瑞獸的形象有些不符合,或者可以說,在衆人看來,這樣的白息不是一只合格的瑞獸,不是一個優秀的繼承者,不足以繼承他師傅麒麟神君的衣缽。

墨止卻尊重他是強者,期待與這樣一位可以一争高下的競争對手會面。

到指定的時間地點,墨止等來的卻是一個看起來有些瘦弱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穿着白色廣袖華服,五官精致昳麗,好看得有些不真實。臉色很蒼白,如瓷似雪,白得沒有血色。整個人偏瘦削,身姿颀長,似乎風一吹就要倒了似的。

一點也不像他想象中的白息的樣子。

他脫口而出一句:“你是誰?”

事後想想,在那樣的情境下,這一句“你是誰”似乎充滿了濃濃的挑釁意味。

不出意料的,白息和墨止一見面就打了起來。

見到他那淩厲而兇戾的眼神,墨止總算是明白過來這就是他要等的人。之後,他不止一次後悔當時太沖動,問了那句“你是誰”。

從記憶裏回過神來,墨止看着白息那張蒼白的臉,輕聲說:“謝謝。”

“沒什麽。”對上墨止十分真誠的眼神,白息也不好太過計較。跟這家夥計較也計較不出什麽來,還累的慌。

墨止沉默了一會,輕輕動了動手指,視線低垂,“你胃不好,不能吃辣。”

這家夥好煩啊。白息暗暗翻了個白眼,面上卻帶着得體的微笑:“嗯,謝謝你的提醒。”

多虧提醒,要不然他還想不起還沒拿到手的特辣手抓餅。要不偷偷潛回去拿回來?

“要吃糖嗎?”墨止凝眉沉默片刻,忽然開口道。

白息愣了一下,目光有些複雜地看着墨止。這家夥不會随時随地随身都帶着糖吧?

墨止對上白息疑惑的眼神,抿了抿唇,“看你好像不太高興。”

他有不高興嗎?白息真心覺得墨止的眼神有問題。想起前些天這家夥小氣的行為,他笑了,“這個也要還嗎?”

“不需要。”墨止微微側過頭,臉上露出一絲不太自然的神色。之前說“要還的”,只是覺得如果直接送糖,白息可能會不接。

白息潛回店鋪成功拿回了手抓餅,走回別墅時又見到了他這幾天一直念念不忘的小可愛。

今天的運氣還是不錯的。

小可愛正乖巧地蹲在門前那片草坪上,前身屈起,蓬松的大尾巴搖啊晃啊,濕漉漉的眼睛專注地看着遠方——似乎在等着什麽人?

他忽略心底那些不詳的預感,沒抵制住小可愛的魅力,走過去,輕輕摸了摸小可愛的腦袋:“你在這裏做什麽呀?”

是那天見過的白哥哥呀。小狐貍崽乖乖地任白息摸頭,很乖地回答:“我看哥哥回來沒有。”

他早上醒來沒看見他哥哥,委屈巴巴地傷心了幾分鐘後,想起昨晚上跟他哥哥說想吃街街上的餅餅,就又開開心心地出門口等人了。

小狐貍崽歪着腦袋看了白息一會,問他:“白哥哥,你有看見我哥哥嗎?”

白息沉默片刻,回答說沒看見。

“是嗎?”小狐貍崽失落地耷拉着尾巴,明亮的黑眼睛也黯淡了幾分。

突然,像是看到了什麽,他的眼睛忽地又亮了,比夜空裏的星星還亮晶晶,還沖着某個方向興奮地喊了一聲“哥哥”。

當晚,裴清然興沖沖地打電話給白息:“怎麽樣?跟你前夫做鄰居的感覺還好嗎?!手牽手哎!這是要複合了嗎?”

“麻煩你在‘前夫’之前加個‘僞’字,謝謝。”白息輕蔑地提醒他,“醒醒吧,都早八百年的傳言了你還信?”

“你要知道,傳言這東西,傳着傳着就變真了。”裴清然說得一本正經,話語中卻莫名地帶着股濃濃的中二風,“來吧,感謝我……”

“感謝你不辭辛勞地坑我嗎?”白息陰恻恻地笑了,”放心,總有一天我會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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