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晉江獨發正版 鋒芒

第15章 晉江獨發正版 鋒芒

底比斯王宮內亮如白晝。

宴會大廳,拱形穹頂上描摹精美彩繪,衆神們形态各異,以悲憫的姿态自上而下的俯視衆人,美之女神伊西斯展開潔白的雙翅擁抱平生,順着穹頂而下是粗|壯的柱子,上面雕刻國王帶着衆人與林中捕獵獅子的英雄場景。

琉璃水晶玻璃映襯着這巨大的空間內是何等的熱鬧。

從大門開始綿延的大紅地毯,在迎接遠道而來的貴客,朝臣們皆穿着華麗考究,宴會上歡聲笑語,相互恭維,絡繹不絕。

“歡迎米坦妮使臣。”伊蒙含笑入內,身後是迎進王城內的使者團,大家紛紛禁聲側目而看,為首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不緊不慢的上前。

只是上方金色寶座上還是空無一人,伊蒙看了一眼,又對伊提道;“使臣請入座,我王已在來的路上。”

伊提微笑,毫不失禮,看着伊蒙“入鄉随俗,一切都随底比斯的風俗。”

那雙墨綠色的眸子不動聲色的掃視一圈,随之在仆人的帶領下做坐到前方的上位,伊提對面是一張空位,他看着位置微微出神.

這時,門外有仆人高聲禀告:“王來了。”

大臣們紛紛起身,伊提敏銳的像門口看去,跟随衆人起身相迎。

提特摩斯一身淡金長袍,頭戴象征統治上下埃及的普申特紅白雙重王冠,外面披着極地紅袍在衆人簇擁下款款而至,在他的身後跟着另一個人,一身白色素雅長袍,五官精致,氣質高雅,手中拿着寶石鑲嵌的象征權利的手杖。

伊提眯着眸,看着來人越來越近。

只聽得大家紛紛跪地雙手負與肩,低頭行禮:“恭迎王,恭迎大供奉。”

提特摩斯威嚴的走過紅毯,上了六層臺階坐在那張華麗的禦座之上,禦座是純金而制,椅背上是一幅華麗的浮雕像,國王神情安然放松的坐在寶座上,雙腳墊在腳凳上,他的面前是王後,正在将一瓶香脂塗在丈夫的肩上,兩個人的藍色假發上都戴着高高的王冠,胸前配飾一個大項圈,形象皆是由彩色玻璃、次貴重寶石和銀精心嵌套而成,二人頭頂也就是寶座的上方是一個巨大的太陽圖案,散發着耀眼的光芒,雕刻師用他精湛的技藝給光芒繪制的逼真無比。

禦座的其他地方雕由其他複雜圖案,禦座扶手上裝飾有藍色帶羽毛的眼鏡蛇,它們保護這法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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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特摩斯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禦座上,坦然而坐。

目光環顧四周,大臣全部跪地,而米坦妮的使臣卻以一個高大的男子為首,立在臺下一方,他與使臣四目相對,伊提上前唇邊噙着淺淺笑,不矜不伐,彎腰單手負與左肩,對着上位者行禮:“米坦妮使臣恭迎埃及王。”

提特摩斯看了他一會,一揚手,同樣含笑,聲音穿過大殿內層層柱子,落入大家耳中,渾厚又威嚴:“免禮。”

“使臣遠道而來,無需客氣,今晚宴會是為你們而設,盡情暢飲,不醉不歸。”提特摩斯栗色眸子看着伊提,面上雖笑,但眼底依舊有不容侵犯的高貴威儀。

伊提颔首:“早就聽聞埃及新王天人之姿,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伊提佩服。”

說罷落座,不見絲毫惶恐,鎮定自若又游刃有餘,容眠看着對方,不同于之前的粗布衣衫,而是一身極為講究的上等織物織造的華貴服飾,帶有濃郁的地方特色,米坦妮的外放風情,這個男人不論是哪種姿态,都那麽吸人注意。

尤其是那雙墨綠色痛眸,極為罕見,即便是當時匆匆一面,他也依舊記得,這個使臣是前幾天他在城內遇到的那夥人之一,那個領頭人。

似乎是感受到有人在窺視他,伊提擡眸與對面之人撞上,舉着金杯對着容眠微微揚手,沒想到還能再見面。

分開時,他就有強烈的預感,容眠雖然那日用面紗遮住臉,可那身獨特的清雅氣質,以及那雙黑色的如曜石般明亮的眸子,一眼便映刻在心中,久久揮之不去。

今天看到,他一眼便認出,這便是前幾日在市中心他出言羞辱他的男子。

兩人毫不躲閃的直視對方,眼底的風波只有彼此可以了解,容眠舉杯回禮,一小盅的紅葡萄酒不會影響什麽,他放下酒杯,轉過目光不再看他。

伊提也瞥過眸子看着他處,宴會中央是埃及舞娘帶着樂器團在那裏熱情表演。

絲竹管弦聲悠悠揚揚,起起伏伏,随着舞娘曼妙的身姿,手中拿着絲帶漫天飛舞,空氣中有酒香與佳肴相混合的濃郁,有大家歡聲笑語的穿梭,一舞閉,舞娘帶着樂團施施然離場。

伊提看着大殿中央,笑道:“埃及的舞蹈果然擁有極致的感染力,看的人心潮澎湃,直想與人共舞一場。”

人群中有人聽了他的話,忽然開口接道:“埃及乃禮儀之邦,伊提使臣是想與誰共舞?來者是客,不能讓您帶着遺憾離開底比斯。”

那人說完,臺下陸續有人附和,笑着道:“是啊,我們埃及的舞蹈是最開明且歡樂的。”

伊提不慌不忙,放下酒杯,看着臺上之人,墨綠色的眸間飄忽着捉摸不定:“不知王是何意?”

提特摩斯看着他:“伊提使臣是貴客,你看上臺下哪個?”

伊提唇角上揚,眼中明暗晦澀;“他。”

說完,那雙臂膀伸出,直直指向對面白衣不染纖塵。

話音落,大殿內忽然有人倒吸口氣,這米坦妮的使臣也太大膽,竟然要與大供奉共舞,真是,不成體統。

半晌,有人不悅道:“伊提使者,我王敬你是遠客,你卻無禮至此,你可知,你要共舞的是誰?”

伊提看着那人,不卑不亢,眼中玩味:“我是外邦人,不懂埃及的文化,不知那位大人是誰?”

“他是大供奉,身份僅次于王之下,維奇爾大人見了都要禮讓,你卻公然說出讓他與他對舞,不是無禮是什麽?”

說罷,朝臣一甩袖子,滿臉憤憤,大供奉是何等高貴的存在,一個米坦妮使者也敢做這種要求,簡直癡心妄想。

“哎呀,我王來之前還說埃及會誠心相待,不曾想一個簡單的舞蹈,都不願,看來與兩國交好的誠意怕是有待商榷。”

伊提揚眉,綠眸掃過四周,最後停留在上位者的身上,提特摩斯坐在禦座之上,頭上的眼鏡蛇标志吐着猩紅的信子,他的雙手我在寶座下方的獅子頭上,俊美的面上看不出情緒,栗色眸底不知在想什麽,只是寬大的袖袍下,那雙修長的手指捏着獅子頭部,五指蓋上隐隐泛着青白。

“呵呵,使臣有所不知,大供奉在我埃及是至高無上的可與神明相通靈之人,受的是萬民香火供奉,與管弦之色不染風俗,您要是想跳,不如微臣來陪。”

伊蒙不知何時站起身,他是埃及的維奇爾,身份自然不差,除了提特摩斯與容眠就是分量最重。

迎接使臣是他的任務,此刻有他站出來解圍自然是最合理。

伊提看着他,綠眸閃爍,眼底有狡黠的笑:“我與底比斯的大供奉有種一見如故的感覺,舞蹈在米坦妮是最優雅也最能展現主方熱情好客的體現之一,你們這麽害怕跳舞,是覺得自己國家的舞難登大雅之堂嗎?”

說完他再次看向容眠,眼底的挑釁之色已經一覽無餘,伊蒙蹙眉,他好心解圍,這個米坦妮的使者居然不給他臺階下,這麽多人他面子上如何過得去?

看來這些人來訪确實是來者不善,多有算計,一時間也拉着臉色。

另一面一直不說話的薩卡拉,右手握着腰間匕首,什麽米坦妮,他根本不在乎,要不是伊蒙說什麽締結兩國友好,對百姓好,他現在就拔刀把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給剁成肉泥。

看他還狂妄不狂妄。

“我看伊提使臣,也是一見如故的親切,若是平日裏,您這樣的貴客,我破例一次也無妨,只是今天不巧,我身體不适,恐無法滿足您的要求,不如我就回敬您一杯,以後有機會再跳。”

說完,容眠端着酒杯一飲而盡,而後看着他伊提,笑容和藹:“素聞米坦妮是與埃及一樣的禮儀之邦,賢名遠播,應該不是謠傳吧?”

那雙黑色的眸子果敢鎮定,被他這麽逼迫也不見絲毫慌張,依舊可以一來一回間的與他争鋒相對,伊提唇邊笑意更深,他起身,端着酒杯走過去,站到容眠身邊,一飲而盡,用低的只有兩人的聲音道:“那就期待與大供奉的下次之約。”

今天的容眠沒有帶面紗,他如此近的距離可以輕易的看到對方白皙姣好的面容,比戴面紗時的若隐若現還要勾人奪魄,現在的容眠就像天使墜入凡塵幾縷烏發掩映在頭冠中,清俊的側臉,勾勒出完美的輪廓,在柔和的燈光下簡直無可挑剔。

伊提又聽到心中那抹陌生的悸動在彈跳。

轉身時,他用幾乎微弱到無人可以聽見的嗓音撂下一句:“這麽看來我倒是配看的。”

容眠面上微笑不變,心中只想将面前的水果盤子卡對方臉上,真是不僅不要臉還心胸狹隘分外記仇的使臣。

不過,他心中更多的是狐疑,伊提作為使臣卻不是跟米坦妮的大部隊一同前來,而是帶着幾個手下先行一步到了埃及,若不是那天恰好撞見,他的馬車驚擾了對方,恐怕就連他也不知道米坦妮人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滲透到了王城內部。

他們這次前來朝賀,恐怕不簡單。

本來還想借着他們來送自己出去,伊提這種表現,哪裏是想與埃及真心交好,這裏面會出什麽意想不到的亂子,不得不防。

伊提回到位上,看着提特摩斯,謙卑道:“我已見到埃及人的氣度,願米坦妮與埃及結為友好之邦,和平發展。”

提特摩斯那張矜貴的面容緩緩揚起一抹笑,他端着酒杯與伊提隔空相碰;“願兩國和平發展。”

舉杯仰頭的瞬間,提特摩斯的眸底閃過鋒芒銳利的光,那一刻的殺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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