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江羽秋瞳仁劇烈收縮,濕漉漉的睫毛也跟着亂閃。
施聞欽似乎覺得很讨喜,又擡頭在江羽秋眼睫上親了親,然後松開江羽秋,看着慌亂又失神的江羽秋,他低聲說了一句。
江羽秋大腦眩暈缺氧,施聞欽的聲音在空氣漂浮了一會兒,才慢悠悠傳進他的耳朵。
江羽秋聽見施聞欽用低沉卻歡喜的聲音說,“江羽秋,你看,你喜歡被我親。”
他喜歡被施聞欽親?
江羽秋擡起眼皮,看到對面牆上那塊被霧氣模糊的鏡子。
鏡子裏的自己像一條渴水的魚,微微張着嘴巴,近在咫尺的施聞欽捧着他的臉,用鼻尖親昵地蹭着他,眼底透着歡欣鼓舞。
明明是施聞欽很喜歡親他,卻說自己喜歡被親。
江羽秋覺得施聞欽是這個世上最不誠實的人。
施聞欽又靠近了一些,江羽秋好像聽到施聞欽跳得很重很重的心跳聲,那雙糅雜着碎光的眼睛,全是自己的影子。
那一刻,失重感鋪天蓋地席卷了江羽秋。
在施聞欽把鼻尖又蹭過來時,江羽秋眼睫顫了顫,緩慢把眼睛閉上了。
他是不想被施聞欽親的!
但施聞欽看起來好高興,仿佛親到他是天下最高興的事。
江羽秋覺得自己是一個善良又心胸寬廣的人,所以不願意戳破施聞欽這一刻的美夢,畢竟施聞欽看起來很可憐,單戀自己也單得很辛苦。
在江羽秋把眼睛閉上那瞬間,施聞欽變得肆無忌憚起來。
他憑着本能撬開江羽秋的唇,将舌頭慢慢探進去,用力吻着向他索吻的江羽秋。
江羽秋的嘴唇被吮得發麻,腰也被施聞欽硬邦邦的手臂锢着。
因為靠得太近,江羽秋很清楚感受到施聞欽某個部分的變化,他一下子驚醒,推了推施聞欽。
施聞欽垂眸去看江羽秋,像是對自己的狀況一無所知,眼神黏糊糊膠在江羽秋身上,又用鼻尖蹭江羽秋發燙的眼角。
江羽秋眼皮一顫,險些就要被這樣的施聞欽迷惑。
好在他內核堅定,不容易被輕易影響,所以堅定地推了一下施聞欽,張口剛要說什麽,施聞欽低頭吻了過來。
看着江羽秋潮濕紅潤的嘴唇微微張合,施聞欽順應它的要求,吻住它,用舌尖描繪它的形狀。
江羽秋腦袋都要炸了,擡起手臂頂住施聞欽的胸口,強行拉開他們的距離。
“這是在外面,你……”江羽秋飛快掃了他一眼,氣息不穩,聲音急躁:“這樣想幹什麽!”
施聞欽順着江羽秋的視線看了看自己,似乎也有點不好意思,眼神再次飄忽起來。
江羽秋急喘了一下,外強中幹地命令道:“你,去牆角站着!”
施聞欽慢吞吞挪動腳步,那麽近的距離,他走了很久,期間數次扭着身子去看江羽秋。
他明顯感覺到江羽秋還是很想跟他接吻的,但他一回頭,江羽秋就拿花灑沖他的臉。
施聞欽摸了摸濕漉漉的臉,知道江羽秋是在害羞,也就乖乖站到了牆角。
聽着身後的水流聲,施聞欽鼻腔很熱,心跳得也很快,還有……
施聞欽低頭看了一眼,有些棘手的不知道該怎麽辦。
-
江羽秋一遍遍用水沖刷自己,想是要把腦子裏的水也沖出來。
要不是腦子進水了,他怎麽會默認施聞欽吻他,還在這種地方。
一直到洗完澡,江羽秋都沒跟施聞欽說一句話。
從洗浴中心出來,腦袋被涼風一吹,那種後悔的感覺更加強烈。
他冷着臉坐在自行車後座,想以後可能會發生的劇情。
按照套路,一定是他愛上了施聞欽,還愛得要死要活,但施聞欽一恢複記憶,立刻把他忘得幹幹淨淨。
他不甘心地去找施聞欽,希望施聞欽恢複記憶,兩個人再像過去那樣甜甜蜜蜜。
但施聞欽對他很冷漠,該睡還是會睡,只是根本不愛,甚至還要跟別人商業聯姻。
哦,施聞欽家裏肯定還有一個老管家。
管家也不怎麽喜歡他,經常陰陽怪氣要他認清現實,不僅管家如此,施聞欽家的傭人也欺負他、蛐蛐他、嘲諷他。
這麽一想,江羽秋覺得施聞欽面目可憎,忍不住打了他一下。
施聞欽接受到江羽秋的信號,把自行車停到一個沒人的角落,扭過身,咬在了江羽秋的唇上。
江羽秋:!
親了親江羽秋,施聞欽騎車繼續朝家走,沒騎幾分鐘,他又停下來吻江羽秋。
等施聞欽第三次回頭時,江羽秋忍無可忍:“你給我好好騎!”
施聞欽迎面對上一聲吼,又默默把頭轉過去,嘴角抿了抿。
回到家,江羽秋也不給施聞欽機會,換過鞋,直接進了衛生間。
施聞欽跟過去時,江羽秋已經把門鎖上了。
等江羽秋出來後,直奔床上,面朝牆蒙上被子,留給施聞欽一個背影。
施聞欽在床邊踱步了兩圈,對江羽秋說,“你今天,還沒有記賬。”
江羽秋的聲音從被子裏傳出,“明天再記。”
施聞欽問,“為什麽?”他又試圖勸江羽秋:“今日事,今日畢。”
江羽秋心道,你這是催我記賬嗎,你是饞我的身子,你下賤!
施聞欽不死心,又問江羽秋,“還記嗎?”
江羽秋不回答,他就一直問,“江羽秋,你不記賬了嗎?江羽秋……”
江羽秋煩死了,用手臂夾住兩個耳朵:“不記了!不想記!行不行!”
施聞欽看着拱成一團的江羽秋,說了一句“好吧”,然後上床了。
他躺在江羽秋身邊,見江羽秋把自己死死裹在被子裏,扒都不扒不出來,又開口問他,“你怎麽又躲我?”
這句話讓江羽秋想起在浴室發生的事,緊閉着眼睛跟嘴巴,似乎不願面對現實。
施聞欽又開始江羽秋江羽秋地叫他。
江羽秋感覺自己遲早要被施聞欽煩死,報複性地說:“因為你吻技太差!”
施聞欽立刻反駁,“我親你的時候,你的臉很紅,睫毛也在動,看起來很開心。”
江羽秋蹭地把被子掀開,瞪過去,“我那是疼的!你咬得我很疼!”
看着江羽秋紅通通的嘴巴,施聞欽喉嚨滑動了兩下,湊近江羽秋一些,呼吸放得很輕很輕,像是怕燙到江羽秋似的。
他低聲對江羽秋說,“對不起。”
江羽秋愣住了。
施聞欽是一個很倔的人,嘴也很犟,從不服軟。哪怕一朝失憶,需要靠着江羽秋生活,在與江羽秋意見相左時,他也不會服軟,會狡猾地假意答應,避免跟江羽秋正面沖突,但行為上還是我行我素。
讓他道歉,那更是不可能。
此時此刻,施聞欽卻輕易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向江羽秋說了對不起。
然後,在江羽秋發愣的時候,施聞欽捧住江羽秋的臉,吻上他的唇。
前一秒他剛道過歉,這一秒又開始親江羽秋,力道也沒有變得多輕。
只是親了七八秒,停下來給江羽秋吹了吹嘴唇,接着繼續吻他。
江羽秋終于從施聞欽低頭認錯的假象中清醒過來,氣壞了,用力地推拒着施聞欽。
施聞欽以為江羽秋嘴又疼了,趕緊給他吹了吹,有那麽幾分讨好的意思。
江羽秋已經不吃這套了,惱火道:“你去躺到床頭睡!”
施聞欽想說,我不去,就算去了,你睡着我也會躺回來,但江羽秋好像真的很生氣,可能是嘴很疼。
其實他沒有感覺自己用力了,但他還是給江羽秋道歉,“對不起。”
江羽秋不想搭理施聞欽,把被子蒙到頭頂,嘴巴熱辣辣的,腦子也熱辣辣的。
明天就去看房子!
江羽秋恨恨地想,反正現在有錢了,幹什麽跟施聞欽擠在一張小床上!
而且屋裏還這麽冷,只能去洗浴中心洗澡,還得被施聞欽表白,被施聞欽騷擾。
嘴上說着對不起,行動上一點也沒改。
現在施聞欽就這樣,将來還不知道怎麽渣他呢!
施聞欽在原地待了一會兒,看江羽秋沒再催他去床頭,他關掉燈,輕手輕腳地躺到江羽秋身旁。
施聞欽不敢擠江羽秋,只側身占據了很窄一塊地方,靜靜等待着江羽秋睡着。
但今晚的江羽秋難得失眠,腦袋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想法,期間施聞欽總試圖摸他,江羽秋會很兇地說,“拿開你的手。”
施聞欽拿開沒多久,又會再碰過來。
江羽秋心裏很煩,覺得平時晚上施聞欽肯定趁他睡着,沒少占他的便宜,但還是迷迷糊糊睡着了。
終于把江羽秋熬睡了,施聞欽将江羽秋的臉從被子裏剝出來,擺正他的腦袋,抱住他,這才心滿意足地合上眼睛。
幾秒後,施聞欽重新睜開眼,在江羽秋唇上親了親。
想到他說過嘴疼,施聞欽又給他吹了吹,然後再親一親,再吹一吹,這麽反複了很久,直到施聞欽身體又開始不舒服……
施聞欽不敢再動了,忍了一會兒,還是去了一趟洗手間。
-
第二天醒來,江羽秋一個人在床上。
江羽秋發了一會兒呆,發現施聞欽是真的沒有在家,可能是去早市買菜。
出租屋面積并不大,有施聞欽在的時候感覺很擠,現在就他一個人,又感覺很空。
江羽秋胡思亂想着,房門在這個時候打開了,施聞欽夾裹着一身寒氣回來,江羽秋不由往被子裏縮了縮。
施聞欽說:“有炒栗子,我買了。”
江羽秋在心裏冷哼一聲,炒栗子也不足以洗清你身上的罪孽,但還是起床去吃栗子,畢竟涼了就不好吃了。
洗漱完,江羽秋是不想理施聞欽,但吃了三顆栗子,還是忍不住問,“怎麽不甜?”
施聞欽說,“我沒讓他,加糖。”
江羽秋:……
施聞欽又說,“你最近攝入,很多糖分,不好。”
江羽秋兩眼一黑,閉眼就要罵人。
但在施聞欽眼裏,江羽秋把眼睛閉上的意思就是索吻,所以他很自然地扣住江羽秋後腦,俯身吻了過來。
很快江羽秋的唇又變得熱麻麻,連同心髒也是。
江羽秋覺得自己是被氣的,吃施聞欽三顆栗子,還要被他占便宜。
可惡的是,栗子還不是用糖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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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施聞欽沒有吃,因為要去醫院檢查,不确定醫生會不會做血常規。
江羽秋不懂醫,上次施聞欽住院做血常規,他就稀裏糊塗的。
施聞欽解釋了一句,“血液可以反映,很多身體問題。”
雖然不一定做血常規,但空腹比較保險。
施聞欽不願意吃外賣的食物,給自己煮了一顆雞蛋,還把蘋果跟橘子裝進食品袋子裏,優質蛋白跟膳食纖維,以及維c,一樣不少。
江羽秋調侃,“要不要再拿一盒牛奶?”
施聞欽說:“沒有了,出去買。”
江羽秋納悶:“早市上沒有那種散裝牛奶,羊奶什麽的?”
施聞欽:“沒有正規的,滅菌正序,不能喝。”
江羽秋:……施聞欽真的是很愛自己了。
江羽秋活得很粗糙,什麽都能吃,什麽都能穿,不像施聞欽,他買牛奶是一定會看配料表跟生産日期。
江羽秋在商店門口不知道第幾次發出疑問,施聞欽到底什麽家庭,養出這種性格?
兩分鐘後,施聞欽從裏面出來,還給江羽秋拿了一盒牛奶跟一袋堅果。
江羽秋抿了一下嘴,接過牛奶跟堅果。
至少……
施聞欽現在不吃獨食了,也算一個小小的改變吧。
-
施聞欽拎着自己的水杯跟早餐,随着江羽秋去醫院複查。
他早上沒白挨餓,醫生還真建議做了一個血常規檢查。
醫生開了單子,江羽秋讓他去檢驗樓排隊抽血,自己則去隔壁的健康中心拿號,給施聞欽做體檢。
他倆分頭行事,争取一上午把這些全搞定。
很巧,施遇也在這家醫院約了專家號。
施聞欽失蹤這麽久,董事會早就鬧開了,老爺子那裏肯定瞞不住了,今晚他得回老宅那邊跟老爺子攤牌。
想到他倆交涉的場景,施遇就感到頭疼。
他用力揉着太陽穴,車窗外一個挺拔的身影由遠及近,施遇的動作停了下來。
那人目不斜視,下巴微擡,走路的姿勢很神氣,從車頭,一路走到車尾。
施遇坐在副駕駛座後面,車窗全部降了下來,那人卻沒有看他一眼,從施遇眼皮前經過。
施遇懷疑自己又出現幻覺了,看着男人的背影,嘴皮動了一下。
“李特助。”
施遇沙啞地叫了一聲,指指窗外男人離去的方向,表情恍惚地問副駕駛座的李特助,“你看見沒!”
司機為了停車的事,去跟保安交涉,車裏只有他倆。
李特助不動聲色将手機藏在袖口裏,茫然道:“看見什麽?”
施遇激動起來,“我哥,剛才我哥從這裏經過了,你沒看見嗎!他個子那麽高,走路還勁兒勁兒的,你認不出!!!”
見施遇精神狀态有點超前,李特助喉嚨咽了咽。
他支吾道:“對不起小施總,我……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剛才他忙着跟小表妹吐槽施遇,壓根沒看見個子很高,走路勁兒勁兒的施聞欽。
他的小表妹是資深霸總文學愛好者,知道他現在給一個高富帥霸總打工,每天追着他問。
李特助向小表妹吐槽,雖然施遇高是真的,富也是真的,可恨的是帥也真。
但千萬不要迷信霸總小說,施遇沒有給小嬌妻随便刷的黑卡,剝削他這個打工人倒是真的。
生病了,施遇也是來公立醫院,沒去賬單吓死人的私立醫院。
跟他們這些普通人搶公共醫療資源,算什麽好霸總,有本事去私立的!
正吐槽着,施遇突然發癫,精神看起來極其不正常。
施遇是真的要瘋了,他明明看見施聞欽,那麽大一個活人,李特助居然說沒看見,這怎麽可能!
施遇拽開車門,下車去找施聞欽。
醫院人流很大,施遇站在人群裏,焦躁地四下尋找。
李特助走出來,心情複雜地說,“小施總,你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
施遇雖然也開始自我懷疑,但嘴上不死心,“你真沒看見嗎?”
李特助搖搖頭,“沒有。”
施遇捏了捏鼻梁,“……行吧。”
就當他是病了吧。
施遇去科室找自己認識的那位醫生看病。
醫生做了很詳細的詢問,問他的睡眠質量,是否有心慌、胸悶、氣短這種症狀,什麽時刻之下有。
施遇現在就有這種狀态,胸悶氣短,想起晚上要去找老爺子,他還肝疼,肺疼,蛋疼。
醫生問:“最近頭發掉得多嗎?”
施遇舒展了一下腿,優雅道:“哦,這個我們家族遺傳,頭發質量都很好。”
到現在老爺子都是一頭茂密的白發。
頭發稀疏的醫生:……
最後醫生給施遇開了一些治療焦慮的藥,然後禮禮貌貌請施遇滾蛋。
施遇離開科室,随意朝走廊外掃了一眼,又疑似看見他哥的身影。
施遇簡直要崩潰,怎麽感覺他哥的幻影在全世界路過?
“李特助。”施遇最後一次向身旁的人求助:“你看那個人是我哥嗎?”
李特助沒施遇那麽好的視力,眯縫着眼睛朝施遇指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一群身形模糊的人,一時不知道施遇說的是哪個,誠實地問了一句,“施總,您說哪一個?”
施遇越發懷疑自己,用力合了一下眼睛,再睜開,人已經不見了。
施遇微笑着讓李特助去買水,他要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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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常規的結果下午才能出來。
施聞欽血液裏的紅細胞跟白細胞數值很正常,說明顱內沒有炎症,也沒有感染。
至于施聞欽的記憶為什麽還沒有恢複,醫生說誘因很複雜,建議江羽秋這個家屬不要着急,讓大腦有一個修複的過程。
江羽秋再不着急,節操都不保了。
施聞欽早點恢複記憶,早點把他送回家,省得天天睡在一張床上,發生點什麽不該發生的事。
雖然江羽秋堅若磐石,道心始終如一,但架不住施聞欽天天勾引他。
醫生連藥也不肯開,只說好好休息,保持心情愉快。
施聞欽是真聽醫生的話,從科室出來就拉上了江羽秋的手。
江羽秋心裏別扭,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施聞欽側頭對他說,“醫生要我,保持心情愉悅。”
江羽秋:!
他真受不了施聞欽,一言不發就表白,煩死了。
施聞欽牽着江羽秋的手,走過長長的醫院走廊,心情很輕松,與臭着一張臉的江羽秋形成鮮明對比。
江羽秋請了一天假,上午帶施聞欽去醫院複查,還做了體檢。
下午他又去了一趟房産中介,想換一套帶暖氣的房子。
現在住的地方太冷了,江羽秋每天早上需要很強大的毅力才能起床,他可以穿得差一點,但不能挨凍。
江羽秋想要租個二居室,但聽到一居室跟二居室差了八百塊錢。
小區越好,這個差價越高。
而且現在租房子,房東還要收取暖費,平米小的房子,取暖費相應也會少。
似乎看出了江羽秋猶豫,中介說:“這樣吧,我先帶您二位去看看,正好我手裏有兩個房源,都是在同一個小區,同一棟樓。一個六十平,一個八十平,你們看看空間大小。”
江羽秋點點頭。
小區的位置很不錯,離奶茶店也不遠。
他們先看了二居室,房子空間很大,朝向也不錯,只是房東是一個怕麻煩的人,合同一簽就是兩年。
一居室明顯小了很多,實際面積只有四十平,不過廚房跟客廳是分開的,而且家具一應俱全,洗衣機是全自動的。
江羽秋現在住的地方,洗衣機是一個半自動老年機。
他對這個一居室很心動,但心裏還是有點顧慮。
房産中介送他們下樓,在電梯裏說,她手頭房源很多,如果江羽秋有空,可以帶他多看幾套。
江羽秋對居住環境要求不高,只要能滿足基本生活需求就可以。
兩個人在單元門前談事,施聞欽去車棚推自行車。
這時一個穿着深色西裝的青年闊步走進來,在經過江羽秋時,他多看了江羽秋兩眼。
江羽秋沒太在意,跟房産中介一塊走下了臺階。
青年,也就是李特助,覺得江羽秋很眼熟,好像昨天在施遇辦公桌上看到過他的照片。
想起小表妹經常看的霸總小說,李特助腦子開始亂馬。
用他表妹的話來說,施遇的面相一看就很容易上演追妻火葬場,這位該不會是……
一通電話打進來,打斷了李特助的思路,他頭疼地接通。
“媽,我已經到樓下了,您別催了。”李特助放棄探究八卦的心思,走進單元樓,摁下了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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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房産中介分別後,江羽秋坐在自行車後座琢磨租房的事。
施聞欽突然說,“我覺得,一居室很好。”
江羽秋白了他一眼,“你當然覺得一居室好了。”
施聞欽點頭認可,“是很好,便宜。”
自從對江羽秋的收入有了一定的認知,施聞欽對價格敏感起來。
江羽秋冷哼:“只是因為便宜嗎?”
施聞欽不理解江羽秋的意思,但如實地“嗯”了一聲。
他選擇一居室單純就是因為便宜,如果不考慮價格,他是希望住的地方越大越好。
在施聞欽觀念裏,就算他和江羽秋住在一萬平米的房子,晚上也是要跟江羽秋睡一張床。
回到出租屋,江羽秋的手已經凍僵了,蹲在門口慢吞吞解鞋帶。
大概是嫌他動作太慢,身後的施聞欽突然攬住江羽秋的腰。
江羽秋吓一跳,緊接着身體變得輕盈,視野飛快旋轉,施聞欽單手将他抱到鞋櫃上。
江羽秋驚魂未定地擡了一下膝蓋,被施聞欽寬大的手摁住。明明隔着幾層衣服,江羽秋卻感受到施聞欽手掌的熱度,小腿隐隐發麻。
施聞欽低下頭,手指靈活地解開江羽秋的鞋帶,背部線條流暢而舒展。
江羽秋用力地摁着鞋櫃,有些難以呼吸,很想把施聞欽踢開。
施聞欽扣着江羽秋的小腿,幫他換上了拖鞋,然後說,“你在這裏等我一下。”
沒說原因,施聞欽轉身去了洗手間。
江羽秋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心煩意亂地坐在鞋櫃上,腳尖戳着看不順眼的假花裝飾品。
沒過多久,施聞欽從洗手間出來。
江羽秋動作一頓,沒去看施聞欽,說話鼻音很重:“幹嘛?”
施聞欽沒說話,走近江羽秋,俯下身,扣住江羽秋的後頸摁向自己。
施聞欽剛洗過手,手指很冷,冰出江羽秋一身雞皮疙瘩,下一秒他的唇就被施聞欽咬開。
慢慢的,施聞欽的手有了一點熱度,從江羽秋後頸移開,難耐似的摩挲着江羽秋的側頸,施聞欽鼻息很重,吻得也很用力。
江羽秋有點喘息不上來,忍不住往後退了一下。
施聞欽順勢就把他推到了牆上,
施聞欽吞噬着江羽秋的空氣與唾液,把江羽秋的舌尖吮得很熱,也很麻。但他又記得江羽秋說過的話,咬了一會兒,又給江羽秋吹了吹嘴唇。
大概是親昵夠了,施聞欽放開江羽秋,鼻尖蹭蹭江羽秋,問他:“晚上吃什麽?”
江羽秋低喘着,想瞪施聞欽,又不願看見施聞欽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那裏面盛滿了炙熱又黏糊的愛意。
江羽秋把臉用力扭到一邊,“随便。”
施聞欽覺得江羽秋耳朵紅紅的,很是讨喜,又親了親他的耳尖,然後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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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江羽秋照常記賬,把昨天的都補上。
記好賬後,江羽秋去鋪床,他把枕頭放到床頭,施聞欽抱着枕頭也放到了床頭,江羽秋把枕頭放床尾,他也跟着放過去。
江羽秋忽然就洩氣了,洗漱完就躺到了床上。
沒多久,施聞欽關燈躺了過來,黑暗裏他的眼睛亮得驚人,一點點朝江羽秋挪動。
江羽秋閉着眼睛,感覺有呼吸灑在脖頸,眼睫不受控制動了一下。
施聞欽很自然地吻了過來,手指勾住江羽秋的指尖,但很快被江羽秋推開。
江羽秋沒有拒絕施聞欽的親吻,卻不喜歡施聞欽将手指穿進自己的指縫,像是排斥某個地方被施聞欽擠進來。
施聞欽啄着江羽秋的唇角,安撫似的捏了捏江羽秋的掌心,又去握他的手。
江羽秋再次甩開施聞欽的手。
推拒過程中,江羽秋腰側感受到一塊發燙的東西,身體頓時僵住。
施聞欽眼睛閃了閃,但并沒有像之前那樣逃避,反而說,“這是正常現象,你不用害羞,我知道你也有。”
施聞欽很自信江羽秋對他的感情,既然自己都有反應,江羽秋不可能沒有。
于是,他将手伸進被子裏,摸上了江羽秋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