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跟誰談

第30章 跟誰談

秦弈明頓了頓，神色有些無奈：“喜歡過吧，他是我前男友。”

“……？”奇藍直接大腦宕機。

他只是告個小狀而已，指揮官怎麽放核彈啊。

“很久以前的事了。”秦弈明不欲多談，只簡單地帶過前情，“現在還是朋友，但工作聯系居多，你別亂猜。”

奇藍好久才緩過神，表情呆呆的，有很多問題想問，沒來得及開口周晨就回來了，臉色也不太好，對秦弈明說：“等會兒多來個人。”

秦弈明問誰，周晨一臉頭疼：“還能有誰，徐大少爺呗。”

徐納森趕在上菜前抵達，一身深藍軍裝風塵仆仆，坐到周晨旁邊，也是自來熟的性格，朝久聞其名但初次見面的奇藍打招呼：“你好啊小朋友，我徐納森。”

奇藍最讨厭被當小朋友，于是給徐納森去了個少字：“徐大爺你好。”

秦弈明咳了一聲，壓着嘴角，被徐納森逮住調侃：“老秦你家這棵嫩草，別光吃啊，也管管好吧。”

秦弈明道：“脾氣不好，少招他。”

徐納森啧啧搖頭，飯菜上來了，先往周晨碗裏夾了他愛吃的：“多吃點，瘦得不像話。”

周晨态度冷淡，全不見平日的溫文爾雅，把碗移遠了：“謝謝，不勞徐大校伺候。”

奇藍眨眨眼，把碗推到秦弈明面前，故意道：“指揮官，我想吃雞腿和紅燒排骨。”

小怪物的幼稚心思一猜就透，非工作時間，秦弈明對他縱容得多些，便把菜夾到了面前的碗裏。

“嘻嘻。”奇藍把碗拿回來，沖周晨丢了個挑釁的眼神，才開始吃。

周晨：“……”

徐納森來了以後，明明只多一人，飯桌氣氛卻熱絡許多。

他們三個都是舊識，在格蘭特學院同窗數年，工作上又常有來往，聊些奇藍插不上嘴的話題。

奇藍一邊吃飯一邊默默地聽，偶爾推一下碗，在指揮官面前刷存在感。

飯後徐納森不知使了什麽法子，把周晨綁上車帶走了，要送他回醫療所。

周晨看起來不樂意，但敵不過徐納森力氣大，被按進副駕駛位時徐納森彎腰許久，車身隐約震動，一會兒又停了，不知道在做什麽。

奇藍坐在軍用吉普上，視角比轎車高，從車窗往外看不見徐納森和周晨在車裏做什麽，但沒忍住好奇，閉上眼專注凝神，聽見了極輕微的悶喘和粘膩水聲。

秦弈明發動車子開出去，奇藍才收回視線，奇怪地問秦弈明：“徐大校需要疏導嗎？”

秦弈明道：“什麽意思。”

奇藍說：“那他們為什麽親嘴？”

“……”秦弈明拍他腦袋，“你看到了？”

“聽到的，”奇藍抿了抿唇，“指揮官也聽到了吧。”

指揮官的精神力比他強，他都能注意到的微小動靜，對秦弈明而言不在話下。

秦弈明道：“不是疏導，他倆的關系比較複雜。”

奇藍不解：“怎麽複雜，徐大校是實驗體？”

秦弈明打了個急彎，但聲音很穩：“他是混血兒，他的母親是人類，生父是初代異種。”

徐納森的生父母早年有過一段感情，不幸男方罹患胃癌，入院治療期間遭遇原子彈爆炸的強輻射，本已至晚期的胃癌竟痊愈如初。由軍方接管後，徐母借職務之便與其秘密育有一子，即徐納森，對外宣稱是她和現任丈夫的兒子。

“哦，混血兒。”奇藍說，“難怪他對異種态度友善。他喜歡周醫生嗎？”

秦弈明沒有背後議論人的習慣，簡單地結束了這個話題：“你當他們在談戀愛吧。”

但奇藍是好學生，求知心切，擅長追根到底。

他撿了戒指送給指揮官，指揮官說不能随便送，只能送結婚對象，還要他另找一個。

可結婚只不過是人類進行交配繁殖行為的合法名義，奇藍不想找，他沒有這樣的需要。

如果非要結婚，他也只想和指揮官結。

于是奇藍問秦弈明：“指揮官，你願意和我結婚嗎？”

吉普急促地剎了一下，險些在馬路中央熄火。

“又胡亂想什麽。”秦弈明調整車速，“你才多大就着急這些？”

奇藍說：“指揮官比我大那麽多，我怕你急呀。”

他總聽柯小姐笑話指揮官，一把年紀了還沒娶老婆，徐大校也說指揮官老牛吃嫩草——雖然他不覺得異種應該按人類的年齡标準進行人生規劃，畢竟他們的壽命會比人類更長，但難說指揮官是不是抱有同樣的想法。

萬一呢。奇藍想，不懂就要問。

秦弈明無言，一時分不清奇藍這是在調侃還是陰陽怪氣。

“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他說。

奇藍認真理解了一下，覺得秦弈明這是拒絕他的意思。

年紀小肯定是借口，指揮官作風嚴謹，行事規矩多，結婚必定也有一些前置流程要走。

比如，先談戀愛？

奇藍想起第一次疏導時，指揮官問他談過戀愛沒有，喜不喜歡男人。

聽到徐納森和周晨在車裏親嘴，指揮官說他們是在談戀愛。

所以談戀愛可以親嘴，也可以做和疏導一樣的事，不用等出任務有異能熱，是合情合理的正當行為。

奇藍想象了一下，覺得很好，比起結婚更符合他的需求，于是又問秦弈明：“那指揮官打算談戀愛嗎？”

秦弈明知道他想問什麽，說：“天天帶着你，跟誰談。”

奇藍想也不想：“跟我呀。”

秦弈明說：“你知道什麽是喜歡嗎。”

奇藍有理有據：“理論要靠實踐證明，不談談怎麽知道？”

秦弈明又說：“如果談了發現不喜歡呢。”

奇藍立刻黑臉：“那就是你還喜歡周醫生，我要跟徐大校告狀，讓他和你決鬥。”

秦弈明本意不是說自己，但奇藍總有一套出其不意的邏輯，他便順勢逗小狗：“你呢？”

“我去把周醫生殺了，”奇藍兇巴巴道，“體能不過關才會被派到醫療所，他看起來很弱，肯定打不過我。”

小狗不經逗，一點就着，秦弈明伸手給他順順毛，說：“不許亂咬人。”

奇藍被摸腦袋就安靜，指揮官的手大且溫暖，揉他頭發的動作很溫柔。

“好吧。”他恢複了乖巧的模樣，“主人好好管着，小狗就會聽話。”

秦弈明心軟了一下，嘆氣：“什麽時候不管過。”

奇藍說：“等你有別人當男朋友的時候。”

吉普停在軍部大樓前，秦弈明熄火，車廂內靜下來的一刻，奇藍聽見了指揮官好似很無奈的低沉聲音。

“沒有別人。”秦弈明對他說，“下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