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顧予風被制裁後, 老實了,好幾天不敢再逗謝辭,怕他又突然發癫。

謝辭樂得清靜, 看着顧予風夾着尾巴老實巴交的樣子,反而覺得很有趣。

周三早上,方思澤從辦公室帶回來好幾摞試卷,要交給各科課代表。

“老張去哪了?”

江辰宇倚靠在謝辭旁邊的窗臺旁,接了一句:“給人送早餐去了,你先放他座位上,應該快回來了。”

“送早餐?”顧予風随口問。

江辰宇興奮地壓低聲音:“他女朋友!平時不讓我們提, 經常給人送早餐送好吃的,以前還會一起上下學呢, 不過現在住校又天天訓練, 這陣子見面少了。”

顧予風:“為什麽要送早餐?他女朋友吃不上飯?”

“浪漫啊!”

江辰宇理所當然地說, “不覺得給喜歡的人送早飯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嗎?”

顧予風不理解:“不覺得,吃個早飯還要麻煩別人,浪漫在哪兒?”

江辰宇直起身,認真地打量他:“老張總說我不開竅,我看你症狀比我還嚴重啊老顧。”

謝辭看着方思澤送過來的數學題,在草稿紙上寫解題過程,差點給聽笑了。

顧予風完全是成年人的思維,自然體會不到高中生朦朦胧胧的愛情, 加上顧予風本身是個極其理性的人,他的愛情觀是有條件有保留的,只要認定是“沒用”的事就絕對不會做。

第二節課數學課,項海斌高高興興地走進教室,把教案往講臺上一放, 看向所有人:“上課前先說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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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頭皮一緊,以為又要臨時加小考,老頭這麽幹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項海斌:“數學競賽的成績已經出來了,我們班有兩個一等獎,一個是方思澤,另一個是——謝辭。”

衆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後排,方思澤拿一等獎算是意料之中,沒想到謝辭這麽猛,堕落兩年還能有這實力!

之前的小考月考期末考,都是階段性考試,只要這段時間抓得緊,成績不會差到哪裏去,可數學競賽不一樣,含金量根本不是階段考能比,知識點的範圍大得一批,要是随随便便訓練一兩個月就能拿一等獎,那他們全班都是一等獎了。

“嗷嗷嗷——!”

江辰宇他們帶頭歡呼起哄,整個班所有人跟着鼓掌。

難得項海斌沒有制止,背着手笑出一臉褶子。

“你們有沒有什麽心得建議給其他同學的?謝辭——算了,你不用說,方思澤,你來。”

謝辭:“……”

顧予風轉頭看他:“同桌拿了省級一等獎,我是不是該表示表示?”

謝辭:“又要強吻我?”

顧予風:“……”

想到那天在老李小炒被謝辭拿捏,顧予風總有一種敗北的感覺。

上輩子沒贏過,這輩子前夫只有十七歲,他還是贏不了。

“騷不過你,行了吧?”

顧予風沒好氣地問,“想要什麽獎勵?”

謝辭認真地想了想:“好久沒吃福記的小籠包。”

顧予風:“……就這個?給你坑我的機會,一點都不懂珍惜。”

謝辭悠悠地看着他:“你能買到,再來說這話。”

想到謝辭之前提到這家的小籠包很暢銷不好買,顧予風不以為然:“明天早上就買給你,就算半夜翻牆出去排隊,我也會實現你這卑微的小心願。”

結果顧予風當天下午接了個電話,就緊急回D國了。

謝辭拿下數學競賽一等獎的消息迅速在校內發酵,市裏的一些官方媒體做了重點報道,一時間謝辭初中時輝煌的戰績再次被翻出來。

“謝辭”這個名字在沉寂兩年後強勢回歸,重新出現在主流媒體的新聞上,這次清一色全是正向積極的內容。

周五下午,項海斌辦公室。

謝謙坐在會議桌旁,有些局促,還隐隐有些不安。

突然接到班主任的電話,他放下手頭的事情,急急忙忙就趕來了。

項海斌接了熱水放到謝謙面前,自己在旁邊坐下:“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談談小謝學習上的事。”

謝謙一聽,想到不久前謝辭和同學去KTV,過去又在葉羽柔家裏過得不好,荒廢了學業,以為他在學校被批評了,連忙說:“項老師,我不會硬逼他學習,不管小辭成績怎麽樣,我希望他能遵從本心,去做他喜歡的事。”

給項海斌聽得一愣一愣的,以為又是葉羽柔那種角色,嘴上說着無所謂沒辦法,其實是想把孩子養廢。

可一番交流後,項海斌發現,這不靠譜的爸是真心這麽想的。

“他就一高中生,哪有什麽判斷力?這個年紀最容易走上歧途,你作為家長肯定要為他的人生掌舵護航。”

謝謙面色認真,語氣低沉且堅定:“我從小就知道我喜歡什麽,我相信他一定也很清楚,就算真走上歧途,只要不做危險的事,我可以養他一輩子。”

把項海斌給聽無語了。

心想謝辭沒跟在這親爸身邊長大,說不定不是什麽壞事。

百分百的縱容和信任是雙刃劍,在他看來當然是該管教的時候就得下狠手管教。

項海斌沒有繼續和他讨論教育孩子的話題,切到正題:“小謝可能沒告訴你,他最近所有階段考都是年級第一,并且剛拿了省級數學競賽一等獎。”

這次輪到謝謙傻了,愣愣地回不過神。

“我、我沒聽他提過。”

“他不是那種拿到點好成績就到處炫耀的性子,我猜你也不知道。”

項海斌接着說,“他的成績在穩步提升,狀态保持得很好,所以我不希望有任何不良因素幹擾他學習。”

謝謙聽出這話裏的意思,疑惑地問:“有誰打擾他?”

項海斌把葉羽柔三番四次來學校,還有在校門口蹲點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這些都是大人的事,不應該讓他一個孩子去面對。”

謝謙越聽臉色越沉:“謝謝您提醒我,我會處理的。”

下課後,謝辭一走出教室就看到謝謙站在走廊盡頭等着他。

“你怎麽來了?”謝辭快走幾步迎過去。

“你班主任找我。”謝謙和他一起往樓下走,将談話內容簡短地說了一遍,臉上難得露出些笑意,“數學競賽一等獎可不是那麽好拿的,比我當時強多了。”

謝辭還是第一次聽他提起自己小時候的事,順着話問:“你高中的時候也參加過?”

謝謙:“參加過數學聯賽,拿過三等獎。”

兩人邊走邊聊,引得路過的學生頻頻回頭。

謝辭最近在學校裏的話題度爆了,身邊突然出現一個帥大叔,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大叔和謝辭差不多高,留着長發和胡子,兩人眉眼間有些神似,不少人盲猜可能是謝辭的爸爸。

張若川幾人跟着他們朝校門口走,路上聽到不少讨論謝謙的聲音。

“沒想到謝辭的爸爸這麽文藝,我還以為會更霸道的那種。”

“以前不是聽說他爸是個不務正業的街溜子嗎?看他這穿着确實不像上班族。”

“誰上班穿千層底的布鞋啊,多少有點磕碜了。”

“因為沒錢養不活孩子才把謝辭寄養到親戚家的吧?”

到校門口,方思澤江辰宇和他們道別後,各自上了自家來接送的車。

謝辭看向張若川:“你沒人來接吧,我送你。”

張若川和他等在路邊,就看着一輛眼熟的邁巴赫停到面前,雙眼逐漸瞪大。

原來那時去繁華裏,停在院子裏的車是老謝爸爸的?!

謝辭打開後座的車門,對他擡擡下巴:“上車。”

周圍不少學生看傻了。

邁巴赫來接送?!這什麽家庭啊!

“不是說謝辭家境不好嗎?”有學生小小聲問。

邊上的學生頓悟:“他爸那雙破布鞋一定是XX世家的新款!我就說這麽有設計感!太潮了!”

其他人側目:“……”

剛才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謝謙預約了一家高級餐廳,非要給謝辭慶祝。

周日中午,父子倆準點到達餐廳,被服務生引到靠着落地窗的座位,從這個角度能遠遠看到标志性的老鐘樓。

謝辭有些恍神。

重生那天沒想過,有一天能和謝謙心平靜氣地坐下來吃飯,也以為這輩子沒機會再見顧予風了。

就算遇到了少年時的顧予風,缺憾就是缺憾,除那個人以外任何人都無法彌補,或者說正因為看到了少年時期的顧予風,讓他越發想念曾相伴過五年的顧予風。

這種近在眼前,卻隔着兩輩子,無法觸摸無法述說的感覺,讓他倍受折磨。

想到對顧予風身份的猜測,謝辭拿出手機點亮屏幕,除了群消息外,沒有別的新消息提示。

對面,謝謙看謝辭餐桌禮儀周全,從容不露怯,越看越滿意,見他時不時看手機,問:“有什麽急事嗎?”

謝辭放下手機,将屏幕倒扣在桌上:“沒事。”

昨晚發給顧予風的信息,到今天還沒回複,看樣子是真的很忙。

謝謙:“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

謝辭:“……”

又是這種問題。

前兩天顧予風剛問過他。

那小子怕不是真把他當兒子了。

謝辭想說沒什麽想要的,又怕這心理脆弱的老頭胡思亂想,就随便報了一本書名。

“這麽巧。”

聞言,謝辭看到一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走過來,竟然是謝氏的謝誠。

他跟誰打招呼?

下一刻,謝辭餘光注意到爸爸謝謙搭在桌上的手猛地收緊,看着謝誠的表情很冷。

謝誠視線掃過謝辭,看向謝謙:“很久沒見面了,最近還好嗎?為什麽不回我消息?”

謝謙沒搭理他,拿起外套起身,對坐在對面的謝辭說:“小辭,我們走。”

“你還是這麽喜歡這家餐廳。”

謝誠擋在謝謙面前,看向謝辭,“這孩子是你兒子?都這麽大了,怎麽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你有完沒完?!”

謝謙一聽他提到謝辭,突然情緒失控,一把攥住謝誠領帶,“我已經放棄一切,和你們沒任何關系!為什麽要揪着我不放?!是不是要大家一起死才滿意?!”

別說謝誠,謝辭也被吓到,起身去勸謝謙。

“爸爸,冷靜點。”

謝謙一把扔了外套,用力将謝誠往餐桌上摁,歇斯底裏地喝道:“你們到底要我怎麽樣?!說啊!”

謝誠狼狽地一屁股坐到餐桌上,也有些惱怒:“你發什麽瘋?!放開我!”

餐盤滑落到地上,發出不小的聲響。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餐廳裏其他人,餐廳經理要過去處理,卻被謝誠的人攔住。

謝謙面色淩厲,語氣尖銳:“別再給我發消息!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要我說多少次?!”

謝誠抓着謝謙的手,态度也很強硬:“有必要這樣嗎?!都過去多少年了,你還放不下?!”

謝謙雙手越發用力:“你這個加害者,有什麽資格要求我放下?!”

注意到謝謙的手在微微發抖,謝辭知道不能再放任不管了,最近病剛好一些,這就又受刺激了。

“爸爸!”

謝辭拉開謝謙,“沒必要為了些不相幹的路人生氣。”

“不相幹,路人?”

謝誠不耐煩地整了整被扯歪的領帶,沉着臉盯着謝謙,“我們是不相幹的人嗎?”

謝辭眉心一跳,眼神沉下來。

謝誠礙于有外人在場沒明說,但他基本已經猜到了。

很多事都有跡可循,也許當時不覺得有什麽,可所有細節聯系到一起,只會導向一種結果。

謝辭想到小組賽時,顧予風說謝錦霖和他長得有些神似,對心裏的猜測更肯定了幾分。

“謝先生。”

謝辭擋在謝謙面前,淡淡地看着謝誠,“麻煩先把我爸該得的那部分資産轉到他名下,再來攀交情,否則一切行為都視作騷擾,我可以報警。”

謝誠臉色難看:“你怎麽跟長輩說話的?”

謝辭:“你非要硬扯的話,我還是你祖宗呢,怎麽沒見你跪下行禮?”

“你——!”

謝誠正要開口,謝辭打斷他:“我爸很讨厭你,看得出來吧?你要不是天生的賤骨頭,就好好約束自己的言行舉止,不要再來打擾他。”

說完,謝辭不等謝誠回話,撿起地上的外套,帶着謝謙離開。

謝謙情緒不穩定,謝辭怕開車出問題,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

一路沉默回到工作室,謝辭示意小方去陪受刺激的老頭,去廚房煮了咖啡放到他面前:“好點沒?”

他記憶裏對謝謙的印象很少,大多數時候都是沉默寡言的,除去那次在繁華裏對峙葉羽柔夫婦,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老頭情緒這麽激烈。

“對不起,讓你看到那種場面。”

謝謙有一下沒一下地摸着小方的頭,“本來今天是給你慶祝的,被我搞成這樣。”

“飯吃了,風景也看了,你已經安排得很好了,至于遇到瘋狗——”

謝辭倚坐着沙發背,喝了口咖啡,“畜生非要撲過來,你還能提前預知?實在生氣就踹幾腳,揍狠了下次就不敢亂吠了。”

謝謙擡頭看他,欲言又止。

謝辭沒說話,等着他自己主動說出口。

謝謙沉默了許久,低聲說:“如果他去學校騷擾你,記得告訴我,還有,別靠近他,無論他說什麽都別信。”

謝辭:“好。”

謝辭陪謝謙坐了一下午,直到确定他情緒穩定後,這才收拾東西準備返校。

另一邊,謝誠板着臉離開餐廳,上車後冷靜下來,眼前一遍遍浮現三次遇到謝辭的情景,一些事逐漸浮出水面。

謝氏會丢失科技園的項目,大哥謝謙的畫市值會脫離掌控,一切都和這個少年脫不了幹系。

才十幾歲的年紀就能把所有人當成棋子,玩弄于鼓掌。

謝誠對跟進車裏的秘書說:“幫我調查剛才的少年,還有雷啓良耍手段拿下項目的事,找機會洩露給顧永年。”

秘書應下:“收到。”

下午四點,謝辭回到宿舍。

這個點還早,平時張若川他們都是掐着點返校,直接去教室上晚自習。

他本以為宿舍裏不會有人,沒想到開門就看到了自己的床鋪鼓鼓的,明顯躺着一個人,塊頭還不小。

謝辭把書包放到桌上,彎腰去看半張臉掩在被子下的人,果然是顧予風。

“怎麽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周末我可以去接你。”

床上的人睡得很沉,皮膚發紅,額頭沁着細密的汗,謝辭一看不對,去探他額頭,燙手的。

“老顧?”

謝辭坐到床邊拍拍顧予風,可睡着的人只是睫毛微微顫抖,沒有醒。

謝辭皺眉,伸手拂開他擋到臉上有些汗濕的頭發,彎腰貼近,試探地開口:“予風?”

床上的人眼睫一動,像是用盡全力才艱難地睜開眼,沒有焦距的左右看看,找了片刻才發現謝辭。

“謝辭?”顧予風的聲音透着沒睡醒的沙啞和濃重的睡意。

“你發燒——”

謝辭話沒說完,床上的人突然抱過來,臉埋到他肩上,手臂收得很緊。

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悸,針紮般細密的疼痛牽扯着指尖發麻。

“頭疼……”顧予風在他頸間蹭蹭,聲音含糊不清。

懷裏的人燙得像火爐,謝辭不受控制地想到上輩子那晚,這個人也是這麽燙,燒得神志不清卻還在他身上肆無忌憚地折騰,掐着他脖子時那不要命的架勢,像是要跟他同歸于盡。

撒嬌都這麽兇狠,少有像現在這樣乖乖窩進他懷裏的時候。

脖子上的觸感燙得驚人,謝辭手指微動,擡手攬住他。

“吃藥沒有?”

顧予風貼着他的脖子,閉着眼半睡半醒的,說話有氣無力的:“吃了。”

謝辭很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視線掃過床頭和桌上,都沒找到藥,低聲問:“你在哪吃的藥?怎麽一個人來宿舍?”

說完後,謝辭感覺到懷裏的人一僵,擡頭盯着他看,像是在确認着什麽。

短暫的眼神對視後,顧予風雙眸微垂,難掩失落,推開他重新躺回床上,像是回避剛才不恰當的舉動,擡手蓋住雙眼,轉向床的內側。

謝辭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他提到了“宿舍”,讓這小子醒過神來了。

“反正要上晚自習,就直接來學校了。”

顧予風放下手,神色已經恢複如常,“這次是真的沒力氣爬上去了,你的床借我用用。”

謝辭把他的變化看在眼裏,故作不在意地問:“回國才幾天,怎麽把自己搞成這樣?”

顧予風有些煩躁地揉揉額角:“這幾天沒怎麽睡過。”

見他滿臉疲憊,謝辭不再問下去,去打了盆冷水幫他擦了汗,換水擰幹毛巾敷到他額頭上,又去校門口附近買了退燒藥、降溫貼和清淡的米粥。

顧予風實在沒胃口。

“用勺子喂你不吃,想要我用嘴喂?”謝辭把遞到他嘴邊的勺子收回來,作勢要吃進自己嘴裏。

“行!我吃!”

顧予風撐着頭艱難地坐起來,嘴裏罵罵咧咧的,“就沒見過比流氓還流氓的,我真是服了。”

謝辭看着他這凄慘的樣子,又可憐又好笑。

“你對自己的定位倒是很精準。”

“不像某些人,嘴上說着不喜歡人類,結果随随便便一釣就上鈎。”

顧予風接過米粥硬逼自己吃了幾口,覺得味道還不錯,吃了大半碗才還給謝辭。

謝辭擦過他嘴角沾的米粥,在顧予風瞪過來的眼神中放到嘴邊舔掉。

顧予風扣住他的手腕時已經晚了,低罵了一聲:“你發什麽神經?!”

“說不喜歡人類,只是拒絕表白的場面話,你真信?”

謝辭手撐在他的身側靠近,“其實我這個人最不經撩,偏偏警告你那麽多次都不聽,現在你打算怎麽收場?”

顧予風不敢置信:“什麽怎麽收場?”

謝辭:“你把我釣上來,就晾着?”

顧予風給氣笑了,扣住謝辭的下巴警告:“我不吃這套,走開,我要睡覺了。”

謝辭提醒:“你現在躺的是我的床。”

顧予風:“已經借給我了。”

謝辭顧及他的身體,沒再繼續逗下去,起身去倒了杯溫水,和藥一起遞給他。

顧予風皺着臉吃了藥,扶着額頭躺回去。

謝辭要出門丢垃圾時,聽到身後的人小聲地念叨了一句“氣死了”,搖頭失笑。

等他回來時,床上的人已經睡着了,看起來是真的很困很累。

謝辭輕手輕腳地拿了把椅子放到床邊,腿上攤着一本物理課本,卻半天沒能翻過一頁,所有注意力都在睡着的人身上。

下意識的反應是騙不了人的,發現他身份不對時,顧予風臉上的失落根本藏不住。

如果說之前只是猜測,那現在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顧予風,真的是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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