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第一天

重生第一天

“艾爾海森,你不好奇我有什麽秘密嗎?”

“并非所有人都有如此旺盛的好奇心。”

艾爾海森頭也不擡地回回道,他皺着眉勾畫出有疑問的詞句,我傾身瞟了一眼,道出了正确注釋,順便把答案所在的書頁翻開放到了他旁邊。

艾爾海森終于有了點好心情,他對我說道:“我還是推薦你入學知論派,你很聰明,但明論派不适合你。”

我漫不經心地挪開視線,一點一點地拆析有關星相的知識以便背誦,一邊回答道:“或許吧,但那可不是我能決定的。”

有個須彌籍的古板媽,和一個璃月籍的富商爹,其中一個還是有神之眼的危險人物,我重來一遍的人生還真是噩夢級開局。

——

我的人生算得上傳奇,畢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一覺醒來變回小時候的經歷的。

如果能回到十年前的話,你會想要做什麽?

從前我也思考過這個問題,我想利用我成年人的智慧去嶄露頭角,去獲得更好的生活;或者世俗一點,買張彩票,給自己未來的生活多做打算,但最後的最後——

我希望自己不要再成為這個家庭的孩子了。

那種粘稠的、痛苦的,一輩子都掙脫不了的陰影籠罩了我一輩子,哪怕我在畢業後早早離家遠走高飛,也依舊掙脫不了家庭帶來的影響。

只可惜我的願望落空了。

人生重來的時候我還處在剛睡醒的茫然之中,我迷茫地望着陌生的天花板,幾乎是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我小心翼翼地爬起身,推開窗戶看見的不再是熟悉的街景,一個全新的、危險的,充滿未知因素的世界在我面前展開。

我沒第一反應是綁架的主要原因是,外面的景象實在是太壯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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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在樹上的房子可不多見,至少我知道我在的省內是沒有這麽震撼的景觀的。所以不管是綁架也好,朋友的惡作劇也罷,應該沒誰有那麽大能耐大半夜把我搬那麽遠。

門咔噠一聲打開的時候,我猛地一回頭,映入眼簾的是我媽熟悉的面孔,只不過穿了條有點醜的綠裙子,個子還高了許多。

她一皺眉,我心裏就跟着她嘴裏一起說出了耳熟能詳的語句:“起了怎麽不出門,非得我來叫?你磨磨蹭蹭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

我突然這才發現,不是她長高了,是我變矮了。

我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比劃到床邊的書本的,瞬間推測出了這具身體的大概年齡——絕對不超過8歲。

……我一定是在做夢,怎麽會有這麽可怕的噩夢。

我這邊沉默着,那邊的我媽已經将我的無視視作挑釁發怒了起來:“跟你說話呢!斯黛爾,我是你媽!全須彌就找不到你這麽蠢笨的學生,頂着星星的名字,卻連星象都記不住,真是丢盡了我的臉!”

嚯,這輩子還給我取了個這麽有逼格的名字。

我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收回視線,說:“知道了媽媽,我這就出來,以後不會再拖拉了。”

我冷靜的态度讓她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有氣不得出,我看着我媽在原地愣了一下才走出去,不禁冷笑了一下。

如果我真是還在這個年紀的時候,一大早還沒清醒就被罵個狗血淋頭的經歷絕對會讓我印象深刻。我會驚慌失措地從床上醒來,還未發育完全的大腦承受不住這種刺激,我會被折磨得痛哭出聲,然後滿足她想看到的場面。

一個依附于丈夫、長期處于不平等位置的妻子,終于也有了身為上位者的機會,有了個可以完全受她拿捏掌控的孩子。

只是不知道這輩子的家庭配置又是什麽樣的。

我一邊冷靜地思考着,一邊快速換好衣服出門,走出門坐上了餐桌。

我看了看照常只有兩人的飯桌,随口問了句:“爸爸還在睡覺嗎?”

我媽愣了一下,随即揚起一個譏諷的笑:“你爸哪有你那麽悠閑幸福,不得在外面給你奔波賺錢?早兩天都出門回璃月去了,你到現在才知道,真是個沒良心的東西。”

哇哦,好老套的打壓手段。

重來一回,這種當初讓我愧疚不斷、自卑不已的語言手段已經變得沒有殺傷力,我依舊淡定地“哦”了一聲,神色不變地繼續吃飯。

我沒再詢問她更多的問題,估計這輩子和上輩子差不多,兩人依舊是不平等的夫妻關系,只是……

我看着對面的女人腰上那顆冰藍色的寶石,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像是普通寶石的樣子。

在吃完早飯後,我正思考着有沒有什麽理由出門逛逛了解一下現狀的時候,我媽突然對我說道:“吃完了就走吧,我帶你去申請一下虛空終端。”

虛空終端?又是個不認識的詞彙。

我在心中暗暗記下,看着我媽收拾完碗筷和桌子。在這一刻,她突然又變成了一個普通又溫和的媽媽,嘴角沒有揚起譏諷的弧度,眼裏沒有不耐的情緒,她幫忙操持好家中的一切,像個很愛很愛我的媽媽。

所以我恨她。

既然不愛我,為什麽不一直不愛我;既然不恨我,為什麽不一直不恨我。我重來一世,以成年人的心智去面對小時候的苦難時,發現那些都已經傷害不到我,可我依舊無法擺脫那時滿滿的窒息和質疑。

“走吧。”

我媽收拾完家務,牽起了我的手:“等有了虛空終端,你學習也可以更方便,你是我的女兒,絕對不可能比我還笨。”

跟着她走出門後,我才發現這個世界有多大。

偶爾路過幾個穿着和我媽一樣制服的路人時,我才能看見他們耳邊浮着像影視作品裏可以全息投影一樣的心形耳麥,有人親切地和我們打招呼。

“嘿,塔菈,難得見你出門啊!”

幾位男女聚在一起說着什麽,在側目看見我們時頓時高興地喊道:“塔菈學姐帶着女兒出來玩啦!小寶貝,你叫什麽名字?”

我睜着眼睛看向他們,如今再看見陌生人已經不會怯場:“我叫斯黛爾,哥哥姐姐好。”

幾位女學者一下子笑了起來,摸了摸我的腦袋:“哎喲,我們和你媽媽就差了一屆,你要叫阿姨呀!”

話是這麽說,但那張臉的開心可怎麽也擋不住。

有了我開的好頭,我媽在家一向沒什麽表情的臉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她心情頗好地與當年的學弟學妹們交談着,回答他們的問題。

“塔菈學姐又穿上了這身衣服,是打算從家庭回歸學業了嗎?”

“呃…還、還沒有呢……我家斯黛爾年紀還小,我得照顧她。”

“诶——小斯黛爾都已經六歲了吧?看着比同齡人沉穩好多,一個人應該是沒問題的。塔菈學姐您當初可是我們這群人裏最有希望的一個了,雖然為了家庭放棄學業很偉大,但實在是太可惜了。”

握着我的手驟然捏緊。

孩童脆弱的骨骼在成年人掌心的擠壓下疼痛無比,我的臉一白,但還是忍住了溢到嘴邊的痛呼。

我在忍耐的同時,這些學者還在繼續說着:“是啊是啊,塔菈學姐可是擁有冰系神之眼的受神明眷顧之人,當時老師私底下一直對我們吹噓誇耀,要我們都向您學習呢。”

我媽愣了一下:“老師他……誇贊我?”

學妹點點頭:“對呀,老師雖然、呃,有點兇殘……但私底下一直對您是誇贊有加的。”

我擡頭,看到了我媽迷茫中帶着懊悔的面容:“我從來不知道……老師總是那麽嚴格,一直都以訓斥我為主,原來他也是滿意我的嗎?”

或許是意識到氣氛不對,幾位學者一下子閉了嘴。

唯有我心情毫無波瀾,這輩子的媽顯然和上輩子的經歷不同,她對我的教育方式和她那該死的老師如出一轍……不,應該不同,畢竟她現在才知道真相,這件事不過是在給她未來教育我時多一個借口罷了。

但學者們很快換了話題,将重點轉移到我身上來:“斯黛爾以後要走哪個學派的路呀?要不要和媽媽一樣,去明論派學習?”

明論派是什麽東西我都不清楚,我哪知道?但看這輩子的我會因為記不住星象被媽媽責罵蠢笨的這件事上,我應該是不喜歡這個派系的。

我擡頭笑了一下:“我都聽媽媽的。”

手又被捏了一下,我沒有主見的回答顯然讓我媽不是很滿意,但又怎樣,我确實沒辦法違心地說出我喜歡。

學妹摸了摸我的腦袋,說:“我記得也有八九歲的年紀入學教令院的孩子吧?我記得是……哦!佩爾塞女士的孫子,那個叫艾爾海森的孩子。”

幾人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議論起來。

“那個叫艾爾海森的孩子真是聰明,年紀這麽小入學的學者可不多見,據說是佩爾塞女士讓他提前入學的。”

“他父母都是天才的學者,應該是遺傳到了聰明的大腦,只可惜他們都……”

“而且佩爾塞女士也是明論派的學者呢!一家三代都是聰明人,難怪孩子會那麽天才!”

我擡頭,看到了我媽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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