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重生第三十三天
重生第三十三天
我快快樂樂地踏上了前往道成林的路途。
行李是艾爾海森幫忙一起收拾的,畢竟我爹不可能伸手家務活,我媽又還在坐月子,我懂事地告訴他們我自己就能行,然後帶着包裹直接出發。
隊伍的人不多,領隊的是位生論派的植物學學長,大概20歲左右的模樣,對我這個年紀最小的拖油瓶也充滿耐心:“斯黛爾,要跟好哦,千萬別掉隊了,來,把包給我。”
背在身後的行李被隊長維利特一把抓走,我身上只剩一個裝着水壺的随身小包。特裏斯回到隊首與先前約好的巡林員繼續交談,另一位學姐柏妮絲代替他牽住了我的手。
柏妮絲對我很溫柔,她會彎下腰和我對話,走到泥濘的山路時也會先用力将我扶上去,偶爾也指指路上的花木告訴我學名。
同行的隊友笑她:“柏妮絲,斯黛爾已經是明論知論雙修的天才了,你難道還想給她培養成生論派三修的鬼才嗎?那我們普通人還要不要活啦?”
柏妮絲笑着拍了他一巴掌:“嘴上沒個把門的!再說了,斯黛爾那麽聰明,萬一以後真的也學了植物學,那我也能沾個引路人的光~”
“瞧瞧,現在就嘚瑟上了,你們看她那個樣!”
我忍不住跟着一起笑出聲來,我實在很多年沒有感受過這麽普通又日常的學生生涯了,教令院的學者們大多被學業逼的很緊,大概是這次出行沒有老師跟随,學生們的氛圍都輕松了不少。
我們一路嘻嘻哈哈地到達目的地,柏妮絲作為副隊,主動将我和她安排在了一個房間。
她扶着我的肩膀,對隊員們說:“斯黛爾年紀小,我是副隊,我跟她一起也好照顧一下。”
我擡頭看她,笑着朝她靠了靠:“我會很乖的,不添麻煩。”
柏妮絲做出了一副被擊中心髒的誇張模樣,用力地把我抱進懷裏:“斯黛爾,你太可愛了,你要是生論派的學員該多好!”
一個陌生的男聲忽然插了進來,帶着點揶揄的笑意:“那阿紮爾賢者估計要和納菲斯賢者打起來,那兩位的脾氣可沒有多好。”
我們尋聲望去,見到了一位留着青綠色長發的男人,頭頂頂着大大的狐貍耳朵,正朝我微笑着應道:“許久不見,你也長成大孩子了,不知道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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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就想起了幫忙料理了佩爾塞女士的那對狐貍夫婦。
我趕緊點點頭,重新站好擡頭望向他:“我記得您,當時真的非常感謝,還好有您和您的夫人幫忙,啊、還有其他的叔叔阿姨們……”
狐貍爸爸彎下腰,溫和地輕輕摸了摸我的腦袋,對我露出一個親切的微笑:“不用那麽拘謹,你如今成了個優秀的孩子,相信佩爾塞女士也會為你自豪。”
他看了看因為他的出現有些不自在的學生們,識趣地直起身說道:“你是跟着生論派的學生來順路觀測星象的吧?不過,你們到底目的不同,難免會有分歧,如果夜晚需要出行,可以讓我的兒子提納裏陪你去。”
“提納裏?”
我帶着好奇的目光望去,問:“你是狐貍爸爸,那提納裏也是小狐貍嗎?”
狐貍爸爸輕笑出聲:“對,他也有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如果你和他相處得好,說不定他能願意讓你摸摸哦。”
我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
提納裏是只更加可愛的小耳廓狐。
提納裏比我小了兩歲,耳廓狐又本身就是嬌小的品種,讓他看起來更加稚嫩可愛。不知道狐貍爸爸和他說了什麽,提納裏認真地點了點頭,主動過來朝我伸出手。
他對我說道:“我叫提納裏,你放心,雨林我很熟悉,想去哪裏叫上我一起就好了!”
提納裏睜着眼睛,眼底還有着藏得并不是很好的好奇和同情,方才爸爸跟他說了眼前的女孩子經歷的事情,這讓自小家庭美滿的他不禁起了憐憫之心,想主動去結交一下朋友。
再說了,身為巴螺迦修那一族,他們種族稀少,本身就沒多少朋友,提納裏并不抵觸結識新夥伴。
我不是很清楚提納裏的心思,我的注意力都被他的耳朵和尾巴給吸引力過去,忍了好久才沒将“能不能給我摸摸”說出口,而是握住了提納裏的手:“我叫斯黛爾,那以後就拜托你啦。”
陌生的小動物接近人都要先靠鼻子嗅嗅味道,喂了幾回吃的才肯給摸摸腦袋呢,更何況是那麽接近人類的提納裏。
我和提納裏相處非常愉快。
我很喜歡小動物,準确來說是喜歡一切可愛的、無害的生物,提納裏非常符合我的審美。他還是個嬰兒肥都沒有褪去的小孩子,前不久還在惋惜艾爾海森長大後就不好玩了的我馬上就找到了新的代餐。
他會像小動物一樣對陌生的東西湊近用鼻子嗅嗅,偶爾也會忽然停下,身子不動,耳朵靈敏地探聽周圍的聲音——最重要的是,他會自己梳理自己的尾巴毛诶!
我坐在他身邊抱着膝蓋,一眨不眨地看他仔細地用小梳子梳着毛發,直到那條尾巴油光滑亮才滿意地放下梳子。
我問他:“對你的種族來說,尾巴和耳朵哪個更重要呢?”
提納裏想了想,說:“其實耳朵更有用一些,因為可以幫助我們聽到很遠的地方的動靜,比如——你聽,我媽媽回家了!”
我茫然地對上他瞬間變得驚喜的視線,提納裏的反應比我要快多了,他立刻站了起來,在雨林間跑跑跳跳的樣子像極了一只靈敏的小狐貍。
但很快的,他的耳朵顫了顫,回過頭對上了我的視線後又快速跑了回來:“你怎麽不走,是不是跟不上?”
我點點頭,提納裏跑步的速度太快了,眨眼就可以竄出去好遠。
他恍然,抓住我的手腕道:“你早說呀,回家的事情又不着急,你要是跑不動了,我可以背……唔,我可以陪你休息一下。”
提納裏對比了一下我們之間的體型,沮喪地發現他确實沒有我高,哪怕是獸人,他也不确定能有那個體力背着我在雨林間來去自如。
看着他難過到耳朵都耷拉下來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笑,改作牽住他的手:“謝謝你遷就我呀,我記得你會做幹花書簽對嗎?明天可不可以教教我,這段時間我調理身體的中草藥都是你爸爸幫忙熬的,我想做個禮物感謝他。”
話題轉移後,提納裏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他抖抖耳尖說:“當然可以!你喜歡什麽樣的花?明天我就帶你一起去撿,咱們一起挑些好看點的!”
“其實我更喜歡璃月的琉璃百合,提納裏呢,你喜歡什麽花?”
“我嗎?嗯……最喜歡的話,應該算月蓮吧,只可惜月蓮不好做幹花書簽。”
最開始匆匆忙忙的奔跑最後變成了邊走邊聊,提納裏原本只是跟我講着月蓮的特殊性,但孩子天性思維發散,他的話題很快就從花朵牽扯到樹木,再從樹木轉移到動物上。
等他還講得意猶未盡的時候,我們已經不知不覺地抵達了目的地。
記憶中溫柔的狐貍媽媽朝我們露出微笑,她揮了揮手,微微屈膝張開雙臂,提納裏很快就蹦蹦跳跳地撲進了她的懷裏。
“媽媽!”
狐貍媽媽穩穩地接住了自己的小狐貍,她的笑容燦爛,在看到我時微微睜大了眼睛,眼裏有詫異,也有驚訝和感慨。
她朝我招招手:“這不是佩、艾爾海森家的小姑娘嘛,是叫斯黛爾對嗎?還記不記得我呀?”
我這才跟着走上前去:“記得的,當時多虧了您和叔叔的幫忙,解決了好多我們不知道該怎麽辦的問題。”
狐貍媽媽笑了笑,沒有接我口中這個有些沉重的話題,只是摸了摸我的腦袋:“乖孩子,這些天和提納裏相處的好嗎?我聽他爸爸說你在喝中藥?是身體哪裏不舒服嗎?”
提納裏搶着回答:“我和斯黛爾是好朋友,我們相處得可好了!”
我也點點頭,一一回答她的問題:“提納裏很好,這幾天都是他帶我出去玩的。我喝的中藥是在璃月找醫生要的方子,醫生說我體弱,但能夠喝藥調理,祛除寒氣。”
“身子骨弱啊……”
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麽,我的手被眼前這位溫和的母親握住,也許是因為祖輩是生活在沙漠裏的種族,提納裏媽媽的手很溫暖,像小動物的肉墊一樣柔軟。
她将我冰涼的指尖捂熱,一左一右地牽着我們兩個孩子:“提納裏的爸爸會做藥膳哦,斯黛爾喜歡吃素食嗎?吃得慣的話以後專門給你做。”
我忍不住抽了抽指尖,想要握緊她的手,卻又害怕太過逾越:“我不挑食……但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叔叔了。”
“不會。”
我循着聲音擡頭,對上她溫和的雙眼:“我一直都很想要個女兒呢,你知道嗎,小時候提納裏還問過我:[媽媽,你能不能給我生一個哥哥或者姐姐呀],當時我和他爸爸都被笑的不行。”
提納裏生氣了,扯了扯他媽媽的手:“那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媽媽,你不許笑話我!”
狐貍媽媽這才笑吟吟地應道:“好好,不笑話你。”
啊。
我看着這一幕,忍不住睜大眼睛,希望陽光能将我的眼淚曬幹,逼退這不合時宜的淚意。
原來這就是正常的,會愛孩子的媽媽。