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

第 19 章

裴澤語?

楚離一向對各種事情都不上心的腦子猛一過電。

這名字不就是那天在酒吧門口給顏又舞打電話的人嗎?

楚離不禁的将目光又放在了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裴澤語正好接起電話。

顏又舞正在後臺準備上場,裴澤語來看演出她是不怎麽意外的,因為這些年但凡她有演出,裴澤語只要有空都會過來。

只是記得他前幾天才說過最近有些事情要忙,顏又舞還以為他不會來了,看到他的電話還有些驚訝。

“學長?你忙完了?”顏又舞問。

表演臨近開始,後臺這會兒盡是吵嚷的聲音。

導演的年紀不大,三十出頭。

可能是藝術家的獨特審美讓他在腮邊整齊的留了一圈的胡子,看上去是成熟了不少,整個人也多了些糙感。

此時他正拿着個塑料的紅喇叭,站在過道的泡沫箱子上面叉着腰暴躁指揮道:“道具道具!搬快一點,一會兒轉景你還這麽墨跡,老太太過馬路都比你利索。”

“演員呢?都準備好了沒?”

“那邊的那個,你怎麽回事?!你的服裝呢?還不換是打算我給你換?”

任何一場演出的後臺永遠是最忙最亂的。

周圍是絡繹不絕的腳步聲,通話聲音有點小,顏又舞從臺側往外走了走,還沒等到裴澤語回答,那邊就開始讓她們預備上場。

“該上場了,我先挂了。”顏又舞匆匆挂斷電話。

裴澤語剛張口,就聽見耳邊傳來電話結束的“嘟嘟”聲,他愣了一下,随後無奈搖頭。

低頭之際卻也感受到了一道異樣的目光。

側頭看去,和幾步之遙的楚離正對上。

視線隔空相撞。

兩個幾乎是素不相識的人卻同樣默契的在空氣中激起了一陣火花。

周圍的人也逐漸安靜了下來,遠處竊竊私語的聲音像是給這莫名的對視添了一把助興劑。

一個看上去散漫不羁,一個溫潤儒雅。

短短一剎那,暗流湧動在無形之中。

他們這些人雖然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的大少爺,但這種場合倒是真的沒怎麽來過,再加上浪慣了,他們只有吃喝玩樂泡妞的腦子也一致認為自己不适合這種格調的活動。

“這設計師還挺會,你還別說裏面跟我的還真不一樣。”

霍沉看着宏偉大氣的劇院設計,一個人自顧自的說了半天沒得到回應,擡眼一看楚離不知道在看什麽,“喂,你幹嘛呢?”

楚離慢悠悠的移開目光。

舞臺的頂燈正巧映在了他的側臉,光穿透過來給他的臉部輪廓渡了一層光暈。

薄唇淡紅,濃密的睫毛長而卷,他漫不經心的看着紅幕布被緩緩拉上。

仿佛隐藏在暗處卻奪目的大明星。

楚離沒有理會霍沉的話。

他單手支着腦袋,沒頭沒尾的說了句:“沒我好看啊。”

霍沉:?

“什麽玩意兒?”

帥哥好像有一種隐形的磁場,無論在哪裏都能輕而易舉的剝奪人們的視線。

後排的幾個年輕女生顯然注意到了楚離。

幾個人沒想到無聊時打發時間的演出居然還能碰到這樣得極品。

“哎哎哎你們看前面這個,好帥啊!”

“哇去,這個鼻梁能頂死我,感覺是哪個明星啊,你們認出是誰了嗎?”

“太黑了這會兒看不清啊,是不是哪個剛出道的小愛豆?你最近不是在追綜藝嗎?認不認識?”

“有點眼熟,哎呀管他呢,反正還沒開始,過去要個簽名走。”

“可是萬一不是那多尴尬?”

由不得她們深究,躊躇之間,“啪”的一下,大廳內的燈光驟然熄滅。

僅剩無幾的細小雜聲也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坐席間都安靜的出奇,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正前方的大舞臺上。

沉重的紅色幕布被緩緩拉開,星點的光透過縫隙最先鑽了出來。

同時響起的還有優雅的音樂。

寬大的舞臺中央,一個個芭蕾舞者手拉手出現。

她們穿着顏色一致的服裝,在音樂的背景下靈活的舞動的身體。

高興的,歡愉的,激昂的……

每一個動作都像是複制般的一樣,整齊的讓人驚奇。

觀衆們也很給力不斷發出掌聲,就連霍沉這種一竅不通的也看得津津樂道,只有楚離沒什麽表情的盯着臺上,掃了一眼後便沒了興趣。

“怎麽還不出來啊?不是女一號嗎?”

霍沉發現沒有何語嫣的身影,皺着眉說道。

楚離調整了一下姿勢,沒什麽正形的窩在椅子裏,剛把手機拿出來準備打局游戲解悶。

進度條還沒加載完。

倏的一下。

本來悠揚的音樂節奏瞬間加快,一排身穿芭蕾舞服的小姐姐整齊劃一的從臺側上來。

耀眼的光一瞬間将整座大廳照亮,最中間的女生腳步輕盈的躍入舞池。

肌肉線條勻稱優美的雙臂緩緩擡起,她的面容秀麗,神色淡然,如同一朵在聖光中綻開的雪蓮,高貴不可侵犯。

主角登場時,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助興的背景板。

音樂不停的變換,臺上的兩人宛如兩只默契十足的蝴蝶,腳尖輕輕點地,随意支配着身體優雅律動。

顏又舞雪白的裙尾因為動作帶起一圈波瀾,一個大跳之後,身體如羽毛般輕輕落下,只留在空中一道微弱的殘影,一束光打在她的身上,好像給她披上了一件流光溢彩的羽衣。

動作變換柔軟如水,舞步輕盈飄逸,踩在舞臺上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到雲端上,更是踩在了楚離的心裏。

特別是她身上的那件純白的芭蕾舞服。

顏又舞從小就喜歡花裏胡哨的東西,性格使然,她一向是什麽豔麗來什麽,什麽高調來什麽。

像黑色,白色,灰色這種平常再平常不過的顏色一般不會出現在她的選擇标準裏。

但芭蕾不同,芭蕾舞服算得上是她為數不多擁有的白色衣服了。

她愛美,對于自己的身材優勢向來是大方展示。

芭蕾舞服緊身的設計可謂是将她的傲人曲線體現的淋漓盡致,可也有一點不好,就是每次穿舞服時,她都要在裏面裹上一圈束胸。

對此其他人 ,這一道多餘的步驟是挺煩的。

大學的時候顏又舞經常性的出去外面演出和比賽。

許久不見,荒唐的一夜過後,她滿身疲憊的撿起被扔在地上的衣服。

上好的絲質被某人扯的不成樣子,顏又舞心疼的看着這件剛穿沒幾次的衣服,氣的朝楚離赤.裸的肩背上掐了好幾下。

還在沉睡的人被疼痛弄醒,冷嘶了一聲。

随後像是習慣了一般,連眼睛都沒睜開,長臂一攬就将鬧情緒的人按到了懷裏。

顏又舞生氣的拍他的手,巴掌拍在皮膚上發出一聲脆響,“放開。”

楚離充耳未聞,微微的挪動了下腦袋,順勢将臉埋進了她的頸窩裏。

那股屬于顏又舞的味道讓楚離莫名的留戀,他舒服的蹭了蹭,鼻尖鑽入淡香,聲音還帶着剛醒來的暗啞低沉,“困,讓我抱會兒。”

顏又舞冷哼一聲,“你還知道困?昨天那副要決戰到天明的架勢哪去了?”

她這次出去比賽請了一個周的假。

但由于極端天氣問題,為了保障所有人的安全,比賽不得已往後推遲了兩天。

返程的機票也很難買,顏又舞看着航班斷斷續續的取消,最後沒辦法只能轉機,等這番折騰下來,距離她離開已經有小半個月的時間了。

知道這人這段時間憋得慌,顏又舞已經做好了準備。

去學校報道完之後就來了他家,就連身上的舞服也沒換。

因為怕耽誤時間,其實她也有點想。

可想象之中的瘋狂沒有出現,楚離一見她就跟木頭似的。

問她累不累,給她倒水就算了,居然還有心情說要不要先吃午飯。

對比他平時動手動腳占便宜的樣子,簡直像被奪了舍。

顏又舞有些惱火,因為見到他心裏生出的那一點心思也消失殆盡。

她冷着臉把水杯放在桌子上。

玻璃質地的杯子和木質家具相撞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顏又舞二話沒說,拉着行李就往外走。

即将要觸碰到門把手的瞬間,一陣微風拂過掩蓋住稍顯淩亂的腳步聲,剛開了一條縫的門受到大力的推阻。

“砰”的一聲,吹起空氣中的浮塵。

“你——”顏又舞的話剛說了一半就被迫閉嘴。

楚離吻的很急,往常除了做的時候他按耐不住之外,日常的接吻他都是循序漸進的。

略顯粗重的呼吸聲在耳邊響起。

顏又舞聽的渾身發熱,可還是記着剛才的仇,不滿的推着他的肩膀。

楚離沒用什麽力氣,她稍微一反抗就輕而易舉的推開。

雙唇分離還拉出了一條暧昧的銀絲,顏又舞似乎沒想到這麽容易,略微怔愣。

楚離垂眸,低頭下巴微揚,将那條細線含入口中,下唇帶着明顯的水光。

紅潤的唇輕輕蕩在顏又舞的眼裏。

“別氣,我确認一下。”他用氣聲說道。

确認?

确認什麽?

顏又舞沒聽懂,但也沒問,臉色依舊不怎麽好的掉着。

楚離一下又一下輕啄着她的五官,從額頭,眼睛,鼻尖,最後沿着唇角渡到下巴,他在下巴尖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張口咬住上面的軟肉。

顏又舞心尖一麻,能感受到他的牙齒輕輕磨過她皮膚的感覺。

很奇妙,明明這個地方最容易被忽略,但在此情此景下,她略微低頭就可以看到楚離垂下的眼睛。

那張随時随地張揚,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的高傲眉眼此時微微的閡着。

而它的主人,正認真專注的吻着她。

像是一個無比虔誠的信徒。

“既然你不累,也不用吃東西,那就簡單多了。”吻來到了耳邊,吞吐的熱氣讓人頭腦發脹。

後知後覺的解釋,等顏又舞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到了床上,擡眼便是晃動不停的天花板,還有他起伏有力的肩胛。

這麽一鬧出了汗,顏又舞想起自己的身上還穿着芭蕾舞服。

她懶的擡手,指揮着楚離幫她脫.下。

可一向在這檔子事上聽話的楚離今天卻沒動,反而掐着她的腰拒絕,“你知道每次看你跳舞的時候,我都在想什麽嗎?”

渾身幹涸的像一只失去水源多時的野獸。

顏又舞難受得擰眉,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屁話,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楚離的手指似有若無的慢慢上移。

來到微顯處時,他的食指慢悠悠打着圈,像個勾引魚類上鈎的餌。

聲音也被氣氛熏的倦啞,“想你穿着這身衣服,在我身上一定很好看。”

顏又舞一聽就想罵他,但楚離絲毫不給她機會,早已蟄伏在暗處的手指微微用力,顏又舞渾身不自覺的顫抖。

紅要幾乎要溢出血的唇瓣驚呼出聲。

有段時間沒這麽刺激了,反複的濕吻讓顏又舞遵循本心的抱住楚離的頭。

他的聲音不斷傳來,像擂鼓似的敲在她的心上,“而且這麽久了才回來,你要給我點補償。”

随着他的動作,顏又舞的身子下意識擡起,二人身上都出了汗,荷爾蒙的氣息交織纏繞。

在一室旖旎中,顏又舞輕輕點了點頭。

而那件芭蕾舞服,也早已經被蹂躏的不成樣子,起伏的餘光中瞥見上面濕漉漉的痕跡。

顏又舞閉着眼想,這衣服怕是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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