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開機
第4章 開機
半個月後，《江山謀》劇組開機。
孫導在攝影棚裏一根又一根地抽着煙，看着嘩嘩嘩下個不停的雨，臉都要綠了。明明天氣預報都看準了是晴天，也找人算過了不會下雨。
“還愣着幹嘛？去準備呀！難道還要我親自教你做事嗎！”人一焦慮，脾氣也上來了，孫導逮着個人就是一頓臭罵。旁邊的人沒有敢吭聲的，都規規矩矩做事，生怕觸了孫導的火氣。
眼看着開機吉時就要到了，這雨要再不停，這不是讓外面的新聞媒體記者以及來觀看的賓客等着看笑話嗎！身邊的副導突然想起了什麽，跟孫導提議：“要不再催催白息吧，他運氣好，沒準這一來雨就停了呢。”
“瞧我這記性，怎麽把他給忘了！”孫導一拍腦袋，趕忙招呼副導，“快，給白息打電話！催催他！”
副導剛拿出手機要打電話，孫導又擺擺手，自己掏出手機：“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是親自見識過白息的運氣的，也比較信這種冥冥中的命運，覺得自己打電話有誠意些。
白息接到孫導的電話時還在去劇組的路上。因為途中堵了會車，耽擱了些時間，此刻離劇組位置有一段距離。他讓助理加快速度，告訴孫導會盡快到。
孫導在打電話時，旁邊飾演男三的演員高式慶忍不住酸溜溜地小聲諷了一句：“大家都到了，就他一個人還沒到，這不是誤事嗎？再說他來了這雨也不一定能停。”
他之前就跟白息有過節，這會又跟白息競争這劇的男二失敗，很看不慣白息。當然，他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認定白息是靠了一些惡劣的手段才搶到了這個角色，要不然就憑借着白息那渣得不能看的演技，哪裏能拿到這個角色。
孫導自然聽到了他的酸話，挂斷電話後平靜地看了他一眼：“都是一個劇組的，多包容點。規定的時間還沒到，又不是遲到了。”
等了一會兒，制片人過來跟孫導請示，是要冒雨進行開機儀式還是再選個時間。
“再等等。”孫導臉上也有些不好看，勉強繃住表情讓制片人再耐心等待一下。急躁地擡頭看了看天空，孫導不由得又咒罵了幾句：“這鬼天氣！”
“來了來了！”孫導派去接應白息的助理急匆匆地帶着白息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喊了兩句。
劇組人員一聽這話，向那邊看過去，一個白色長風衣的年輕男子撐着把白傘，跨着大長腿，大步地向這邊走來。隔着雨幕看不太清他的臉，但衆人就是覺得似乎比平時在屏幕上看到的還要好看幾分，像染了一層光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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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在這時，天上下着的雨突然慢慢地變小了。大家驚詫地看着這情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愣了好半天，驚呼出聲：
“這雨還真的變小了！”
“卧槽！還真靈驗了！”
“可算來了！”孫導哈哈大笑幾聲，急躁的表情總算放松了些，趕忙向白息招了招手，“過來這邊。”
白息帶着助理走過去，鞋子和褲腳都被濺了些水，看得出來是急急忙忙走過來的。
“孫導，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白息臉上帶着歉意，向孫導致歉後，他又跟旁邊的人致歉，“抱歉，讓大家久等了。”
孫導一揮手，臉上滿是笑意：“沒事，你又沒遲到，來得正好，來的正好啊。你看這雨，你一來，它就變……雨停了？”
“還真停了？！”孫導趕緊招呼衆人準備開機工作，轉身對着白息的肩膀一頓猛拍：“你可算是我們劇組的福星了！”
白息臉上帶着謙虛的微笑：“孫導您折煞我了，這是我們劇組衆人期盼之下，雨才停的。我真沒什麽功勞，就運氣好，剛好在這時過來。”
話剛說完，天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彩虹，太陽也露出了笑臉。雨後的天空一碧如洗，明淨澄澈。陽光照射下，橫跨而過的彩虹更為絢麗耀眼。
吉時到，《江山謀》的開機儀式順利進行。
這一次開機儀式直播報道出去後，由于過程的巨大轉折，大雨驟停，彩虹突現，網友都對此大呼難得一見。《江山謀》經此得到了更好的宣傳，而見識了白息那堪稱錦鯉的運氣，網友都開始瘋狂地轉發他。
開機儀式過後，白息到化妝間上妝。
他飾演的安王這個角色，前期是陰晴不定、清貴睥睨、以溫雅為面具的閑散王爺，作為反派處處阻撓他的皇侄——也就是劇中的男主。後期洗白，身份由閑散王爺轉變為出征的将軍。角色之複雜，難演是一定的，要是演好了，業內的演技口碑也會上去，戲路會更廣。
化妝化了将近半個小時。白息化好妝，換上戲服出來時，衆人都愣住了。
紫金華服白玉冠，清貴威儀雅絕寰。
現代人穿古裝演古人，要真正地演出那種古意來不容易，很多時候總差那麽一點韻味。然而白息穿上這麽一身，就好像真是穿越而來似的，古意十足。
那種宮廷顯赫中嬌養出來的金尊玉貴，詩書禮樂中潤發出來的溫雅清隽，縱橫權勢中浸染出來的威儀睥睨
——讓人恍然如夢，差點以為這就是安王了，恍恍以為他穿越時空來到了衆人面前。
衆人回過神來，都上前贊嘆白息這裝扮好。早就聽說他長得好看，屏幕上看已經覺得夠好看了，近看更是不得了。
先前知道白息要演安王時，他們還覺得不太合适，這會看到白息的扮相，不由得佩服孫導的選角眼光實在太準了。就算真的演技不太好，憑這扮相和氣度，光站在那兒，就夠讓人賞心悅目了。
“好！”孫導看白息這扮相非常滿意，趕緊招呼人給他拍定妝照，就怕慢一分這完美的扮相就稍稍有所損失了。
本來是計劃先拍幾位主演的對手戲的，這會孫導卻讓人先拍起了白息的定妝照。除了少數幾個人，大家都沒什麽意見。先前白息趕到劇組時，謙遜地跟他們致歉，又陰差陽錯讓雨停了，讓他們産生了不小的好感。而且就白息這扮相，看着多養眼啊。
因為演男一的演員突然遇上了麻煩，被耽擱住了，昨天匆匆忙忙向孫導請了假，說是要過幾天才能趕來劇組。第一場戲是白息和男三高式慶初次見面的對手戲。
高式慶扮演的大皇子犯了錯，怕被他父皇責罰，聽身邊侍從的建議，前往安王府請他九皇叔安王替他在皇帝面前求情。
安王作為先皇最小的兒子，皇帝最受寵的幼弟，比大皇子年紀還小一些，是先皇親自托付給今上，今上當兒子一樣養大的。安王在皇帝那裏的情面比誰都大。
天朗氣清，陽光明媚，鳥鳴啾啾。
安王背對鏡頭立在金魚池邊，眼睫低垂，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漫不經心地撒魚食。陽光透過樹蔭一絲一絲漏下來，四周靜寂如太古。
正在這時，侍從向他請示說“大皇子求見”。
他喂魚的動作都不帶停頓一下，淡淡地道：“讓他進來。”
池中的金魚仿佛有靈性似的，紛紛高高地跳躍而起，輕輕觸碰安王那只撒魚食的手，似在讨他歡心。安王伸手輕輕點了點金魚的腦袋，池裏的金魚躍得更歡快，此起彼伏地在水池上空滑過絢麗的弧線。
金魚躍起這一幕本來是打算用特效的，誰知白息還真能做到。劇組觀看的人員一個個像見了鬼似的，瞠目結舌，目瞪口呆。孫導最快反應過來，急乎乎招呼攝影師把這一幕拍下來，給白息那只手特寫。
孫導以及幾個副導和工作人員在鏡頭後看着這情景啧啧稱奇，他們劇組還真是遇上福星了啊，這祥瑞的場景百十年也不見得能看得到。
再看白息那只手，白皙細膩，骨節分明，漂亮得不像話。這個特寫放出去，多少手控得栽了呀。
大皇子走進來，什麽都沒說，先撲通一聲跪下了：“皇叔救我！”
安王繼續喂魚，沒有理會。
大皇子跪着前進三步，又呼：“皇叔您救救侄兒吧！”見安王不理會，他又前進三步，再呼：“求皇叔教教侄兒怎麽做。”
安王緩緩轉身，漫不經心地回眸，輕笑一聲：“你就這點出息？”
這一回眸輕笑，不要說近在眼前的高式慶受不住，一時看得愣住了忘詞，旁邊觀看的人見到那張精致完美的臉，那個讓人心慕神移的輕笑，也都愣怔了。這盛世美顏誰頂得住啊。
這一幕戲卡了好幾次才過。孫導脾氣暴，眼看第一幕本該是開門紅的戲幾次都沒過，把飾演大皇子的高式慶罵了兩句。演到最後，高式慶臉都黑了。
第一天拍戲，孫導沒有太過為難人，拍的戲份也不多，傍晚五點就準時收戲了。
白息回到別墅時，小可愛跳過圍牆來找他。後爪一蹬，整個雪白的一團向他懷裏撲來。
這半個月來，他跟小可愛混得還挺熟。可能是他身上氣息溫和，自帶瑞獸的光環，小可愛喜歡跟他玩，對他親近。
白息接住小狐貍崽，撓了撓他的下巴，有些疑惑：“今天怎麽沒跟你哥哥？”
往常這時候墨止還沒下班，愛黏着他的小狐貍崽自然也不會出現在別墅裏。今天小狐貍崽卻在這時過來找白息玩。白息注意過了，墨止并不在隔壁別墅，別墅裏倒是多出了一只老烏龜。
小狐貍崽奶聲奶氣回答：“哥哥去處理事情了，讓龜爺爺暫時照顧我。”
聽小可愛說“龜爺爺”，白息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會還真是那一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