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墨止看了看窗外,确實是要下雪的樣子。他極輕地皺了皺眉,“要不然還是不去散步了?”
“去啊,都說好了當然要去,怎麽能不去?”白息拉着墨止的胳膊就要出門。
這兩天墨止忙得腳不沾地,好不容易抽出時間提議要去散步,白息當然要把人拉出去放松一下,要不然墨止又要化身工作狂魔,整天忙個不停。
“我先去拿把傘。”墨止把胳膊從白息手裏抽出來,很自然地握了一下他的手腕,“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就回來。”
“去吧。”白息戀戀不舍地看着墨止收回握着他的手腕的手。墨止無緣無故握他的手腕大概是出于禮節性的安慰,但不妨礙他享受這親近的一刻。
不一會兒,看到墨止手中只拿了一把傘過來,白息暗自點了點頭,心中甚是滿意。兩人共撐一把傘什麽的,看着多親近。
“也不一定下雪。”墨止對上白息意味深長的眼光,拿着傘的走緊了緊,解釋道,“而且家裏只備了一把傘。”
“沒事,能理解。”白息彎了彎唇角,“看這天色确實不一定會下雪。”
實際上他巴不得下雪,最好還要下大點。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閑話,漫步了大半個小時,一直從暮色四合走到華燈初上。
“你的手機響了。”白息提醒墨止,“不接嗎?”
墨止拿出手機,接通後說了幾句就挂斷了。
白息調侃了他一句,“是你的朋友?”
“不是,只是合作方。”墨止一本正經地回答說,“除了你,我沒有其他朋友。”
“是嗎?”白息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墨止會說只有他一個朋友,“所以說我是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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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止這家夥除了稍微有那麽一點點不太容易接近,性格有稍微那麽一點點高冷內斂,其他都還好,甚至可以說沒什麽瑕疵——怎麽會除了他之外沒有其他朋友?
“嗯,你是唯一的。”墨止點了點頭。
聽到墨止的肯定回答,除了詫異疑惑之外,白息心裏還有那麽一絲絲甜。只有他這麽一個朋友的話,那麽他就是墨止認定的唯一的最親近的了?
“真沒想到,堂堂裁決者大人,你竟然沒有其他朋友。”白息搖了搖頭揶揄道。大概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嘴角不禁翹了翹,眼角眉梢溢出點笑意來。
聽到白息的揶揄,墨止抿了抿唇角。不過,注意到白息眼裏掩飾不住的笑意後,他的心情也跟着愉悅了幾分。
“要不要先回去?”白息看了看天色,聯想到剛才的電話,猜想墨止這家夥大概沒什麽時間放松,“已經不早了。”
難得看到白息這麽高興,墨止不想掃了白息的興致,而且他也有些話還沒跟白息說。他看了看旁邊與他并肩同行的人,搖了搖頭說,“再走一會,現在也不算晚。”
白息對上他比平時溫和輕軟的眼神,眼裏還殘餘着幾絲笑意,“你不忙嗎?”
“我們一起散步的時間總是有的。”
既然墨止這個大忙人都無所謂,白息當然也樂意再走一走,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你對以後,有什麽打算?”又漫步了一會,墨止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沒什麽打算……現在這樣就很好。”白息沉默了一會後回答說。墨止把他當唯一的朋友,他暫時還不打算破壞這種狀态。
之後他偏過頭去,看着墨止反問了一句,“你呢?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嗎?”
“我也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墨止垂眸說,“暫時沒有什麽其他的打算。”
大概是聽到了白息的心聲,不久後果然下起了雪。
細雪飄落,墨止打開了傘,把傘往白息那邊移過去,自己大半個肩膀露在傘外。
“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麽紳士的一面。”白息把墨止手中的傘搶了過來,嗤笑一聲。
“你看看別人。”他指了指街上的行人,不由分說地把墨止拉過來些,突然挽上他的胳膊,眼中分明有怒氣,“我們什麽關系?剛才還說是唯一的朋友,現在表現得這麽生疏——難道你剛才說的都是假的?只是說的好聽話?”
肩膀挨着肩膀,胳膊挽着胳膊,彼此之間呼吸可聞。
墨止身體僵了僵。
“是真的。”墨止任由白息挽着胳膊,把白息手裏的傘拿過來,“你撐着累,我來撐傘吧。”
“撐傘有什麽累的?”白息不以為然地說,還是把傘給了墨止。
他正要把挽着的胳膊抽回來時,墨止收緊了兩人挽在一起的胳膊,“這傘太小,離遠了撐不到。”
白息無可無不可地沒有多說什麽。
注意到墨止的視線落在街道旁的一個小店,白息轉頭看去,剛巧是他白天來過的情侶店鋪,他在這店裏買的銀白色鑽石袖扣還在口袋裏沒送出去。
“進去看看?”墨止不知怎的,對這個不太起眼也不怎麽惹人注目,但是看着卻頗有獨特韻味的小店莫名地感興趣。
白息暗道一聲糟糕。要是他和墨止這會進去,那位老先生看到他們,要是再說些什麽,那還不得露餡啊?
“看起來這小店也沒什麽特別啊。”白息不太感興趣地道,轉而伸手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一家奶茶店,“有點冷,去買杯熱飲怎麽樣?”
墨止當然不會拒絕白息的建議。不過他總覺得白息似乎對這家小店的态度有點奇怪,因此暗地裏記住了這家小店。
“也好。”墨止點了點頭。
“兩位想要什麽飲料?”店門前的服務員熱情地上前招待。
而一個正要出門來的小女孩見到兩人挽着的胳膊,小聲地跟她媽媽說,“媽媽,那兩個哥哥看起來關系好好哦。”
白息和墨止不動聲色地放開了彼此挽着的胳膊。
之後,兩人手中拿着杯熱飲出來,誰也沒有提之前挽着胳膊的事。
細雪還在飄着。
站在店門前看了一會,白息一手捧着杯熱飲,一手牽了牽墨止的衣袖,看向墨止,“我們現在回去?”
“嗯,回吧。”
晚上回去,白息接到了經紀人錢同的電話,“祖宗,你和那位大人又被拍了。”
“拍就拍了。”白息不以為然。
大概是白息和墨止同撐一把傘站在一起的畫面太和諧,兩人的顏值又高,因此兩人站在店門前的場景被路人拍了下來,傳到了網上。
照片上,兩人一起撐着把暗黑底夜空星河圖景的傘,白息側頭過去,微微仰頭看着墨止似乎在說着什麽,手上還牽着墨止的衣袖。墨止也稍稍側過頭看着白息。
照片上只看清了白息的側臉,網友也是根據白息的側臉猜出了他是誰,也因此這張照片才流傳開來。而墨止的模樣由于拍攝角度,又被傘擋着,看不太清楚,但就是讓人莫名地覺得顏值應該很高。
畫面一副和諧友愛,看着很是養眼。
白息暗暗把這張照片保存了下來。
經紀人錢同嘆息一聲,“祖宗啊,很多人都在猜測你這是被逼炒緋聞啊。”
白息心想,這算什麽被逼炒緋聞?我這分明撩得很認真啊。
“祖宗,”經紀人錢同猶猶豫豫地道,“你和那位大人……”
“我和那位大人什麽?”白息涼絲絲地問道。這錢同怎麽也如此八卦?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八卦了?
“沒什麽,沒什麽……”錢同沒敢再多問,內心深處卻覺得這兩人之間肯定有什麽。聽這位祖宗這涼絲絲的語氣,分明是惱羞成怒了啊。
“對了,祖宗,過兩天的紅毯你可要記得啊。”
白息當然記得,他這次來巴黎,是被邀請來參加巴黎時裝周。
繼錢同的電話之後,裴清然也打電話過來湊個熱鬧,“呦,這小日子過得不錯啊。”
“哪有裴總你過得好啊?不知裴總修為可有幾分長進了?”白息涼涼地道。他就納悶了,怎麽一個兩個的,都如此八卦?
“我的修為自然是有所長進的。”裴清然像是聽不出來白息話裏的嘲諷意思,自信滿滿地道。
“你的修為是否長進,可不是你說了算,得你師父說了算。”白息嗤笑一聲,“看你年底回去見你師父要怎麽過。”
“唉,聽你這麽一說,我一想到我師父,也有些愁了。”裴清然嘆氣一聲,“大佬你回不回去啊?你要不回去,不在旁邊攔着,我覺得我師父真的會把我打殘。”
裴清然的師父和白息的師父師叔關系很不錯,居住的山頭隔着不遠,兩家來往頻繁。裴清然的師父對裴清然是恨鐵不成鋼,不過對白息卻是一向看好。裴清然要接受他師父檢測修為時,如果能把白息拉過去,被他師父責罰就往往會輕些。
聽裴清然問回不回去,白息沉默了片刻後,嘆了口氣,“看情況吧。”
“咦?聽你這語氣,這是想要回去?”裴清然驚訝道。
“再說吧,不一定。”白息沒給出确定的回答。
“我倒是期盼着你把你家那位帶回去。”裴清然不怕死地調侃道,“想想那場景就有意思。”
“得了,就算我帶回去,你也看不到這場面。”白息啧了一聲,繼而有些發愁道,“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帶回去呢……”
“大佬,你自信點。要知道,你在那位面前真的不一樣,相信你也看得出來。”裴清然看着這兩人磨磨蹭蹭,自己都替他們着急,“你以前殺伐果斷的勇氣呢?喜歡就上啊。”
聽白息不吭聲,裴清然嘆氣一聲,“大佬,你倒是給句準話啊?要不然我幹脆幫你去跟那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