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計中有計愁煞人

豐折佛歸來的第二夜,鳳仙樓風平浪靜,似什麽也沒發生過。

這夜已入三更,鳳仙樓已沒有了白日的喧嚣繁華,已是靜無人音。而此時,一襲黑影在黑暗之中猶如夜中蝙蝠般輕盈落入了月弧的地宮。

黑影不用避開任何眼線便輕而易舉地進入了簫倚岸居住的居室。

在他打開門的那一刻,亦順勢點了床上熟睡之人的睡穴,手法及其靈活,幾乎是瞬間完成。然後他輕輕一揮手,房門自動合上。

房中的一角有一盞仙鶴燈,仙鶴的嘴角上含着一粒小燈芯,房中只有昏黃的光線,暖暖地映在床上的人兒嫩白的臉頰上。

他輕緩地走至床邊,自然地坐下,靜靜地凝視燈光之下的清顏,不久才輕輕地開口道,“見了雲川的臉色,便知你心裏不好受了。這小丫頭待你的心絲毫不在久言久婷之下,如此真讓我寬心不少。”他便是自言自語,用前所未有的溫柔平和,飽含深情的語氣,任天下如何一個女子聽了,都無法不傾心醉迷,只是唯獨床上的人兒聽不到,也不會聽到,他于她面前,從來不會向自尊屈服。

他緩緩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撫她的發鬓,不禁嘴角揚起,接着将臉貼近她的清顏,“女人,我謀盡天下事,唯獨看不透你的心。告訴我……此處,你的心有沒有我的位置,嗯?”|他的手指移到了她心口的位置,恨不得看透那顆不停跳動的心髒。

接着,他修長的手指換成了冰冷的唇瓣,輕輕地吻過她的眉心,鼻梁,直至那兩瓣最柔嫩紅潤的香唇……兩個人的唇瓣輕輕地碰在一起,他止住了一切的動作,只是在留戀她獨特的蘭香……許久,他才戀戀不舍地移開,如何往她的手心塞了一個紙團,抓起纖手,在手背上留下深深的一吻……不,他不止想要吻她,他更想咬她!他想在她的身上留下屬于他的記號,如果可以的話……只是,對上了她,他便失了那份勇氣,天下只有簫倚岸可以讓他有過放棄做某件事的念頭……那一夜,此生以來他最溫暖的那一夜,他是如此深情而溫柔地對待她,即使他對她是如此的渴望,即使是她的藥性讓她自身不容那一夜是溫柔的一夜,但在他的心裏卻是這樣想的,此生此世,他的溫柔,只能她一個人擁有。

第二日,簫倚岸因侍女來喚門才清醒過來,醒來的時候發現手中塞有一個紙團,打開一看便知是他來過了。

他來過了?!還是讓久傷久離他們來的?!他點了她的睡穴,所以她敢肯定他來過了。至于如此偷偷摸摸嗎?!還是半夜才來,還是要點她睡穴,還是要對她做什麽!?

“小姐,睡醒了麽?!”侍女又在催促了。

“進來吧。”她緩緩起身,将紙團收入了衣袖之中。

經過一番梳洗和打扮之後,她随着侍女來到了大堂,見到了沈寒正在用早膳,他便喚她坐下了一同享用。

只是……她蒙着面紗如何用膳!?他分明是在逼她露出她的真面目。

“門主好意心領了,小女子并不餓。”她也只能婉言謝絕了。

“如此,我先帶你去見一個人,見完了再用膳也不遲。跟我走吧。”說着,沈寒自己先起了身。

簫倚岸亦沒有多想,快步跟了上去。

經過層層的機關,她随着他走到了一間十分寬敞的暗牢。然後,他停住腳步,對着簫倚岸道,“你眼前這個架在鐵架上的人,便是上官嘯。”

簫倚岸心裏卻是一驚,然而她還是走進前面這個衣衫血跡模糊的中年男子,低低問道,“你當真的上官堂主嗎?!”

只見鐵架上的人動了動渾身是傷的身體,緩緩擡起頭,那滄桑的面容對上她明動的眸子,簫倚岸看見滿身是傷的上官嘯不禁一震……三年前,她與上官嘯有一面之緣,二人倒是意趣相投。

正當上官嘯要開口時,後面的沈寒突然上前點住了簫倚岸的穴道,然後将她抱入懷中,在她耳邊道,“天下第一奇女子,忘拂姑娘……”

他此言一出,簫倚岸便十分驚恐,“我一直想瞧瞧你的絕世清顏,雖比不上天下第一美人顧蘇語,但為世人稱謂了那麽久,應當不會只是一名相貌平凡的女子吧?”話畢之時,她的面紗也便被沈寒扯下……“嗯……果真是風華絕代……難怪讓七公子如此牽腸挂肚。”

他的話不禁讓簫倚岸渾身顫抖,他是如何知道那麽多內情?!他到底想要做什麽?!

“沈寒,你放過忘拂姑娘,老夫任你處置!”面前的上官嘯開口道。

“你要救美,此等好事還輪不到你!且忘拂姑娘,是為你而來的,哪有你反救她之理?對不對,忘拂姑娘?!”

“你到底想如何?不妨直說吧。”簫倚岸也不得不開口承認她已經敗露了蹤跡。

“我勿需直說,三日之後你等着看好戲便是了。三日之後……你認為誰會是勝者?!”沈寒的話讓她更為吃驚!他竟然連他們三日之後營救上官嘯的消息他也全盤知道!“來個欲擒故縱如何?勝了,你們都做我的女人如何?!”他的寒笑一直都在她耳邊回響,她不知沈寒口中的“我們”是何意……直到事發當日 ……

簫倚岸照着豐折佛的安排一步一步地将計劃實施,首先将上官嘯的藏身之處發送信號給了他們,讓他們分兩步實施計劃,一方面明着來救簫倚岸,另一方面便是暗裏去救上官嘯了。

一切似乎如豐折佛安排一般進行着,直到久言久婷順利将簫倚岸接到地面之上。

原本應是一行人的大團聚,孰知此時沖出了一批月弧的死士将他們來營救的人團團圍住,剛救出來上官嘯與上官盈柔來不及訴離別之苦,便被這生死攸關的險境吓倒了。

而入簫倚岸預料的那般,沈寒會在此時得意洋洋地出現。

事實果然如此,“哈哈……天下第一謀士,七公子,天下第一才子,朔公子,二位到月弧地宮做客何故如此快便離開了?在下還未盡地主之誼,實乃遺憾!”

“小姐!”雲川欲沖過去護住簫倚岸,而簫倚岸卻被另一行人團團圍住,不得脫身。

“雲川莫擔心,我毫發未傷。”只是輕輕一笑,卻在不經意間對上了旁邊目不轉睛盯着她看的皇糾。他的眼中滿是焦慮,當真的很擔心她嗎?她是不是不該再對他如此冷漠呢?!畢竟朋友一場,畢竟他是真心關心她的……正當二人對視時,另一個男人……冷冷地道,“原來一切盡在沈門主的計劃之中,折佛佩服。”那似笑非笑的語氣将原來失神的二人拉回現實。他不想給他們一絲心意相連的時間!

“為了請七公子,我實在花費了不少力氣。只是……未想七公子并未如傳說中的如此智謀無雙,實在是讓在下有些失望啊。“沈寒故作諷刺道。

“上官堂主,你可還安好?”此時的豐折佛絲毫未緊張地問候上官嘯,依然是那副悠然無慮的雅态。

上官嘯咽了咽口中的血液道,“老夫還未有性命之憂,多謝七公子相救之恩,如有機會,老夫定當以命相報!”

“上官堂主過獎了,折佛不過是為正道盡一份心力,堂主勿需如此客氣,再說堂主的命應該是留着照顧上官小姐才是。”

二人此刻毫無避忌地聊着,未把如今的處境當回事兒,沈寒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們二人到底将我月弧放于何處?!死到臨頭還禮來禮去!我看你們二人現在跪下給我磕頭,或許我還能留你們一命。”

豐折佛自然地一步一步靠近,卻在沈寒的十多米處停下,“門主真的如此自信能全信麽?!”

他的話方落,便聽到周圍的月弧死士倒地之聲。

此時該驚恐的人應該是沈寒,“這……這是怎麽回事!?”

只見豐折佛不緊不慢地甩開手中的折扇,笑道,“門主真以為三日前我光臨貴地之聲,竟能輕易躲過月弧死士的眼線不覺得蹊跷麽?折佛不過在‘将計就計‘上反将了沈門主一軍罷了。”

“你……你……”正當沈寒臉色發白之時,他忽然抓起身旁一人,将她抓住的瞬間,原本是男子裝扮的侍從變成了一個身着淡綠色紗衣的女子……

衆人見到的女子容貌之時不禁驚嘆……在場的所有人應是從未見過如此風華絕代的女子!比在場的莫家姐妹,上官盈柔,甚至是簫倚岸還要略勝一籌,天下竟有此般華美動人的女子!

正當衆人出神之際,沈寒已将綠衫女子挾持住飛到了半空中,居高臨下。

“七公子應該是認識在下身邊這位絕世女子吧?!”

衆人一同望向豐折佛,只見他的目光當真放在了半空之中,輕聲道,“蘇語……”

蘇語……顧蘇語!那位名動天下的天下第一美人!

“七公子的未婚妻竟是天下第一美人顧蘇語,真是令在下好生羨慕啊!但不知七公子是否會在意自己女人的命?!”說罷,沈寒的手扼住了顧蘇語的香頸。

“折佛……不必管我……”顧蘇語香軟甜美的聲音在空中響起。

記得。

他說過,天下第一美人是我的亦未嘗不可。

他果真沒有食言!顧蘇語的他的未婚妻,他是顧蘇語的未婚夫!

好痛……哪裏痛?!她不知道,只覺得她的魂都要被掏空了……

從此,不僅不再是你和我,卻是你和她,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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