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楚離,你可是我這段舞的第一個觀衆,拍認真點。”

顏又舞擡着下巴,神色傲嬌的命令他。

被指到的人輕輕發出一聲哼笑,将手機裏的鏡頭對焦,“第一個又怎麽樣,還不是要跳給別人看。”

顏又舞穿着芭蕾舞服,在鏡子面前舒展着四肢,聞言扭頭瞅他一眼,“你正常點,雖然我的魅力是很大,但這樣我會認為你在吃醋。”

“大白天的別做夢。”楚離看着她長到腰際的頭發,晃了晃手腕上的皮筋問:“不紮頭發?”

“練習而已。”

顏又舞其實不太喜歡紮頭發,一是她覺得把頭發全部梳上去顯得整個人很稚嫩,而是因為太勒頭皮了,每次表演完,她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做一個頭部按摩。

所以私下練習的時候她從來都不紮頭發。

古典悠揚的音樂響起,顏又舞很快進入了狀态,後天舞蹈學院有個芭蕾彙演,作為領舞的顏又舞必須抓緊時間練習。

她身輕如燕,芭蕾舞鞋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音。

楚離目不轉睛的看着,看得多了,這副舞姿和身形就在不知不覺間融入到了他的腦海中。

盡管已經有很久沒有看到了,但只要是她,哪怕一秒,他都能想得起來。

就像現在。

顏又舞關了音樂之後從鏡子裏一眼就看到了外面的人,楚離不知道站了多久。

見了他,顏又舞當做沒看到,開門後就要出去。

楚離的動作比腦子先行一步,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已經攔住了她。

顏又舞見狀幹脆抱臂,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說:“幹嘛?專門跑來堵,你真喜歡我啊楚離?”

還是跟從一樣的說話态度,楚離猛的一下恍惚了,條件反射的說;“你做什麽夢?”

“那你過來幹嘛?這可都是女生,不怕新對象生氣?”

“我沒新對象。”

明明她說的話很不中聽,楚離覺得自己是腦子抽了才會聽信霍沉的鬼話跑過來,可聽到這句還是反駁了一下,随即又找補:“吃醋證明人家在乎我,這個道理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懂?”

顏又舞挑眉,倒是沒否認。

然而話音剛落,一聲“楚離”就響了起來。

二人同時轉頭,就看見從另一側出來明顯是來找人的何語嫣走了過來。

似乎是沒想到楚離認識顏又舞,何語嫣朝顏又舞點了個頭,然後對着楚離說;“麻煩你跑一趟了,東西在車裏嗎?還是你拿了?”

這熟稔的對話一看就是有情況,再加上楚離這人的性子,顏又舞幾乎是一下子就确定了楚離跟何語嫣有點什麽。

有就有呗,那幹嘛還騙她?

而且都跟人家這樣了還來找自己,顏又舞很難不把楚離當做是吃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2.0版本。

這下對他連好臉都沒有了,直接扭頭轉身就走。

顏又舞剛才看他的眼神就像是他犯了什麽滔天大罪,楚離感覺自己的頭上瞬間就被扣了一口鍋。

見人誤會了,他立馬就想上去解釋,可眼前還站着何語嫣。

他從兜裏掏出她的耳釘,何語嫣的道謝還沒說話,他走火急火燎的走了。

可顏又舞已經走遠了,找不到人,楚離只能煩躁的啧了一聲。

-

顏又舞簡單的沖了個澡,順帶洗去了一身的火氣。

剛吹完頭發,她的電話就響了。

看了看時間,以為又是司徒淼這只饞蟲要跟她約飯,結果一看備注,是裴澤語。

顏又舞關了吹風機,接起電話,“學長,怎麽了?”

裴澤語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顏又舞不得不承認,作為半個聲控,她曾經被裴澤語的聲音釣的大半夜發酒瘋給人打電話,讓他給自己唱搖籃曲。

關鍵裴澤語還不生氣,居然真的唱了。

顏又舞當時剛十八歲,但談過的戀愛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她敏銳的察覺到裴澤語當時就對她有點意思,不過她覺得很正常,也很享受這種被追捧被寵溺的感覺。

裴澤語也分有分寸,知道她的性子,一直都沒有戳破。

不然顏又舞覺得自己上學的時候如果裴澤語跟自己表白,她絕對會答應,那他們今天就不能維持這種和諧又舒服的關系了。

“下班了?”裴澤語說。

顏又舞“嗯”了一聲。

“正好在附近辦點事,一起吃飯?”裴澤語補充道;“司機的報酬你沒忘吧?我今天可沒帶錢包。”

顏又舞笑了笑。

其實直接出去吃飯她也會答應的,但裴澤語就是太細致,反倒讓她多想。

“沒忘,你天天不帶我也能請。”顏又舞将自己的東西收進包裏,說了句“五分鐘”然後就挂了。

裴澤語的車停在街邊,正對着舞團門口。

大概愛車是男人的天性,所以在看到路邊那輛明晃晃的限量版瑪莎拉蒂時,裴澤語也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當車的主人大步流星的走過來,看着那張臉,和他剛才出來的位置,裴澤語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那人是......楚離?

-

顏又舞上了車之後就按着前面的屏幕放了首自己喜歡的歌,動作熟練的看樣子不是以第一次做。

既然是自己請客,但吃什麽肯定要問裴澤語的意見。

可他今天不知道怎麽了,顏又舞叫了他好幾遍都沒有答應,“學長?學長?”

“嗯?”

裴澤語回神,意識到剛才自己在想事情,抱歉的說;“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麽?”

“你怎麽了?工作不順利?”

裴澤語從小到大都是優等生,國內畢業後選擇去法國深造,回來就接手了家裏的産業,幹的也很出色,顯然已經成為了京城富少裏有名氣的人物。

顏又舞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魂不守舍?

“沒有,突然想到一個項目,我們去吃什麽?”裴澤語說。

“都可以,你挑吧,多貴都行。”見他這麽說,顏又舞就沒多問,反正之前都是她蹭飯,今天要請,那自然不能小氣。

最後二人開車去了一家新開的西班牙餐廳,這家餐廳正好在百彙附近,往前走幾百米一圈都是酒吧街。

明天顏又舞休息,舞者對自己的身材和體重有着嚴格的管理。

自從來了舞團之後,她離那種熬夜晚起的作息就越來越遠,為了防止浮腫導致上舞臺不好看,就連酒也是很少再喝,偶爾嘴饞的時候就和司徒淼買幾瓶果酒嘗嘗味,一到休息日,就會放縱一下。

裴澤語除了應酬是不怎麽沾酒的,所以他們吃完飯,顏又舞琢磨着讓他先回去,然後把司徒淼搖出來。

沒想到裴澤語卻主動提出要不要去喝一杯。

這倒讓顏又舞有點意外。

他們随即進了一家酒吧,名字還挺有意思,叫自由之夜。

門口站着幾個又高又壯的保镖,看上去就安全感滿滿。

開了個角落的卡座,剛坐下,顏又舞的視線就被旁邊一個渾身黑衣黑褲的男生吸引去。

那人身形消瘦背脊挺拔,帶着個帽子遮住了自己的眉眼,在酒吧昏暗的燈光下偶爾會照出他那冷白消瘦的下颌,周圍沒什麽人,就他一個低着頭,在一口一口的吃水果。

這麽低調的打扮,一看就不是來玩的。

顏又舞心裏淡淡的劃過一句可惜,扭頭就見裴澤語已經喝了兩杯。

“怎麽喝這麽快?”顏又舞觀察了一下,“學長,你心情不好啊?”

下午遇到的那個人一直萦繞在心頭,裴澤語肯定是知道楚離的。

國內傳媒巨頭楚耀傳媒的太子爺,旗下頂流明星一堆,家裏有錢有勢,他們這一輩幾乎都想和他搭上關系,而楚離也很好說話,從來都是笑嘻嘻的沒擺過什麽少爺架子,之前在朋友聚會上,裴澤語跟他見過一次。

給人的感覺是很友善,但他知道這種人,誰都不得罪,誰都不放在心上。

而且,楚離的風評一直不怎麽好。

“他啊,初中開始就談,這麽多年了前女友的數量恐怕比我們吃的飯都多,但也真怪了,仗着那張臉,看上眼的倒沒一個拒絕的。”這是同圈子裏一個朋友說的話。

所以當裴澤語看見楚離從舞團出來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感覺是他有目标了。

就是不知道......

裴澤語看着顏又舞,思索着開口;“小舞,今天下午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人來找你?”

“找我?”

顏又舞回想了一下,冷不丁的就冒出了一個晦氣的身影,她撇了撇嘴,“特別的沒有,讨厭鬼倒是有一個。”

“讨厭鬼?誰啊?”

今天挺開心的,顏又舞不是很想聊某人,于是說:“一個不重要的人,來來來學長,我好像還沒跟你喝過酒呢,幹了。”說罷,就仰頭将一杯悶了。

依照楚離的個性,追女孩子肯定是會搞排面的,至少不能丢了他的面子,聽到顏又舞這麽說,裴澤語暫時放下了心。

而旁邊的傅成州都快把果盤吃完了,還不見人來,氣的直接call了個電話過去,“不是老兄你在幹嘛?自己叫我來的居然還遲到?你知道我六點還要飛廣州嗎?你還讓不讓我睡了?!”

對面沒說話,聽他說完後直接挂了電話。

一頓輸出的傅成州上演了一出獨角戲,氣卡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就在他準備起身走人的時候。

前面忽然籠下一道黑影。

見到人,傅成州立馬又化身逼逼機模式:“不是你到底是喝了還是沒喝?四十六分鐘,我坐在這裏整整等了你四十六分鐘,片場都沒人這麽等過我,你知道你在浪費什麽嗎?我的時間可是很貴的!再晚來一分鐘我就打算飛了。”

楚離在高架上堵了好久,一坐下就伸手解開了襯衫的一顆扣子,領口露出一大截突兀的鎖骨,皮膚白的像常年不常光。

一股子風流勁兒。

“這麽忙?活動可以給你取消。”

“......”

你老板了不起啊!

傅成州卡了一下,給他前面的空杯子倒滿酒,“那倒是不用,反正我的作息回去也睡不着,所以你到底怎麽了?”

橙黃色的酒咕嘟咕嘟的冒着泡,楚離一手托腮,另一只手漫不經心的往杯子裏夾着冰塊。

他也沒怎麽,就是忽然想喝一杯。

可戴柯宇在國外,霍沉沒時間,而陸以辰那家夥自從結婚了之後就完全和夜生活saygoodbye了。

他又不太想叫女生,想來想去,身邊能叫出來的活人也就一個傅成州。

剛坐下沒一會兒,就來了三四個女人要請楚離喝酒,無一是身材火辣,妝容妩媚。

傅成州下意識的往下拉了拉帽子,可人家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直直的盯着楚離,“帥哥,一個人嗎?要去跳舞嗎?”

楚離朝美女笑了笑,一副浪蕩子的模樣,眉宇間卻帶着幾分傲慢和不羁,喉間發出一聲愉悅的笑,漫不經心的說:“比起這個,我更想欣賞一下美女姐姐的舞姿,給機會嗎?”說完還眨了眨眼睛。

美女被迷的五迷三道,立馬放下酒杯就到舞池裏跳舞了。

傅成州看着他的一系列動作,簡直嘆為觀止,“你不拒絕?不怕她跳完回來找你?”

“那可能有點麻煩。”楚離往舞池另一端瞅了一眼,擡了擡下巴,“前一個過來的已經去找她了,來找我前她們可能得先争一下順序。”

傅成州:“......”

楚離安慰他,“跟我出來壓力是很大,畢竟好看也是種困擾,你習慣就好。”

然而他剛把杯子拿起來遞到嘴邊,楚離擡眼就看見七八米之外的外置上,顏又舞正和一個男人說着話。

她彎着眼,臉上的笑意濃的都快傳染到他這裏了。

“咚”的一聲,玻璃杯碰撞桌面發出一聲脆響,裏面的酒灑了幾滴出來。

呵,看見他就沒好臉,對別人倒是笑的挺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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