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江羽秋一覺醒來,頭疼的症狀輕了很多,但嗓子還是很不舒服。

屋內拉着窗簾,光線很暗,江羽秋睜了一會兒眼,神志逐漸清醒。

床側是空的,還很整潔,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堆在床頭。

江羽秋抿了一下幹燥的唇,開口叫了一聲施聞欽。

等了一會兒沒人回應,江羽秋皺了皺眉,扒拉過床頭櫃的手機,給施聞欽撥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三十多秒,自然地掐斷了。

江羽秋看了一眼,還有十分鐘就要到早上七點了。

這個時間施聞欽去哪兒了?

買菜去了?

江羽秋窩在床上,越想越不對勁,他昨晚好像隐約聽見施聞欽說要出去,模模糊糊也确實看見他離開了。

施聞欽去買什麽了,幾點回來的?

江羽秋心裏生出一個不好的預感,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坐起來套上衣服。

施聞欽外出的鞋子不在了,也沒留紙條跟短信說自己去哪裏。

江羽秋穿上厚衣服,又在脖子裹了一條黑圍巾,拿上手機跟鑰匙去找人。

外面的天還沒有亮,像黑色的幕布一樣低低地鋪在天際,随時壓下來似的,寒風嗚咽。

雖然戴着口罩,但江羽秋的面頰還是凍僵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始終籠罩在他心頭。

江羽秋進衛生間檢查過施聞欽的牙刷,很幹燥,毛巾也是幹的。

這不符合施聞欽的習慣,他早上擦過臉,都會洗幹淨自己的毛巾。

種種跡象都意味着施聞欽昨晚出去就沒有再回來。

江羽秋希望自己是多想了,腳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地裏。

他沒有去菜市場找人,而是按照記憶去附近的藥店,期間不斷給施聞欽打電話。

打到第十一通電話時,江羽秋模糊聽見一陣來電鈴聲。

這個時間點,街上的人不算多,偶爾路過幾個結伴而行的學生,還有騎電動的上班族。

江羽秋掃視一圈,在路邊一片雪地裏找到一部舊手機,屏幕裂出蜘蛛網,卻堅挺地顯示着來電。

江羽秋的嘴皮抖了一下,摁掉了給施聞欽撥去的電話,手裏那部舊手機也安靜下來。

在手機附近的一家還沒開張的店鋪,江羽秋看到一輛二手捷安特,後車輪嚴重變形,鋼圈還有幾滴幹涸的血跡。

江羽秋好像又重新燒了起來,鋪天蓋地的眩暈感席卷了他,凍僵的腿軟得好像要站不住。

車籃還有一包印着藥店名稱的袋子,上面落滿了白霜,袋口還結了冰,刺在江羽秋手心。

袋子打開,裏面是退燒藥,體溫計,還有一條巧克力。

江羽秋晃晃蕩蕩地朝馬路邊走,擡手招來一輛出租車,嘴皮被黏住似的,從喉嚨悶着聲音對司機師傅說,“去最近的醫院。”

-

天氣狀況一不好,急診就容易爆滿。

江羽秋從一個個因為地面結冰而出事故的病患身邊經過時,心跳砰砰撞擊着胸口。

他走到護士臺,着急地詢問值班的護士:“請問你們有沒有接收一個出事故的男人?個子很高,穿着黑色羽絨服。”

突然想到什麽,江羽秋趕忙補充:“對了,他眉心還藏着一顆痣。”

江羽秋記得自己調侃過施聞欽那顆痣,說別人都是喜痣上眉梢,施聞欽是眉裏藏痣,沒志氣。

施聞欽不滿意江羽秋這樣的解讀,把江羽秋耳後那枚咖色小痣舔得通紅。

值班護士問:“幾點送來的?”

江羽秋茫然地搖搖頭,“不知道……”

想起藥袋上的厚霜,江羽秋趕忙說:“應該是淩晨左右,不不,可能是昨晚十點左右。”

值班護士查了查,因為這兩天路面結冰,從昨天早上開始醫院陸陸續續接收了很多病人。

值班護士問:“有叫救護車嗎?”

江羽秋搖頭,他不知道。

值班護士又問:“那他身上有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嗎?”

江羽秋抓着袖口,難受地搖頭。

值班護士有點犯難:“現在病人挺多的,看你也着急,這樣吧,昨天收錄的病人都在急診留觀病房,你自己去看看。情況嚴重的在手術室,昨天晚上倒是有一個,不知道是不是你家人,你先去急診留觀病房。”

江羽秋向護士道了謝,快步去了留觀病房。

見裏面沒有施聞欽,江羽秋的眩暈感卷土重來。

值班護士幫江羽秋問了其他護士,确定了手術室那位病人的體貌特征。

聽說對方個子只有一米七八,江羽秋一顆懸着的心終于落回原地。

值班護士很負責,叫來了負責急診留觀病房的護士。

在江羽秋的詳細描述下,這個護士記起了那位令人印象深刻的病人。

護士說:“你說的他呀,他已經轉院了,是他家屬來辦的。”

轉院、家屬……

這兩個詞在江羽秋腦子裏過了一遍又一遍。

江羽秋舔了舔幹澀的嘴唇,又跟護士确認了一下施聞欽的體貌特征。

護士記得很清楚,她這一輩子都沒見過這麽浮誇的轉院,好像在拍豆音短劇,聲勢浩大地來了一群人。

“是他沒錯。他身上穿了一件長款黑色羽絨服吧?那件衣服他沒拿走,我去給你拿。”

江羽秋接過護士遞過來的羽絨服,終于确定他倆說的是一個人。

羽絨服的袖口跟下衣擺全都磨破了,還沾着一些血跡。

江羽秋抱着羽絨服走出醫院,在人來人往的門口站了一會兒,直到一個人不小心撞到他,江羽秋才回過神,然後打車回去。

放在店門前的自行車已經不見了,不知道被誰偷了。

江羽秋想起車圈扭曲的程度,忽然想起昨晚施聞欽說要背着他去看病的話,不自覺笑出聲。

幸虧他沒跟施聞欽出來,要不然他發着燒,還得被車飛。

施聞欽也是夠倒黴的,一個多月內出了兩次車禍。

江羽秋心道,像他這種祥瑞降世,厚德載物,錦鯉本鯉,平時幫施聞欽鎮着點,施聞欽還不容易出事,一旦沒了他,施聞欽立馬出車禍。

江羽秋抱着施聞欽的羽絨服,步行回到家。

打開房門,江羽秋立刻感到暖烘烘,他卻沒有立刻進去,站在門口掃了一眼這套一居室。

因為缺了一個人,這裏顯得好大好空。

江羽秋換下外出的鞋子,脫掉身上的衣服,一頭埋進冷掉的被子裏,感冒過後的疲憊與無力充斥着全身。

江羽秋看着施聞欽給他買的藥,躺在床上亂七八糟想了很多。

最終他還是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冷水,喝掉了藥,又掰了半塊巧克力含進嘴裏。

江羽秋重新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把眼睛閉上了。

-

施聞欽是在買藥回來的途中,遇見了一輛在夜間行駛的摩托車。

摩托車拐外的時候,壓過一塊結冰的馬路,車輪打滑,車尾橫着朝施聞欽沖了出去。

施聞欽反應迅速,在摩托車撞過來的時候,他棄車滾到路旁,躲過了摩托的撞擊,肋骨卻撞在馬路沿上,摔下去時又磕到腦袋,口袋裏的手機滑進了一旁的雪堆裏。

深夜打掃衛生的兩個環衛工人,聽到這邊的動靜,趕忙叫了救護車。

其中一個環衛工人怕施聞欽的自行車丢失,撿起地上那包藥放進車籃,然後将自行車推到一家店門前。

因為摩托車主兜裏有手機,環衛工人聯系到他的家人,摩托也被家裏人推走了。

無法确定身份,也找不到家人的施聞欽,孤零零躺在急診留觀病房。

施聞欽沒什麽大事,輕微腦震蕩,幾處軟組織挫傷。可能是骨密度高,那麽強的力道撞擊肋骨,肋骨居然一根沒斷。

施聞欽醒來時,感覺呼吸時腰腹那裏很痛。

望着微微泛黃的天花板,施聞欽在刺鼻的消毒水中慢慢清醒,他皺眉撩開衣服,看到自己腹部淤青了一大片。

施聞欽記得去公司開會的路上,自己發現司機神态不對勁,準備下車卻被對方暗算,醒來就在醫院了。

這是哪家醫院?

施聞欽環顧四周,發現周圍好幾張病床,每張病床都隔着一道藍色的簾子。

身上的衣服不知道誰給他換了,施聞欽記得很清楚,自己穿了一件煙灰色的羊毛衫,現在卻套着一件又厚又不舒服的羊毛衫。

褲子跟襪子都不是他會選擇的款式跟顏色,包括床旁邊那雙運動鞋。

這是什麽情況?

施聞欽捂着眩暈的腦袋坐起來,問身旁的人借了一部手機,給施遇打了一通電話。

連軸轉了兩天的施遇,剛躺下睡了一個多小時,就被手機震醒了。

一看是陌生的號碼,他直接挂斷,戴上眼罩跌回到真絲鋪的床單上。

很快電話又響了,又是剛才那個號碼。

施遇接通後,語氣很沖:“誰啊!”

施聞欽說:“是我。”

施遇懷疑自己幻聽了,一時沒敢說話。

電話又傳來施聞欽的聲音,“我在醫院,過來接我。”

施遇沙啞的聲音帶着不确定:“哥?”

施聞欽似乎覺得施遇問了一個很傻的問題,但又不得不回答:“是我。你盡快來,順便讓人送過來一套幹淨的衣服。”

他袖口都是泥點子,施聞欽不能接受這種不整潔。

施遇放下電話,火速調集醫療團隊。

施聞欽很注重自己身體的健康,每年都會進行體檢,牙齒上的健康都不放過,他有自己專門的醫療團隊,以及牙醫。

施遇一直覺得他哥很誇張,此時此刻覺得再怎麽誇張也不為過。

施遇帶着一隊人馬,浩浩湯湯去醫院接施聞欽。

在病房看見施聞欽那刻,施遇熱淚盈眶,從未如此覺得他哥的身姿這麽偉岸,恨不能現在放一串鞭炮,慶祝他倆會晤。

施遇大步朝施聞欽走去:“哥——”

施聞欽皺眉:“不要在公衆場合,喧嘩,扶我起來。”

施遇閉麥了,上前将施聞欽扶到他帶來的可移動醫療床上。

施聞欽坐上去後,不忘向借他手機的隔壁床病患道了一聲謝,又看了一眼施遇。

施遇掏出自己的皮夾,抽出一疊現鈔遞給了隔壁床病患,“感謝你的幫助。”

隔壁床的男人:?

不是,大兄弟這麽實在嘛!

等他反應過來,一群人又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其他人向他投來羨慕的目光。

施聞欽被推到車上後,問施遇有沒有帶來他的幹淨衣服。

比起衣服,施遇更關心施聞欽這段時間的去向。

“哥,你這一個月去哪裏了?我找你都要找瘋了,老爺子知道你失蹤後,雖然幫忙穩住董事會,但我看他老人家的意思也不支持跟醫保局洽談。”

施聞欽強迫症似的整理着自己的袖口,聽到施遇這番話,他停下動作,擡起頭。

“什麽失蹤?”施聞欽用不可理喻的目光看着施遇,“你在說什麽?”

施遇愣了愣:“哥,你失蹤了一個多月,你不知道嗎?”

施聞欽這才注意到袖口泥點以外的細節,比如今天很冷,而且地上有積雪,以及施遇剛才見到他的過分激動。

施聞欽問:“現在幾月份?”

施遇說了一個超出施聞欽意料的日期,聽過後,施聞欽沉默了。

見他哥捏着袖口,不知道在想什麽,施遇忍不住叫了他一聲,“哥?”

施聞欽松開手,對施遇說:“先說說公司的事吧。”

施遇:“……好。”

-

一覺睡到下午一點,江羽秋的燒已經完全退下來,起床簡單洗漱,拿了兩袋面包就去奶茶店上班。

見江羽秋不僅遲到了五分鐘,施聞欽還沒有來,收銀不禁納悶。

看着江羽秋略帶倦意的面色,收銀謹慎地問:“你們又吵架了?”

江羽秋搖搖頭:“沒有。”

收銀好奇:“那他今天怎麽沒上班?”

江羽秋點錢的動作微頓,低聲說:“他回家了。”

收銀以為施聞欽就是單純回家,沒有多想,四點半後她換下工裝,給江羽秋道了一聲再見,就愉快地下班了。

收銀已經走出奶茶店,江羽秋才慢半拍地說了一句路上小心。

施聞欽的确回家了,江羽秋沒有騙收銀,只是這種回家是不會再回奶茶店上班的“回家”。

依照施聞欽的性格,他清醒後不可能不給江羽秋打電話報平安。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性——施聞欽恢複記憶了,且失去了他倆相處的記憶。

江羽秋早就設想過這種情況,沒辦法,誰讓他現在生活在狗血小說裏,車禍失憶這種橋段會發生太正常了。

江羽秋苦惱的是,該怎麽找到施聞欽。

據那位護士說,施聞欽醒來後跟隔壁床借了手機,但江羽秋趕到醫院時,隔壁床的病人已經辦了出院手續。

護士雖然很想幫江羽秋,但醫院有規定,她不能洩露病人的私人信息給江羽秋。

江羽秋:……

果然是狗血文!施聞欽沒有身份證能住院,就已經很不符合規矩了,起碼在江羽秋那個世界是不允許的。

現在問隔壁床的電話,倒是違反醫院規定了。

要不是江羽秋很确定沈錦然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江羽秋都要以為他跟施聞欽是了。

他倆沒在一起的時候,各種規矩給他倆開放。現在在一起了,因為意外而分開,規則開始上線了,制造各種意外讓他倆聯系不上。

按照狗血文套路,是不是得等到五年後,江羽秋領着一對雙胞胎在商場意外遇見施聞欽?

江羽秋有心想找沈錦然幫忙找施聞欽,但他翻遍了手機相冊,裏面居然沒有一張施聞欽的照片。

名字不知道,身份不确定,還沒有照片,沈錦然除非是太上老祖,通過掐算幫他算到施聞欽的方位。

江羽秋很後悔沒有早點找沈錦然幫忙,都怪施聞欽整天勾引他,讓他把這件事忘幹淨了。

現在可好,施聞欽把他忘幹淨了,江羽秋連他叫什麽都不知道,至少……

債還是要讨回來的。

-

回到家,江羽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琢磨要不要找去美術學院找一個學生,幫他畫出施聞欽的長相。

江羽秋很後悔沒存一張施聞欽的照片,現在想找人都找不到。

突然,江羽秋腦袋閃過一個畫面,他猛地坐起來。

他記得前幾天去方明琅家補習功課時,他跟施聞欽在給方明琅寫角色卡片,方明琅舉着手機,攝像頭對着他們,不知道是在錄像還是拍照。

方明琅那裏會不會有施聞欽的照片?

江羽秋激動地拿過手機,解開手機鎖,看到屏幕顯示的時間愣了一下。

居然已經淩晨一點半了!

方明琅是高三的學生,這個時間肯定在睡覺,江羽秋就算心急也得等明天問她。

好在明天他上早班,晚上要去給方明琅補習。

江羽秋躺在床上,強迫自己睡覺。

隔天早上,江羽秋給方明琅發了一條信息,方明琅沒回。

這也是理所應當的,方明琅是高考生,方媽媽只允許她晚上玩一會兒手機。

艱難地熬過白天,吃過晚飯後,江羽秋乘電梯去找方明琅。

這個時間點,方家剛把飯做好,方媽媽邀請江羽秋一塊吃晚飯。

江羽秋看了一眼廚房的方明琅,禮貌對方媽媽說,“不用了阿姨,我找一下小琅。”

在廚房偷吃的方明琅,聽說江羽秋找自己趕忙出來:“怎麽了,秋子哥?”

江羽秋沖她笑了一下。

方明琅立刻會意,“你是說前天給我留的作業是吧?在卧室呢,我去給你拿。”

江羽秋跟着方明琅一塊進了房間。

避開方媽媽的視線,江羽秋問她:“你相冊有沒有沈總的照片?”

方明琅有點尴尬:“上次我看你們倆湊一塊,本來是想照的,但酷子哥發現了,擡手擋了一下你的臉,我就沒好意思拍。”

正主不願意被拍,方明琅沒再做這種事。

江羽秋靜了幾秒,然後“哦”了一聲,看起來很失落。

方明琅小心地問:“怎麽了?”

江羽秋很輕地搖了一下頭:“沒事,你先吃飯吧。今天補習提前一個小時,我在你房間等你。”

似乎覺得江羽秋今天不對勁,方明琅又看了他一眼,“……那我先去吃飯了。”

江羽秋:“嗯。”

方明琅吃過飯,江羽秋開始給她補習。

方明琅感覺對方今天心情明顯不佳,話也比之前少了一些,因此沒敢八卦問施聞欽去哪兒了,她老老實實上課。

給方明琅補習到一半的時候,女同學從家裏過來了。

江羽秋找了幾道題讓方明琅做,然後再給女同學講今天的課。

上完今天的補習課,江羽秋沒多待,乘電梯的時候,跟一個青年險些撞上。

江羽秋主動道歉:“不好意思。”

那人的視線落在江羽秋臉上,幾秒後說:“沒事。”

江羽秋走進電梯,摁下“7”的數字按鍵。

他清俊好看的臉随着轎廂緩緩閉合而消失,李特助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敲開了小姨的家門。

開門的是方明琅,看見是李特助就撇嘴。

李特助敲敲她的腦袋:“怎麽,看見哥不高興?”

方明琅挪開身體讓李特助進來,“沒有,我以為是我補習老師呢,誰知道是你這只牛馬。”

李特助微驚:“剛才乘電梯的那個人是你的補習老師?”

方明琅驕傲地昂了一聲,“好看吧?”

李特助想起江羽秋的照片曾經出現在施遇辦公桌,不由好奇他的身份,“你之前說他跟你的另一個補習老師在談對象?”

方明琅:“對啊。”

李特助“哦~”了一聲。

方明琅皺眉:“你哦什麽?”

李特助收斂表情,“沒什麽。”

方明琅不信:“沒什麽,你會這樣‘哦~’?”

李特助繞過方明琅,“你就當我今天心情好。老板總算回來了,我可算輕松了。”

方明琅納悶:“什麽叫你老板回來了?之前你老板去哪兒了?”

李特助一下子把嘴巴閉緊了。

其實,施遇把他安排在身邊是一件再正确不過的決定了,因為他真就是一個大漏勺,嘴上藏不住一點事。

施聞欽失蹤這段時間,李特助怕把這麽大的事漏出去,硬是在公司裝了一個半月的高冷。

李特助咳了一聲,“沒什麽。”

方明琅沒太在意,“用一下你的手機。”

李特助警惕:“幹什麽?”

方明琅小聲說:“我媽把我手機又禁了,着急進一下超話,就五分鐘。哥,求你啦~~~”

李特助像是受不了她撒嬌似的,打了一個寒顫,把手機塞給了方明琅。

方明琅的同學見她家來了客人,給方明琅使個眼色,意思是超話見,然後離開了。

方明琅把人送上電梯,偷偷拿着手機回了房間。

李特助跟方媽媽聊了起來,他今天來主要是想她勸勸自己親媽,別整天給他組相親局。

兩個人正聊着,方明琅卧室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方媽媽扭頭看過去:“方明琅,你又鬧什麽妖呢!”

李特助起身:“我去看看。”

方媽媽嫌棄道:“越大越不穩重,哪裏像是讀高三的人?你看看人家小晴,多安靜內斂……”

李特助剛打開房門,裏面就伸出一條胳膊,把他拽了進去。

方明琅把李特助摁在學習椅上,指着他手機相冊的一張照片問,“這是誰!”

李特助看了一眼:“你不認字?”

上次施遇讓他辦什麽事,用了一下施聞欽的身份證,李特助存了一張施聞欽的身份證照片,以備不時之需。

方明琅就是因為認字才震驚的!

方明琅激動質問:“這是沈總!我的補習老師!什麽時候姓施了?施聞欽不是你的大老板嗎,怎麽成了沈總!!!”

李特助不解:“什麽沈總?”

方明琅張了一下嘴,看着李特助那張看似精明,實則很傻白甜的臉,頓時沒了傾訴欲望,不耐煩朝他揮揮手。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我用你手機打個語音電話。”

方明琅熟練地登錄自己的微信賬號,給江羽秋撥過去一個語音電話。

那邊一通,方明琅土撥鼠尖叫:“啊啊啊啊啊!”

門外傳來方媽媽的聲音:“方明琅,你要瘋啊你!”

方明琅趕緊收聲,對着手機裏的江羽秋說:“秋子哥,你老實告訴我,酷子哥是不是不姓沈?還是說他上演什麽隐藏富豪身份,裝窮小子跟你談純愛的戲碼!!”

江羽秋從床上坐起來:“什麽?”

方明琅壓低聲音啊啊啊啊:“沈總不是沈總,他原名叫施聞欽!是我哥的大老板,施家你知道嗎?就是環宇生物制藥公司,因為成功研發老年癡呆特效藥,而股票大漲的環宇生物制藥!他家超級有錢的!”

方明琅一句一個感嘆,哪怕是這樣也不足以表達她的激動。

施聞欽?

這個名字讓江羽秋短暫陷入沉默,所以沈……他的名字叫施聞欽!

江羽秋不自覺抓緊手機,急迫地問:“那你哥能帶我去見他嗎?”

“必須能!”方明琅用力拍了一下李特助的肩膀,笑容燦爛:“是吧,哥!”

李特助:-。-

我謝謝你哦,這麽看得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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