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戒指
第22章 戒指
ab組護送幸存者撤出村子，c組離開安全屋，前往下一個聚集點。
幸存者的身份有待送醫後進行血檢核實，暫不确定是否存在異種，秦弈明也沒有多問是否有一個叫“傑姆”的人。
在任務中為無法确定的事徒增期待和失落是最危險的，他不希望任何隊員因情緒波動影響行動，對自己也是對其他人的安全負責。
餘下兩處聚集點分別位于西北居民區和東北集市區，因涉事村醫的診所位于東北集市區，這個聚集點是異化體臨時窩點的可能性最大，秦弈明帶着c組按計劃繞道居民區渡河，前往西北方向探路。
約克村的河為內流河，流量不大，東西橫貫整條村子，寬約30米，深約1米。
村民若要渡河可以在河中段的渡口乘船，但現在船夫和船都不知所蹤了，水也不算深，秦弈明命令大家檢查過作訓服的隔水層是否封好，然後随他下水過河。
奇藍依舊不緊不慢地吊車尾，貝倫和貝利也漸漸落到他前面——這兄弟倆原本走最前頭的，不知是秦弈明授意還是靠小零食引發的交情，再出發就開始故意磨蹭到隊末陪奇藍一起走了。
奇藍有些嫌他們礙事。
除了指揮官之外，他其實讨厭一切需要配合的團體活動。
讀書時每次老師布置小組作業，他都是落單的那個，如果不幸被老師強行安排進小組，他會默不作聲獨自完成所有組員的任務。
畢竟沒人會拒絕白得的分數，他也無須忍受組員們因不滿分工而無休止的抱怨争論。
——但也只是有些。
貝倫和貝利不像他在學校時的同學，懂禮貌，說話有分寸，盡管弟弟有時自來熟得招人煩，不過一旦察覺到奇藍的冷淡就會收斂，哥哥貝倫也會及時制止他。
這種不帶目的，也無關同情的善意，純粹得讓奇藍感覺陌生。
甚至心生煩躁的時候，他會不自覺回想起貝利遞給他的冰淇淋，那股冰冰涼涼的甜緩慢溶解了心底嗜血的欲望，好像就沒那麽想殺人了。
“哥，哥。你看那些是什麽？”
貝利忽然小聲叫住貝倫，連帶着奇藍也被他們截停了腳步，循着貝利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有幾個空飲料瓶漂浮在河面。
貝倫說：“是不是我們喝過的能量飲料？”
貝利說：“像啊。”
奇藍在資料上看過照片，記得很清楚不是同一種，但包裝确實很相似。
“喝完怎麽還往河裏亂丢，”貝利低聲罵道，“難道異化體的副作用是素質變低嗎？”
貝倫把撸袖子準備開幹的弟弟拉回來，讓他出任務途中別去撿垃圾。
奇藍落後他們一些，盯着那幾個瓶子若有所思，直到其他人都上岸了，他才快步跟上隊伍。
過河後不久就到了第二個居民區聚集點，可能是離異化體更近了，周遭迷霧更濃，溫度和濕度也有所升高。
隊員們的衣服都濕漉漉黏着身體，難以風幹，少數隊員竟然還出現了中暑症狀，開始頭暈和發熱，體力也漸漸不支。
秦弈明示意大家停下，感覺不适的隊員就近找空房子進入休息，剩餘人随他去聚集點。
這一路走來除了氣候詭異外，幾乎沒碰見過走動巡邏的異化體，順利得令人不安。
他們很快循着氣味找到目标房屋，似乎是開在居民區的一個私家飯館，門窗緊鎖，敲了沒人應，但房頂的煙囪隐約冒着煙，應當是有人住在裏面。
“破門。”秦弈明道。
幾名異種持沖鋒槍上前，打壞了門鎖，踹門時發現裏面堆滿了用來頂門的桌椅雜物，又費了些功夫才把東西全部移開。
“他們在那裏。”
飯館內光線昏暗，沒點燈，僅靠壁爐內尚未完全熄滅的火星子勉強照亮了圍在它附近東歪西倒的人，看衣着打扮男女老少都有，一共十六個人。
“不會死了吧？”貝利低聲道，“死了我們可就白來了。”
奇藍說：“沒死，有呼吸。”
地上躺着的人腹腔在微微起伏，空氣裏還殘留着淡淡的魚腥味，這些人昏迷前似乎燒過魚吃。
約克村封閉數日，沒有外人進出送貨，哪裏來的魚？
奇藍皺眉，看貝倫和貝利上前去辨認昏迷者的長相，忽然想起那幾個漂浮在河面的飲料瓶，總覺得兩者間有什麽關聯。
“報告指揮官，沒有符合失蹤名單的異種。”
秦弈明點頭：“先帶他們出去和其他人會合。”
異種們一背一把這十幾個人運出飯館，奇藍照例不動手跟在最後，貝倫和貝利各背着一個人走在他身邊，看起來應該是夫妻，兩人無名指上戴着同款的戒指。
“這位太太看着苗條，背起來好重啊。”貝利往上掂了掂，女人的頭枕在他肩上，燙成羊毛卷的頭發紮得他有些癢，“嘶，待會兒要給我紮過敏了。”
貝倫朝他噓道：“少說點話，節省體力。”
奇藍在心裏默默嗯了一聲，菜比弟的技能全點在嘴上了，眼神也不怎麽好，明明背的是位略微發福的女性，束腰的連衣裙快被她臃腫的身軀撐破了，怎麽能說是苗條。
她的手指也十分粗圓，戒指圈陷進肉裏，箍太緊了，血流不暢得發紫。
好像越來越紫了。
“菜……貝利，”奇藍緩下腳步，目光直直盯着女人飄動的裙擺，終于明白問題出在何處，“你背的這個，好像是異化體。”
裙擺下露出一截純黑的條狀物，光滑柔軟的外觀和尚不明顯的伸縮蠕動，很像某種水生蟲類。
“什麽？我背的是……靠，她怎麽在咬我，拔不下來！”
貝利驚恐的喊叫傳進了每個士兵的耳朵，奇藍和貝倫離得最近，看清楚貝利背上那個女人的恐怖面容後，一時都有些犯惡心。
她的臉已經扭曲成模糊的一團黑，沒有五官，原本嘴巴的位置伸出富有彈性的軟體黏連在貝利的脖子上，如同水蛭般不停吮吸着，身體也随吸入物質增多而變得愈發腫脹。
“糟了，她在吸血。”
貝倫連忙過去幫弟弟撕扯那只異化體的“嘴”，其他士兵也吓得紛紛放下背着的人，檢查是否有其他異化體，卻發現這些人已然成了沒有呼吸的屍體。
“剛才還活得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死了？”
“不會是什麽傳染病吧……”
“傳染病還能把人變怪物嗎？從來沒聽過啊。”
異種們忍不住小聲議論，都是頭一回見這獵奇景象，實在太駭人了。
秦弈明也皺着眉，及時使用精神力将衆人的混亂情緒暫且壓下去，讓他們确認是否還有異化體存活。
奇藍不見了蹤影，但沒有脫離精神場的控制範圍，秦弈明稍一分神就能找到他。
小怪物面對任務中意料之外的狀況卻鎮定非常，沒多久便從飯館方向返回，抱着一罐鹽蹲在快被異化體吸得暈厥的貝利身邊，往那黏連他脖子的吸盤猛猛撒鹽。
貝倫用盡蠻力都撕扯不開的異化體，在奇藍的鹽巴攻擊下，終于不情不願地松開了那張還沒吸飽的嘴，緩慢滑到地上。
她的身軀只剩半人形，像一只長出四肢的黑色大水蛭，沒有視力和觸覺，只朝着體溫偏高的熱源挪動，尋找下一個吸血對象。
“砰！砰砰砰！砰砰！”
離異化體最近的幾個士兵迅速開槍，沒有硬殼防禦的大水蛭毫無抵抗能力，頃刻便被十幾發子彈打成了一坨黑色的碎肉。
奇藍蹲在原地看，被藏在碎肉裏的一點光亮吸引住，将它摸了出來。
是女人無名指上的戒指。
和她那已經死去的丈夫無名指上的戒指，是一對的。
“貝利，還能走吧。”貝倫半背起弟弟，回頭喚了奇藍一聲，“過來搭把手？”
“噢。”奇藍把摘下來的戒指踹進口袋，連同另一枚沾着血的戒指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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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寶技能：随地大小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