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結局
結局
今天的天氣不怎麽樣，烏雲翻滾，雲層交錯，有種世界末日到來的感覺。
江符用手懷住白仁的腰，聞息白仁身上的體味，像一只貓一樣依偎在白仁脖頸。
白仁望着天空烏雲密布的情景，擔憂道
“我有種不詳的預感”
江符握緊他的手，語氣堅定
“別擔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白仁轉身捧着他的臉，水汪汪的圓眼滿是對江符的擔憂
“我不是擔心我自己，我是擔心我們”
“醫生那邊怎麽說？”
江符沒有回答白仁的問題而是親住白仁的嘴，兩人暧昧纏綿，分別之初，江符粗喘着氣息，咬住白仁的耳朵
“我不希望你臉上出現這種神态，有我在一切都不需要擔心”
白仁這刻明白了為什麽有些小姑娘會沉浸在男人的甜言蜜語中，他現在是有點沉浸在江符的甜言蜜語中了。
“別這樣”，白仁紅着耳朵害羞的推開江符
“有點油膩”
“那你不喜歡嗎？”，江符眨巴着大眼睛，撒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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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
“哦，好吧”，江符松開白仁的腰，低眉垂眼的轉身，一副楚楚動人，我見猶伶的樣子，白仁最受不得的就是江符這樣子。
“诶诶诶，別走別走，我錯了，我是洗潔精，最愛油膩的東西”
白仁急忙抱住江符好話說盡，看江符一副完全不信的表情，白仁心下一狠，盡量夾着嗓子對江符說話
“你幹我吧，好不好，老……”，說到後面白仁被自己惡心吐了，彎腰，“哇哇”幹嘔幾聲。
江符懷住自己的臂膀意料之中的看着白仁彎腰幹嘔的模樣，這次他真的還以為自己能聽到白仁說老公，結果……呵呵，江符不禁冷笑。
白仁擡眼就撞進江符無奈甚至有些嘲弄的眸子裏，怒氣上湧，白仁剛想張口怼人，忽然腦中閃過一個點子
白仁清清嗓子，故意用格外粗壯的聲音對着江符惡心道
“老婆”
江符意料之外的沒有黑臉，這讓白仁有點不爽。
“老婆，老婆，老婆”，白仁賤兮兮的湊近他連叫了好聲老婆，江符柔弱無骨似的往白仁身邊倒下去，摸着白仁的半邊臉，臉頰微紅嬌羞道
“白仁老公～，不要那麽露骨的叫我嘛，不然我會氣血上湧，恨不得c死你”
江符甜笑說完這句話，白仁頓時感覺屁股涼飕飕的，嘿嘿尬笑兩聲，慫慫認錯
“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這時外面的下起瓢潑大雨，雨滴不要命的撞向玻璃，發出響聲，引得兩人望向窗外，海浪如邪惡深淵，渾濁不堪。
忽地整個船身搖晃了一下，兩人不小心摔在地上，房間裏的擺件啪的掉下來，一個花瓶滾到白仁腳邊。
江符摟着白仁，趕忙踢開花瓶，擔心白仁被花瓶絆倒。
“別害怕”
“我不是很害怕”
房內依稀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慌亂，房門被敲響兩人穩住好身形前去開門，外面人群争先恐後，一位穿着郵輪工作服的年輕男人，語氣焦急的解釋完發生這一切的原因并讓他們去露天餐廳等待救援，說完男人毫不猶豫逆着人群向前走。
廣播裏一道清晰且冷靜的聲音如同鎮定劑，緩和了在場焦慮不安的氛圍。
“I am the captain of this cruise. I'm sorry to disturb you, but there is an urgent situation that requires your cooperation. Unfortunately, our cruise ship was flooded during the voyage. At present, the professional team on board is doing their best to deal with it. However, in order to ensure everyone's safety, we decided to start the evacuation procedure immediately. Please remain calm and don't panic. Our staff will guide you to the designated meeting point, where lifeboats and life jackets are ready. Please follow the instructions of the staff and go to the meeting point quickly and orderly. Please try to be as quiet as possible during the journey to the meeting point, avoid crowding and pushing, and ensure that the evacuation process is safe and smooth.”
人群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有序走向露天餐廳。
雨還在下，淅淅瀝瀝的滴在頭頂的玻璃上。白仁挽住江符的臂膀，語氣裏抑制不住的驚慌，這是他第一次直面死亡。
“我們會沒事的，對吧？”
江符十指緊扣住白仁的手，深呼吸一口，抹去白仁眼角，強壯鎮定道。直覺告訴他，他快要死了。
“不會的，我們不會有事的”
在場的所有人無一人不害怕死亡，只有江符是一個列外，他害怕的只是再也見不到白仁。
風浪未平息，游輪外已經擺上一連串，鮮豔橙黃的救生艇，随着水波晃動，平凡又耀眼。
工作人員在外面搭好軟梯，按照規矩先安排老弱病殘現行上救生艇。
這一過程人群中不自覺産生焦慮，生怕輪不到自己。
終于有人受不了，跑到工作人員哪裏，哭爹喊娘，賣慘博同情，祈禱工作人員能夠放自己先上去。
這行為也讓人群中的幾人蠢蠢欲動，工作人員面露難色，禮貌拒絕
“I'm sorry, sir. We have rules.”
聞言現場的氣氛更加冰冷宛如十二月的寒冬，那人面紅耳赤，指着工作人員破口大罵。
污言穢語充斥着餐廳裏，所有人的臉色不好，面面相觑，白仁剛想說什麽，就被江符搶先。
江符用一種看垃圾的眼神，注視站在工作人員面前的人，優雅開口，真誠的沖那人說
“If you want to get back to land so badly, you can jump into the sea and swim back by yourself”
工作人員也趁機道
“You can rest assured that we will not leave anyone behind. All the lifeboats are configured ording to the number of cruise passengers at that time.”
全場鴉雀無聲，那人面紅而赤的縮着腦袋，像鹌鹑一樣躲回隊伍裏。經過這一小段插曲，隊伍重新回歸平靜。
到江符時救生艇只有一個位置而且往後沒有別的救生艇，白仁疑惑不解看向工作人員，工作人員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連忙對着對講機詢問。半響工作人員低頭語含歉意道
“Because one of the ships was damaged, so no.Boat pick up, but please rest assured that the release point is not far from us, there will be a boat pick up soon, and I will be here to apany.”
江符二話不說一腳把白仁踢下救生艇
“我會游泳”
白仁剛想說什麽，就被救生艇裏的一位白人大叔不耐煩嚷叫聲給咽回去。
最後白仁只留下簡短的一句話
“你一定要好好的，我等你”
江符從沒聽過白仁用如此深情的語氣跟他說過話，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江符凝視着白仁越來越遠的背影猛然想到，當初做這個決定時想能一時的死亡換取到下輩子的生生厮守，這個買賣還是很不錯的。
江符一直沒敢跟白仁說，他跟神做了一個決定，用這一世的死換取下一世的厮守終生，現在是他兌換承諾的時候，可是他有點後悔了。
江符悲哀的擡頭望向天空，為什麽要他做完有一個不可挽回的決定的時候突然給他那麽大的驚喜。
海浪波瀾起伏弄得救生艇左右搖晃，白仁用力抓進船邊盡可能穩住身形，忽然海面在一瞬間奇異的變平靜了，天空烏雲密布中竟難得射出一絲光亮。
白仁心髒的某個玄也斷掉，不詳的預感湧現四肢百骸，白仁征征的死盯着遠處大海的某個地方。
白仁心不在焉的下了船，眼睛一直看着他們剛離開的方向，眼神祈禱的看着他們駕船駛向他們離開的方向。
白仁一動不動看到回來的救生艇上只有工作人員一個人。不敢置信的搖頭随後崩潰大哭。
一陣海風吹來，吹起白仁濕掉成塊的頭發，讓白仁有種他與江符在一起的那麽多天都是一場虛無缥缈的夢，風一吹就散了。
接下來白仁稀裏糊塗的見到了一個多月沒見到的李黎華和周述。
燕城某家五星級酒店內李黎華摟着白仁的脖頸大哭，白仁羞愧交加抱住李黎華，心止不住的酸痛。
“還好你沒死，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跟你媽交待”
“對不起，姑姑”
李黎華的臉色與當初在電視上看的，明顯好多了，面部紅潤，只是眼睛裏的紅血絲怎麽也去不掉。
李黎華摟着白仁哭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嗓子啞了才戀戀不舍的松開白仁的脖頸。并擔憂詢問這段時間發生什麽。
白仁含糊其辭的解釋完以要休息的名義打發走李黎華和周述，臨走前白仁叫住周述請求他陪在李黎華身邊自己今晚要去海城。
周述目光複雜的看向他，半響擔憂的抱住他，懇切道
“不要做犯法的事情，我只能給你拖三天時間，如果三天過後你還沒回來，我就會報警”
晚上白仁急匆匆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周述送他到機場，臨走前周述降下車窗對白仁說
“早點回來，如果遇到麻煩不好意思報警記得給我打電話”
白仁哼笑一聲，語調輕快。
“盡說大話”
白仁登機完成，轉頭看向外面虛無清冷的天空，他剛剛得知消息，江符的屍體打撈成功，昨天運回海城，将在明天舉行葬禮。
去海城的路格外坎坷不平，首先遇到雷陣雨飛機迫不得已降落在虞城機場，好不容易雨下完可以上路，偏偏飛機剎車系統失靈導致，導致飛機拖點。
白仁凝視外面寬廣濕潞的場景，日光漸出，雲邊翻金。
一切冥冥之中好像有只無形大手在阻擋，他去往海城。
白仁頹廢的捂住臉，他再一次想要哭出來，江符的葬禮已經開始舉行，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葬禮結束前趕到。
事情還是來到白仁最不想要的趨勢。飛機修完的時間來到早上的八點半加上去往海城的6小時，到那時葬禮已經完畢，白仁的時間完全不夠！。
他見不了江符的最後一面！
白仁懷着沉重的情緒，明知故期的渴望那一絲希望到來。
在飛機上他看到了小福留下的最後一段消息，很簡短。
“我不希望你為我的死而感到難過，我們會在下一世相遇，我保證！！！。
奇怪的消息白仁幾乎立馬聯想到當初在日海島上的古廟裏江符奇怪的舉動。
白仁氣笑了，又悲傷的想他們為什麽會這樣。
下了飛機白仁沒有任何猶豫直奔江符的墳頭。
幹扁的枯葉在空中打個圈落下，當腳踩在濕軟松綿的大地上，白仁有種不切實際，虛無缥缈的感覺，特別是靠近江符墓碑的時候，那種感覺更加強烈。
墓碑坐落在一圈漂亮的花圈中，平整光滑且幹淨，碑上鑲有一張，他從沒見過的照片。
頭發全部梳到後面去，平靜漠然的眼神，嘴角挂着虛僞的笑，一副奸商做派的模樣。
白仁輕笑，抱緊墓碑，還沒張嘴敘說思念，眼淚先行落下。
一滴一滴滴在墓碑上，白仁把頭埋在墓碑裏號啕大哭起來。
這幾日緊繃的神經終于在這一刻斷掉了，他恨自己，恨自己的偏見，恨自己的愚鈍……
日落熔金，殘雲如血。
白仁疲憊不堪依靠在墓碑旁，萎靡不振的注視巨大的夕日緩緩落下，死氣沉沉。
白仁依稀感覺他被困住，困在無邊無際卻狹隘的籠子裏。
風輕鳥鳴，一只黑貓從林間走出來，來到白仁身邊一個跳躍到白仁懷裏，用毛茸茸的腦袋使勁蹭白仁胸口，白仁低頭俯視，只覺心中渾氣突然一瀉。
半響白仁再一次抱住江符的墓碑，然後抱起那只黑貓，躊躇滿志的向着，緩緩落下卻任然生機勃勃的夕陽方向走去。
下輩子見，江符，這輩子我先好好活着。
日月交替，四時交換，從此他們開始糾纏不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