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
第 18 章
顏又舞挂了的電話之後絲毫沒有要起身尋人的樣子,而是倒頭直接睡了過去。
她用腳想都知道,以楚離的性子,大概是出去玩喝多了,但酒保又不知道找誰,索性給他的聯系人都打了電話。
反正自己不去,他還有那麽多小女朋友排隊等着接。
就是沒想到......他居然還會留着自己的電話。
顏又舞一邊想,一遍又覺得不對,迷迷糊糊要睡過去之際又賣力的睜開眼睛,然後把手機關了機。
身體的疲憊讓顏景兮這一覺睡得十分踏實。
第二天清晨,天剛微亮,顏又舞就被一陣巨大的敲門聲吵醒。
她皺着眉罵了一句。
門口的人似乎是帶着氣的,拍門的氣勢足的讓人在裏面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
顏又舞趿拉着拖鞋慢悠悠的走到門口,正當她想看看是誰在大早上發癫的時候,門口的人卻讓她有些意外。
“你怎麽來了?”她問。
“你說呢?”
楚離站在門口,絲毫沒有平日裏宛如孔雀般的精致模樣。
衣服有些皺,看樣子是一夜沒換,前面的頭發也不聽話的翹起了幾根呆毛,眼裏有紅血絲,眸色深沉如墨,整個人看上去充滿了怒氣。
"昨晚你給酒保說過去,人呢?"他生氣的質問道。
“你沒走?”,顏又舞一看這情況也明白過來了,挑了挑眉,“你不會在酒吧睡了一夜吧?”
“不然呢?”
楚離快氣炸了,昨天他約了幾個朋友去酒吧玩,他後面喝嗨了也沒注意,洋的紅的啤的混着喝了不少。
後來整個人都暈乎乎的,給霍沉說了一聲眯一會兒,結果一覺睡醒卻發現他身邊哪裏還有人,整個場子都散了,就他一個孤零零的躺着。
酒吧的保潔要打掃衛生,不知道讓誰把他搬到了小沙發上,他就這麽窩着在一米的小沙發上睡了一晚上。
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酸疼的,他還以為自己被打了。
抓來個人一問才知道,昨晚他們幫他打了電話。
對面也說要來接他,誰知道等了半天都沒來,再打過去就關機了,他們也沒轍。
酒保說着還挺有怨氣,看楚離的眼神就跟看老懶差不多了,那股“你這什麽人品人家女生都不願意來接你”的意思直沖楚離的臉。
楚離坐着緩了緩神,向他們付了錢之後問他們打給了誰。
酒保回憶了一下,就把霍沉讓他給一個女生打電話的事情說了。
楚離當即就想把霍沉這個大孝子綁過來就地正法。
但更關鍵是,他要去找顏又舞。
顏又舞的地址很好找,舞團的資料裏就有,打了幾個電話的功夫楚離就拿到了。
他二話沒說,憋着一肚子氣,踩着油門就直沖目的地。
結果一看,她把自己扔在酒吧,自己還睡得挺香。
楚離揉了揉太陽穴,“你不去為什麽要說去?你知不知道我一個人待在那裏一晚上?”
顏又舞也不知道真的沒人去接他,她無辜的攤手說道:“我還以為他們給你所有的女人都打了電話,我家離那挺遠的,去了也是跑空,幹脆成人之美。”
“......”
這理由還挺誠懇。
楚離感覺一口老血憋在喉嚨裏,不下不上堵的他難受。
“顏又舞,你就沒什麽要跟我說的嗎?耍我很好玩是不是?”
看他的精神實在不怎麽好,顏又舞說:“說什麽?是你朋友把你扔下的,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找我,而且我們的關系,我确實沒有去接你的理由。”
原本聽到他真的一個人被扔下的時候顏又舞是挺愧疚,但楚離這麽沖的态度又讓她有些不爽。
他自己要喝酒的,憑什麽要她去接人善後?
顏又舞打了個哈欠兒,顯然是沒睡飽 ,“你要不先回家睡覺吧,酒味挺重的。”
楚離深呼吸了幾下,眼神中愠色漸濃,最後咬着牙指着顏又舞,憋了半天蹦出來兩個字:“你行。”
然後就轉身走了。
看着他離開時氣沖沖的背影,顏又舞把手機開了機。
沉寂了一晚的屏幕上瞬間湧入好幾條未接來電,看號碼,都是用楚離的手機打的。
但随後顏又舞又感覺不就是在酒吧睡了一覺嗎,他一個大男人難不成還怕被占便宜不成。
真的嬌貴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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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劇的演出時間是周末。
因為是合作項目,宣傳之後風也挺大的,再加上舞團這邊這次有何語嫣,她本身就在芭蕾圈很有名氣,但這次跟她跳的據說是舞團的新人,神秘感的加持也讓公衆對于這部劇目的好奇感倍增。
下午五點,距離演出時間還差一個小時。
可劇院的位置卻已經被占滿了。
霍沉剛停下車就急急忙忙的催副駕駛的人,“還好我走得早,不然這破路要堵死不可,走吧,一會兒就開始了。”
楚離沒動,他側着臉,透過車窗看着坐落在街邊的建築,交通網編織着川流不息的車輛。
不遠處的高牌上,明晃晃的寫着幾個大字:京城大劇院。
“這就是你賠罪要帶我來的地方?”他輕聲問。
霍沉心虛的抿了抿嘴,“哎呀我不是都說了嗎,那上次在酒吧真的是意外,誰知道那漂亮妹——”
他說了一半,觸及到楚離的目光,又緊急閉嘴,拐了個彎:“那顏又舞放我們鴿子啊,哥們本來以為能幫你一把的......而且還不是怪你,誰知道你怎麽惹人家了。”
後面的話他蚊子嗡嗡似的低聲自言自語。
楚離眯眼,“你說什麽?”
“沒什麽。”
在聽到楚離居然一個在酒吧的沙發上睡了一宿之後,別提霍沉有多震驚。
之前他們幾個心血來潮去爬山,半夜裏好不容易搭好了帳篷,卻因為突然的降雨導致衣服都被淋濕。
幾個人走了大半天累得要命,打算先湊合一下,第二天再去附近的酒店。
可楚離這家夥大少爺病發作,硬是覺得自己淋了雨身上黏膩的難受,說這樣睡不如直接讓他躺垃圾堆裏。
于是淩晨兩三點又一個人跑下山去住酒店。
照這家夥嫌東嫌西的嬌氣樣,霍沉甚至都能想象他在酒吧醒來的時候恨不得原地把自己搓掉一層皮的模樣。
到底是自己的鍋,霍沉只能低聲下氣的道歉,“楚啊,你就當我好心辦錯事了,這不是來賠罪了嗎?”
“你看,這吃喝玩樂來來回回就是那麽多花樣,你肯定都膩了,偶爾看一看這種高雅的藝術項目也能陶冶下情□□說是吧?”
更重要的是,芭蕾他又看不懂,演出這麽長時間無聊了也不知道幹什麽,楚離來了好歹能陪他一起不懂。
楚離冷哼一聲,開門就準備走,“要看自己看,老子沒空陪你泡妞。”
何語嫣要演舞劇的事情霍沉天天能念叨八百回,一說楚離就知道他在放什麽屁。
他現在還氣着,暫時不想看到任何有關芭蕾的東西。
霍沉一看他要走,立馬眼疾手快的給他按住,“哎你別急啊,什麽叫陪我泡妞,我這還不是為你着想,你說你,一閑下來不是酒吧就是夜場,整個人都快被腌入味兒了,我帶你來提升下格調還不好?”
“而且不是我說你,你這次找的對象也太黏糊了點,你把人家拉黑了倒是清淨,她不知道從哪搞到我的電話,天天催命似得跟我報道,早中晚各一遍的問我你在哪能不能回個電話,還說可以給我報酬,她這什麽意思?合着把我當跑腿的了?”
“你之前不是挺會拿錢解決的嗎?怎麽這次這麽拖拉?怎麽着錢包不富裕了?早說啊兄弟接濟你點兒。”
“……”
楚離被他這一通念的太陽穴直突突。
他一把捂住霍沉的嘴,“你不去當住持真是可惜了。”
說完後他解開安全帶,見霍沉還跟打坐似的坐在駕駛位置,他皺眉伸手敲了敲車窗,“看不看了你?”
見他答應,霍沉立馬下車,“來了我的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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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院裏差不多已經坐滿了,霍沉拉着楚離穿過層層人群走到第一排,“這,這。”
他對着票上的位置坐了下來,“幸好我讓我女神留了兩張票,不然還真沒這麽前排。”
“嗤。”
楚離對于他的狗腿子行為嗤之以鼻。
就一張演出票而已,他不相信霍沉搞不來,想借機會跟人家說話還這麽裝模作樣的。
沒出息。
霍沉不知道他又犯什麽公主病。
進來之後也沒理他,埋頭給何語嫣發着消息告訴她自己到了。
周圍不斷的有人來來走走,說話聲不絕于耳。
楚離頂了頂腮幫子,忽然有些犯了煙瘾。
正當他想出去抽一根的時候,霍沉不知道看見了誰,拍了拍他的肩膀。
“诶,那邊不是那誰嗎?裴家的那小子。”
楚離照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只見隔着他們三四個人的位置上,正坐着一個男人。
他身穿正式的白色西裝,剪裁得體的衣服襯得他整個人利落挺拔,男人面容溫和,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渾身透着矜貴氣,多了些淡漠。
就是隔了幾個人也能感受到他由內散發出的氣質。
楚離掃了一眼,目光下垂,略過他懷裏抱着的一大束花上,懶洋洋道:“不認識。”
“啧你怎麽忘性這麽大?”霍沉跟他科普:“之前柯子出國的時候辦的聚會他還去了來着,家裏是搞投資的,有點實力,而且人家是名牌大學畢業,聽說還去了國外深造,啧啧,你看他的臉,看着就是一副學習很好的樣子。”
他們這一圈多的是人想來攀關系搭話,楚離雖然對誰都是留一面,但對不熟的人還真的沒興趣打聽。
只是聽霍沉說之前戴柯宇叫過他,能被他們叫來的人多多少少也算不錯。
楚離依言又朝那邊多看了一眼,問道:“叫什麽?”
霍沉想了想,“好像叫......什麽語來着?”
“哦對,澤語,裴澤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