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一想到能賺錢，俞北北眼睛都在發光。
他很早就習慣賺錢養活自己，壓根沒想過完全可以用珍貴的人魚身份混吃混喝。
景琮妄不覺得養一條小人魚要花很多錢。
“會不會很辛苦。”他遲疑道，“直播競争很激烈。”
俞北北攥緊拳頭，幹勁十足：“沒關系，反正我也沒事……我又不能出去。”
說到這裏，俞北北有一丢丢小落寞。莊園很大，但肯定比不過浩瀚宇宙。
景琮妄聽出來他的遺憾，想了好幾秒，輕聲嘆息。
“對了，景先生，我直播的話，會不會暴露我是人魚呀。”
景琮妄：“不會，你的信息我已經安排好了。”
俞北北糾結地問：“那......要是哪天，人魚身份不小心洩露，你會受到懲罰嗎？”
他想起景元帥的嚴厲态度，隐瞞不報告肯定會有風險。
“不用擔心。”景琮妄揉他的腦袋，聲音也不自覺放輕：“你要是哪天真的暴露了，可以裝作是成年剛返祖。”
“返祖的時間本來就沒有定性。”
“那我就放心了。”俞北北說，“只要不會連累你們。”
才學會如何感知到精神力，沒一會，俞北北犯起困，他嘟囔着要去浴缸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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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柔軟又輕盈，躺上去很舒服，但泡在水裏，魚尾會更加舒服。
這兩天，俞北北都是一會躺床上，一會躺在浴缸裏。
他剛準備從床上蹦起來，卻又被攬腰抱起。
比起身材挺拔的景琮妄，俞北北的身材嬌小，被抱着時，完全縮在男人懷裏。
景琮妄才從戰場趕回來，軍服沾染上淡淡的硝煙味。
俞北北使勁嗅了嗅，又捂着鼻子，表情十分嫌棄。
景琮妄被他的舉動逗笑。
自從精神識海被腐蝕後，他便離開激烈的一線，退居二線，平時只在邊境活動。
他從來沒想過離開戰場，反正也活不到幾年，不如多殺點蟲族。可景母卻擔心這樣下去，會加速景琮妄的身亡，便嚴厲要求他辭去軍職在家修養。
景琮妄習慣了戰鬥，自然沒有松口。
此刻，他看着懷裏已經睡着的俞北北，突然猶豫。
既然收養了小人魚，肯定要負責任，總不能像以前那樣一離開就是大半個月。
俞北北身上的襯衫半幹不濕，潔白的布料在水裏泡久了，變得皺皺巴巴。根本就配不上漂亮的小人魚。
景琮妄将他放在浴缸裏，俞北北睡覺時不習慣完全埋進水裏，他覺得浴缸邊緣太硬，便放上枕頭趴着睡。
枕頭也是半幹不濕的狀态，這樣的環境，實在太過簡陋。
景琮妄抿唇，更加自責。
他捧起俞北北的長發，動作溫柔地理順毛毛躁躁的、打結的發尾。
回到書房，景琮妄寫完軍事報告後，繼續撰寫調崗的申請書。
或許，到第一軍校去教學是不錯的選擇。
他将這件事告訴了父母。
景元帥驚訝，一向是工作狂的兒子竟然主動提出離開戰場？！
景母激動不已：“你能想通就好，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下。”
景琮妄通知阿爾法和唐科，兩人自然沒有異議。
“這段時間你倆暫時聽從克勞倫中将的安排吧。”
阿爾法和唐科颔首：“是，上将。”
提交完申請書，景琮妄打開星網商城，購買了許多小人魚的玩具，又安排好明天上門擴建浴缸的施工隊。
回到卧室，他将珍珠擺在床頭。
六顆圓圓的珍珠在月光下泛着瑩瑩光輝。
俞北北睡得無比香甜。
景琮妄和他完全相反。
精神識海如同星系浩瀚，絲絲縷縷交織在一起，釋放着幽暗的光芒，識海邊緣被不規則的漆黑覆蓋，周圍也環繞着顏色形狀不一的精神雜質，像小石子。
有輻射造成的，有戰鬥造成的，還有......蟲母造成的。
每到晚上，頭疼便會加劇。自從依江大人仙逝後，他已經失眠很久了。
半夢半醒間，圓溜溜的珍珠似乎被風吹動了下。
珍珠周圍亮起微弱的白光，黑暗中，白光飛向景琮妄的額間。
白光到達精神識海後，毫不猶豫地撲向蟲母留下的精神雜質。
奈何精神雜質太多，這點光芒杯水車薪。
微光散盡，圓溜溜的珍珠變成粉末，風一吹便不見了蹤影。
感覺到安撫，景琮妄眉頭舒展開，漸漸陷入沉睡。
翌日，他睜開眼睛，銀灰色的眼眸深邃又冷冽，眸光落在床頭櫃上，那裏空無一物。
景琮妄注視着桌面，若有所思。
***
客廳。
俞北北蜷着尾巴，面前放着廚藝機器人做的早餐。
蝦仁玉米粥冒着白騰騰的熱氣，旁邊還有一碟炸小黃花魚，魚皮裹着面粉雞蛋液，香氣撲鼻。
變成人魚的俞北北都快饞哭了！
靈活的魚尾翹起，明晃晃地顯示出少年的好心情。
“你又喝營養液嗎？”俞北北啧啧兩聲，眼裏帶着憐憫。
景琮妄習慣了喝口味清淡的營養液，他對食物的要求并不高，只是低低地“嗯”了聲。
仰頭将營養液送入口中，飲盡後，他拿起紙巾擦拭唇角。
“嗚嗚，好好吃哦，酥酥脆脆。”俞北北鼓了鼓臉頰，看向廚藝機器人的眼神都充滿着感激。
“小黑，你太厲害了！”
名為小黑的智能機器人的屏幕亮起，上面出現兩團紅暈。
機器人顯示菜單：“小主人，有什麽想吃的菜都可以輸進我的數據庫裏哦。”
俞北北啃着小黃花魚，含含糊糊地點頭。
他特別認真地回它：“謝謝你。”
很少見到人類如此一本正經地對機器人說謝謝。
景琮妄眼眸透着一絲笑意。
***
吃完飯，景琮妄拿出軟尺：“量一下身體數據。”
小人魚的事情需要保密，定做衣服又需要詳細尺寸。
俞北北努力踮起魚尾尖尖，讓景先生給他量數據。
少年肩膀瘦削，腰肢纖細，雙臂修長。
量尺寸時，景琮妄的指腹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俞北北，俞北北覺得有些癢，随意晃了兩下。
“不要動，要量歪了。”景琮妄半蹲着，仔細地量魚臀的維度。
魚尾沒有任何遮掩，不像是上半身還穿了一件襯衫。
雖然魚尾覆着一層整齊的鱗片，但俞北北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指腹的體溫。
長期習武戰鬥，景琮妄的指腹覆着薄繭，略顯粗糙。
俞北北陷入一種錯覺之中，他總感覺景琮妄在摸他。
雪白的耳垂紅得不行，血色一路蔓延至脖頸。
魚臀量了，還要量魚尾長度，直立時間太久，尾巴尖酸脹疲憊。
再也站不住，快倒下的時候，俞北北直接趴在景琮妄身上。
他氣喘籲籲地說：“站不住了，好累，為什麽不躺着量魚尾長度啊。”
景琮妄的手一頓。
這才想起來，可以躺着量。
“抱歉，我忘了。”景琮妄抱起小人魚，将他放在沙發上。
俞北北笑了兩聲，剛想要說話，發現對方耳尖微微泛紅。
害羞了？！
俞北北又笑了兩聲。
“你好笨哦，這都反應不過來。”俞北北彎着眼睛說。
景琮妄記錄下數據，将數據發給設計師。
他順着話說：“嗯，沒有北北聰明。”
俞北北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輕哼了聲，将羞意掩飾過去。
***
下午，負責擴建的施工隊上門，俞北北則在其他房間裏準備直播。
直播分為兩種，一種是像上一世的直播平臺，錄制現實生活。
還有一種則是沉浸式直播，主播進入星網全息世界後，直播眼前的虛拟畫面。
星網全息體驗異常逼真，雖然都是由數據組成，但一切數據都能轉化成用戶的五感。用戶可以進行機甲訓練，也可以玩各種游戲、嘗各種美食。
俞北北登錄直播平臺，創建直播間，準備先唱一會歌。
上輩子他唱歌就很不好聽，每次和同學去KTV，他就裝作鹌鹑縮在沙發角落，最怕同學們熱情地叫他點幾首歌。
都變成人魚了，怎麽也得給他疊點唱歌好聽的buff吧。
他在星網上搜索過，有幾首經典的古地球語歌流傳至今，但因為古地球語算一門十分難的小語種，會唱古地球語歌的主播很少。
他會說古地球語，肯定能在娛樂區混得風生水起。
俞北北笑得意氣風發。
圓圓的星幣！我來了！
***
另一邊，景琮妄監督施工隊的擴建工程。
圖紙比較複雜，即使有機器人助力，還是需要人工調整。
施工隊隊長看着上将，滿臉疑問。
不就是簡簡單單的小工程，上将竟然親自監督？！
他不敢問，也不敢說，抱着滿腹疑問，默默地擴建。
俞北北的身份信息是景琮妄一手操辦的。
辦理過程中，他就将俞北北的光腦和自己的光腦綁定，以防俞北北出現什麽意外。
俞北北打開直播間時，景琮妄就收到了通知。
另一邊，俞北北取好直播間的名字，他将直播間背景換成幹淨的背景畫面。
第一次直播，俞北北不好意思露臉，露臉的話要把耳尖的鳍紗和手臂的鳍紗遮擋住。
星際高科技發達，俞北北一點也不擔心鳍紗的問題。
但他就是怕出岔子，便想着不露臉，先熟悉一下直播流程。
音樂前奏聲響起時，俞北北緊張得不行。
同時，有個昵稱為【J】的用戶進入直播間。
瞥見有人進來了，俞北北的心髒怦怦怦地跳動，都快蹦到嗓子眼。
他尾音發顫地打了聲招呼：“你、你好。”
嗓音空靈悅耳，景琮妄用極低的氣音回了句：“你好。”
這聲回應自然傳不到俞北北耳邊。
俞北北緊張到手心冒汗，節奏都慢了一拍，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唱起歌。
流傳到星際時代的幾首古地球語歌都很有名，施工隊隊長很快聽出來。
沒想到鼎鼎有名的上将私底下也會看直播？
“景上将，你也喜歡聽這首歌啊。”施工隊隊長說，“現在能唱古地球語歌的人可不多了啊。”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曲調歪七扭八，不堪入耳，施工隊隊長雙眼迷茫。
為什麽？！
如此好聽的音色，唱起歌來，曲調卻偏向十萬八千裏。
簡直、簡直就是折磨啊！
“哎，這主播，唱得也忒難聽了點......”施工隊隊長張嘴叭叭，突然，他對上景琮妄冷冷的眼神，将後面的話咽了回去。
“他唱得很難聽嗎？”景琮妄擰眉，語氣十分不贊同。
施工隊隊長一愣：“難道......好聽嗎？”
景琮妄點頭：“嗯，很好聽。”
施工隊隊長：“？”
究竟是我不對勁還是你不對勁。
他偷偷瞥了眼工友們，工友們想笑又不敢笑。
一曲完畢，俞北北看着直播間的人數，一直都是1人。
他唱得應該還不錯吧？不然這位用戶早就走了。
“我唱得應該還行吧？”他緊張地問。
他一開始還擔心這人是機器人，但看名字又不像。
【J】：不是還行。
俞北北愣了下，頓時緊張起來。
【J】：很好聽。
俞北北眨眨眼，看見誇獎，眸底撲朔撲朔冒着光。
“謝謝你的誇獎，我會堅持下去的！”
恍惚間，又看見大把大把的星幣朝他奔來。
oh，人魚的唱歌天賦。
可真好啊～
景琮妄勾起唇角，瞥見下方禮物欄，想送幾個禮物，系統提示他要先充值。
他退出直播間，往直播賬戶上充值了一大筆錢。
一擡眸，便看見施工隊隊長天崩地裂的表情。
他微微蹙眉，沉聲道：“怎麽了？”
施工隊隊長都快崩潰了。
鼓勵兩句沒事，怎麽能睜眼說瞎話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