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你別插手。”白息警告裴清然道。

“是是是,我不插手。”裴清然說,“那大佬你是怎麽打算的?”

“還能怎麽打算?只能慢慢來呗。”白息嘆氣道,“以後還有那麽長,總能日久生情。現在這樣也還好,要是說開了還不知道會怎樣。”

裴清然道,“這患得患失的,不像你的性格啊。你不是常說,先下手為強?”

“這不一樣。”白息搖了搖頭,“我要是萬無一失。”

裴清然沉默了一會,沒再多勸什麽。不過,在挂斷電話前,他提了一句,“聽說酒後吐真言,也許這方法可行。你不妨試試。”

酒後吐真言?白息琢磨着這句話,覺得好像還挺有道理。也許可以一試。

……

白息忙碌于巴黎時裝周各項活動時,墨止反倒是沒有前段時間那麽忙得停不下來。

到那家情侶小店算是偶然,卻又不純粹是偶然。

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這家小店,并且記在了心裏。滄海桑田,過眼雲煙,走過太多路,看過太多山山水水,能讓他記在心裏的不多。

墨止偶然路過附近的街道,想起之前他和白息一起散步,提議進這家小店時白息奇怪的态度,他有些好奇。

這家開在偏僻冷清角落的小店看起來頗有些歷史,乍一看不太起眼也不怎麽惹人注目,多看幾眼卻別有一番獨特的韻味。

當然,重點還是白息對這家小店的奇怪态度。

白息欲蓋彌彰地直言這家小店“沒什麽特別”,并且為了打消他進這家小店的念頭,還指了附近的一家奶茶店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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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止站在小店的門口,他注意到了這似乎是一家情侶店鋪。

他的眼神黯了黯,似乎有些明白為什麽白息不想和他一起進這家小店。

畢竟兩人并不是真的情侶。

他在門口躊躇了半晌,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直覺告訴他應該走進去看看。而且白息應該也曾經進過這家小店。

墨止走進去時,一位頭發花白、衣着齊整的老紳士正坐在老式扶手椅裏,戴着老花鏡,一手扶着鏡框,一手小心翼翼地翻着老相冊,像是對待什麽易碎的珍寶。

這位店主看起來是一位有故事的老先生,他心裏想。

墨止走進來的動靜并不大,但老紳士還是注意到了。

老紳士慢慢地用手擡起老花鏡看了他一眼,看着他袖口上樣式熟悉的銀白色鑽石袖扣慢慢地點了點頭,語調也是慢悠悠的,“哦,你是那位先生的伴侶。”

是肯定的語氣。

店裏的東西都是手工制作,并且都是唯一的,絕沒有第二件,是以老紳士一眼就認出了這對袖扣,也記起了買這對袖扣的年輕人。

那位年輕人(白息)長相氣質實在出衆,是萬裏挑一的俊美人物,讓人很難忘記。

老紳士破例準許獨自前來的白息買走這對袖扣,一是看得順眼,二是白息的态度真誠。通過白息打的那通電話,也知道了白息确實是有那麽一位伴侶。因此白息能夠買下這對袖扣也在情理之中。

“老先生,我想您怕是認錯人了。”墨止搖了搖頭。先不說他沒見過這位店主,再者他未婚無伴侶。這位店主顯然是認錯人了。

“我認得你這對袖扣,”老紳士笑了笑,“也在電話裏聽過你的聲音。”

墨止半信半疑。這家小店的店主人奇怪,說的話也奇怪。

看着顧客茫然不解的表情,老紳士伸手指了指墨止袖口處的那對袖扣,好心地解釋,“這對袖扣是唯一的,僅此一對。幾天前,一位跟你一樣出衆的先生——哦,對了,他姓白。那位白先生在我這裏買下這對袖扣,說是要送給伴侶。”

墨止暗地裏點了點頭。一位姓白的出衆先生,一對唯一的袖扣,基本可以确定買下這對袖扣的應該是白息。

然而再聽到後面半句時,他整個人都懵了。

送給伴侶……

給伴侶……

伴侶……

他順着老紳士的目光低頭看了看袖口處的這對銀白色鑽石袖扣。

這是幾天前白息送給他的,說是“永恒品牌”代言的謝禮。他心裏暗搓搓地高興了好幾天,一反以前一天換一對袖扣的常态,連續幾天一直戴着這對袖扣不曾換過。

墨止沒有懷疑過其他。既然白息說了是謝禮,那自然就是謝禮了。他自然是信白息的。

然而現在卻有人告訴他,事情的真相好像不是這樣。

聽店主的意思,白息買下這對袖扣似乎是要送給伴侶的?但這對袖扣最終送給了他——

這是不是代表着……

一想到某種可能,墨止的心髒就忍不住地砰砰亂跳,像是要抑制不住地跳出來似的。

整個世界似乎都安靜了下來。某個念頭一旦生了根發了芽,就開始瘋狂地蔓延起來。

就在這時,老紳士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那位先生獨自前來我這小店——原本我是不打算把這對袖扣賣給他的。我這是情侶小店,按照慣例是要一對伴侶一起來才出售的。”

頓了頓,老紳士繼續說道,“但那位先生态度很真誠,表明是要給伴侶一個驚喜,要是一起來就沒驚喜了。但又不能破壞規矩。所以最終我要求那位先生給你打了一通電話。”

“你應該還記得這通電話。”老紳士欣慰地笑了笑,“你們很默契,比我見過的大多數伴侶還要默契得多。因此我把那對袖扣賣給了那位先生。”

墨止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原來是誤會一場。

白息看中了這對袖扣,想要買下這袖扣,但又不能明着破壞小店的規矩,所以只能借了伴侶之名行事。

至于默契——亦敵亦友相處了這麽多年,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你們看起來很相配,祝福你們。”在墨止離開小店前,老紳士誠摯地祝福了一句,并且以過來人的經驗,友善地提議道,“如果心裏有什麽疑惑,不妨去問清楚,不要留下誤會。”

……

墨止離開小店時天已經黑了。

夜色燈影裏的巴黎上演着一場場盛宴。

白息和焦顏深也是盛宴中的一員。

兩人随意轉了一圈後,就找了一處視點絕佳又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地方看熱鬧。

白息從眼前的碟子裏摸了一小塊白乎乎軟綿綿的糕點放進嘴裏。

“嗯,太甜了些。倒是挺符合你表舅的口味。”白息蹙了蹙眉頭後又舒展開來,語氣平常得仿佛在談論今天都吃了些什麽。

坐在旁邊的焦顏深:“……”能不能考慮一下單身蛟的感受?時時刻刻不忘秀恩愛也是夠了。

真的好想一腳踹翻這碗狗糧!奈何武力不夠,只有被鎮壓的份。

內心吐槽,面上保持微笑。他無比認真地點了點頭,滿臉贊同認可地道,“是啊。”

“聽說宴會現場是事故高發區。”白息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這個道理是裴清然閱遍萬千小說加上總結現實生活得來的經驗。他信誓旦旦地跟白息保證這是不容置疑、經過事實檢驗的真理。

然而事實是,他在這裏坐了近一個小時了,現場還是平平靜靜不起波瀾。

“這句話太對了!”焦顏深焦影帝立刻拍手贊同。這倒不是恭維,而是他的确深有體驗。畢竟也在娛樂圈裏混了好一段時間,看過不少龌蹉。

白息對此很是懷疑,“可是今天很是平靜。”

焦顏深嚴肅地道,“相信我,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正說着,白息指了指場中的一個高大修長的人影,“那位好像是你的死對頭?”

焦顏深看過去,重重地“哼”了一聲,似乎對此很是不屑。

“他走過來了。”白息挑了挑眉。

焦顏深緊緊皺了皺眉,一臉暴躁不耐煩的樣子。

白息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想打架就找個隐秘點的地方。”

幹幹地笑了兩聲,焦顏深連忙推辭說“不敢”。他可沒有忘記他表舅給他的懲罰。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才去打架犯忌。而且還是在他“表舅夫”面前。

“別慫呀,”白息唯恐天下不亂地勸道,“我幫你隐瞞,甚至可以幫你說情。”

焦顏深嘴角不禁抽了抽。他算是明白了,他這位“表舅夫”大概是覺得無聊了,就純粹想看看戲,湊湊熱鬧。

他趕緊站了起來走出去幾步,把向這邊走來的高大修長的人影截住了,并帶着人遠離了這邊。要不然在他“表舅夫”的添火下,今晚大概難免要打一場。

焦顏深解決好麻煩回來時,正看到一位穿着服務員制服的人拿着奇怪的瓶子向白息的臉迎面潑去。

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白息動作靈敏迅捷地轉身躲過了突如其來的硫酸液體襲擊。

焦顏深提着的心放了下來,還嘴賤地感慨了一句,“唉,多好的英雄救美機會啊,本少竟然錯過了。”

“哦,你想要英雄救美?”墨止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旁邊,臉上表情莫測。

焦顏深整個人驀地一僵。

“當、當然不是……”他頗為心虛地轉過身去,幹巴巴地回答說。

他艱難地擠出笑臉來,“表、表舅,您來了啊……”

對上墨止高深莫測的表情,焦顏深愈是恐懼,臉上的笑容愈是狗腿殷勤,“您什麽時候來的?要知道您來了,我肯定早出去迎接您了。”

“不早不晚,”墨止眼神很是平靜,語氣也很是平靜,“剛剛好聽到你說那一句話。”

戰戰兢兢的焦顏深:“……”

宴會現場果然是事故高發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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